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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离婚,如果不涉及到孩子,基本上以后都很少联系。就像我与楚毅,最开始的三年,他不知道有孩子,我也不愿意告诉他,我们各安一方,相安无事。
自从在帝都偶遇,他又知道元元和童童是他的孩子以后,我们的纠缠就开始了。我相信他对我的情份,也不过是因为孩子。
血缘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东西。
何连成和我有了宽宽,才有了后面这么多共同的经历,如果中间没有宽宽,或许我不会那么勇敢地面对一个人过两年那样的生活。
为母则强,这话倒是古今都通用。
这是我第一次在办公室这种场合见到沈末,他比前一段时间消瘦了很多,整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显得有点单薄。
“还挺快,没堵车?”他熟稔地和我们打招呼,同时站了起来,示意我们一起坐到靠窗的小沙发上。
我环顾了办公室一周问:“事情办得顺得吗?”
“不顺利。”沈末苦着脸对我说,“你看我脸上都长皱纹了。”
我顺着他手按的眼然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细得跟蚊子腿一样的小细纹,一把把他那只修长得跟手模一样的爪子拍开说:“得了,皮肤保养得比我还好,你还好意思说呢。”
何连成对沈末这样的举动表示无奈,装作没看到,把头扭到了一旁。
真到沈大少爷期期艾艾过了,他才转头问:“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你的情况,我是刚刚知道的,乐怡一听就急得不行,所以就赶过来看看。”
沈末听了何连成的话,满脸欣慰看着我说:“没白疼你。”
我看他一副长辈的神态,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心里却知道他说得越轻松,越爱开玩笑,他本身承担的压力越大,强忍着抽他的冲动把手放了下来问:“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的就直说,毕竟你也是因为我才答应沈秋回去的。我们那边乱成一团,好容易理顺了,但是把你拉下水,我于心不忍。”
沈末收起玩笑,一本正经地看着何连成问:“问你一句实话。”
何连成很郑重地点头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段时间的事情,何连成也都看在眼里,谁对我们是真心,谁对我们是假意,他应该分得一清二楚。在利益面前,能够不被利益所动帮助我们的人并不多,沈末是其中难得的一个。
“你和乐怡一起游说我帮忙找到目击证人的时候,何萧在不在你手里?”沈末问。
听他问出这个问题,我才真正松出一口气。这说明沈末并没有真的生气,而是想求个究竟。
何连成都没停一秒钟就回答:“不知道,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后来从我老爸那里知道以后,我都后悔你让证人站出去。但是,这件事谁也不能未卜先知,我对他也没那么深的感情。只不过不想违背老爷子的意思而已。”
“那么说,你是孝子?”沈末又问,语气不带半分玩笑,很严肃。
“不是,只不过事情一步一步被推到了这一步。”何连成说。
何连成的这个解释等于没有解释,但是沈末接受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都知道很多事情的理由说出来是不成立的。何连成不是愚孝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不违背何老爷子的意愿,必定还有其它说不出来的原因。
还好,沈末懂。
“你们既然问了,我也就不客气了,资金周转不开了,现在处处捉襟见肘。”何连成说。
我和何连成对视了一眼问:“需要多少?”
沈末说了个数儿,何连成有些犯愁,我手里却正好有一笔卖地得来的钱,满口应了下来对沈末说:“放心,钱的事包在我身上。”
沈末忙感谢何连成,吓得何连成躲开了身子连连摆手说:“不是我,这钱和我没关系。”
沈末看向我,脸色有点变:“你从哪儿弄来的那么多钱?”
“我把那几栋写字楼卖了。”我说。
他啊了一声问:“不会吧,那个你不是要留给元元和童童的嘛,当年公司都快倒闭了你都不卖,今天怎么突然卖了?”
“说来话长。”我看了看何连成,觉得这事儿没必要瞒着沈末,就把与刘天合作的事一五一十讲了。
他这才放下心,对我说:“刘天最近风生水起的,滋润了不少。”
何连成又问了一些其它的事,差不多把沈末现在的情况摸了个清楚,最后表示除了钱,还可以帮人。谁知沈末眼睛一瞥不屑道:“别看我们家主要产业都是餐馆,你们那些人来了还真帮不了忙。”
对沈末,我是愧疚的,毕竟是我把他拉进混水的,现在他连无名居都没时间去了。想想从前,整天在无名居的后院喝着茶吃着点心,大把的银子就往家里跑,现在差不多把这几年的盈利都贴了出去,才整顿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产业。
临分别时,他看出我心里的不舒服,宽慰我道:“你别瞎操心了,即使没有你们那些事,我和沈秋迟早都是要面谈的,这事和你们关系不大。”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面子上却装作听了就释然的样子说:“好的,那我就真的放心了啊。”
沈末对我,让我觉得感动。如果他只是想还原来的情份,早就还够了。这几年他还是这样的帮我,只说明在相处的过程中,他把我当成了朋友。
刘天转给我的钱,在我的卡上打了个转儿,又转给了沈末,他拿到钱以后给我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两个字“谢了!”,但是我却觉得一下子就心安了。
到了探望楚毅的时间,我去的时候,有一个穿着西服的人在大门口等我,看到我与何连成下车,迎上来问:“是林乐怡小姐吗?”
“嗯,您是?”我问。
“我是楚毅先生的律师,今天接到通知,要到这边做一个份授权公证。”那个律师说,“我叫赵伟。”
“您好。”我和他握手,然后一起走了进去。
说实话,我今天来是想推掉这一份授权的。不管他楚毅现在有多少钱,都和我没关系了。这些年,在经济上的起起伏伏,我对钱反而看开了。
走进去以后,我们交了身份证办好探望手续,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楚毅被带了过来。
他比上一次更瘦了,脸色也不太好,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岁。
我有些吃惊,不由问了一句:“身体怎么了?状态这么差?”
楚毅抬眼看了看我说:“没有,就是最近有点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赵伟律师也和楚毅打了个招呼,把公文包放在一旁。
何连成陪着我一起来的,此刻就坐在我身边。楚毅看了看我们两个,干笑了两声说:“既然你也来了,想必乐怡也没瞒你。”
“嗯,乐怡对我从不隐瞒。”何连成说。
楚毅脸色一怔,过了几秒才说:“让你们过来其实是为了授权书的事,这件事我想很久,现在已经考虑清楚了。在这几年,想让乐怡辛苦一些,帮我管理公司,每年的公司总盈利的百分之十做为报酬付给乐怡。等我出去以后,再接管。第二呢,是想把股权转让给孩子一些,免得我万一出了什么事,两个孩子什么也拿不到。”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赵伟说:“赵律师跟着我时间很长了,他来做个见证,同时办理一下法律手续,然后我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我们来看你,其实是想拒绝这件事的。”何连成先开了口,“乐怡现在管着自己的那家公司,还在照看三个孩子,没时间管那么多。还有,你自己的公司里有一批专业的职业经理人,即使你几年不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何况,乐怡现在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她没义务帮你。”
何连成的拒绝理据充分,我觉得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他替我说了。
“我知道,乐怡确实没义务帮我,今天来谈的也是合作。”楚毅竟然把这么难听的话都听了出去,低声说,“我知道,我是想请她帮忙,为了两个孩子。”
“孩子我们会照顾好的,你要想尽为人父的义务,可以等出来再做。”何连成把话说得毫无漏洞。
“我只是不想两个孩子和你们的孩子之间差距太大。”楚毅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这里面能不能熬到出去的那一天,还不知道呢,想事先把这些安排好。”
这句话真正让我与何连成都变了脸色,我听到以后心里还有点钝钝的疼。
对楚毅,我最初的感情里就是带了怜悯的,此刻同样的感觉让我觉得特别难受,不等何连成开口,我先开口了:“你别胡说,不过几年的时间,如果你改得好,或许还能减刑。”
“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墙倒众人推,这句话你又不是不懂。”楚毅苦笑一声,“赵律师,你把合同都拟好了吧。”
赵伟点了点头。
他重新又看向我说:“我家的情况何连成不知道,你知道。如果这间公司你真的不肯接手管的话,或许到了最后这些年我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何况,这里面有你爸爸最初给的创业基金,还有咱们一起经营的那几年的心血。”
往事真的不能在这种场合提起,我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