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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祁截断她的话,言辞极为肯定道:“岩弟是个有心思的,可他不会为个侯爵之位,就对同族血脉下狠手。”
“大哥,我还是那句话,人心善变,尤其是心怀不轨之人,你想要他有什么良知,亦或是顾念血脉亲情,那就大错特错。”与顾祁四目相对,连城眸光清透,认真道:“顾祁到底会怎样,咱们往后看就是。”
顾宁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望向连城道:“二姐,我就觉得奇怪了,叔母和岩哥哥为何就这么执着爹用军功换来的侯爵之位?看二叔的意思,他似乎对爹的爵位一点想法都没有。”
“二叔是个好的,但有些人就是想不劳而获,哼,既然他们要作怪,咱们便看着,待掌握他们不轨的证据,我可不会管他们与二叔是什么关系!”冷嗤一声,连城幽幽道。
顾骏坐在椅上,静静地听着兄长和两个姐姐说话,忽然他站起身,拍拍小胸脯道:“大哥,你和二姐,三姐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那些坏人算计到!”
拉他靠在自己身旁,连城眉眼含笑:“我们骏儿真勇敢,放心,二姐会保护好你的,嗯,从今个开始,二姐只要有空,就教你功夫。”一时半会让小家伙学些高深的功夫,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但她可以先教其一些自保的法子,从而在遇到突发事件时,最起码不会立时下就陷入险境。
连城打心底欣慰,因为三年前那夜发生的事,对顾骏造成的伤害尤为深重,但他挺过来了,终于在前些时日恢复如初,再不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中。她要小家伙做强者,要她身边的每个人都要做强者,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随意欺凌,才有能力去反击那些心存歹念之人!
“好!”点头应了声,顾骏晶亮的眼眸中释放出熠熠夺目之光。
着其坐回椅上,连城秀眉微蹙,正要说话,却猛不丁听顾宁道:“二姐,你处置那丫头时,为什么还给她脸上贴金啊?”
“你是说我赞她忠心?”轻浅一笑,见顾宁点头,连城语带讥嘲道:“我那是讽刺她,蠢笨的丫头,对主子忠心没错,那也要看主子是怎样的人。她倒好,跟错主子不是她的错,可走错路,害错了人,就是在自寻死路!”
顾宁道:“没了她在顾绵身边出坏主意,慧姐姐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顾慧?她……”摇摇头,连城不予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只是道:“要想不被人欺负,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微顿片刻,她转移话题道:“等会你着唤芙去秋水居一趟,让那边将府中的账本移交吧!”
“叔母会同意吗?还有她肯定有在账本上做手脚。”顾宁好看的秀眉拧在一起,看向顾祁,连城二人道出一句。
顾祁没有说话,连城笑了笑,道:“她会同意的,至于账本上有无做手脚,只要不过分,咱们不用与其计较。”
“哦!”点了点头,顾宁没在说什么。
上完早朝,顾耿回府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连城惩治了顾绵身边的贴身丫头,从管家口中了解详细经过后,他止住去前院的脚步,径直朝秋水居走去。
一路上,下人们见到他行礼,他也只当没听见,进到杨氏院里,不待守在杨氏门外的丫头向屋里禀报,他就已挑帘而入。
“跪下!”步入内室,见杨氏阖眼在榻上侧卧,顾耿气得当即怒喝。
他来得太过突然,令于妈和几个正在屋里伺候的大丫头,根本来不及作反应。
“老爷,你下朝了!”一听见顾耿的声音,杨氏身子一颤,忙睁开眼,坐起身,期间还不忘瞪于妈和几个丫头一眼。
顾耿目中怒火燃烧,声音冷沉道:“我叫你跪下你没听到吗?”
“老爷!”杨氏觉得脸面上很难看,可又不能不听顾耿的话,于是,她朝跪在地上的于妈几人斥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是。”
随着应声,于妈低着头,带着屋里伺候的几个丫头迅速退离出屋。
片刻,内室只剩下杨氏和顾耿二人。
“老爷,妾身知道你为何生气,可是那贱婢做的事,别说妾身,就是绵儿也事先不知道啊!”缓缓跪倒在地,杨氏眼角泛红,委屈道:“听绵儿院里的老妈子过来通禀,说连城带着人去 找绵儿,妾身想着是不是绵儿惹出什么事了,就紧赶慢赶到落雪阁,结果,便听连城……”
顾耿打断她的话,沉声道:“到现在你还狡辩,要我说你什么好?”凌厉的目光紧紧锁在杨氏身上,顾耿愤然又道:“看来我当初就不该抬举你这贱婢,更不该让你生下两个心术不正的孽障,从而害得家宅难以安宁!”
他这话一出,宛若一把利刃刺中杨氏胸口。
“贱婢?老爷,你……你说什么?你说妾身是贱婢,说妾身生下的一对孩儿心术不正,还说他们是孽障,难道在你心里,这么多年一直瞧妾身和岩儿,绵儿不顺眼?”瘫坐在地上,杨氏泪流满面,抬头对上顾耿冰冷毫无温度可言的双目,“如果你心里自一开始就没妾身,为何不拒绝夫人给妾身开脸?如果你心里没妾身,为何让妾身接连给你生下两个孩儿?现在你却说妾身是贱婢,说不该抬举妾身这贱婢,更说妾身给你生下的两个孩子心术不正,是孽障!有你这样伤人的吗?”
身子晃了晃,顾耿脚下一个不稳,向后连退两步,一把扶住桌沿,才没让自己跌倒在椅上。
“我有说错么?啊?连城姐弟这才回来多长时间,围绕着他们就不停有事发生,府外的谣言,府内的变故,你敢说与你没关系,与那俩孽障没关系?”
杨氏哭诉道:“没有,那些事与妾身和两个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老爷你不要将妾身和孩子们想得那么不堪啊!”顾耿扶额坐到椅上,久久未语,原以为他气消了就会让自己起身,不料,杨氏却听其突然道:“三天之后我会给你写下休书,你到时离开吧!”
登时,杨氏脑中轰然一声炸响,整个人似是被响雷击中一般,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
休书?他要给她写休书?
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可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啊!
他不听她的解释,就要绝情地给她写休书,要她后半生没有着落,他怎能如此残忍?
“不!”蓦地回过神,杨氏凄声喊道:“老爷你不能给妾身写休书啊!你若是休了妾身,岩儿和绵儿怎么办?你想要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吗?”她不要被休,绝不要被一纸休书扫地出门,让两个孩子因她蒙羞,成为他人闲谈时的话柄!
顾耿沉默。
杨氏跪行至他身旁,哭求道:“老爷,妾身敢对天发誓,先前并不知二凤那贱婢欲谋害骏儿,如果妾身早早晓得她的险恶心思,万不会让那件事发生,更会将那该死的贱婢直接提前杖毙,免得她祸害主子!”二凤谋害顾骏,确实事出突然,顾绵不知,杨氏亦无从知道,因此,这一刻,她前面说的话,就显得尤为实诚。
注视着她,顾耿犹豫了,犹豫要不要立时立刻就写休书,将杨氏扫地出门。
“老爷,妾身句句属实,没有半句欺瞒你,你要信妾身啊!”似乎觉察出顾耿态度有所松动,杨氏哭得更为凄婉,“绵儿是何性子,老爷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要是她晓得二凤会对骏儿做出那等恶事,说阻止妾身不敢断言,但她一定会告诉妾身的,这些日子以来,老爷不止一次在妾身面前说,说要待连城姐弟三个如自己孩子一般,妾身时刻都有谨记老爷之言,从未生出过懈怠的心思!”言语到这,杨氏捂住嘴痛楚地哭着,不再说话。
然而,那流露出的痛楚是否是真,怕是唯有她自个晓得。
顾耿扶着桌沿慢慢站起,脸色并未因杨氏此刻的凄然样有所好转,“两日后的宴请不许出现任何差错。”道出这么一句,他冷沉着脸走向门口。
待人步出秋水居,他目中聚满浓郁的愧色。
“奴婢见过二老爷!”唤芙奉连城之命,前来秋水居给杨氏传话,这刚行至杨氏院门口,便碰上顾耿,于是,她忙止住朝其一礼。
顾耿隐去眸中的情绪,颔首道:“免礼。”微微顿了顿,他问:“是二小姐吩咐你过来的?”
“是。”唤芙应声,恭谨道:“二小姐吩咐奴婢过来给二夫人传句话,自今日起,府中的内务将由三小姐打理。”
“进去吧,若是二夫人有难为你,你直接去前院书房找我。”说着,顾耿朝主院方向看去,叹息一声,道:“回到主院,你让二小姐到我书房来一趟。”顾骏落入枯井,究竟与杨氏和那 俩不争气的孩子有无关联,他无从查探,但二凤是顾绵的丫头这是事实,丫头犯错,多少与主子脱不开干系,他得给那行事不输于男儿的孩子一个交代,否则,如何有脸再被其唤作二叔。
唤芙再次应声是,跟着屈膝一礼,走进秋水居。
再不愿,再不甘心,杨氏还是将府中的账本,及管家权转交到了连城姐妹手中。
临离开杨氏住的主屋时,唤芙恭谨有礼地看着杨氏,道:“二夫人,二小姐说了,这三年来,账本上你有无做过手脚,她不打算予以计较,但是,如果夫人和侯爷,还有主子们外家留下的产业还有地契什么的,要是少一样,她都会亲自过来与二夫人说叨说叨。”
在顾耿前脚走出房门没多久,于妈就进到屋里,将杨氏从地上扶起,伺候其简单整理了下仪容,这会儿杨氏双眼略显红肿,靠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唤芙,道:“你尽管告诉二小姐,打咱们搬进这侯府,只要是府库有的,还有宫里面赏赐的,及外面的铺子,地契什么的,都在账本上登记着,要查让她尽管去府库查,我今个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别让她过来了。”没错,她是在账面上做了手脚,给两个孩子攒下不少银钱,但她不会承认,至于那些铺面、庄子,地契什么的,前些时日,她都已经整理好,按照老爷的吩咐,准备转交给顾连城那个贱丫头。
只因她不想多惹出事端。
“那奴婢就告退了。”朝杨氏一礼,唤芙垂眸而去。
杨氏当即吩咐屋里的两个小丫头,捧着两摞厚厚的账本,跟在唤芙身后,给连城送往主院。
“二姐,你看账本的速度真快!有出入吗?”连城坐在桌前,将杨氏派丫头送过来的账本,仅用不到两刻钟时间,就一本一本过了一遍,闻顾宁之言,她抬头微微笑了笑,道:“三年来,账面上的收入和支出有近七万两对不上账。”
顾宁“哦”了声,秀眉蹙了蹙,恼道:“肯定是叔母私藏,给顾岩,顾绵两兄妹留着。”
“我说了这些不予她计较。”合上最后一本账本,连城起身伸了个懒腰,道:“铺面和庄子的地契,及娘的嫁妆倒是一样没少,如此看来,她倒也知趣。”主院是宁远候夫妇住的寝院, 在未出三年前那件事之前,顾宁有看过母亲的嫁妆单子,也知晓其母将那些东西放在何处存放着,因此,在唤芙离开院子,去给杨氏传话时,顾宁找出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给连城看。
“她要是敢在那些物件上也动手脚,二叔保不齐会休了她也说不定!”顾宁冷着脸儿,在椅上坐了下来,忽然,她嘴角动了动,嗫嚅道:“二姐你真要我管家啊?我怕我做不好。”
连城笑了笑,挑眉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好?再者,娘原来可是教过你的,并让你和大姐一起打理过府中内务。二姐信你,你一定行!”
“做不好,二姐可一定要帮我。”思虑片刻,顾宁抬眼看向连城,娇笑道。
“你不会做不好的,就按照我说的那么做,有偷歼耍滑,不听使唤的,直接下了他们的差事,哪里好,让他们去哪里。对于有眼力见,做事勤快的,该奖励就给予奖励,嗯,我晚上会给你写出具体奖罚制度,你按着那上面的来做就是。”连城声音柔和说着,不经意间扫到桌上那一摞摞账本,续道;“那些账本太麻烦,看起来也甚是吃力,我也给你重新整理整理,顺便再教你如何用既简单,又实用的法子记账。”
顾宁高兴地拍了拍手,语声欢快道:“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会轻松不少呢!”二姐懂得可真多,顾宁心里是有疑惑的,但那疑惑她不会问出口,因为眼前这笑得一脸温柔,处处护着她和幼弟,保护他们与兄长安然的女子,是她的二姐,无论她与三年前有什么不同,她都是她敬重至极的二姐!
“好了,二叔还在前院书房等我呢,我这便过去了。”府中发生的事,二叔一定是知道了,以他的脾性十之*又对她,对他们姐弟生出愧然,叹了口气,连城转身出了房门。
前院书房,顾耿站在窗前,对上连城澄澈的眼眸,愧然道:“都是二叔不好,才让骏儿出了那样的事。你放心,如果你们姐弟在府里再出现什么岔子,二叔就休了那杨氏,看她还如何再兴风作浪!”忽然,他似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叹道:“瞧二叔这脑子,前几日刚做了决定,等府中宴客之后,就搬回原先的府宅居住,晃眼却给忘了,还说出前面那些话。不会了,宴请过后,二叔就搬离侯府,不会再给杨氏他们继续折腾的机会,这样你们的日子过得也安稳些。”
连城抿了抿唇,柔声道:“二叔不必自责,骏儿出事你也不想的,再者,我也查探过,二凤作恶与叔母并无关联。”搬出侯府自然是好,但真让他们一家搬离,她是不是有些太过无情?眼睑微垂,想了想,连城抬眼,眸光重新落在顾耿身上,“搬离侯府的话二叔日后还是莫说了,就像你说的这府里需要长辈来给我们撑腰。”
摇了摇手,顾耿眼神郑重,语声温和道:“你不用再劝我,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见他意诀,连城也不好再说什么,静默良久,她忽然道:“二叔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适?”顾耿道: “前几日偶染风寒,还未大好,你不用挂心。”
连城看着他微带些病态的脸色,关心道:“要不我给你把把脉吧!”
“不用,二叔真没事。”顾耿摇头,婉拒连城好意,神色温和道:“宴请那日,男宾有二叔照应着,女宾有你叔母从旁帮着你照应,你莫要紧张!”
“嗯。”连城微笑着点头,“谢谢二叔,那再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回院里了。”
“去吧。”
顾耿轻颔首,目送连城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外。
时间过得很快,明日就是侯府宴客之日。
夜色静幽,月华如水,丞相府。
“明天你就别去了。”岑嵩坐在桌旁,朝岑逍,岑洛父子看了眼,终灼灼的目光落在岑洛身上,沉声道出一句。
岑逍在他语落后,亦道:“顾连城当街辱相府,给洛儿写休书,这事咱们尚未找宁远侯府清算,顾耿倒好,还给咱们府里下了宴客帖子,他这不是让咱们相府再次成为京中权贵间的笑话吗?要我看,咱们府里谁都别去。”
“有谁敢嘲笑咱们岑府?”岑嵩面沉如水,淡淡道:“如若咱们府上没人过去,那不仅显得失礼,更坐实了相府流传在外的不堪名声。”仗着权势压人,没错,他是没将宁远侯府当回事,但这也只能存在心里,明面上,他不能给人落下话柄,从而坏了大事。
岑洛淡扫一眼书房中的两人,无波无澜的声音扬起:“我会去。”
“你到底在想什么?”岑逍不悦地看向他,“你和顾连城现在可是没有一点关系了,再出现在她面前,你觉得自己的面子能挂住吗?再者,就她的名声,你用得着对她那么上心吗?多日不上早朝,这样下去……”
截断他的话,岑洛依旧不咸不淡道:“我的事你少管!”
“洛儿,你爹所言在理,他也是为你好,你就听他一句。”皱了皱眉,岑嵩凝向岑洛道:“不要你去是为你好,难不成你愿意看到别人对你指指点点?”
“别说为我好,这话我不喜听。”她给他写休书,和他已没关系又能怎样?只要他不放手,她就必须与他有所牵连,回想到当日接过连城手中的休书那一幕,岑洛心中顿感酸涩难耐,道:“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语落,他从椅上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岑逍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父亲,你说他怎就对顾连城上了心?”
“顾连城?”岑嵩咀嚼着这三个字,双目微阖,缓声道:“从近期发生的事来看,那小丫头其实还挺合我的心,但有那……注定她不能和洛儿走在一起。”
“那人要是知道京中最近发生的一切,你说他对洛儿现在的荒唐行径,会持怎样的态度?”想起那从未见过面,却被岑嵩奉为上宾的神秘人,岑逍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久没听到岑嵩言语,他幽叹口气,眼神黯然道:“也不知我的孩子现在过得可好?”
岑嵩深望他一眼,低沉中带着微冷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洛儿想做什么,他怕是不会反对。那个孩子的事,别总挂在嘴上,过得好与不好,都是她的命!”
“父亲!那是我的孩儿,是咱们相府的嫡亲血脉啊!你怎就能如此冷心?”痛声说了句,岑逍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时辰不早了,父亲歇着吧,我这便回了。”岑嵩背靠椅上,双目闭阖,未言一语。
半晌后,他突然睁开眼,对空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岁月如梭,老爷子年纪一大把,不仅铁石心肠的心性丝毫未改,就是耳力也是一如既往得好啊!”随着不阴不阳,略显气息不足的男声响起,一抹黑色的健壮身影出现在岑嵩眼前。
“为了那日早些到来,做出些牺牲在所难免,你不必嘲讽我。”岑嵩深如古井般的目光凝聚在黑衣人身上,淡淡道:“你该出现的地方不是老夫这,难不成你的脑子也被熠亲王伤得不轻?”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来人正是鬼幽。
露在面罩外的双眼倏然闪了闪,鬼幽哼声道:“你都知道了?”
“你整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就是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么?”岑嵩与其四目相对,淡淡反问。
鬼幽再次哼了声,道:“主公有传信过来,公子的事由着他去做。”
“什么意思?”由着岑洛去做,那人到底是何意?岑嵩不解。
“从现在的情形看,顾连城对公子并无意,在她那多遇到些挫折,兴许会激起公子成就大事的心气。还有……”鬼幽压低声音将自家主子要转于岑嵩的话,一一道出,岑嵩闻言后,骤然坐正身形,沉声道:“要老夫安排人出手?你别告诉老夫,宫中那位暗中所做的安排,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自是知道,可我的人在那晚已近乎折损完了,这是主公的吩咐,听不听你随你!”
从岑嵩身上收回目光,鬼幽准备离去,却听身后传来岑嵩质疑之语,“既然要老夫出手,为何不斩尽杀绝,这是故意玩老夫吗?”
“我只是给你转达主公的意思,老爷子若是有疑问,来日找主公解惑吧!”止住脚步,鬼幽道。
“为何不让她出手?”
岑嵩口中的她,鬼幽自然知道是指哪个。
“那就是个蠢货,老爷子不想大事未成身先死,就别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鬼幽毫不遮掩地讽刺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将鬼幽之言思量片刻,岑嵩颔首,摆手道。
“老爷子保重。”鬼幽丢下一句,提气欲离去,岑嵩却忽地又唤住他:“那孩子还好吧?”
鬼幽身子一震,道:“很好。”伴音起,他人已消失不见。
……
“公子,你明日真要去?”将宁远侯府的请柬拿给岑洛看了看,青墨皱眉问。
岑洛坐于书案后,幽冷的眸光从手中的书卷上挪开,落于青墨手中的烫金请柬上,淡淡道:“你何时开始对我的话生出质疑了?”
-本章完结-(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