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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太阳藏在乌云中,宁静的气氛,透着几分诡异,风雨在云层涌动,京城中,透着几分诡异的气氛,乌云盖顶,原本入冬的天气,既然有一丝闷热,像是即将有一场暴风雨,席卷京城。
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宫殇愈发少呆在王府,但无论怎么忙,南宫殇永远都会为欧阳浅浅准备好早膳,晚上也会配欧阳浅浅一起用晚膳,异常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有一丝不安,像是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自那日救楚婵之后,欧阳浅浅会医术之事,已然传遍京城,不少人想要登门求医,可碍于南宫殇,没有人敢踏进战王的大门,就在有大胆上门的人,却都被周瑞一一拒之门外,如今,时常能看到让家中佣人在战王府门外徘徊的人,可自那之后,欧阳浅浅干脆不踏出战王府一步,连巧遇都未曾有过。
“小姐,瑾王来信,约小姐醉仙楼一见。”初晴看过信后,对欧阳浅浅说道。
“什么时候?”看来瑾王是等不及了,瑾王的确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可耐心也不过如此而已,强者之间,除势力之外,还需要足够的耐心,看来,秦子卿距离强者的距离,还十分遥远。
“瑾王说在醉仙楼等着小姐…”欧阳浅浅的动作,从未对初晴和绿蕊隐瞒,欧阳浅浅的心意,她们也了解几分,可对瑾王的催促,初晴十分不喜。
“看来,他是要逼我去见他,既如此,就随他心意,让人备马车。”既然是等价交换,自是应忠人之事,她向来说到做到,论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盘棋,她已摆上棋子,如今,不过是等待结果而已。或许是听到欧阳浅浅要出门,在不远处玩耍的某萌货听到后,立即跑到欧阳浅浅身边,死死盯着欧阳浅浅,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跟丢了。可某萌货却不敢直接跳到欧阳浅浅的身上,毕竟,它的小脚丫不干净的时候,欧阳浅浅可是会给它冷眼,直接丢了下去。
“是,小姐。”
出战王府后,直奔醉仙楼而去,欧阳浅浅直接上了三楼,随即吩咐赵三,让赵三请秦子卿到三楼相见。
“见过战王妃。”秦子卿进入房间后,惊讶的看向欧阳浅浅,醉仙楼的三楼,从未有人进过,他万万没想到,请他来三楼的竟然是欧阳浅浅。
“论品阶,瑾王在我之上,论身份,瑾王是皇子,何须对我行礼。”
看来秦子卿的确有些等不及,按照常理,秦景浩的药应该快服完了,身体也快到极限了,最多就在这两天,就会毒发。
“王妃严重了,子卿只是向王妃表达一点敬意,感谢王妃救了蝉公主。”秦子卿立即回复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笑着说道。
“瑾王,请坐。”欧阳浅浅一边逗着萌萌,一边对秦子卿说道。
萌萌似乎早就喜欢了欧阳浅浅偶尔的恶作剧,无论欧阳浅浅怎么整它,都一副享受的样子,眯着眼,或许是因为,欧阳浅浅每次整过它之后,都会给它福利。
秦子卿坐下后,欧阳浅浅只是一味的逗着萌萌,并未开口,看着欧阳浅浅的模样,秦子卿一时间忍不住看呆了,直到绿蕊端上茶点,倒上一杯茶,放到秦子卿面前,秦子卿才回过神来。
“王妃,今日请王妃前来,主要是因为那日别院之事,王妃说话,可算数。”秦子卿直到欧阳浅浅不是多话之人,更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瑾王似乎等不及了。”欧阳浅浅将萌萌放到桌子上,没理会秦子卿,直接将糕点的碟子放在萌萌面前,萌萌看了欧阳浅浅一眼,随即眯着眼睛,当起了吃货。
“父皇昨日见过我,如今,几国使臣即将启程,待使臣启程离开京城之后,便是我的归期,如今京城中,父皇加强了防卫,硬来,无疑是以卵击石。”秦子卿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但心中,却还藏了一计,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毕竟,那样他付出的代价都太大了。
“所以呢?你想让我替你弑君。”欧阳浅浅直接看行秦子卿说道。
秦子卿虽未让她替他弑君,可言中之意,却是在等欧阳浅浅先动手,一旦欧阳浅浅动手,她就变成了事情的催化剂,到时候秦子卿的行动,就可以顺理成章,她有岂会不明。
“子卿不敢,王妃严重了。”秦子卿没想到,欧阳浅浅会直接这样说,弑君之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诛九族之罪,欧阳浅浅倒好,直接说了出来。
“你的确不敢,瑾王是聪明人,何不等待着事情的发展,毕竟,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或者说,现在不是你动手的时候,不是有人比你更急吗?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瑾王不会不懂。”欧阳浅浅看向秦子卿说道。
“王妃的意思是,让睿王先动,可是睿王最近几乎足不出府,狩猎之事,也未曾影响到宸妃的地位,如今,太子已然清醒过来,不日便可回京,到时候的局势,并非我所能控制。”
太子身后有皇后所在的唐家,睿王身后,有欧阳雪存在的欧阳家和李家,还有睿王这些年培养的势力,暗中不是拉拢了多少大臣,太子是众望所归,而睿王却是早有所谋,唯有他,以他目前的势力,唯有出奇制胜。
帝王之路,或许对当事人来说,永远是看不清,道不明,但对于旁观者的欧阳浅浅来说,却看得十分清楚,或许死过一次,她能更加冷静的看待人心。
“太子是何人所伤。”欧阳浅浅端起一杯茶,放到已经吃完一盘点心的萌萌面前,某萌货立即感激的看了欧阳浅浅一眼,眯着眼睛,喝着茶,一副享受的样子。
“自然是睿王。”他虽也派人此事太子,可此事,彼此心知肚明,他绝不会承认。
“既如此,瑾王何须担心,静待事情的发展不是更好吗?”如今宸妃已经对秦景浩出手,至于她这个幕后黑手,她自然不会承认。
“王妃说的是,倒是我有些看不清局势了。”秦子卿立即明白欧阳浅浅的话,的确,秦景浩心中虽有怀疑他,可他目前没有任何动作,秦景浩虽有怀疑,可不会有任何证据,前提条件是,他不动。
“等…比的是耐心,也是人最难得的,不过,瑾王,你却不是只有等就足够了,我再送你两个字——帝心。”夺帝的手段很多,有名留青史,也有遗臭万年,一旦背上杀兄弑父的罪名,此生就算是一个优秀的帝王,历史和民众的心中,依然会对此人提出批判。
从能力和才智,秦子卿都是难得的聪明人,可若不懂王者之心,他就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想要为帝之人,必定有傲人的才华,欧阳浅浅的提醒,不过是为了计谋能够成功,至于秦子卿如何领会,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多谢王妃提醒,无论何时,子卿定然会好好孝敬父皇。”秦子卿立即听懂欧阳浅浅的言中之意,立即说道。
“如此,就好,慢走,不送。”欧阳浅浅直接下逐客令道,心想,瑾王聪明,可或许并非是为帝之才。
“子卿告退。”秦子卿立即拱手道别,随即离开房间。
走出醉仙楼,秦子卿望了望三楼,心中却有一个念头,若他为帝,有欧阳浅浅这样的为后,日曜江山,注定千秋万代。
“小姐,你对秦子卿的答案似乎不满意。”绿蕊一直观察着欧阳浅浅,或许说,她习惯性的看着欧阳浅浅,看着欧阳浅浅的容貌,对她而言,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可正是因此,她能察觉到欧阳浅浅偶尔流露出的心里变化。
“我只能说,他是个聪明人,可却不够透彻。”
仇与恨,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有,聪明人能够报仇,可能看透一切的人,却少之又少。
南宫殇的恨,绝不亚于秦子卿,可两人之间,却是天差地别。
“不懂。”绿蕊听过欧阳浅浅的话,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将来,你会懂的,有些事情,用事实说明,更有说服力。”秦子卿的未来,她不想说出她的预测,可心中的那种可能,或许几年,或许十几年,到时候,现实更能说明问题。
三人在醉仙楼,悠闲的享受着平静的时光。
此刻,皇宫内,秦景浩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嗡嗡……”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昔日他夺帝的场景,不由得在他眼前徘徊,放佛能闻到血腥味,让他忍不住作呕,皮肤开始发冷,像是感觉到它在不由自主的抽动,不知哪来的小猫不这用尖利的爪尖抠抓凸起的鸡皮疙瘩。痒痛顺着毛孔逐渐钻进了骨头。双手被绑想搔去摸不到、想挠又够不着。
“陛下,您怎么了。”赵德刚到外间给秦景浩沏茶,回来就看到嘴角吐着白沫秦景浩,躺在地上,十分难受,赵德立即走过去,扶起秦景浩,大声问道。
“赵德,药…给我药…”秦景浩立即指着放在架子上面的瓷瓶说道。
“陛下,你不能再吃那药,那药有毒。”赵德仔细回忆着秦景浩吃药后的表情,立即阻止说道。
“赵德,你反了,去…给朕…把药拿来。”其实,秦景浩早就察觉到自从服药之后,他便开始依赖此药,他今天本想不服用看看,却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严重,浑身酸痛难忍,最重要的昔日的血腥画面,在他眼前越来越清晰。
“陛下,您再忍忍,我马上传御医。”赵德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随即想要吩咐门外的人去请御医,却被秦景浩制止了。
“赵德,朕…不能让人看到朕如今的样子,给朕将药拿过来…”赵德拗不过秦景浩,只得将药拿过来,倒出一颗,喂秦景浩服下。
自从秦景浩服药以来,虽然精神上好了不少,可伺候秦景浩的赵德,清楚的知道,秦景浩的身体一直在不停的消瘦,有时候甚至会站不稳,唯有服药,才能维持秦景浩如今的身体状况。
服药后,秦景浩很快恢复精神,刚刚的幻觉和刺痛也没有再出现。
“赵德,你亲自悄悄去将许林请来。”秦景浩看着手中的药瓶,片刻后吩咐道。
这些年,他一直服用张真人的药丸,身体上感觉还是有些效果,可如今,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不得不怀疑。
赵德立即领命,悄悄去将许林请来,许林进来后,看见秦景浩一副十分沉重的样子,立即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平身,许林,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药。”秦景浩立即将药瓶递给许林说道。
许林接过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细细查看,药丸中带着一缕淡淡的异香,他最初因为是毒药,可却完全没有检查出毒药的反应。
“许林,情况如何?”秦景浩见许林检查了很久,随即问道。
“陛下,微臣从未见过此药,也为察觉到药中有任何毒药的反应,微臣斗胆,请问陛下,这药丸是从何处得来。”
近几年,秦景浩一直有服用丹药的习惯,这点许林是知道的,不过,每次他都查证过丹药,证明就是写配比刚好的补药,许林也未曾阻止,如今,这药丸,他都是从未见过。
“这个你无须多问,给你一天的时间,哪怕是倾尽太医院所有人,也要给我查清这药丸的功效。”服用药丸的样子,秦景浩体会过,如今他唯有依赖仅剩的药丸。
“是,陛下。”
听完秦景浩的吩咐,许林立即走出御书房,回到太医院后,许林倾尽了太医院所有御医的能力,开始查药丸的来源。
“陛下,可要传召张真人。”见秦景浩沉默了许久,赵德小声问道。
“暂且不用,让人监视张真人,看他与何人联系,还有,给我查查这些年,张真人都和谁交往甚密。”帝位之争,已然开始,他如今也不过才五十出头,岂会轻易进帝位禅让。
“是,陛下。”
秦景浩密诏许林的事情,没有瞒过宸妃,宸妃仔细派人盯着许林的举动,知道最后亲信来报,说未查出药物的异常,宸妃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有一丝窃喜,秦景浩召见许林,就是说明,药已经发挥了效果,隐约间,宸妃有一丝期待。
“吴嬷嬷,明日传睿王妃进宫。”宸妃带着笑意说道。
“是,娘娘。”吴嬷嬷见宸妃高兴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跟在宸妃身边多年,对宸妃的情绪,她自然是了如指掌,见宸妃心情大好,她便放心了不少。
秦子卿一直派人暗中注视着所有的一切,秦景浩秘密召见许林也好,宸妃召见欧阳雪也好,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一切事情的发生,想起欧阳浅浅的话,秦子卿大胆猜想,难道这一切都是欧阳浅浅谋划策划的。
随后,秦子卿立即否定道,不可能,若欧阳浅浅有如此手段,有为何要帮他,难道仅仅为了他的条件,不可能。
夜幕降临,晚膳后,南宫殇和欧阳浅浅坐在亭中,灰蒙蒙的云朵,挡住了满天的星辰,可两人的心,却都满是暖意。
“殇,我们是不是快要离开了。”欧阳浅浅细声问道。
“浅浅已经感觉到了,是快要离开了。”南宫殇知道,欧阳浅浅虽然为人清冷,可感觉向来十分敏锐,他早就是知道欧阳浅浅已经有所察觉,可他依旧想,努力多争取一点平静的时光,让他在欧阳浅浅心中的位置,在多一点点。
“殇,你最近一直很忙,忙着阻止羽卫,或者说其他人,我输入你体内那一道至阴至寒的内力,再这样下去,就压制不住你体内的毒了。”欧阳浅浅握住南宫殇的手腕,看着南宫殇,担忧的说道。
她是医者,南宫殇的情况,瞒不过过她,只是她没想到,南宫殇本就内力高深,丝毫不逊色于她,她只是在南宫殇最虚弱的时候,注入一道内力,封住烈焰之毒,但最近南宫殇频繁使用内力,隐约有冲破他封住南宫殇体内烈焰之毒的趋势。
“浅浅,没事的,别担心,以后我尽量少出手。”南宫殇将头埋在欧阳浅浅的颈部,小声说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封住的毒,原本可以维持三年的时间,如今,最多可以维持半年的时间,半年内,必须找出万年冰莲花,才能解你替你的烈焰之毒。”她知道解药,可却不知解药在什么的地方,残卷中记载,万年冰莲花在一座冰窟内,可却没有记载冰窟在什么地方,如今,唯有找到残卷的下半卷,或许知道孕育万年冰莲花的冰窟在什么地方。
“不急,不就是万年冰莲花吗?我会派人寻找,浅浅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我答应过你,会陪你白首,不会食言的。”南宫殇温柔的说道,心中一惊,难怪最近,狱门中人频繁前往北冥国,原来是为了寻找万年冰莲花。
可着万年冰莲花,他从未听过,想要找起来,必定十分困难。
“殇,万年冰莲花,我已经让人不找了,殇,你可听说过残卷。”最近她查看过大陆的历史,千年前,天圣的都城羽城一直是就是一个古老的都城,千年前,有一个大国,统一天下五百年,五百年后,经过多次的争斗,唯有羽城,延续了千百年。
“残卷,你是说,传闻千年前,帮天下统一的那本残卷。”南宫殇带着一丝惊讶的说道,传闻中,千年前,天下一统,皆是因为一本残卷,持有残卷的人,是一个女人,天下初定之后,残卷随着那个女人一切消失,但天下却迎来一片和平。
千年来,一直有这样的传闻,得残卷者,能统一天下,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传闻。
“我手中有残卷的上卷,如今能医治你的毒,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找到万年冰莲花,第二种则是找到残卷的下半卷,最近我看过近千年,几国的历史,若我没有猜错,残卷的下半卷,很有可能在羽城。”
欧阳浅浅大胆猜测道,若说残卷的上卷是医毒之术,残卷千年前,助天下一统,下半卷应该是治国之策,或者是兵法论道,但她要得是残卷下半卷记载的秘密,唯有找到那么秘密,或许就能破解一切。
“原来,传闻中的残卷真的存在,浅浅,此事切勿告诉他人。”残卷足以吸引任何一个人,一旦知道残卷在欧阳浅浅手上,势必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恩,我知道了。”欧阳浅浅神秘一笑道,就算找到了残卷,多他们来说,或许都是无用,残卷上的记载,除了她之外,怕是很少有人能看懂。
在无声谷鬼谷子书房中找出来的时候,她都差点以为,记录残卷的人和她一样,来自于华夏,而且是古代人,看过残卷后,她却发现,上面没有任何关于写下残卷之人的记载。
“我会尽快派人寻找残卷的下落,浅浅,可有什么醒目的标记。”残卷是一本书,天下之书,何其之多,想要寻找到残卷,没有任何标记,势必非常困难。
“标记,好像没有……有了,找到一本所有人都看不懂的书就对了。”残卷的文字,应该没有什么人能看懂,随即说道。
“好,我会尽快让人去寻找。”南宫殇虽然心存疑问,却未曾追问下去。
“恩…。”
听过欧阳浅浅的话,秦子卿次日一早,就进宫见了秦景浩,表示想要在离开前,多陪陪秦景浩,并表示,等四国使臣都离开后,他便离开京城,从昨夜开始,有些力不从心的秦景浩,听到秦子卿的话,放心了不少。
战王府内,一早迎来了一对特别的客人,楚婵身体基本已经康复,楚南天便携楚婵来拜访欧阳浅浅,随行还带上了很多礼品,以示感谢。
“战王,王妃,竟然冒昧前来拜访,还请战王和王妃不要见怪。”楚南天客气的说道。
“哪里,楚太子来访,本王自然欢迎。”南宫殇立即说道,楚南天的拜访,已然在他意料之中。
“那日多谢王妃救了蝉儿,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楚南天让人将礼品送上后,说道。
“楚太子客气了,请坐。”欧阳浅浅说道,随即周瑞安排丫鬟上茶。随后,欧阳浅浅对周瑞说道:“周伯,让人准备午膳,今日楚太子和公主会在府中用膳。”
“是,王妃,老奴这就去安排。”周瑞立即说道,五年来,战王府倒是难得有客人,见楚南天是豪爽之人,周瑞倒也十分欢迎。
“浅浅,那日多谢你救了我。”楚婵起身,对欧阳浅浅道谢道,可谢意中,带有几分苦涩。
“蝉儿客气了,你既当我是朋友,便无须言谢。”欧阳浅浅看向楚婵,自然没错过楚婵眼底深处的那一抹苦涩之感。
“浅浅,我听说战王府景色优美,可否带我四处去看看。”楚婵立即提议道。
“蝉儿既然有兴趣,也好,我真想四处走走,殇,你来招待楚太子,刚好问琴派人送来了酒过来,想必楚太子会喜欢的。”欧阳浅浅看向南宫殇说道。
“还是战王妃了解我的喜好,多谢了。”楚南天十分高兴的说道,自从认识欧阳浅浅之后,他可品尝过他从未尝过的美酒,只可惜,那夜的梅花酿,他再也未曾品尝过,想来那酒必定十分珍贵。
“好。”南宫殇立即明白欧阳浅浅之意,答应道,随后,又对初晴说道:“初晴,今天外面天凉,给浅浅拿上一件披风。”
“是,王爷。”见到南宫殇对欧阳浅浅无微不至,初晴心中十分高兴,这一幕看着楚婵的心中,却满是苦涩之感。
王府花园内,虽已是冬季,没有鲜花,可四季常青的草木,却形成了独特的一景,楚婵听过关于战王府的各种传闻,今日见到,却发现与传闻完全不符,宁静致远,或许就是对战王府的描写。
“前面有个亭子,我们过去歇息一下。”欧阳浅浅知道,楚婵失血过多,虽然输血,但却没有血量有些不够,如今身体还是十分虚弱。
“好,谢谢。”楚婵是个聪明人,自是知道,欧阳浅浅的提议,皆是因为她。
在亭中坐下后,初晴和绿蕊立即送上差点,平时在千羽阁中,一般都随时准备差点,王妃的花园,欧阳浅浅几乎没有怎么来过,自是不会提前备上茶点。
“初晴,绿蕊,今日楚太子和蝉儿会在府中用午膳,你们去准备几个拿手好菜,让楚太子和蝉儿尝尝你们的手艺。”欧阳浅浅随即吩咐道。
“你们也去厨房,准备两个南楚的菜色,让浅浅尝尝我们南楚的特色。”楚婵立即对身后的侍女说道。
“是,公主。”
众人离开后,两人陷入的沉默,欧阳浅浅再等楚婵开口,楚婵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浅浅,谢谢你救了我。”楚婵苦笑道。
“我想,心中并不感激我,对吗?”那日她看过楚婵的伤口,隐约间就明白了一切,楚婵是在求死,她救了一个求死之人,如今楚婵的心中,怕是十分苦。
“果然瞒不过你,浅浅,你很聪明,甚是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聪明,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楚婵沉默片刻后,看向远处,说道。
“看到你的伤口,你并非不懂武功之人,而剑伤却是直线刺向你的胸口,只有一种可能,你是想挡住哪一剑,可挡住剑有很多方法,不比以命相博,除非,你自己在求死。”欧阳浅浅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当时,她本可以撒手,遂了楚婵的求死之心,可若那个时候,楚婵死了,或许她真的死不瞑目。
“浅浅,你很聪明,可将一切看得太透,反而不是好事,你爱战王吗?”楚婵看向欧阳浅浅说道。
有时候人,人糊涂一点,不要那么聪明,或许比较好,欧阳浅浅将事情看得太过于透彻,有时候,反倒不容易注意身边之人的心意。
“不知道,但只要他不离开我,我绝不离开他。”欧阳浅浅沉默了许久,微笑着说道。
她爱南宫殇吗?她不知道,或许是爱啊,前世,她从小学医,她的生命中,只有学医和救人,重生后,她忘不了死前的事,对治病救人,已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研究毒术和医术,仅此而已。
或许,她是爱他的吧,至于到什么程度,她不清楚。
“果然,浅浅,你能看透所有人的心思,唯独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浅浅,战王值得你珍惜和守护,你会幸福的。”楚婵想起欧阳浅浅和南宫殇的举动,一举一动之间,透着彼此的爱意,若非爱着彼此,绝不会做出那样的动作,她此生,得不到的幸福,但她希望,欧阳浅浅能得到。
“你呢?不想要幸福吗?”楚婵的心意,她十分清楚,可是,他们之间,却有着数不尽的难题。
欧阳浅浅的话,楚婵苦笑了一下,她果然知道了她的心意,她自认为掩藏的极好,没想到欧阳浅浅仅凭一个伤口,竟然能猜测至此,让她佩服。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太子哥哥已经提议,让我嫁给秦子卿,以秦子卿的为人,定是不会亏待我,或许,这个决定,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嫁给秦子卿,生活在日曜,最起码,她还有欧阳浅浅这个能看透她心意的知己,在她面前,她或许不用藏得如此幸苦。
“母子之间、父女之间、兄妹之间,血脉至亲,血脉之情,无论怎么都好,人生短暂,何苦碍于世间的拘束,旁人的目光,有些决定,只有你自己能选择,不是别人可以替你做出决定,既然有死的勇气,难道没有为自己而活着的勇气吗?”
她死过一次,今生注定她只为自己而活着,人生苦短,随心而行,方是幸福。楚婵在死的边缘走了一次,还看不透吗?
“你果然知道了,可是,浅浅,我能下地狱,可却不能拖着他陪我一起走下地狱的深渊,这条路注定了结局,我不能太自私,让他陪我,走进地狱的深渊,那样他不会幸福,也不是我想要的,看着他高兴,对我而言,足够了。”
她是南楚公主,却爱上了自己同母同父的亲哥哥,从小时候,他们一直一起长大,她本以为,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她是他的南哥哥,而她,只是跟在他身边小丫头而已,五年前,和平协议签订后,他去了军中,她呆在宫中,用五年的时间,她明白了对他的心意,从明白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她可以下地狱,可却不能让他赔她一起,走上这条地狱之路。
死与离开,将是她最终的选择。可如今,她只剩下离开这条路。
“你真的知足吗?未曾走过,何来注定了结局,你又怎知,你的心意,不是他的心意呢?”那日救治楚婵时,楚南天的表情,他依旧历历在目,那不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反倒像是对爱人的表情,或许,楚南天还未曾察觉。
不伦之恋,欧阳浅浅虽然好奇,但楚婵和楚南天之间,绝对不是不伦之恋,楚婵的身世,或许是南楚的秘密,可她,绝对不能说出来。
“你是说南哥哥,怎么可能?”楚婵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
楚南天对她,难道不是她一厢情愿吗?她该怎么办,不,决不能让他发觉自己的心意,他是太子,不能让他被世人唾骂。楚婵立即以楚南天为先,想着。
“你不是说我看不透感情吗?有些事情,只有你自己能找出答案,你既能看出我对殇的心意,为何有看不到你自己的呢?感情之事,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不是看不清,而是自己不想看清楚,你说呢?”楚南天对楚婵的爱护,几国之间,是出了名的,想必连楚南天自己都未曾发觉,不知不觉,那份兄妹之情,已然发生了变化,若非秦子卿的目标是帝位,能够看得透彻一点,或许已经发觉。
听过欧阳浅浅的话,楚婵陷入的沉默,有高兴、有激动、有担忧,有难测,未来的路,她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此刻,她知道,她已无法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感情,嫁给秦子卿,她的未来,或许无法嫁给任何一个人。
“浅浅,今日见你,我很高兴,也不后悔,但却是个错误。”两人的对话,她发现了很多,可真是因为她的发现,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个错误。
“世界很大,前路未明,何不四处走走,或许你会找到另一条路,那条路,未必不是一种幸福。”楚婵的爽快,欧阳浅浅倒是有一丝恻隐之心,那日输血中,她可以断定,楚婵和楚南天并非亲兄妹,可是,这其中的秘密,不该由她来说,涉及南楚,也并非她能说,能左右一切,就算她能,她也不会插手,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若他们真的爱了,这些困难和秘密,他们自己会发觉,一旦如此,南楚势必将是另一场动荡,一切的决定,都在于他们自己,而不在她,她能做的,已经做了。
“浅浅,谢谢你。”另一条路吗?是啊,天下之大,她拘泥了自己的心意,却没有拘泥自己的脚步,走出去,就算她不能放心,却能更好的隐藏,楚婵感激的说道。
“我什么都没做。”欧阳浅浅自然不会承认,她说了什么,至于楚婵,她的一切,皆看她自己的决定,仅此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已达成协定,楚婵的心意豁然开朗,犹豫了一下后,小声对欧阳浅浅却说道:“浅浅,你很聪明,战王如今手上没有兵权,未来可能会很被动,秦子卿不简单,你要小心。”
这些年来,虽然楚南天在军中,她偶尔会出宫,去看看楚南天,对秦子卿自然也见过数次,或许是因为秦子卿的身份,楚婵多了一丝防备看到了很多,他知道秦子卿的目的,也了解秦子卿的为人。
“谢谢你,蝉儿,江山天下,荣华富贵,对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唯一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心安心宁,仅此而已。”欧阳浅浅明白楚婵话中之意,那日在醉仙楼,谈过话后,秦子卿最后一个眼神,映在她心底,为君者,自古至今,她从历史中了解的太多太多,况且不日她将要离开日曜,自是没有威胁。就算有,她也不是可以人人拿捏的人。
南宫殇能给她一份温暖,一份爱,一份心安,对她来说,在他身边,就是幸福,只要爱存在,这份幸福,她就会牢牢抓住,任何人都别想破坏。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这些天,楚南天第一次看到楚婵脸色的笑容,顿时放心了不少,午膳后,楚南天对欧阳浅浅大感激了一番,才离开战王府。
“蝉儿,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秦子卿。”回驿馆后,楚南天即刻问道。
“恩,太子哥哥,秦子卿的为人,你也了解,他或许会善待我,但绝不会爱我。”楚婵直接肯定的说道,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或许比别人,少了几分无拘无束,但秦子卿一旦夺的帝位,她与秦子卿之间,就会变成日曜与南楚之间的问题,他们之间,绝不会有爱。
“蝉儿,我看秦子卿为人不错,这些我倒是没有想到,若你不嫁,南哥哥养你一辈子。”楚南天立即说道,心中隐约还有一丝欣喜。
“一言为定,太子哥哥。”楚婵笑道,并未叫楚南天为南哥哥,而是太子哥哥,心中暗暗说了一句,对不起。
或许是心中高兴,楚南天未曾注意到楚婵心底的情绪,高兴的带着楚婵,在京城逛了一圈,直到旁晚,才回到驿馆。
夜色降临,御书房内,秦景浩满是怒意,听着杀破的汇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真人竟然是宸妃的人,他疼爱宸妃多年,知道宸妃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宸妃既然算计至此。
“杀破,这药丸你可曾见过。”秦景浩倒出一颗药丸,递给杀破道。
“陛下,属下不曾见过,不过,陛下,可以给我说说其功效,或许属下曾在江湖上听过。”见秦景浩拿出药丸,杀破便知,此药绝对不简单,立即问道。
“此药是张真人送我的药,说是能调节朕的身体,服用后,朕的身体的确好转,但却十分依赖此药,连许林也未曾查出此药含毒,不过,朕一旦停服药,就会全身颤抖,身体刺痛,如万虫钻心,还会看到幻觉。”杀破是秦景浩多年的心腹,对杀破,秦景浩并未隐瞒,反而将实情全部告知。
杀破听完秦景浩的话之后,神情显得格外沉重。
“杀破,你可听过此药。”见杀破许久未曾开口,秦景浩立即问道。
“陛下,此药的功效和书中记载的五石散功效差不多,不过看陛下的描述,此药应该比五石散功效更强。”杀破思虑片刻后,立即回禀道。
“五石散,可是毒药。”秦景浩立即问道,五石散他从未听过。
“五石散是靠近南楚的海外小岛国盛产的一种药,它是药,也是毒药,在人受伤严重时,可以用五石散止痛,一旦服用过量,就会变成毒药,让人慢慢依赖此药,服用五石散的人,会在两年内耗尽人体精气神,最后死亡。”杀破是暗卫,并未曾隐瞒五石散的功效,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可有解药。”秦景浩问道,若此药真是五石散提炼而成,他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属下不曾听过,陛下,是否要属下立即派人去南楚近海打听。”靠近南楚,是一片茫茫大海,偶尔会有船只到达南楚,但却甚少有人去过岛国,日曜并不临海,自然不曾了解过。
“御医束手无策,杀破,派人寻找玉笛公子。”秦景浩思虑片刻后,立即吩咐道。
“陛下,玉笛公子自从离京后,表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找到玉笛公子,属下恐要费些时间,属下听闻,战王妃有一身医术,可否让人请战王妃来替陛下瞧瞧。”杀破眼神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说道。
“也好,尽快找到玉笛公子下落,同时派人去南楚打听一番。”比起去寻找五石散的解药,他见过玉笛公子的医术,更加信任玉笛公子。
“是,陛下,属下告退。”杀破立即说道,黑色的面纱下,放佛掩藏着什么,让人无从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