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疑云

轩之飞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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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晓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知晓这所有一切的前因后果,连城只觉得……有些心疼眼前这正走向他的男人,莫名地感到有些心疼……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喜欢他,从而心疼他,怜惜他……

    脸上的泪在门响那一刻,明明已经被她擦拭干净了,这会儿……这会儿一看到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要外流。

    他过往的种种,她都感到好心疼,小小年纪掩饰真性情,背负血海深仇,他活得有多累啊!

    遇到她,爱上她,进而激发血咒,被那该死的血咒折磨,隐忍着彻骨之痛,依然深爱着她,那时他又是多么的苦,多么的痛,多么的心伤……

    好奇怪,前世,她就是女王般的存在,哪像现在动不动就伤感,动不动就落泪?

    难道……难道这在变相说明,其实是她内心太过女王之故,因为是女王心,所以会为他遭受的种种感到疼惜,想要护着他,不想他背负太多,从而心生感伤,落下了爱之泪。

    “怎么了?”她为何落泪?说过不要她落一滴泪,却在此刻看到她眼里泪珠滚落,立时,皇甫熠漆黑的眸中聚满关心和疼惜,“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三两步走到床边坐下,揽连城入怀。

    连城抹去脸上的泪,仰起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没事啊,我好着呢!”

    烛光摇曳,柔和至极,整个内室仿若被涂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

    皇甫熠身披一件青色狐裘大氅,长发轻束脑后,光滑顺垂,宛若上好的绸缎。

    修眉之下的漆黑眼眸光华潋滟,眼角微微上挑,透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惑人风情。

    薄唇轻抿,挂着柔和而温暖的笑意,肌肤细腻胜雪,单就是坐姿,也甚是挺拔。

    看着这样的他,看着朦胧光晕中风华璀璨的他,连城只觉心儿一突,一刻也挪不开眼。

    而她不知的是,她的说辞,皇甫熠显然是不信的。

    “真没遇到什么事么?”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轻抚上她的眼角,她的脸庞,随之温凉而低沉的嗓音自他樱花般的唇中溢出,“知道么?你的眼泪会让我心痛,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不等他继续说下去,连城伸出手,堵在他的唇上,笑容明亮,道:“我真没事。”

    握住她的手儿,皇甫熠放至唇边亲吻了下,眸光柔和而深情:“我要听实话。”他的声音本就好听,而这一刻,也不知是他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流露,总之他的声音尤为蛊 惑人心,让闻之者,不由自主就想吐露心声。

    连城自然不例外,但好在她的理智还有剩余,因此,她嘴角动了动,有点脸热道:“怎么几天没见过来?”之前不想他因血咒太累,现在她亦是如此,不能让他知道身上的血咒只是被压制住,并没有完全解除,否则,他多半又会做出傻事。

    解开身上的大氅,随手丢在一旁的椅上,皇甫熠很是随意地往床头一靠,伸臂就将连城圈在自己怀中。

    他垂眸看着她,看着正对着他盈盈浅笑的人儿。连城这会子肩上披着件斗篷,坐在暖暖的锦被中,可是就这么被他紧搂在怀中,她还是感到脸红心跳。

    因为斗篷下,她仅着一身薄薄的里衣,不是她想要多想,而是此刻渐显暧昧的气氛,由不得她思绪抛锚,想些少儿 不宜的 画面。

    咳咳……

    她都在想什么呢?

    还少儿 不宜?

    色 女,在他面前,她咋就变成不折不扣的色 女了,这般想着,她的脸颊更是滚烫起来。

    “你……你坐到椅子上吧!”她有些不自在了,微用力,从皇甫熠的掌心抽出手,推了推他的胸口。

    却不成想,手腕再次一紧,就被某人重新握住。

    连城的心“怦怦怦……”一阵狂跳,伸出另一只手推:“你……”毫无意外,又被人给扣住了。登时,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上,就听到男人醇厚低沉,磁性惑人的嗓音,随着不知从哪里吹入的淡淡风儿,慢慢飘入她的耳里:“想我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她的脸,她的眉眼,她的心。

    别过头,她不再看他漆黑惑人,似是能看穿一切,摄人魂魄的眼眸,答非所问:“那个……那个你不是很忙么?”话一出口,她又觉得自己笨的无可救药,怎么就如此不淡定,轻而易举就被人乱了分寸。

    傻瓜,都问人家怎么几天没过来了,后面却白痴的来了一句你不是很忙么。

    既然知道人家忙,还明知故问,不是傻子白痴,还能是什么?连城这会儿真是又羞又窘,只想某人赶紧离开,别就她的话多想。

    皇甫熠柔和而深情的眸中染上一丝笑意,他就那么看着连城,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间的人儿,好听的磁性嗓音也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嗯,确实很忙,忙着准备咱们的婚事,不过,再忙我也得抽空过来看看你,要不然,还不知你想我都想得怨上心头,独坐床头垂泪了!”他这话有着明显的打趣意味,但他的心却揪得紧紧的,她不想说为何落泪,为何伤心,以她倔强的性子,他是问不出的。

    “哪个有怨你了?我才没有,我只是……我只是……”说什么好呢?她的嘴从来就没这么笨过,眼下却只觉词穷。连城转过头,盯着皇甫熠,后话怎么也接不上。

    “没怨我,那你只是什么?”紧了紧她的手儿,皇甫熠唇角微勾,唇齿间漫出一句。

    连城嘴角翕动,脸儿滚烫,眸光躲闪:“我只是……我只是……”看着她别扭的样子,皇甫熠眸中的笑意逐渐变得浓郁。

    他轻声道:“你只是太想我,对吧?”这是他给她的借口,他不要她为难,因为他会通过其他的法子知道她今晚为何落泪。

    闻他之言,连城觉得继续别扭下去,可不是她的风范,于是乎,她眼睛猛地睁得大大的,傲娇道:“是啦,我想你,因为太想你,才没控制住掉了两颗眼泪,要笑你就笑吧!”

    “傻瓜,你想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笑话你……”皇甫熠轻抚着她的秀发,轻柔而饱含深情的嗓音扬起:“这几日我也想着你呢,时刻都在想着……”她是他的一切,就这么紧拥她在怀中,他才觉得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才觉得活着有意义,活得充实。

    连城与他眸光相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她知道他忙这是真的,但要说他近期一直忙着在准备婚礼,她却不全信。

    他多半在想法子擒获灵月那位大将军,而这么急着擒获那人的缘由,肯定是不想她再受到什么伤害。

    然,他在她面前只字不提,只说想她,时刻想着她……

    如此不动声色,守护着她,爱着她,怎叫她不动容?

    他是个谋略超凡,处事果决很辣之人,这是她从他身上感知到的。

    没错,从灵月回大周途中,她和他近距离相处,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将她的目光深深吸引住了,说来,他和她很像,在某些方面简直是如出一辙。

    总之,他,她喜欢,喜欢他独一无二的男性魅力!

    连城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皇甫熠,久久一言不发,就是明眸也一眨不眨,仿若被眼前之人的黑眸锁住一般,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庞,看着他深幽明亮的双目,专注地看着。

    皇甫熠也看着她,也专注地看着,一刻都没挪开眼。

    以为在这暧昧的气氛下,他会吻她,谁知,他执起她的手儿,送至唇边,低头又是轻轻一吻,而后将她肩上的斗篷拿离,大手轻轻一扬,就落在了他之前丢在椅上的大氅上。

    揽着她的腰肢,他和她面对面侧身躺在了锦被中。

    连城长睫轻颤,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妙!

    也就在这时,皇甫熠的吻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你要做什么?”她推他,瞬间像炸毛的小老虎,“你不能乱来,知不知道?”屋内的旖旎气氛并没有因她之言打破,皇甫熠看着她警惕紧张的样子,低声失笑,却没有说话,继续亲吻着她,亲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尖……

    连城再推,拧着眉儿道:“喂,我知道现在是春天,可你也别……”超级腹黑的家伙,面上一本正经,实则……实则尽想些不该想的。

    “别怎样……”皇甫熠轻声道:“连城,我喜欢你,爱你,为你我可以舍弃生命。”

    连城怔然,喃喃:“谁要你的命了?好好保住你的命,要不然等你前脚去阎罗殿报到,我后脚就会带着你的孩子找旁的男人,找上七个八个,让你在那冷冰冰的地方跳脚去,我……我还让你的孩子……”想到一旦找不到那个老妖婆,某女的心倏地就钝痛不已。

    她眼里渐渐蕴染出水汽,看着皇甫熠眼里立时为之一紧。

    他堵上她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半晌后,他抬眸,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湿润,眸色幽沉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尤为坚定。

    连城“哼”了声,道:“那你就一辈子守在我身边,否则……”见某人眼睑微垂,薄唇紧抿,俊脸上浮开一抹难辨的情绪,她到嘴边的话倏然打住,跟着就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下,“我说着玩呢,我们永远在一起,还有我们的孩子!”

    皇甫熠依旧未言。

    血咒,他身上的血咒到底解了没有?这个问题他一直有在想,也想过问身边的人儿。然而,之前的她,似乎并没有告诉他实话,现在的她,又记忆不全,那么他还能问谁去?

    倘若……倘若血咒还在他身上……

    后果会怎样,皇甫熠真心不想去想……

    在他另一张脸庞上又亲了下,连城眨着明亮的眼眸,问:“你在想什么呢?”

    皇甫熠唇角动了动,却依旧没有说话。

    连城暗道:丫的是在生气她刚刚说过的话,还是真走神了?

    为“惩罚”某人,她眼珠子一转,抬起头,以极快的速度在皇甫熠的唇角咬了一口。

    只是小小的惩罚,她自然没用太大的力气。但就在这时,她腰间骤然一紧,随之紧贴在皇甫熠宽阔解释,温暖有力的胸膛上。

    某人突如其来之举,令某女禁不住发出“啊”一声。听到她惊呼出声,皇甫熠深幽灼热的眼眸闪了闪,抬起身,低头就吻上了独属于他的朱唇。

    朦胧烛光下,连城双眸睁得圆圆的,眼前是他放大的俊脸,周围清凉的空气中,是他独有的干净清爽之气……

    好霸道……

    好强势……

    她不就说了那么个假设,至于这般惩罚她么?

    某女怨念了,但同时间,她不知不觉地抬起手,环住男人柔韧的脖颈。

    她的腿 被他轻压着,慢慢的,他的手覆上她尚且平坦的腹部,他的手没动,温温热热的,似是在感受着她腹中的小生命。

    但她的心里还是生出了异样感。

    他的吻没有停,从她的唇挪至她优美莹白的脖间,不多会,他的吻变得很轻,很温柔……

    良久,他暂停下这个霸道强势,再到温柔若水般的吻。

    可是……可是他的手现在放到了哪里?连城脸颊滚烫,想要拍拍某人的大手,奈何两只手都被箍在头顶,动弹不得。

    “咳咳……”轻咳一阵后,她竭力保持平静,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异样,道:“能不能把你那只手拿开?”这话一出,她欲哭无泪了,因为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完全变了样,娇娇 软软,丝毫力度都没有,而且……而且她蠢到家还用了征询语气。

    由于动 情,她和他的脸颊都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

    连城闭上眼,不想看某人灼热带着笑意的眼眸,可是过了一会,男人的手非但没拿开,更是一句话都没说,感受着那愈发变得灼热的视线,连城蓦地双眼睁开,咬着牙低吼:“够了哦!”

    “好像比以前更有触感了呢!”大手微用力,片刻后,皇甫熠才恋恋不舍的将手拿离,同时松开了另一只手。

    连城被箍在头顶的双手一得到自由,就用力推某个男人:“下去,我要休息了!”麻痹占了便宜不说,还出言调 戏她,他不知这让人有多难为情么?

    就算他们曾经有过亲密接触,可是记忆缺失的她,也仅仅只和他拥吻过,哪有……哪有那样过……

    胸前还留有他手上的温度,不,准确些说,她感觉他的手还在那放着。

    “今晚我在这陪你。”皇甫熠眸中笑意涌现,揽住她的腰身侧躺到枕上,“莫羞涩,也莫恼,我刚刚只是情难自已!”

    推也推不动,连城冷哼一声,瞪着男人没有说话。

    有孕后,胸前就有了变化,她知道这点,但也不用他亲自感知,亲口说出吧!

    ——色 痞子,披着君子皮的色 痞子!

    耳边响起某人微哑的嗓音,连城敛起思绪,没好气地给其一个白眼,转过身,背对而睡。

    皇甫熠低笑两声,没再言语,手上也没其他动作,由着人儿留给他一个背脊,一个后脑勺。

    “明晚的宫宴我也要参加吗?”算了,孩子都有了,她还矫情个什么劲,稳了稳心神,连城闷声问。

    皇甫熠吻着她脑后的秀发,轻语:“今年的宫宴与往年不同,你怕是避不开的。”

    “因为太后和长公主?”连城问。

    皇甫熠“嗯”了声,道:“太后和长公主回宫,宫里面很重视,还有东旬与吕齐的使臣前来我大周拜访,我呢怕是明日会忙碌些,到时你就和侯夫人还有三小姐,小骏儿一起进宫。”

    太后和平阳长公主回宫已有数日,但二人很少与外人接触,就是皇甫擎,皇甫熠两个,也没见上她们几面。

    “知道了。”闷声答一句,连城阖上眼,再未言语。

    “盈盈,岑老东西曾喜欢过一个叫盈盈的女子,姑母为何只对我说了这么一个信息,别的什么就再也没说?她是不知其他的事,还是说不愿与我道出?”深幽的眼眸闪了闪,皇甫熠不由暗忖,“那个女子与先皇有关系吗?还是说,她就是先皇身为喜欢,藏在后宫中的那个女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岑老东西因为爱而不得,怨恨先皇,怨恨皇甫一族,从而想要颠覆大周江山,也说得过去。”

    “可若真如此,他为何又拖到现在?他大可以早些动手啊……”

    皇甫熠梳理着思绪,却每每快要理顺时,又倏然乱成一团。

    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皇宫,无论是办差的宫人,亦或是各宫的主子娘娘,一大早皆开始忙碌起来。

    午后,暖暖的阳光透窗而入,照进偌大的殿中,宛若薄如蝉翼般的金色纱幔,在殿内轻柔而曼妙地舞动着,然而这殿中的主人却一脸的恼怒,只见她来来回回在殿中走了两圈,突然就停在桌旁,抬手便将桌上的茶具扫到了地上。

    一阵碎响过后,她盯向侍立在旁的两个小宫女道:“还杵在那做什么,快些打扫干净给本宫滚出去。”

    “是是……”那俩小宫婢连连应声,跟着战战兢兢地取来笤帚和簸箕,打扫起地上的茶具碎片。

    见她们收拾好了,一年长些的宫女,对殿中所有垂眸侍立的宫人道:“都下去吧!”

    “是,红叶姑姑!”宫人门恭谨一礼,低着头退出殿外。

    他们口中的红叶姑姑不是别人,正是淑妃的心腹,是这咸怡宫的掌事姑姑。

    “娘娘,今个可是个喜庆的日子,您莫要因一些不值得的人生气。”红叶上前,扶淑妃坐到榻上,轻声劝道:“延福宫那位现在得宠又能怎样?论姿色,她现在已大不如前,更是无法与娘娘作比;论家世,她现在就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如此情况下,大皇子还拿什么……”

    淑妃阴着脸,抬手制止她再说下去气愤道:“正因为你所言属实,本宫心里才憋闷得紧。她什么都没有了,可皇上就像是中了魔,近来不仅每晚歇在她的宫里,就是白日里,但凡有空,也会到她的寝宫坐坐。而我呢,别说伺候皇上,就是见皇上一面都难如登天,想想我就气不过!”

    “娘娘息怒,要这么说,皇后那比娘娘怕是还要气闷,但栖凤宫那边却没传出一点消息。”红叶想了想,低声道出一句。

    淑妃冷哼:“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堂堂后宫之主,竟然也见不着皇上的面,真是笑死人了!”言语到这,她眼神倏然一变,凝向红叶问:“你不觉得皇上近来奇怪吗?”

    “奴婢愚钝。”红叶眨了眨眼,摇头回了句。

    扫她一眼,淑妃冷冷道:“你平时的机灵劲都跑哪去了?”压下心中的不悦,她又道:“皇上对延福宫的原来可都是不冷不热的,为何突然间就宠起那个践人来了?还有忠勇伯犯下的罪,即便诛灭其满门都不为过,皇上却雷声大雨点小,只将忠勇伯府一门落入奴籍,流放到边疆苦寒之地了事,这未免也太过仁慈了些!”

    红叶思量着主子之言,好一会后,抬眼看向淑妃,道:“照娘娘这么一说,皇上近来确实有些奇怪!”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