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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刀的温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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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贞吉这正委委屈屈着,委屈的程度有点深,自个儿都觉出自个儿有几分可怜,又被自个儿的丫环通知说王爷让她好生歇着,赵夫人那边的事不需她操心。

    柳贞吉低头看了看残废得不能动弹的自己,她倒是想操心,可就她这样,能操心得起来吗?

    不过就是如此,身残志坚的狮王妃还是对杏雨说,“那你们盯着些,我还是觉得那个赵夫人没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怪怪的。”

    她一想起这事她还没来得及与周容浚说,就让杏雨去找长殳,把赵童氏的怪异之处说一遍,让他去传给王爷。

    杏雨领命去了。

    一想起赵童氏,柳贞吉也就没有了自艾自怨之心,眉毛也微皱了起来。

    “王妃……”跪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如花担心地叫了她一声。

    柳贞吉见她一进来就跪到现在也有不少时辰了,让她去搬小板凳过来,“陪我聊会。”

    “是。”如花搬了矮凳过来坐着。

    “你昨天呆在芙蓉园?”芙蓉园就是安置赵童氏的院子。

    “是。”如花是今早才被召回来。

    “看出什么来没?”

    “就是,”如花偏头想了想,“跟王妃说的一样,赵夫人看小公子的眼睛不是很亲切……”

    “唉。”柳贞吉听了叹了口气。

    这眼神亲切不亲切,其实都不好说,每个人看东西都唯心,而且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只要没办法钻进人的心底去瞧一瞧那人到底是怎么想,光看外表还真不能说能百分百看全。

    见她们王妃叹气,知道她是不知该不该信她的判断,如花忍不住安慰道,“我看确实是不像相依为命,还帮儿子上京找爹的母子,那赵夫人看她家小公子的眼神,还不如您看王爷来得温柔……”

    柳贞吉听了不禁一哂,半晌才道,“谁说得准。”

    说罢,她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眼睛,不知道自己看周容浚的时候到底有多温柔,以至于丫环都这么说。

    **

    周容浚再去群芳院,群芳院全哑巴了,也没谁扑到他跟前哭哭啼啼,算省了他不少事。

    路上,他与长殳闲聊,“那她到底什么时候来这院?”

    长殳笑道,“王妃说还要晾晾,等您办的案子一好,她有了那闲心再说。”

    “哼。”周容浚哼笑了一声。

    随即又自语道,“算了,她有那个心就好。”

    晚点就晚点。

    长殳笑。

    周容浚横了他一眼,撇撇嘴,道,“逼也没用,比谁都能哭。”

    长殳忍俊不禁,道,“她还是好的,心里有您。”

    周容浚这次没再出声,不过手提起了腰间的荷包慢慢抛着,拇指偶尔划过荷包上那错落有致的针脚。

    她算来也不是一无是处,长得还不错,绣工也还行,很多时候看起来很怕他,实则私底下她未必喜欢他让她做的那些,但还是会为他去做,去容忍。

    就像这针线活,她也练了许久,才把狮子绣得栩栩如生,宫里最好的绣娘,也未必及得上她一半。

    他知道她花了很多功夫与心思,练这些的初头,她往往都是清晨起身,边打哈欠边练着,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如若无心,怎会数月如一日就如清修一样,一个懒觉也未曾睡过,只为把他嘱咐的练好。

    但她不说,他也就假装不知道。

    “王爷,到了。”见他一路不吭声,快到湘香庭时,长殳开了口。

    周容浚“嗯”了一声,停了脚,放下手中的荷包,偏头漫不经心与长殳道,“你说,为什么就没人像她那样能拿好分寸?”

    长殳但笑不语,这事怎么说?在王爷眼里,王妃哪怕哭得让他厌烦他都觉得是好的,而别的女人哪怕是为他死了,他都会觉得死得不是地方,脏了他的眼。

    在他心里,一个天上,一群地下,怎么能比?

    想起群芳院那群庸脂俗粉,周容浚心中厌烦至极,冷然地勾起嘴角,这次大脚一迈,快步进了湘香庭。

    湘香庭住的美人是皇上赐的,在宫里被人叫香美人,到了狮王府,就成了香姑娘。

    想想,她进这王府也三年了。

    所以她想提提身份,长殳也想得通。

    只是她用的方法太不对现在的王爷的心思了。

    周容浚一进去,李含香就已经惊喜地朝他福了礼,那带着风情的眉眼一动,妩媚动人至极,“贱妾见过王爷,王爷您来了。”

    “见过王爷。”她身后的丫环也福了礼。

    周容浚看向她肚子。

    李含香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娇羞得脸都红了,低声道,“本来,前段时日就该告诉您的,可是,那个时候,您在外面,好不容易候到您回来,王妃就进门了,我……我……”

    周浴浚没等她“我”个没完,回头主对长殳说,“你来。”

    他昨天进门杀的人,看来对她们这些女人没一点用。

    长殳看着千娇百媚的香美人,挥手让后面跟着的平大夫上前。

    平大夫上前欲要搭脉,李含香犹豫,看向周容浚,脸色暗了下来,“王爷不进屋?”

    “就这么着吧。”长殳开了口,让平大夫探脉。

    李含香皱起了眉,正要说话,却被平大夫温和出言打断,“香姑娘,请。”

    李含香眼睛里有了泪。

    静寂一会,平大夫朝向远处远眺的周容浚道,“王爷,是有了,应在三个月日子左右。”

    “确是?”

    “是。”

    “三个月?”周容浚朝李含香问去。

    “王爷……”李含香已经哭了起来,“有什么不对的吗?贱妾怀了您的孩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是挺不对的。”周容浚点点头,对长殳道,“叫内务府的人过来,给本王查,本王也想知道,在本王的狮王府,还有谁能给我戴这绿帽子。”

    “王爷,”李含香呆了,“您说的什么话?那是您的……”

    “那是本王的孩子?”周容浚听了挑高了眉,好笑,“本王会让个贱奴生我的长子?”

    “王府,那确是您的孩子。”李含香凄美地流着眼泪,“您忘了那夜……”

    “香姑娘,有话,还是与内务府的人说吧,这事,王府会交至内务府。”长殳温和地打断了她的话。

    “好,”李含香闭了闭眼,一脸倔强地忍住了脸上的泪,“可如若是王爷的孩子,到时候还望长殳总管与我说句公道话,而不是……而不是在我面前如此咄咄逼人……”

    说着,到底还是掩面痛哭了起来。

    周容浚难掩厌恶地皱了眉,回身就走了。

    长殳见状摇了摇头,紧跟其上。

    半路,长殳犹豫了一下道,“王爷,日子是套得上的,若是……”

    “没什么是与不是,查出人来就是。”

    “王爷……”长殳看他,看到周容浚完全冷静的眼神,他突然了悟了过来,“那夜您,您没碰?”

    “这事你就交内务府,顺便也让宫里的人知道,我父皇母后给我赐的人,在我王府里有多作威作福,还有,那晚与我一道喝酒的除了江,白,上官三位大人外,后面还来了几个,这事你去问江大人……”周容浚淡道,走得一会,他又接道,“在王妃动手之前,我先与她清一道。”

    说到底,他今天亲自走这一趟来震胁,又让内务府的人过来而不是王府自己查,还是为了她,长殳略摇了下头,“那这事查起来,就没完了。”

    群芳院侍寝的女子,一进门来就食了百日红,个个皆终生不孕,这事是他们的大夫亲自端了药让她们喝下去的,绝不会有误,先不论她怀的孩子是谁的,依她这身子是怎么怀上的,这还是个问题。

    而且,王府给侍寝女子食百日红之事传出去,虽说是避免贱奴怀上长子,但对子嗣之事都如此冷酷,且里头还有皇上皇后赐的人,就更坐实他们王府残暴,王爷目中无人的名声了。

    狮王府的群芳院也有左右两院之分,右院的侍妾可以随便给人侍寝,端看王爷的吩咐,她们一道挤在右边乐阁的一角,与王府的乐师挤在一块住着,左院的则是王爷自己收的侍妾,只侍候王爷一人,这侍候王爷的,也分贵贱,但再分贵贱,都是不能与外人私通,更何况,湘香院的还是皇上赐的,湘美人是选秀进的宫,其父是太肃一带的知州,赐给狮王爷摆明了是以后要抬姨娘,当贵妾的。

    周朝王爷,自古以来虽然只能娶一正妃,但大小贵妾可纳四位,像二皇子和三皇子,前两位贵妾皆是长者所赐,所以柳贞吉知道群芳院在她嫁进来的这几日里动静不少,尤其皇上皇后的人动得厉害,她也不奇怪。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都是避免不了的规律,也怪不得人家。

    但自下午她知道是其中的香姑娘有了身孕,她还是不自禁地皱起了眉,一直到了晚上周容浚回来,她脸上也没个笑。

    周容浚回来就得了她的丫环的暗示,见她板着张小脸在那绣花,他挑了挑眉走过去坐她身边,问她,“没等我用晚膳?”

    柳贞吉扁嘴。

    “我还饿着。”

    柳贞吉鄙夷地斜刮了他肚子一道。

    “能坐起来了?”

    柳贞吉不快地偏过头,有点不愿意听他讲话。

    “那赵童氏确实有点问题……”

    这次,柳贞吉沉默了好一会,不甘不愿地道,“什么问题?”

    “她出现的时机刚刚好,线索来得太及时,现在想想,太顺了。”周容浚伸过手去搂她,却发现她的手是冷的,连他碰到的脸也是。

    他本想再逗逗她,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沉声与她解释了起来,“群芳院的女人该走的会走,要进来的会进来,那里头的人少不了……”

    柳贞吉干干地“哦”了一声,心情暗沉。

    “不过,”周容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淡道,“你不喜欢的事以后不会有了。”

    她的小心思,他是知道的,以前他哪天要是不小心身上带了别的女人的味去找她,那天就算把她逗得哭昏,她也不会与他多讲一句话。

    后来他小心了些,就没见她那么发过脾气了。

    周容浚的话让柳贞吉扭起了手,好一会,她别扭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什么事……”

    “嗯,我知道。”周容浚淡淡道,“你身上无论什么我都知道,我看着你很多年了,能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柳贞吉知道柳府有他的人,她一直在猜她娘身边的桃红可能就是他的人,她身边的杏雨也是他的人……

    虽然不确定,但她知道她的事瞒不过他太多,但这是第一次听他说得这么明白,她在他怀里沉默了良久,随后,她窝在他怀里有些难受地道,“你以后别了,我受不了那个。”

    有多喜欢,就有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