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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你是不是知道了？”谭林很敏感，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陆景毅，仿佛这样便能看到陆景毅最真实的想法。
“我不知道。”陆景毅直接否认，“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就算查出来，对你和你哥哥都没有好处。”
“为什么？”谭林固执的看着陆景毅，一定要陆景毅说出理由，他才肯善罢甘休。
场面上的气氛开始沉默，陆景毅和谭林眼神对视，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陆景毅，你就告诉他，你不说，谭林就会自己去查，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让这件事不明不白下去。”一旁的叶城看不过去开口说道。
叶城是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的，他若是知道谭森的事情可能和陆老爷有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爷爷而隐瞒谭林，也幸好叶城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谭林，我只能告诉你，那些让不夜城彻底倒台的罪证，是你哥哥一手搜集的，而且那些人并不知道你哥哥已经搜集完资料。”
“怎么可能……”叶城惊讶的出声，脸上的神色满是诧异。
相对于叶城的惊讶，谭林的脸色只是微微变了变，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你是怎么知道的？”谭林问道，“你刚刚去见张玉了是不是？她说了什么？”
“张玉什么都没有说，我已经让人将她拘留了，你要是愿意可以去见她。”陆景毅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张玉什么都不会说。
像张玉这样警惕和心思深沉的人，在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张玉不会告诉任何人任何事，更别说是和她有矛盾的谭林。
“你是怎么知道的？”
“谭林，”陆景毅语气低沉，“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你哥哥为什么会有这东西，这绝不是护生符，而是定时炸弹。”
“你想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些资料的存在，你为什么觉得张玉手中的资料是从你哥哥手中拿到的？为什么你觉得是张玉从你哥哥手中抢来的，你哥哥为什么从来没有向你提起过？”
一连串的问题，陆景毅问的不急不缓，他似乎只是为了引导谭林回忆，并不是真的想要听到谭林的回答。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陆老爷派人在不夜城找东西的时候，甚至在最开始叶城要去不夜城偷证据，没有人知道要找的是什么。
甚至连叶城，也只是以为爷爷要找的是官家的罪证，更别说是谭林。
知情人只有那几个，其中便有陆老爷。
直到那份资料渐渐浮出水面，大家才意识到，官家只是冰上的一脚，在水面之下是整个大冰山，是不夜城背后的一切。
更不会有人想到，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谭森，那个睡在病床上的人。
“我知道了……”谭林低着头，声音仿佛是从胸腔中发出来的一样，沉闷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受。
叶城也从短暂的惊讶中清醒过来，“那谭林的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这……”
“是我哥哥……”谭林打断叶城的话，他一直没有抬头，像是被沉重的事实压抑着直不起来。
“我记得哥哥一直和我说过，在不夜城这地方最容易迷失本心，他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失去本心，不然就会像他一样……”
后面的话停了下来，陆景毅和叶城都没有催促，似乎在安静的等着谭林继续说下去。
“其实在哥哥遇到张玉之前，哥哥告诉过我，他很快就会带我离开，他还问我想去哪里……”
“自从哥哥将张玉带回来，哥哥便再也没有问过我，也再也没有说要离开……”
“哥哥明明知道张玉不喜欢他，甚至恨他，可是哥哥不在乎，哥哥一心一意对张玉好，大家都能看的出来，哥哥是真的喜欢张玉……”
“若没有张玉，我和哥哥早就离开了。”谭林说道这时，抬头看向陆景毅，“陆少，是不是？我哥哥是准备离开的是不是？”
这问题陆景毅没法回答，因为他确实不知道。
一个间谍完成任务之后会怎么样呢？真的可以干干净净的离开？然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吗？
其实就算没有张玉，谭森会不会离开，这也是未知的。陆景毅心里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却没法说出口，他不想再打击谭林。
不夜城有多悠久的历史呢？很久很久，久到别人以为不夜城将会和京城一样，永久的存在下去。
甚至有人将不夜城和京城画上等号，因为京城的达官贵人，没有人不和不夜城有所关系。
就连陆首长，留下叶城并给叶城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不也是放了很多心思在不夜城吗？
可是时代终究有终结的时候，而且这终结似乎来的格外快，甚至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没有等来陆景毅的回答，谭林自己摇了摇头，“其实也不会是不是……”
他的声音沉闷的像一架破鼓发出的声音，“从我有记忆起，我便在不夜城，哥哥只说我是他弟弟，可是我对父母没有任何印象，我是不是哥哥的弟弟也不确定。”
“我一直庆幸，我是不夜城唯一有哥哥的，其他人都是孤儿，说不定我也是孤儿，我知道哥哥计划中必要的一部分。”
“谭林，别这样说，”叶城不忍心再听谭林说下去，“你有哥哥，你让我们所有人都很羡慕，你哥哥对你好是真的。”
叶城和谭林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几句话说不到一块便会吵起来，甚至不惜动手，打的对方鼻青眼肿。
叶城羡慕谭林有哥哥护着，谭林羡慕叶城有爷爷撑腰，这两个人谁也不会让谁。
现在倒成了叶城第一次安慰谭林，虽然安慰的话在此时此刻并没有多少分量。
“谭林，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东西也已经交上去了，很快一切都会尘埃落定，这件事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以后谁也不要再提。”
陆景毅看向叶城，“你也一样，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听见，听完就全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