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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衙门的大堂之上,水榕原本被封的内力慢慢恢复过来,不由得想起那日酒醉后,便于水碧莲发生了那样的事,可一发不可自拔,他无法克制自己,事情发生后,他曾仔细查过,没有查出任何异常,根本找出人任何的破绽,自从他将水碧莲送入羽城后,到如今的下场就像是有人布了一个很大的局,水榕第一次觉得胆怯,想要逃离。
“来人,给侯爷上茶。”林大人看向水榕道,没有陛下圣旨,他虽将水榕“请”到了京兆衙门,却无法开审,可从张宰辅的重视程度,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决不能放走水榕。
“不必了,林大人,我敬你掌管京兆府,可你也别忘了,我是一方诸侯,这大堂之上,除非有陛下的圣旨,不然你区区四品小官可没有权利在审问我。”水榕心中明白,他必须要尽快离开,趁宫门打开之际,立即前往皇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今日发生的一切,他放佛就像是某人棋盘上的一棋子,他想要扭转局面,唯有成为执子之人,才有一决胜负的本钱。
“侯爷误会了,请侯爷到衙门,下官完全是出自于安全考虑,今日有几个小贼潜入侯爷居住的院子中,下官也是进去之后才知道那是侯爷的院子,打扰了侯爷的雅兴,还请侯爷恕罪。”林大人一副十分虔诚的模样说道,仿佛水榕和水碧莲的事情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和他根本是没关系的似的。
“林大人,注意你的措辞。”水榕眼神一冷道。
水碧莲的母亲是水榕此生唯一动过情的女子,在培养水碧莲的时候,这份情不知不觉中扭曲了,水碧莲与赫连殇联姻失败,本来就是一个弃子,再无价值,可想到水碧莲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却有无法置之不理,一时邪念,竟让他落入这等万劫不复之地。
“下官失言,还请侯爷见谅,毕竟下官不知道一处小院子尽是一个藏娇之地。”林大人一副十分无辜的模样,认真的道歉道,可道歉的话,完全是往水榕身上捅刀子。
林大人的话让堂上的侍卫差点笑出声,水碧莲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从水榕醉酒后强要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的人生完了,她想过要死,可却没有勇气。
林大人的道歉,彻底惹怒了水榕,羽城中,水榕最不想惹的人就是张宰辅,张宰辅不仅是三朝元老,更是刚正不阿,不贪财,不贪色,不贪恋权位,赫连景腾对张宰辅有十分信任。
张宰辅女儿虽未德妃,又是六皇子的外公,但他从未参与过夺帝,一心之位百姓为君王效力,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德妃身居后宫,他更是无法动手,赫连明游离四方,他不知道其下落,这些年来,他在北境搜刮民脂民膏,赫连景腾并不知晓,若是此事被揭发,他怕是性命难保。
现如今只有赶紧离开京兆衙门这个是非之地,再另想办法。
“既然林大人是为了我的安全,才能我请到京兆衙门,那我的安全不用京兆衙门负责,林大人是不是就不会留我在此地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离开才是上策。
“自然不会留侯爷,只是如今随时深夜,可衙门外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百姓无知,不知道那个院子是侯爷的,乱砸了一通,下官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王爷若此时离开,就只能住客栈了,只是客栈人多眼杂,有在正街之上,下官实在无法保侯爷安全,不如还是在衙门暂且休息一晚如何?”林大人在带水榕回京兆衙门的途中,故意大张旗鼓,惊醒不少人,为的就是留住水榕,他暗中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不用林大人费心,区区愚民,还拦不住我。”水榕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若换一个场合,林大人怕是早就死了数百次了。
“大人,不好了,百姓听闻后,围住了几条街,驱散人群凭我们京兆衙门的衙役怕是无能为力,属下刚刚私自经派人去请御林军在维持秩序了,大人还有和吩咐。”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衙门对大门紧闭,可与外面的灯火通明相比,衙门内显得十分昏暗。
“胡闹,区区小事怎可通知御林军,到时候我京兆衙门的脸往哪里放。”林大人洋装怒道,心中却为侍卫的机智松了一口气,拉上慕长风这个能惹事的主,加上背景远高于水榕,他总算是能将水榕留下了。
“小人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侍卫立即请罪道。
水榕又岂会不明白,二人是在唱出戏给他看,今夜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他而设下的局,他的确派人去偷张宰辅手上的账本,可是让属下得手之后,回北静候府的别院,而不是水碧莲居住的别院,此事闹的沸沸扬扬,他是躲不过去了,唯有在赫连景腾面前抢得先机,他方才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他要利用的就是赫连景腾同样是一个重情之人,可水榕不知道,此时张宰辅已经进宫,赫连景腾盛怒之下,直接将此事交给了张宰辅审理,一道圣旨早已剥夺了他的计划。
“陛下若不废黜水榕北静候的爵位,老臣不敢审。”张宰辅看过手中的圣旨,圣旨所写,若查证属实,废黜北静候的爵位,从重发落。但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水榕逃过一劫,想要再一次处理水榕就难了。
“罢了,三思,重新拟旨,废黜水榕北静候之位,收回水榕手中之兵权,至于北静候之位由何人继承,就劳烦张宰辅选出几个合适的候选人,到时再在朝堂之上与重臣商议决定,此事须得尽快才好。”昔年水榕平定北境,也算是有功,赫连景腾本不想置水榕于死地,他如今虽听张宰辅所述,但终究为了解所有事情,但随后想想水榕和水碧莲做出那等事,这北静候的爵位,的确不适合让水榕的子嗣来继承。
北冥和天圣局势紧张,这北静候由何人继承,还需尽快决定才是。
“是,陛下,老臣定妥善处理此事。”张宰辅松了一口气道,赫连景腾是重情之人,水榕是他一手提携之人,自然有几分情意,按照罪行,水榕是百死不足以偿还其罪孽。
“今日殇儿提议,左将军前往凤城,坐镇边境,此次的监军,孤想派明儿前往,宰辅可有意见。”水榕之事事发,赫连明监军之事,赫连景腾本想明日早朝上有个定论,如今看来,早朝上怕是没有时间讨论此事了。
“陛下,六殿下没有争夺地位之心,按照老夫的意愿,老夫希望六殿下此生做个闲散王爷足以,但如今天圣需要有能力之人,老臣全看六殿下自己的意见。”张宰辅直言道,心中却十分惊讶,赫连殇掌握南境兵权,两国战事虽还未起,左将军前去合情合理,但提出让赫连明做监军,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张宰辅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虽有些固执,但却是极聪明之人,但从头到尾,他都看不清赫连殇的打算和计划,但若赫连殇有心除掉赫连明,当日在北冥都城雪城,慕浅画就不会救赫连明,常理说,皇子监军,既能彰显皇恩,又能稳定军心是上上之选,可其中当真没有其他理由吗?张宰辅心中充满疑问。
“三思,派人立即召明儿回羽城。”赫连景腾立即吩咐道。
谈及此事之时,赫连景腾就知道赫连殇定有其理由,也未曾多问,赫连明没有夺帝之心固然是好,但若有,正大光明不殃及百姓,也不是什么坏事。
“是,陛下。”褚三思立即离去道。
“老师,我知道你的担忧,虽说斐儿和羽儿的事都是由殇儿经手,但他们有何尝不是自己找的呢?殇儿很想曾经的我,对于着皇位,没有半点贪恋,更没有伤害明儿之心,说到此,老师想必也明了。”赫连景腾深吸一口气后道,自从赫连影被囚禁之后,他的身体虚弱了不少,不止一次他想要传位于赫连殇,都被赫连殇拒绝了,看着如今的局势,赫连景腾也没有勉强,毕竟如今的天圣比起需要个一个新君主更加需要的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将领。
“陛下既还当我是老师,可否听老臣一言。”张宰辅心中惊讶,赫连景腾竟会直接回答此事,的确从第一次宫变开始,赫连殇若真十分在乎帝位,如今怕早就是天圣的帝君了。
“老师请讲。”
“陛下,天圣如今远不如表面上的和平,可以说是内忧外患,若放在盛世,明儿或许能成为一个贤明君主,明儿缺少了太子爷的雷厉风行,也缺少了太子爷强硬的手腕,如今的天圣,就算陛下有心放太子爷自由,只怕到时候天圣会走向末路。”张宰辅直言道,这也是他虽然知道被人当做棋子,却还是急于处理了水榕的原因之一。
“是啊,论魄力和手腕,殇儿的能力远超于孤,如今乱世将至,殇儿的确是不二人选……”赫连景腾倍感欣慰,可心中何尝不觉得亏欠,他登基以来,维护的只是天圣表面上的和平,并未大肆清理朝野上下的蛀虫,不然或许现在的局面还会好些。
“如此,陛下就别再提及此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是出自于陛下之口。”张宰辅不希望此事在惹上一份杀戮,及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毕竟血浓于水。
“是,老师。”赫连景腾点了点头,他虽遣散了众人,但的确有失慎重。
张宰辅是赫连景腾老师一事,甚少有人知晓,如今知晓之人,还在世的也就只有慕长风一人而已了,连褚三思都不知道。
天蒙蒙亮之际,张宰辅带来的圣旨,将水榕打入地狱,数罪并发,直到次日午时才审理完毕,林大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碍于水榕的权势,而放走水榕。
“来人,将水榕和水碧莲压入天牢,待陛下核查后处决。”随时审理水榕,可看到源源不断的证据呈现出来,张宰辅满腹愤怒,天圣若是没有了这些蛀虫,何愁国不强大。
“宰辅大人,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可否要压制。”水碧莲和水榕之事传遍羽城,若是不想办法镇压,定会伤及国之颜面,赫连斐虽被贬为庶民,但终究留着赫连一族的血。
“这些三教九流的消息不足为据,你关注你衙门中人的嘴就好了,压制…”张宰辅摇了摇头,此事闹大是出自于那人的手笔,这件事全羽城的人都知道,如何压制,张宰辅忍不住摇了摇头。
“小姐,今日的羽城可是十分热闹,小姐要去看热闹吗?”绿蕊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提议道。
“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不过是些流言蜚语而已,派人将这封信送给张宰辅,我想此时最烦新的就是他了。”慕浅画落笔后,将信放入信封中,递给绿蕊道。
“小姐,那个老头子算是一个好人,可惜过于执拗了些,若在圆滑一些就不会为此等话题烦扰了,庸人自扰。”绿蕊接过信后,忍不住吐糟道。
“正是他的这份执拗,天圣如今的朝野还存在着一缕清风,不然天圣的局势,只怕更乱。”慕浅画微微摇了摇头,历经了五百年的天圣,看似繁华,实则已是千疮百孔,这江山治理,张宰辅的能力不可或缺。
“朝野之事反正我不懂,这封信还是我去送好了,顺便看看热闹。”绿蕊想到水碧莲的下场就忍不住兴奋,慕浅画从未限制过她出府之事,反正今日也无事,于是说道。
“随你吧。”慕浅画略感无奈的说道,绿蕊看似单纯,却又十分敏锐,但在某些事情上,也是个认死理的人。
“浅浅在为何事烦恼。”今日直到午时才下朝,赫连殇回到飞羽阁,就见慕浅画靠着凉亭的柱子发呆,忍不住问道。
“殇如今如愿了,心情如何?”水榕与水碧莲之事闹的如此之大,若没有赫连殇的暗中操纵,绝不会那么快的速度就闹得满城皆知,以张宰辅的为人,应该会压制住那等不伦的消息。
“非常高兴。”赫连殇笑着回答道,他倒要看看,此事一发,还有何人谈论让他不要重儿女私情,忘掉祭天台上的誓言,如今有了这则茶余饭后的话题,自然能将注意力引开了。
“哪位京兆府尹林大人看似是张宰辅的门生,其实是你的人吧,什么时候收入麾下的。”若没有哪位林大人的主导,此事怕也没有那么顺利,她感到好奇的倒是张宰辅居然就此事质问赫连殇,毕竟伤及了皇家颜面。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为夫藏于朝野的人可有很多,夫人慢慢了解即可,不必急于一时,不知夫人是否有兴趣陪我去天牢走一遭。”赫连殇宠溺的道。赫连殇不会告诉慕浅画,他在下一盘棋很大的棋,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的这盘棋的结局。
“夫君相邀是我之幸。”
“夫人请。”
天牢之内,水榕没有想到此事发展如此之快,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赫连景腾下旨废黜了他北静候的爵位,没有了爵位,他之上一介平民,但脸上却露出了异样的笑容。
“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到如此这般境地。”水碧莲看着天牢中其他囚犯*裸的眼神,大声对水榕喝道。
“闭嘴。”水榕冷声道。
水榕的声音,让水莲碧感到害怕,那个声音,仿佛能侵入她的灵魂,让她全身呆滞,不敢动弹。
“好大的火气,她不是你最爱的女儿吗?将女儿送入羽城,送入其他男人的手中,水榕,你想必是狠下了心吧,昔日为了权势,如今为了*,这般结果,可还满意。”赫连殇一身紫色蟒袍,如同天下霸主一般,声音中却有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今日我深陷牢狱又如何,丢的不仅是我水榕的脸,你赫连一族的脸同样也丢尽了,不过太子殿下还是不能杀了我,不是吗?”北境二十万大军的兵符还在他的手中,没有兵符,便不能调动军队,赫连殇若想要兵符,就只有放了他。
“你还真是自信,今日我来,只想告诉你,北静候之位由你的侄子水恒继任,你可以放心的去了。”赫连殇直接说道。
“是吗?五日内,若我不离开着天牢,北境的大军,就会挥军南下,即时天圣内忧外患,那是太子殿下所乐见的吗?”水榕直接威胁道,从进入天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了最坏的计划。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北境大军如何挥军南下,不过,我十分佩服你,比起九族安全,你似乎更加重视自己是否能活着,来人,这狱中之人都饿了很久,让他们好好招待她,当然我们的前任北静候也不错,虽然年纪不小,但多年来保养不错,也别落下了。”赫连殇微笑着说道,但那模样,在水碧莲看来,犹如地狱的恶魔。
“慕浅画,赫连殇,你们设计陷害于我,你们不得好死…”水碧莲咒骂道。
“赫连殇,你敢。”水榕眼中的恨意,似乎将人湮灭,他是一方武将,岂可收到如此侮辱。
“人终有一死,但我们绝不会比你早死,。”慕浅画微笑着说道,她并不在乎水碧莲的咒骂,反而很期待赫连殇接下来的动作。
“浅浅,他以为我不敢。”
“那你不敢吗?”
“浅浅以为呢?”
“谁知道呢?”慕浅画看来某个腹黑的男人一眼后道。
“我们出去吧。”赫连殇看了一眼天牢的污秽,虽然那些囚犯碍于他的气势,不敢看慕浅画一眼,但他还是有些后悔带慕浅画来了。
慕浅画微微点了点头,虽赫连殇一同离开。
“殇,不如我们赌一下谁先找到水榕藏起来的兵符如何?”慕浅画想起水榕的笃定,十分有兴趣的说道。
“好,不过赌局总得要点赌注才行,不如这样,为夫输了,就好好伺候夫人,夫人输了就好好伺候为夫如何?”赫连殇一副得逞的模样说道。
“殇,那朵云真好看。”慕浅画后悔自己的提议了,立即岔开话题道,可身侧的某人已经把赌注当真了,正在计划着怎么不漏破绽的输掉。
两日后,慕浅画会慕王府给上官瑶请脉,在回府的途中,见到了水榕“藏起来”的兵符,拿起之际,某个腹黑的男人刚好出现,脸色还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
次日,日正当空,慕浅画依旧未曾醒来,脸上微微的红晕,让某男欲罢不能。
天牢内,因狱管理不当,水碧莲没有锁好的门中爬入水榕的牢房之内,两人同归于尽,两个时辰后,传出两人因羞愧自己的所为,自裁于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