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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艳出行代步的工具很奇特。
努力扬高脖颈看着眼前一头头甩着长鼻、踏着厚重脚步的象形生物,叶离枝咂舌道:
“女……女皇陛下,咱们这是要……牵着它们上街吗?”
“不是牵着,”白练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
“是骑着它们上街。”
象,是赤艳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使用的代步工具。
它象征着高高在上的皇权,与皇室不可侵犯的威严。
叶离枝瞪着那自己张开双臂都不一定能够环抱的过来的粗大象腿,想象着被它踩上一脚的样子,不禁‘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悄悄的缩到了安如晦的身后去。
安如晦倒是不怕,反而饶有兴致的问:
“这一头象能载几个人?”
白练道:“两个。”
“很好,”安如晦用眼神示意了下叶离枝,道:
“我这位小叶子公公腿脚不太灵便,我又离不开她,不如就让她与我共乘一骑吧。”
小叶子公公表示对这个称呼很不满。
白练却是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喜上眉梢道:
“既然如此,不若这样吧,您与我共乘一骑,让小叶子公公独自乘坐一骑,如何?他虽非我们皇室中人,却同样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倒是可以单独乘骑一头。”
叶离枝反应极快的接道:
“承蒙女皇陛下看得起。只是奴才只是一介小小的奴才,怎敢与主子们一样骑在象上?赏奴才一匹小马跟随其后,奴才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
她俯身垂首,诚惶诚恐,倒真真做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心里却在想着:哼,想和我抢夫君,你,还嫩的很呢!
赤艳女皇遗憾的叹了口气,道:
“这样啊……”
一旁跟随的女官却显然是她的智囊团,不忍见自家主子心愿落空,适时的出声道:
“陛下请贵客乘象一起上街游玩是好事。但,咱们严格训练出来的象虽已至温驯,也仅仅是对于自己人而言。对于陌生人,总存在一些不安全的隐患。尤其大焱陛下远道而来,是我们赤艳的贵客,应当谨慎再谨慎些才是。”
“对啊!”白练当即兴奋的抚掌道:
“你说的极是!唉……都怪我一时疏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转眼看向听到她们的谈话后,眉心已然悄然皱起的安如晦,满脸期待的邀请道:
“为了安全起见,我诚恳的邀请大焱陛下您,与我共乘一骑,可以吗?”
再拒绝就显得不给面子了,毕竟要出去游玩的提议是他率先提出的。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进去!
安如晦仔细打量了那等下据说要被当作出行工具的大象一眼,发现象背上一前一后设立的两个位置很有些差距,遂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道:
“……好吧。女皇陛下先请。”
等白练高高兴兴的步下玉阶后,安如晦状似无意的往后看了一眼,就见自家的小娇|妻正努力的控制着面上的表情,用眼神控诉他!
虽然皇帝陛下感觉自己一瞬间变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但看到对方如此明显的表现出对自己的在乎,心里还是升起了几分满足与甜蜜。
——毕竟以前的叶离枝爱的实在太过压抑了。
前世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弯了她的脊梁,让她在他面前时,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但是历经中毒事件之后,尽管彼此都将对方折磨的痛不欲生,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那就是,叶离枝对于他,不再是一味的毫无原则的原谅、退让、付出,而是开始像一位真正的妻子那样,懂得吃醋、不满、表现出自己对于自家夫君的浓浓占有欲。
他亦像一位普通的丈夫那样感受到了普通却珍贵的幸福——以前亦是幸福,只是更多的,却是对于她因前世而无法释怀的满满心疼。
趁着众人都在忙着扶女皇爬上象背,安如晦借着宽大袖口的遮掩,极快的握了下交握着置在身前的双手,而后在众人转身寻他之时,带着那抹稍纵即逝的温暖柔软的触感,动作潇洒的足尖轻轻一点,跃上高高的象背。
一匹面相憨厚的高头大马也被牵到了叶离枝的面前。
叶离枝接过缰绳,抬手就见坐在象背上的安如晦将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起来好像是喉咙有点不舒服。
但实际上,那只手正好是刚刚碰过她的。
看他柔情似水的眼神,也许正在偷偷的轻吻着刚刚与她相触的手心?
叶离枝无声一笑,心里的酸涩和不快顷刻间便消减了大半。
在宫门之内,除却主子之外,宫人们是不允许骑马或乘轿的。
叶离枝牵着马儿,亦步亦趋的跟在甩开厚重的蹄子慢慢转身朝外走去的大象身后,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个人,觉得,就算不能与他肩并肩的站在一起,站在他的身后,就这样默默地守护着他,也不错。
街市繁荣,风光旖旎。
难得见到一位身份与女皇同等高贵的俊秀男人坐在象上一同游街,路旁未婚的少女、已婚的少妇们纷纷赶出观看,多情的眼波、挑逗的微笑伴随着赤艳开放的民风,或豪放大胆、或娇羞婉转的朝着安如晦投去。
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再动人的媚眼儿,也敌不过一个故意装瞎的人。
白练倒也不在意——事实上,只要能同这位自己心爱的公子呆在一起,她心里就觉得无比的开心了,哪里还有功夫去在意这些无谓的小事。
“瞧,那儿是白凤塔,是以我母亲的名字命名、赤艳之内最高的一座塔,据说站在那里的最高层,可以俯瞰整个都城,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我还没去试过呢。”
安如晦原本心不在焉的正想着怎么回头多看几眼他的小叶子,闻言随口应道:
“这次前来竟忘记前去拜见前任的女皇,真是失礼了。”
白练原本明媚而灿烂的笑容瞬时收敛下来,精描细画的眉眼之间染上几分时过境迁后残余的伤感。
但她又是如此坚强的女子,这伤口早已再也伤不到她,语气平静而淡然的道:
“我的母亲……她已经过世了,是得急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