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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骆文远自打上次中了算计之后,身子就一直弱的不行,将养了这么好几个月,可仍旧是弱不禁风之态,别说是上朝理事了,便是每日下地挪腾几步,都能让他觉得眼冒金星。
好在皇帝还算是仁慈,只让他休养,并未让他致仕,这已经算是对骆文远最大的宽慰了。
骆文远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二房也没人敢怠慢他,好医好药,好吃好喝地供着,将养着,听太医之言,纵然日后好全了,可骆文远也会留下病根,日后的身子只怕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了,况且与寿数上有碍。
尽管恼火父亲的种种作为,可毕竟那也是自己的亲爹,骆辰逾自然是做足了孝子状,半点儿也不忤逆,任由他在家里胡风喝雨,一派当家做主的模样。
可另一桩事儿,压在骆辰逾的心头,只觉得沉甸甸的。
尽管他想永远地将此事烂在心中,再也别提起来,可只要看到自家老娘的面孔,看着她时不时地幸灾乐祸的形容,骆辰逾觉得自己真心是快要忍不下去。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不行!
所以骆辰逾就想着劝解自家老娘一二,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父母也曾琴瑟和鸣,百般恩爱过,不管如何,总不能不顾夫妻情分吧?
可惜的是,不管儿子怎么劝解,小宋氏对丈夫已经算是彻底地死心了,压根儿就不接茬儿,甚至还是一顿的冷嘲热讽,毕竟自己这么冒险,所作所为,说到底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儿子。
可这个死孩子,不说为自己遮掩,竟然还大喇喇地指责自己,简直狼心狗肺。
说的热闹的母子俩压根儿就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毕竟依着小宋氏对于自己院子的掌控,也实在是没人有胆子偷听。
可偏生,骆文远这几日躺的整个人都是僵硬不已,住着手杖出来走动一二,神是鬼差地就来到了这里,看着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在诧异的同时也放轻了脚步。
妻子这些日子的态度他自然是感觉出来了,所以这母子二人是背着自己在谋划什么?
难道,难道是……
骆文远心下一动,更加地小心翼翼,不长的一段路,愣生生地让他出了一身的汗,骆文远倚着不远处的柱子,支愣着耳朵,开始了自己的偷听。
这母子二人,越说越不靠谱,最后竟然牵扯出了这样的事实真相,骆文远如何能忍受的了?
枕边人的算计自然是让骆文远怒不可遏,怒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的很,这就是我骆某人的妻子,我的孝顺儿子……”
骆文远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拐杖将门推开,唬的小宋氏和骆辰逾两人变了脸色。
“老、老、老爷……”
“父、父、父亲……”
母子俩惊诧时一模一样地表情和言辞更加地让骆文远恼火!
“老爷?父亲?你们母子眼里果然还有我这个老爷?”
“果然是我的好妻子,我的好儿子呢!”
骆文远一把地推开了前来搀扶自己的骆辰逾,怒笑道。
“父亲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您千万别动怒,不管是打还是罚,儿子都认了,您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骆辰逾顺势地跪地求饶道。
“你们母子还有将我放在眼里?我这个老爷还不如趁早死了,也好让你母子称心!”
骆文远自己一个趔趄,差点儿就跌倒,扶着门槛儿,用拐杖指责骆辰逾骂道。
“你这无知败德的妇人,不过是一介继室,竟然敢谋害一家之主?小宋氏,你好大的胆子!”
骆文远看着一脸凄楚,不断磕头的儿子,再看看面上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的妻子,喝骂道。
“骆文远,你有证据吗?不过是几个外室罢了,纵然我打杀了又如何?可别在我面前摆着你那副道貌岸然的臭架子,老娘受够了,懒得搭理你罢了,可惹恼了我,将你的丑事儿揭露出来,让你骆文远成为落毛的凤凰,让世人也瞧瞧你这副皮囊下的丑陋,谁又比谁干净多少呢?”
小宋氏略略地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额头上青紫一片的儿子,对着骆文远嘲讽道。
“果然是个蠢货,你以为没了我,你还能有这二品的诰命可做?不过是个庶女,能嫁入我骆氏为妇已然是少了高香了,竟然还如此地不知足,宋家人果然寡廉鲜耻!”
骆文远这地图炮开的,将宋家人都给牵扯了进来。
宋家虽然没落了,可那还是自己的娘家,骆文远凭什么这么挤兑自己的娘家,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小宋氏气的恨了,手边的茶盅子直接地给扔了过去。
骆文远这些身子身子弱,反应自然是慢了半拍,虽然看到茶盅子过来了,也极力在躲,可仍旧是慢了半拍,所以这滚烫的茶盅子,直接地泼到了骆文远的头上,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骆文远吃痛之人,整个人仰倒了下去,骆辰逾极力地扑上去,想要去护住骆文远,可惜的是,他的后脑勺还是磕到了门槛上!
一下子血流成河,骆辰逾扑到了他跟前,急忙地唤人,可惜的是,骆文远的瞳力已散开了……
小宋氏看着地上那一滩的褐色的血液,自己也唬坏了,
“啊——啊——啊————”
这样的声音在大宅门子里自然是引起了巨大的波动,骆辰逾到底是男儿家,很快地就冷静了下来,
“母亲别慌张,父亲不过是一时站不稳罢了,与母亲又何干呢?您别着急。”
小宋氏闻言,再看看儿子的狼狈情形,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背上杀夫的名头,母子二人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
骆辰逾将父亲脸上擦干净,将茶盅子给藏在了自己的袖筒里,对着外面道,
“去请太医,去请二老爷和驸马府请驸马!”
“主子,老爷如何了?”
“并无大碍,快去!”
极力地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小宋氏母子俩合力将骆文远给抱到了内室。
等骆辰迈,骆辰逸兄弟俩到时,看到的已经是死透了的骆文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骆辰迈脸色很是难看,对着堂弟问道。
“一场意外,老爷自己进门的时候脚下无力,绊倒了,然后后脑勺磕到了门槛上……”
小宋氏红肿着双眼,双手颤抖,一脸悲伤地道。
“……”
可是额头上的伤又该如何解释?
饶是这样大的疑问在,可骆辰迈和骆辰逸兄弟俩也没有再做声。
外加上骆辰逾额头上的青青紫紫,可骆辰逾并不是个忤逆之人,他们两兄弟总不好让自家兄弟背上个弑父的罪名吧?
这可不是个小罪名!
“好了,事已至此,五弟,做主发丧吧!”
人死事消,骆辰迈也不好再说其他,淡淡地道。
再看看自己,身上虽然素淡,可到底不像,所以自己该回去换换衣裳啥的。
骆辰逸自然也是,他还是一身驸马的紫莽,更加不合适了。
尽管自己已经是入赘出去了,可说到底,自己也是骆文远的儿子!
骆文远和骆辰迈俩人离开了,骆辰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挂白,报丧!”
骆辰逾冷着脸,对着如丧考妣的管家吩咐道。
管家闻言,弓着身子出去了。
骆家二房的丧事很突兀,可到底大家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骆文远伤了身子,可到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听闻骆家报丧,骆文远死了,皇帝也是大吃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明明不是已经好了许多了?可以下床走动了?
不过皇帝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骆辰迈兄弟亦然。
三方听着骆文远死亡的真相,众人简直一脸的无语。
骆辰逸也是没想到,骆文远竟然就这样没了,他坐在书房里,一身的素白衣衫,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林忠安对着自家姑爷道,
“姑爷,到底要不要上折子丁忧?”
“自然是要的……”
骆辰逸淡淡地道。
看着他心情低沉,林忠安躬身出去了,不管如何,姑爷是咱们林家的人,可不是骆家的儿子呢。
骆家开始治丧,骆辰逾作为孝子,直接成了行尸走肉,面无表情。
家里的大事小情基本上都是由着骆辰迈夫妇在主持,好在大房的人经历了不少事儿,之前才刚刚经历了骆老太太的丧事,所以都是熟门熟路的,倒也不慌不乱。
“头七”这一天,皇帝打发了礼部官员下来致祭,谥号“安成”,不好不坏,总算也是让骆氏众人松了口气。
治丧是一件让人疲惫之事,林佑宁,林佑安两人熬的小脸儿发白,心疼坏了黛玉夫妇。
至于骆辰逾的亲孙女儿,毕竟还小,不过是出来晃悠一圈儿,便被人抱回内室去了。
“五七”之后,骆辰逾携家带口,带着母亲,妻小南下,回杭州去了。
骆辰逸自然也是一起南下的,按理来说,佑宁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毕竟彼此之间的气氛略略地有些尴尬,所以黛玉母子留京。
骆文远没了的消息传递到了江南,也是令不少人诧异。
骆家这几年也真是流年不利,老一辈的人陆续凋零,也真是让人唏嘘。
小宋氏自从自己“弄”死了丈夫之后,自己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倒是格外地让人觉得可怜。
寡妇是那么好做的?
先后来治丧的众人心中叹息道。
对着略略地有些神志不清的小宋氏,大家自然是宽慰居多的。可小宋氏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模样,更令人觉得叹息了。
骆辰逾和青离郡主夫妇俩作为二房的当事人,熬的瘦骨嶙峋,眼神空洞,完全没有一丝的神采。
青离郡主毕竟还能因着后院的事情抽空子歇上一会儿的话,骆辰逾就完全不行了,他是二房如今的当家人,虽然有堂兄,族人的帮衬,可是巨大的心里压力几乎要将骆辰逾给压垮了。
毕竟他和骆文远的感情最好,可骆文远这样死于非命,又是母亲与自己之间的那些话引起的,更加地令骆辰逾羞愧。
外加上如今疯疯傻傻,似乎是不认识人了的母亲,骆辰逾心中越发地愧疚,自责。
至于别人,红口白牙劝了几句,可到底也说不到点子上,具体知道详情的兄弟几个又无法捅破此事,所以也只能放任骆辰逾自己陷入这种情绪中无法自拔。
他无疑在用这种最为刻板的法子来苛责自己,在是赎罪,不知道的人反倒是觉得骆辰逾是个孝子,赞颂不已,这样的赞颂,更加地加重了骆辰逾的心病,他对自己,也越发地苛求,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骆辰逸冷眼瞧着,完全没有劝阻的心思,骆文远死了,其实他的心思最是复杂,可到底不管如何,他们都是父子。
现在,骆文远以那样狼狈的情形离开了人世,按理来说,自己这个当儿子的也该是出面报仇的,可惜的是,他最后还是冷心肠地选择了旁观,毕竟骆辰逾是他生前最为疼惜看重的儿子,所以自己那样做,他肯定是不会高兴的。
骆辰逸虽然也是亲儿子,可毕竟不同,他如今严苛算来,是林家人了,没有人苛责自己,他送骆文远最后一程,算是全了彼此之间的这一场父子情谊吧。
骆文远的丧礼结束之后,骆辰逸和骆辰迈兄弟俩便掉头北上了。
骆辰逾熬的灯枯油尽,剩下了最后一口气的模样,令人动容的同时也有闲言碎语传出来,说他这是在博好名声,拿死去的老父作伐子,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
这话偏巧就一词不落地落到了骆辰逾的耳朵里,喷出了一口心头血之后,这位彻底地晕了过去。
毕竟是孝期,又不好滋补,骆辰逾又是真心真意地想给亡父守孝,所以自此便落下了病根,整个人都是病怏怏的模样,整个人也再没了生机。
他病倒了,小宋氏这个当娘的反倒是振作了起来,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儿肉,她不疼谁疼?
反正骆文远那个死鬼已经没了,儿子就是自己下半辈子的保障了,所以小宋氏从自己的心事儿中走了出来,开始掌控二房的事情。
至于青离郡主,反正只要不苛求了自己的,她才不想理会这些呢,这些日子自己也是累坏了,能偷懒休息就成,反正对于她来说,骆氏二房的一切都是丈夫的,也就都是她的孩子的,所有又何必去争抢内宅的那点子什么料理权?
看的通透的青离郡主完全不抓权,任由婆婆吆三喝四地折腾,左右不过是那点子事情罢了。
对于这个儿媳妇,小宋氏哪哪哪儿都不敢不满意,可唯独她不抓权这一点,最对小宋氏的胃口。
小宋氏自打出嫁之后,便是内宅说一不二的人物,想想自己要看着儿媳的脸色过日子,这简直无法想象,所以现在儿媳妇儿不□□,全心全意地照顾儿子,这就成啦。
可惜的是,真正地照顾骆辰逾的是他的通房表妹,是宋家三房的闺女。
骆辰逾虽然不待见表妹,可是看着她也是熬的双眼通红,言辞恳切的份上,再想想妻子那头还有闺女,骆辰逾便同意了青离郡主的安排。
当然,他也想离着妻子远点儿,不怪自己胡思乱想,母亲和父亲之间,恩爱了半辈子,可如今都能折腾到这个地步,更何况是自己和妻子之间呢?
他们之间虽然看着热络,可夫妻之间的情义又有多少呢?
骆辰逾真的不敢想,也不想去想!索性地借着这个机会,自己也好好儿地冷静下,想想以后的日子可该如何过了。
这下子,青离郡主可以堵了婆母和丈夫的嘴,又能磋磨了那个下、贱秧子去,让她达成心愿外,更加能让自己脱离了麻烦,简直一举数得,再周全也没有了。
随着二房的守孝生涯开始,二房也逐渐地开始了平静压抑的生活。
骆辰逸回到了京城,继续着自己的生活,不过他也取消了和同僚之间的饮宴,衙门,公主府,过着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明眼人自然是能看出来他这是在为逝去的骆文远守孝,心中也在叹息不已。
东南大军开拔之后,户部的钱粮基本上就如同流水一般地拨了出去,皇帝秉着一定要灭了南甸的心思,自然是不会在粮草方面克扣东南大军。
可惜的是,大军的进展并不顺利,天气是最大的障碍,尽管调动的基本上都是南方的兵士了,军队也做了一系列的准备,然而还是因着湿潮,连续的大雨,毒瘴种种缘故,大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放缓了速度,让将士们休养生息,否则的话,这种非战斗性的减员就足够让主帅喝上一壶了。
面对这样种种不利的情况,军心动摇,这自然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甚至是军中的中高层将领们,都觉得此次征伐有违天和,所以老天也才会做出了这样的惩罚和劝阻来。
可到底也没有人敢违抗了皇帝的圣旨,大家消极怠工的心思倒是不少,可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否则的话,别说是皇帝,便是将官们都饶不了自己等人。
顾子言自己也是百般难耐的很,他可是正儿八经地小侯爷,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了?
以往他是能撂挑子,甚至是往后缩,然而现在不行,作为先锋营,敢死队,顾子言得身先士卒,得给自己手底下的这一千兄弟做榜样,所以基本上白天都精神奕奕的顾子言,到了夜里,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后,便是各种地苦不堪言了。
然而这种折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顾子言的生活也是大写的苦逼,每尝此时,他最爱干的事情便是将自己贴身放置的画像拿出来,巴掌大的羊皮纸上是幸福的一家人。
有祖母,有恩爱的夫妻,有古灵精怪的小闺女,还有未来需要担负着很多期盼和重担的儿子,看着他们的笑颜,顾子言才觉得自己身上的痛苦似乎能消失不见了。
靠着画像过日子的不止是顾子言一个人,在京中继续守孝的骆婉慧母子亦然。
丈夫不在家,自己身上又有孝,骆婉慧索性哪儿都不去,自己带着孩子在府邸生活,看似安逸,可到底时常地惦念着外面的丈夫,所以年纪轻轻的骆婉慧有了不眠之症。
相思入骨,日后即便是粗茶淡饭,也要一家子生活在一起,日后一定不要分开了,一家子人在一起,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
骆婉慧百日里忙着打理家务,忙着陪伴照顾孩子,可是等到了夜里,哪怕是两个孩子都伴在自己左右,可她还是觉得孤单。
忧心着他的安全,挂念着他何时归,骆婉慧的生活看似一团死水,可到底也算是井井有条,到底也算是有个盼头在的。
可是宫中的骆婉瑜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形,没了骆文远在朝堂上,骆婉瑜的日子越发地不好过,之前并不见得有多么地好过,如今却是雪上加霜的情形。
骆婉瑜在自己的宫中守孝,万事不理,可底下人却没有主子的这份儿淡定,慢慢地,院子里的人越来越怠慢,越来越怠慢,即便是嬷嬷丫头们再如何地弹压,可到底无法阻止异变的人心。
可不管是嬷嬷的直言还是丫头的委婉劝说,这些都无法让骆婉瑜动容,她还是那样淡淡的模样,眼神透亮,似乎是能看到你的心底里,让你的那点子阴暗无处躲藏。
这份儿澄净也许正是她的丈夫,皇长孙最不愿意和这位侧室相处的最为主要的缘由。
骆婉瑜虽然看着淡然,可到底这里头发生了什么,缘由又是什么,她自然是门儿清的,不过是暂且不想搭理他们便是,且容着这些人蹦跶一阵子吧,自己百日的重孝还没出呢,实在是不易动了火气,见血不祥呢。
再者说了,要检验一个人的忠诚,有什么比让你的对手出手更好的,更有效的呢?
骆婉瑜心中淡淡地想道。
这次之后,也许自己就要和那些人一样了呢!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地过了些不好不坏的日子,这又是何必呢?
想想还有漫长的后半生等着自己,骆婉瑜重重地叹了口浊气,这样沉重压抑的生活,自己又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呢?
谁也不知道!
骆文远的百日过了之后,隐隐地已经成为了笑话的骆婉瑜却是出手凌厉,将自己院子里那些心思浮动,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棋子的,再不然就是偷奸耍滑者,总之这样那样不得用的奴才,通通地送去了慎刑司。
奴才不好用不要紧,她也不需要他们口头上的忠心,只要不背主,只要能本分地完成属于自己的职责即可。
骆婉瑜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并不高的,可惜的是,这些人还是一次次地让自己失望了。
所以只能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至于死活,听天由命罢。
骆婉瑜这是第二次出手了,还是同样的结果,甚至是身边近身伺候的丫头都能送出去,众人也是敬佩她的魄力。
事后,已经诞下了皇长孙嫡女的正妃淡淡地敲打了这位让人看不懂,看不透的骆氏女之后,又分配了一批人给她。
骆婉瑜倒也是不在乎的,反正只要尽心当差,将自己的份内事儿做完即可,少出去闲磕牙,少惹是生非即可,大浪淘沙,总能留下几个得用之人的。
这样的几次之后,骆婉瑜的生活便舒舒服服的了,自己身边伺候的这些人,总算是都是掌控在骆氏手中的人物了。
在宫中,千万别小看任何人,哪怕是个小卒子,谁也不知道这样或者跋扈,或者文静的人背后的主子是谁,这个鉴别的过程也只有骆婉瑜自己来,一次又一次地折腾,自己总算是将自己的院子掌握在了手中。
至于难免地那些潜规则,她自然也是遵守的,只要这些人不碰触到自己的底线,她也不会冒险的。
不知不觉中,骆婉瑜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还在众人眼中落了个孤高冷清的印象,万事不掺和的性子也足够让她以后的生活多了几分自如了。
能有这样的策略,不得不说,骆婉瑜确实是个聪明姑娘,骆辰逸再一次地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骆辰迈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有否认这个堂妹的确是个精明的,骆家二房的几个堂弟堂妹,除了五弟之外,都是人物。
当然,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五弟也算是个人物呢。
这话也只能放在肚子里腹诽,而不能宣之于口,骆辰迈觉得还挺遗憾的。
皇帝命人查封了京中有罂粟的烟馆,宣布全民禁止鸦片,主要是被几个壮力的死囚吸食鸦片不到半年,一下子瘦骨嶙峋的狼狈样子给震撼到了。
所以皇帝自然也是明白了当初为何静孝驸马会那样紧张了,南甸人,既然如此地狼子野心,自然是更加不能放过了,更何况,南甸还有遍地的黄金,象牙,甚至是矿藏,一心钻到了钱眼子里的皇帝觉得自己不管是费多少的人力物力都一定要将南甸拿下!
可拿下南甸,这并不是最后的目标,他要将南甸变成一个基地,对外输出各种烟、膏,然后彻底地消除北方的蛮族和南方的夷族,为中原解除威胁,甚至是开疆扩土,这都不是什么空话。
骆辰逸被皇帝的野心给震的目瞪口呆,不过心中也是大大的赞同他的这一举动,反正不管是北边儿还是南边儿,东边儿还是西边儿,反正就没有一个老实的邻居,都将中原的当成了是一块儿肥肉,谁都想撕咬上两口的肥肉,所以皇帝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哪怕是死后被人鞭尸,骆辰逸也觉得当今是个好皇帝!
不过这话却不能说出来,骆辰逸五体投地的拜服尽管看上去无耻了些,少了风骨,不过皇帝还是欢喜地很,能征服臣子,让他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欣喜之事。
当然,骆辰逸也不是傻缺,不会赶出让皇帝“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丰功伟绩来,那不是自己有能耐,本事比谁都大,而是在找死!
历代的功臣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其实也不能单纯地怨皇帝,总归臣子太能干了,功劳太大了,皇帝心中自然是难安的。
骆辰逸暗暗地警告自己,一定要惊醒,万不可尾巴翘起,不知天高地厚,然后被皇帝当成是肥猪一样地宰了。
所以骆辰逸日后的为官生涯中,虽然屡屡地会有天大的功劳,可不大不小的错误和疏忽也不少,总能让皇帝拿捏住了把柄,省得臣强主弱的情形出现。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西南大军总算是克服了种种困难,成功地抵达了南甸。
兵临城下的南甸人并未慌张,天、朝军队纵然是再如何地能征善战,可说到底也是血肉之躯,谁又比谁能耐多少了?
反正膨胀的已经觉得自己是银河中心的南甸王不服,天、朝大军来了便来了,又有何惧?
打便是了!
不得不说,他这样的心态真心给中原大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象阵啊,牛阵的,反正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
好在他们的阵营中秘密武器,虎蹲炮!
这东西,放上一发,可不管是你的象阵还是牛阵再不然是人的,反正都是鲜血淋漓,断手断脚了!
几次三番下来,外加上先锋营的机动骚扰,小小的南甸虽然逞着地势之利,可也掩盖不了节节败退的事实。
南甸王清醒过来之后,急忙地递了国书,要求和。
然而早就得了皇帝密旨的主帅压根儿就没让这封国书见诸于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拿下南甸,这是皇帝的金口玉言,所以干嘛要和谈?
这次出征,种种的不利,也让兵士上下都憋着一口气,总要将这股子邪火撒出来才行,否则的话,自己这些人,岂不是白跑了这么一趟?
男儿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想想无数埋骨他乡的将士们,又是胜利在望的大好局面,被主帅忽悠了几句之后,大家顿时热血沸腾,谁还会想着和谈?
先锋营吃苦受累最多,到时候拿的军功自然是占了大头的,所以便是顾子言,也是一脸的激动,和谈是什么鬼?
先锋营主动出击,步步推进,后面的大军稳扎稳打,南甸国危险了。
南甸王其实并不是个怂人,能用美人计算计中原官员的一国之主怎么可能就完全是个怂的?不过是因为之前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了,所以沾沾自喜下,略略地膨胀了些,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可是现在被中原大军如此步步紧逼,他还能继续不清醒了?
清醒之后的南甸王选择了举国投诚,放弃抵抗的结局,为的便是让中原天师放过无辜可怜的百姓!
天、朝大军想想这些彪悍的山民,呵呵笑了。
皇帝已经想好了这些人的去处,每年的河工啊,盐矿等地方都是民力困乏的很,这样的免费劳力,干嘛要浪费?
所以对于南甸王的装腔作势,众人直接地不予理会。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臣子能决定的,所以南甸王想投诚就痛快地放弃抵抗,出城投降,不想投诚,那也随他,反正虎尊炮已经架好了,城里头也断了水源,这样一年四季暑热的天气,看你们如何能扛的下去?
到了最后,南甸王还是选择了出城投降,总不能真的就困死在这孤城里吧?
富人比穷人,贵族比贫民更害怕失势,死亡,所以西南大军顺利地接管了南甸的都城。
王旗插上城墙,数万的兵士们的欢呼声,为南甸送葬,也不算是寒酸了。
民察秋豪,与民无犯之类的训诫只出现在纸页上,众人将能搜刮的基本上都搜刮干净了,不管是男女老少,反正能捆的都捆了,慢慢地押解着队伍回中原去……
当然,这是皇族而已。
至于当地的平民百姓们,自然是另有安排的,反正日后这里要成为一个巨大的种植基地,所以这些男女老幼们,自然也是能派上用场的。
这些事情自然是有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会出面料理,他们这些粗胚也只配杀人放火,玩口遁实在不大擅长。
大军获胜的消息传到了京城之后,朝野上下震动,人人歌功颂德,陛下英明。
这样一位开阔进取,可又不失仁义的帝王果然是上苍保佑!
短短的几日之内,不管是东南西北,各地竟然都有祥瑞出现,更加地令人觉得当今便是天命所归。
皇帝这一手,玩的简直太漂亮了!
不管是地涌甘泉还是出现了白色圣鹿,再不然白老虎之类的,反正是各地的督抚人员为了祥瑞一事,也算是令人大开眼界,这脑洞,实在是令骆辰逸这个经过了信息大爆炸的人汗颜。
人都爱听好话,纵然是圣明的帝王也不例外,所以面对这如山的歌功颂德的折子,皇帝的心情很好,很好。
皇帝的心情好,大家伙儿的心情自然也好。或者说,朝野上下心情都好。
毕竟大军返朝,意味着阖家团圆,骆婉慧在小佛堂上了一炷香,将丈夫要回来的好消息报告给了祖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