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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骥炎看了一眼昏睡的童瞳,想到她的手掌上的灼伤,脚步上前,轻轻的抚上童瞳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然后手向着童瞳抓着童啸的手伸了过去。
在所有人紧张不安的注视里,却见童瞳依旧紧闭着眼,苍白的脸上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谭骥炎在她耳边开口说话的时候,童瞳还很平静,可是当谭骥炎的手伸过去的时候,刹那,却见童瞳突然的一个侧身,整个人差一点从单人病床上翻下来,而童啸自然是眼明手快的抱住童瞳,然后却见童瞳抱着纱布的左手直接的抱着了童啸的脖子,整个人蜷缩到了他的怀抱里,之前只是握手,这会是绝对的“投怀送抱”。
谭老爷子已经气到脸色铁青,关曜和谭景御对望一眼,倒没有发表意见,人安全了就好,至于其他,关曜和谭景御看了看童啸,虽然说童啸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保养的极好,气质儒雅,看起来也莫过于四十岁的模样,说是情敌,虽然老了一点,不过倒也有可能。
童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谭骥炎,却见这个年轻的后辈眼中并没有丝毫的嫉妒,也没有不悦,只是用一种无比珍视的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蜷缩在自己怀抱里的童瞳,这让童啸对谭骥炎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小瞳,你的手受伤了,需要上药。”谭骥炎走到病床这一边,低沉的嗓音温柔的对着童瞳开口,“把手松开,上了药就没事了。”
昏迷里,童瞳隐隐的听到熟悉的声音,而手掌被灼烧的痛也清楚无比的传入到脑海里,童瞳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童瞳刚准备松开手,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握着童啸的手猛的用力收紧,整个人如同树袋熊一般直接的蜷缩进了童啸的怀抱里,甚至因为不安而难受的皱了皱鼻子。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谭老爷子之外,其他人都知道童瞳对和人肢体的接触有着本能的抗拒,除了是她认可的人之外,童瞳习惯的对其他人保持距离。
可是此刻,看着童瞳一脸委屈的窝在童啸怀抱里,谭老爷子已经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谭骥炎虽然脸色还算冷静,可是那峻眉却深深的皱了起来,而谭景御自然是不厚道的捂着嘴笑着,关曜倒是同情的看了担心了一整夜的好友,小瞳惹祸的本领第一,招桃花的本领第二。
童啸看着童瞳又流血的掌心,一手温柔的拍了拍童瞳的后背,轻缓着嗓音温和的开口,带着父辈的慈爱,“小瞳,不用害怕,你已经在医院了,把手松开,让医生治疗。”
童瞳眉头一直紧皱着,可是在童啸那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拍里,慢慢的松开了握紧他手的小手,只是却似乎感觉到不安和害怕一般,另一只手更加用力的搂紧了她的脖子。
童瞳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严重的烫伤加上之后的打斗,被烫起的水泡都破了,露出一块一块的鲜红的嫩红,原本该是白嫩光滑的掌心,此刻硬是看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
谭骥炎凤眸瞬间阴厉的骇人,可是却又被完美的压抑下情绪,只是声音却显得僵硬而紧绷,“医生,给小瞳上药。”
可怜的医生动了动差一点被掰断的手指头,在一众人极其具有压迫的目光里,快速得给终于松手的童瞳清理着伤口,然后涂抹烫伤药,最后用纱布将手包成了馒头一般,这才松了一口气,如同后有小鬼追赶一般,咻的一下跑出了病房。
肌肉舒缓剂的药性之下,童瞳其实已经没有一点的力量,可是只有童啸此刻明白她是凭借着如何强大的精神力才握住自己的手,这个孩子对自己似乎是从未有过的执着。
抱着童瞳将她软的没有力气的身体放到了病床上,在童瞳不安里,童啸快速的握住了她的手,拇指轻轻的抚摸着,缓解着童瞳的情绪。
幸好童瞳带回来了空的针筒,所以欧阳明才能对症下药的找到了解药,这不刚要来童瞳的病房,正好遇到跑出来的年轻医生,听到他叽里呱啦的一阵抱怨,欧阳明脸色一变,大步的向着病房走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饶是欧阳明此刻也是震惊的看着病床上的童瞳,她露在纱布外的手指头还握着童啸的手指,指尖泛白,看得出很是用力,这让欧阳明有些犹豫的看着手里的针筒,难道之前那个不是肌肉舒缓剂?
“怎么了?没有解药吗?”童啸对上欧阳明犹豫的目光,那温雅的脸上表情微微的变了一下,明明一秒钟之前还是云淡风轻的温和,可是陡然之间,那温和之中却已经是寒芒林立,让即使是多年好友的欧阳明也不由的心悸。
“不是,小瞳被注射的应该是肌肉舒缓剂,虽然多了一些其他元素,不过我已经配置出了解药,可是小瞳怎么有力气抓住你的手?”欧阳明身为军区医院的顶级医生,也是国安部隶属的医生,钻研药物多年,对于肌肉舒缓剂他自然清楚,可是童瞳此刻的现象太反常了。
如果说一开始,病房里其他人只以为童瞳只因为在昏厥之前昏厥之前遇到了童啸,将他当成了安全的依靠,所以昏迷里还抓着他的手,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如同雏鸟情结一般。
可是当听到欧阳明的话,谭景御脸色倏地一下变,谭老爷子也是猛然的瞪大眼,没有人能在肌肉舒缓剂的药性发挥之后还有力量,这原本就是为了囚禁犯人用的药剂,被注入到身体之后,不要说逃走,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可是刚刚,童瞳不但握紧了童啸的手,甚至还差一点掰断了那个冒失医生的手,之后甚至整个人都蜷缩到了童啸的怀抱里,如果药剂是对的,那童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注射解药吧。”童啸也不清楚童瞳为什么会这样,可是看着这个昏迷里还握着自己手的孩子,童啸总感觉似乎回到了当年,那个叫着自己爸爸的孩子。
“会不会不是肌肉舒缓剂?”而一直冷静的谭骥炎此刻则冷声的开口,凤眸看向的一旁的欧阳明,只要听过肌肉舒缓剂的人都知道,被注射了这样的药物,再强大的人都会失去力量,可是刚刚童瞳的表现分明不同。
“小瞳带回来的针筒里残留的药物分析的确是肌肉舒缓剂,而抽血化验的结果也没有其他问题。”欧阳明自然知道谭骥炎的担心,可是如今时间只余下半个小时,如果不注射解药,对身体的技能将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那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谭景御因为在军情处,所以比谭骥炎他们更了解药性,小丫头此刻的状况实在太诡异。
“只有一种解释,小瞳的精神力非常的强大,甚至到了能克制药性的地步。”而至于为什么童瞳对童啸有这么强大的依赖性,欧阳明也不清楚,或许这就是缘分,毕竟很多事情也是医学无法解释清楚的。
因为时间不容许,而且病房里的众人对欧阳明的医术也是非常的了解,所以最终还是给童瞳注射了解药,药性发挥要十多分钟,欧阳明也一直在一旁监察着童瞳的心跳和血压,不过一切都正常,而十分钟的时候,童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脸色依旧苍白,一点一点的汗珠从脸颊上渗透而出,看得出她的身体还在适应。
“谭骥炎?”童瞳一睁开眼便看见一旁的谭骥炎,对上他那满是担心的黑眸,强撑起笑容,刚想要伸过手,却发现全身瘫软的没有一点力量,对了,自己被注射了肌肉舒缓剂,然后昏厥到马路上,爸爸?
童瞳蓦地瞪大了眼睛,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右侧还有人,那样陌生却有熟悉的气息,可是身体却如同药性没有褪下一般,竟然连转头的力量都没有,只是呼吸突然之间急促,显示仪上的心跳在一路攀升,让病房里等候的众人,包括欧阳明在内都输的紧绷起来,难道解药不对?
渐渐清醒的童瞳却只是在一瞬间情绪波动,慢慢的就平静下来,心跳又舒缓了,刚刚将心都拎起来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后背都被吓出一身冷汗,即使是谭老爷子也是紧绷着一张苍老的脸,紧盯着童瞳,唯恐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小丫头,你没事了,幸好遇到童部长,否则你还真的危险了。”谭景御率先笑着调侃着,可是眼神却带着几分的锐利,能让一个人抵制住肌肉舒缓剂的药性,小丫头难道和童部长有什么渊源?
可是在谭景御宛若雷达一般的注视里,童瞳神色依旧平静,那原本一直紧握着童啸的手却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松开了。
“小瞳好好休息。”看着在苏醒之后已经松开自己手的童瞳,童啸站起身来看着无法转头的童瞳道别着,依旧是一副温和俊雅的模样。
童瞳这是第二次如次近的距离打量着这个世界上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喉咙有些的堵,可是也幸好她的身体还很虚,而一流的指控力之下,即使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可是苍白的小脸上却依旧是一个感谢却又有些疏离的浅笑。
童啸对着童瞳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看起来是一个温和的人,可是真的靠近的时候,却会发现在童啸的周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壁一般,将他和周围世界的人疏离的隔绝开,没有人能真正的突破这道防线,走进童啸的世界,高处不胜寒,或许在进入国安部,成为国安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长,童啸就失去了很多很多,这个已经过了中年的男人,成为了这个国家的脊梁,却松开了自己妻子和女儿的手。
肌肉舒缓剂的药性褪去是一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而随着童啸的离开,欧阳明观察了一下童瞳,有些心疼这个满身是伤的孩子,面容便显得格外的慈和,“小瞳,还有五分钟左右,会很痛,需要把你的四肢捆绑起来吗?”
解药注射进身体大概十五分钟就会完全的发挥药效,体质不同的人发挥的时间也不同,而欧阳明观察童瞳的体质非常好,所以药性发挥的应该很快,可是越是如此,却越是煎熬。
在场的几人也都知道即将童瞳要面对如何的煎熬,此刻都笑着看了看她,然后转身出了病房,任何人都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幕吧,随着药性的发挥,肌肉逐步恢复力量,强大的药性冲击之下,肌肉开始痉挛,剧烈的痛苦甚至会让人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小瞳,我陪着你。”谭骥炎在床边坐了下来,温暖的大手握住了童瞳的手,另一只手温柔的擦过她的脸颊,抹去那冰冷的汗滴。
“我没事,在外面等我。”童瞳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即使是谭骥炎,她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那样狼狈不堪的一面。
谭骥炎沉默了片刻,低头在童瞳苍白的被咬破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只是温情的贴在了一起,柔软的触感,熟悉的气息,让谭骥炎明白他的小瞳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
若是平常,童瞳必定能察觉到谭骥炎不对劲的情绪,可是此刻,一方面因为药性,一方面因为童啸的出现,童瞳的情绪有些不太稳,也不曾想太多。
谭骥炎终于还是随着欧阳明一起出了病房,因为这边的病区里都有监控,而谭景御已经早一步去了监控室,让人将童瞳房间这边的监控给关掉。
而忙碌了一夜的欧阳明也有些的累了,对着谭骥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先一步离开去看容温的情况,安静的走廊里,深夜,此刻只有壁灯昏黄的光芒。
关曜刚要开口,却见谭骥炎突然攥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一拳又一拳,直到关节处已经红肿的破了皮,血滴飞溅出来了,关曜才不得不拉住自虐的好友。
“关曜,你不知道当知道小瞳失踪的那一刻,我多想杀了那些人,那些陷害小瞳的人,即使他们是谭家的人又如何?”谭骥炎沙哑着声音,赤红的眼眶看得出他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他想要保护一生的人,却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面前遇险,这让谭骥炎在担忧的同时,却又恨极了自己的无能无力,自己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能保护得了小瞳,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遇险受伤。
关曜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其实骥炎也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和劝说,他只是在发泄负面的情绪而已,小瞳今晚的遇险,确实非常的危险,即使是谭老爷子也没有想到会在看守所发生这样的状况吧。
谭景御过来时便看见谭骥炎和关曜沉默的站在走廊里,“二哥,我刚刚去监控室发现,爷爷和童部长在楼上办公室,估计是在讨论这一次案件的接收权。”
谭骥炎用力的抹了一把脸,深呼吸着,收敛了情绪,“关曜,替我守着小瞳,我上去一趟。”
“二哥,等等我。”谭景御其实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终于放了下来,此刻,自然也就跟着谭骥炎向着电梯口走了过去。
而此刻,隔音效果极好的病房里,童瞳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感觉,安静之下,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可是突然,毫无预兆的瘫软的身体剧烈的一痛,如同被电打了一般,肌肉开始痉挛收缩,血管在皮肤之下猛然的凸起,虬结隆起,手脚上那青紫的筋脉看起来极为的恐怖,因为剧痛,手指和脚趾开始抽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童瞳努力的让自己放松,身上的病服早已经被冷汗湿透,不知道忍受了这样的痉挛多长时间了,童瞳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丝,大滴的汗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流过脖子,渗透进衣服里,童瞳原本的唇角再次被咬破。
终于有一点力量了,许久之后,童瞳挣扎的坐起身来,原本以为药性已经过去了,可是刚想要下地,却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虚弱的身体砰的一声栽在了地上,狼狈的让童瞳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而第二波的痛楚再次疯狂的席卷而来,不仅仅是肌肉的痉挛,五脏六腑都开始剧烈的痛了起来,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的难以忍受,时间如同停滞了一般,只有无尽的痛苦通过摧毁人的*来摧毁人的理智。
因为是军区医院,所以防守自然是极其的严密,一般人不通过身份验证根本无法进入,而此刻,关曜在忙碌了一整夜之后,此刻也有些的疲惫,想着谭骥炎和谭家,思绪慢慢的有些的飞远,直到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
“谭阿姨?”关曜疑惑的站起身来,目光复杂的看向眼前走过的阮菁,比起一般中年的女性,阮菁打扮的非常的时尚而干练,肌肤保养的白皙柔嫩,利落的短发,高挑的身材,带着商人的凌厉气息,可是也或许正是在商界打拼多年,阮菁在亲情方面似乎格外的淡泊。
“听说童瞳出事了,我过来看看。”阮菁语调有些的不稳,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男人,应该是他的保镖。
“小瞳没事。”关曜略带的回答了一句,突然一抬头对上阮菁身后保镖的目光,一种刑警的直觉让他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却太迟了,身旁的阮菁突然伸过手,关曜只感觉腹部剧烈的一痛,高压电流窜入身体里,让关曜挣扎的要稳住身体,可是却太迟了,阮菁身后的保镖一手击晕了阮菁之后,随即再次出手打晕了关曜。
病房里,童瞳跌撞的扶着墙壁,几乎是半走半爬的进入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手艰难的拿过毛巾擦着脸上的冷汗,虽然疼痛难以忍受,可是失去的力量却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可是当浴室的灯突然熄灭时,黑暗一片的浴室里,童瞳倏地察觉到了危险,门慢慢的被推开,极其的轻缓,甚至听不见推门的声音,而黑暗里,人的感官似乎敏锐了很多,隐隐的能察觉到暗中隐藏的杀机。
童瞳目光是盯着镜子的,当黑洞洞的手枪探进来的一瞬间,童瞳飞起一脚踢上了门,突然的速度之下,来的杀手却没有想到童瞳竟然还有还击的力量,手腕虽然没有被门给夹到,可是手里的手枪却已经掉落在地上,可是容不得童瞳去捡起手枪,浴室刚关上的门却被门外的杀手砰的一脚直接的踹开。
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诡异的弯刀,和之前杀死的那个外国男人的刀极其的相似,此刻手枪掉了,那刀锋锐利的向着童瞳藏身的方向砍了过去,狠厉而毒辣,如果被砍中,只怕不死也要断掉一条手臂。
童瞳此刻真的该庆幸自己在浴室里,所以直接拿起一旁的花洒,下面的铝合金水管成了克制弯刀的最好武器,而浴室空间狭小,杀手的攻击被限制了很多。
那是一双野兽一般的眼睛,毒辣的满是杀机,阴沉阴沉的,如同野兽的瞳眸一般,眼瞳甚至如同蛇一般竖立着,杀手手里的弯刀被童瞳克制住,此刻便不由的展开了拳脚,却也是中国武术里的蛇拳。
身体的力量才恢复,童瞳此刻忽然懊悔不该让谭骥炎出去,可是这里不是军区医院吗?什么时候杀手也能混进来了!
谭骥炎再不过来,自己就真的不行了!童瞳身上挨了几下,不是要害,可是被杀手击中的地方却从疼痛难忍,让童瞳不由的只能赌一把,一手快速的挑开了花洒的龙头,水柱飞溅出来的瞬间,花洒方向一变,向着一旁墙壁上的插头对准了过去,水流进了插头里,线路短路的瞬间发出啪的一声,而这是在隔音效果极好的病房里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到唯一办法。
而杀手也察觉到了童瞳的用意,眼神一狠,可是短时间里却也明白自己杀不了童瞳,倏地一下,身体在对着童瞳发出猛烈的攻击之后,迅速的退了出去。
全身的力量用光了,童瞳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花洒的水洒了一声,让童瞳发现自己果真逃脱不了狼狈不堪的境地。
线路短路自然让暗中国安部的人警觉到,而随着人员的过来,立刻发现了昏厥在走廊里的关曜和阮菁,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童瞳终于又回到了病床上,湿漉漉的头发,苍白的小脸,原本刚包扎了纱布的手因为打斗又是血淋淋的。
“小丫头,你还真是惹祸的苗子!”谭景御此刻心还砰砰的跳着,这人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谁知道在军区医院差一点又遇险。
关曜此刻脸色也不是很好,自己竟然被电击器击晕,虽然说他对阮菁没有防备,可是却不改犯下这样致命的错误,如果不是小瞳身手极好,这一刻,只怕他们面对的是小瞳的尸体了。
“这个真的不能怪我,我哪知道这些人报复心这么强悍。”童瞳扁了扁嘴巴,讨好的对着谭骥炎一笑,然后任由他给自己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虽然小脸还是有些的苍白,不过总算已经恢复了力气。
“小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童啸看着童瞳一脸炸毛,努力摆出无辜模样的表情便有些的想笑,可是却不得不板起脸来,面色严肃。
这些杀手大手笔的潜入了看守所,如果他们真的要杀人,那么之前就不会对小瞳注射肌肉舒缓剂,而且谭骥炎也猜测了,这些杀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所以他们应该不是要杀人,童啸也是在马路上遇见童瞳的,这就说明她当时有能力跑出来,必定还做了什么,否则这些杀手怎么敢如此的猖獗到军区医院来杀人,前后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
童瞳还有些不习惯面对童啸,总是有点心虚,所以此刻对上他的目光,便立刻转过头,赫然对上谭骥炎的那幽沉的视线,虽然谭骥炎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可是童瞳还是能察觉到谭骥炎的情绪,尤其是他的左手那手背关节那样红肿破皮,童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不由的有些愧疚,自己让谭骥炎担心了。
“还瞒着什么?人家都杀上门,你这个丫头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谭老爷子冷哼着,一脸愤怒外加不屑的盯着童瞳,当然更多的是迁怒,明知道这个丫头是谭家的人,这些境外的杀手竟然还敢这样猖狂,甚至还敢在医院动手,更让谭老爷子气愤的时,动手的杀手竟然还让他给逃走了。
“那个之前在看守所逃出来之后,我真的只是一时气愤,所以就将余下的杀手给引出去了。”童瞳在病房里一双双目光紧迫的盯视之下,吞了吞口水,身体不由的向着谭骥炎的怀抱里缩了一下,努力的摆出无辜至极的表情,“然后解决了四个杀手之后,让余下的一个杀手将我敲晕了带去他的大本营。”
所以她明明之前从看守所的大火里逃出来了,却没有想到这些人还在担心她的安全,她竟然不怕死的将余下的杀手都引出去了不说,竟然还以身犯险的进入虎穴。
“小丫头,你就不怕你被打晕之后被人一枪给解决了?”谭景御此刻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来,直接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来,小丫头这如同有了三长两短,自己和小放放之间肯定完了,而罪魁祸首竟然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那个我不是一时冲动嘛。”童瞳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关曜在内没有一个人脸上有笑容,而是一种肃杀的凝重,童瞳瑟缩了一下肩膀,下意识的握住了谭骥炎的大手,却也不敢抬头看谭骥炎了。
“之后呢,你这个蠢丫头又做了什么?”谭老爷子已经气过头了,所以反倒冷静下来,虽然感觉童瞳就是个没脑子的,可是她这一身血性,却又让谭老爷子隐隐的露出欣赏的眼神,不愧是谭家的人,果真是艺高人胆大。
“可惜对方逃的太快,只解决了两个,余下两个逃走了,药性也要发作了,所以我就离开了,最后昏厥在马路上。”童瞳此刻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之所以刚刚有杀人潜入进来,估计是要给那些被杀的同伙报仇雪恨,否则也不会这么冲动的敢进入军区医院动手。
如果说这样还不叫祸头子,在场所有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叫祸头子,可是看着童瞳那苍白的小脸,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目光,无辜至极的表情,却怎么也让人狠不下心来责备。
“他们在找什么?”关曜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的开口,这些杀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怕是同一个杀手组织出来的,为什么这些人要找小瞳?
这个问题不但谭骥炎疑惑,其他人也都疑惑,毕竟童瞳的一切他们也算是都知晓,就算是个祸头子,但是也没有惹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就招惹到了境外的杀手。
“那个我知道。”童瞳发现终于找到了将功赎罪的机会,对着众人谄媚一笑,低气压之下,即使童瞳再粗神经,也感觉到有些的呼吸困难,不过对上众人那依旧冰冷冷的眼神,不敢卖关子了,直接开口道,“他们要找的是我的皮带!”
刹那,在场所有人都呆愣住,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可是发现身边的人都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听觉正常,那么就是童瞳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出动这么多杀手,就是为了找她的皮带,这些杀手脑子进水了?
“是真的,我的衣服呢?”被大家用无比怀疑的目光瞪着,童瞳不由的委屈起来,拉了拉谭骥炎的手,“我的衣服没有丢吧?”
片刻之后,护士将童瞳那满是鲜血的衣裤送了过来,在众人的视线里,童瞳从袋子里翻出自己的皮带,然后指了指皮带头,“看守所里有金属检测仪,所以之前的皮带直接给卸掉了金属扣,然后我又不习惯不用皮带,就用这个手镯暂时充当了一下。”
手镯是放在行李包里走后门进来的,因为没有匕首这些危险武器,所以就直接过关了,可是童瞳当时人是通过金属检测门的,所以大庭观众之下,也不好走后门,皮带的金属扣就给当场卸下来了。
“拍卖会四百万买的镯子?”谭景御自然认得这个原本价值不到三万,却被童瞳四百买买下的银手镯,“小丫头丢给我看看。”
谭景御把玩着手里的银手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既然童瞳说了,而谭景御记得悬赏榜是在童瞳拍下手镯的第二天出现的,这样的时间夜未免太过于巧合了,所以此刻也不得不相信童瞳的推测了,“我让人去检验一下。”
谭景御刚出病房没有多久,被击晕的阮菁也恢复了意识,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当看见病房里的童啸时,猛然的一怔,心砰砰的跳动着,一股不安的感觉猛然的窜到了全身。
一刹那,病房里的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虽然说事先为了照顾童瞳的*关掉了这边的监控,可是却有关曜守在外面,而且如果没有阮菁的带路,杀人也绝对进步了军区医院,也不可能知道童瞳在哪个病房,更重要的是关曜就是被阮菁的电击器给击晕的。
“爸,童部长也在。”阮菁敛了敛神色,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静,然后看向病床上的童瞳,“我很抱歉,不过当时因为那个男人手里拿了枪,我只能妥协。”
所以阮菁不得不被挟持的击晕了关曜,毕竟当时的情况她需要保命,所以也顾不得童瞳的安全,顾不得她会不会被杀。
“是妥协还是里应外合?”一直都沉默的谭骥炎突然的开口,语调冰冷至极,目光薄凉的看着脸色一变的阮菁,却已然没有了往日的血缘亲情,只余下冷漠和疏离。
“骥炎,在你心里,妈就是这样卑鄙的人吗?”阮菁脸色变得难堪起来,怒声斥责着不给自己脸面的谭骥炎,即使童瞳身上没有流着苗晓意的血,可是相同的名字,却依旧是自己的心底的一根刺,不是童瞳出现,自己和骥炎之间的母子关系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恶劣。
“既然陷害小瞳入狱,妈你怎么会又来医院探望小瞳?”谭骥炎声音依旧冰冷,而察觉到掌心里童瞳那微微握紧自己的手,不由的软了脸色,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依旧将冷酷而嘲讽的目光看向阮菁,“还是说阮氏生意受阻,所以妈过来妥协的。”
谭骥炎的手段不得不说是雷厉风行,在中国,企业再大,只要政府盯上你了,来查,势必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而阮氏的问题更不小,偷税漏税这一项不说了,阮菁已经提前让会计去了税务所。
可是阮氏旗下的红酒产业,说是在法国有三个葡萄庄园,可是年常量的红酒莫过于三万瓶,可是每一年阮氏销售的量远多于这个数目,所以多出数量的葡萄酒基本都属于造假,而阮菁的葡萄酒走的是高端路线,依仗着谭家的背景和关系,才能击败其他的葡萄酒品牌,可是谭骥炎却在海关上严格把守,工商质检可是调查阮氏旗下的葡萄酒质量,虽然数据还没有公布出来,可是一旦被公布,阮氏的葡萄酒产业势必危险万分,而其他的下属分公司,也很多面临着停业整顿,谭骥炎只是稍微有所动作,可是如果真的要动手,直接从银行方面入手,阮氏的资金链势必要断裂,那真的将是灭顶之灾。
“童瞳涉嫌杀害沈直一案,是关曜亲自抓人的,听说证据确凿了,被提交法院判刑只是时间的问题。”阮菁脸色变了又变,随后挺直了背影,冷笑的看着童瞳,即使阮家的生意垮台了,她也要让童瞳这辈子都无法进入谭家的大门。
“其实沈直那个案子,面部还原和DNA相同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双胞胎。”欧阳明也是从童啸和谭骥炎之前那一餐晚饭时知道这个案子的细节,自己也琢磨了很久,所以才得出这个结论。
包括童瞳在内,他们还真的没有往双胞胎这方面去想,可是此刻听到欧阳明的话,众人便立刻感觉到这是一条线索,可是即使如此,对于沈直的过去,程天南当初洗清了他所有的痕迹,根本查不到沈直的过去,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有没有双胞胎兄弟。
童瞳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又被包成包子的手,对于看守所,她倒是真的不想进去了,而且背了个杀人犯的罪名也实在不好听,如果死的是沈直的双胞胎兄弟,那么这一切就说的通了,可是……童瞳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发现病房里众人都在思索这个问题,不由的举起了自己包子手,“我大概知道去哪里查沈直了。”
“黄树村。”不等童瞳将话说完,谭骥炎却也接过她的话,对上童瞳一脸惊奇的表情,不由握紧了她的手,程天南的资料谭骥炎都研究过,中国这么大,他却将毒品的窝点放到了江西的一个小山村里,这说明他对这个山村非常的了解,可是一个落后的小山村,能让程天南注意上,估计不是他的原因,而是他身边人的原因,而程天南最信任的人就是沈直,所以很有可能沈直就出生在黄树村。
关曜已经站起身来,对着谭老爷子和童啸打了招呼之后,直接就出了病房,重新开始调查黄树村的人口,而关键点自然就是村子里的双胞胎。
折腾了一夜,差不多天已经要亮了,众人也都离开了病房,童瞳目送着童啸的背影,有些的心酸,有些的苦涩,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或许在当时昏迷的时候,她可以如同被抛弃的女儿一般固执的想要留下童啸,可是清醒之后,这份感情,却被童瞳狠狠的压到了心底最深处。
谭骥炎简单的漱洗了一下,变关了灯上chuang,此刻天已经微微亮了,窗口处隐隐的透露着晨曦的光芒,幸好医院的病房也够大,所以即使两个人睡却也不会挤。
童瞳累了一夜,此刻,波动的情绪也慢慢的平静下来,被谭骥炎揽入怀抱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着了,却没有发现身旁搂着自己入睡的谭骥炎却依旧睁着一双黑眸,静静的目光,带着专注凝望着童瞳的睡颜。
谭骥炎的呼吸放的很平缓,可是入睡不到半个小时的童瞳,却总感觉有些的而不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目光顺着谭骥炎的胸膛看了上去,入目的是他刚毅的下巴,有些冒出头的青色胡茬,然后是瘦削了很多的脸颊,眼睛里泛着血丝,此刻谭骥炎正失神的盯着天花板,倒也没有发现刚入睡又醒过来的童瞳。
“谭骥炎,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童瞳这才发现谭骥炎憔悴了不少,尤其是此刻他这样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让童瞳没来由的感觉到鼻子一酸,软腻腻的声音里有些的委屈,又有些的愧疚。
当时自己以为上校为了救自己死了,那一刻,童瞳是真的没有想到谭骥炎,只想着让那些杀手血债血偿,所以才会不顾安全的将杀手引了出去,而不是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谭骥炎回过神来,抱着童瞳的手臂微微的用力收紧了几分,轻声的斥责着,“既然知道我担心,以后还这样胡闹吗?”
“下次不会了。”童瞳含混不清的开口,这一夜经历了很多,此刻,童瞳蜷缩了一下身体,将脸贴在谭骥炎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渐渐的平息下了情绪,“谭骥炎,你真的要和你妈决裂吗?”
谭骥炎没有再开口,有些事已经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了,虽然谭骥炎并不清楚为什么阮菁这般排斥童瞳,可是事情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你妈不喜欢我哪一点,我改吧。”童瞳没有忘记之前阮菁离开病房时难看的脸色,虽然她自己是真的不懂阮菁到底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甚至到了杀之而后快的程度,否则也不会有之前《一一》报社的头版头条,可是童瞳却依旧不想谭骥炎真的和阮菁决裂,那是谭骥炎的妈妈不是吗?天下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所以原因还是出在自己身上,虽然童瞳想破了脑子也没有想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谭骥炎的情绪其实比童瞳更加的焦躁不稳,不仅仅是谭家和阮菁,这一次童瞳在看守所的遇险,真的狠狠的打击了谭骥炎一贯的自信,他总是以为能保护得了童瞳,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受伤,甚至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
可是此刻,看着童瞳乖巧的蜷缩在自己的怀抱里,听着她软声软语的嗓音,谭骥炎浮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黑眸深处染上了温柔,低头轻轻的在童瞳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你没有什么需要改的,这件事和你无关,快睡吧。”
第二天中午,因为顾及到童瞳的身体,所以童啸也是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中午时分才来医院看望童瞳的,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明明他该是一人之下的男人,可是却偏偏又有着温文尔雅的一面。
童瞳听到开门声就立刻转醒了,之前的危险让她的戒备又都提了起来,而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童啸,而此刻想到睡在自己身边的谭骥炎,童瞳突然感觉格外的紧张不安,隐隐的有着一丝的不安,然后一紧张,砰的一脚直接将刚睡下没有多久的谭骥炎个踢下了床。
饶是童啸也有些的愣住,然后哑然失笑着,一旁跟过来的欧阳明则是直接笑出声来,而床铺上已经坐起身来,生龙活虎的童瞳小脸尴尬的染着红霞,被自家老爸抓到自己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这让童瞳是真的紧张了。
谭骥炎昨夜想的太多,早上又接了关曜连夜查出的结果,思索着如何将沈直给引出来,直到十点多才合上眼休息着,这不刚睡下不到一个多小时,突然被童瞳给踹下床,谭骥炎却已经不知道该庆幸童瞳的伤都是皮外伤,还是该担心此刻自己尴尬的处境。
“谭骥炎,你没事吧?快起来,坐地上太难看!”童瞳对着童啸和欧阳明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然后不得不低声的提醒着还坐在地上的谭骥炎。
“童部长,欧阳叔叔。”谭骥炎从地上站起身来,倒也还算镇定,并没有因为刚刚通童瞳的突袭而尴尬,神色沉静,眼神幽沉,虽然身上的衬衫有些的褶皱了,不过却平添了几分落拓的气息,并不显得邋遢。
“看来伤没有什么大碍了,去洗漱吧,我煲了汤。”童啸温和的笑了笑,目光柔和的看着格外紧张的童瞳,却怎么也无法将她和昨夜那个静静抓着自己不松手的脆弱女孩联系在一起。
“是,我知道了。”童瞳眼眶一热,心头暖暖的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快速的下床,却因为动作过急将被子都掀了一半到床下,脚一绊,差一点摔倒,幸好被站在床边的谭骥炎眼明手快的给扶住。
“不要动手动脚的!”可惜换来的却是童瞳严厉无比的警告,然后咚咚咚的,带着几分羞涩直接冲向了浴室。
谭骥炎的手还僵硬在半空里,昨夜因为担心童瞳的安全,也因为情绪不稳,所以谭骥炎对于童瞳黏着童啸的情况直接忽略不计了,可是刚刚,先是被童瞳给踹下床,再被童瞳那一句动手动脚给狠狠打击了,谭骥炎脸色铁青了一下,然后抬起目光,即使面对的是他很尊敬的长辈,谭骥炎的视线却也带着锐利的审查,小瞳难道喜欢这样的长辈?是因为孤儿院出生,所以对童部长这样有着文雅气息的男人格外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