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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孙女婿给买的鞋料,握在沈奶奶手里,沈奶奶拿尺子量了量尺寸,再和孙女未来婆婆拿来的鞋子比一下,量好了后,把鞋子放在纸上面,拿铅笔顺着外围画了个轮廓,最后又拿尺子量。
老人家做这东西可算是仔细的很,三比,三量,三校正。
沈二哥都怀疑自己的妈给自己做鞋时有无这般仔细。
“你们都是我生的,什么样的脚我能不知道,不量心里都有底。”沈奶奶说。
沈二哥拿了条牛肉干塞进嘴巴里嚼着,再看看对面坐的侄女。沈佳音坐的是端端正正,比老人家更仔细,拿那大头的针一针针缝着鞋帮。
“佳音。”老人家边做活,边开始习惯性地唠叨教育儿女了。
“嗯。”沈佳音应。
“你近来天天和首长出去,有没有乱花首长的钱?”
瞧吧,不用她说他,她奶奶都整天担心他的钱包,他还叫她非花光他钱包不可。
“奶奶,首长,首长他,他叫我花,我,我没花。”
“你没花就对了。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让你花的时候,其实是在考验你是否能勤俭持家。”
沈二哥咳,差点被牛肉干噎着。怎么觉得沈奶奶这话是在说他而不是说姚爷呢。
沈佳音低眉琢磨着想:他非让她花钱是这意思吗?
“总之,首长惯着你,你不能因为这得寸进尺,知道吗?”
沈二哥听沈奶奶说这话可不高兴了,说:“妈,佳音是你带大的,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她能得寸进尺吗?”
那是,论整个村,没有比沈佳音更“傻”的了。
沈奶奶自然明白,可这些话,论哪家姑娘出嫁前肯定要被老人唠叨的。沈奶奶瞪沈二哥一眼:“去,没事干的话,给佳音和我倒杯茶。”
沈二哥乖乖地走去厨房拿水壶。
沈奶奶看着儿子的背影,皱个眉头,提起:“你媳妇和冬冬怎么说?”
老人家本不想问的,可眼见尤二姐和沈冬冬一直不出现,说是在朋友家住。但一直在人家家里住是回事吗?又不是亲戚家只是朋友家。老人家感觉不大好的。怕被人说三道四,以为这尤二姐是带着儿子离家出走。
沈二哥完全没有老人家这层顾虑,对尤二姐说是信任,还不如说夫妻这么多年习以为常了,拎来水壶给母亲倒着水,说:“她说她和冬冬住朋友家好,好在不用在这里和毛安面对面,怕吵架。一旦起了矛盾,妈要生气,被佳音的亲家看见也不好。”
尤二姐这番考虑也对。想到大女儿沈毛安,沈奶奶这股气在胸头里直蹿:“你看你大妹子天天往外跑,今晚上都不回家睡了。又是什么朋友?家住皇家帝宫?不然怎能吸金似地吸着你妹妹?”
沈二哥懒惰地耸个肩头:“我怎么知道?妈你应该自己问毛安。”
“你是她哥,你都不问她!要我这个老母问!”沈奶奶一句话要二儿子拿出男人的本色来。
沈二哥吓得把水壶拎进厨房里躲着不出来。
沈奶奶被一个两个气得,手指头一用力,快折断手上的鞋料。
沈佳音低着头,好像没有注意到沈奶奶训斥沈二哥的话,迷迷茫茫的眼神,像是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沈奶奶看她那针缝了又缝,快缝到三层了,出声:“佳音,你想什么呢?”
沈佳音快速抬了下头,看了看沈奶奶。沈奶奶脸上的皱纹威严又慈祥,若以往一般。沈佳音再次低下头。
沈奶奶以为她在想男人,叹:“女大不中留。”
这句话沈佳音听进去了,脸蛋一红:才不是呢。
冯家,冯四海晚上回来,在卧室里问老婆:“你们今晚出去玩了?”
“嗯。”
“我听尤二姐说你闹胃病了。”
尤二姐没敢把她闹胃病的事告诉冯永卓,是因为冯永卓并不知情沈佳音的事。但是,总得告诉华妙冰的家人,于是告诉了回来的冯四海。
“吃了药没事了。”华妙冰轻声说,依旧有点担心被儿子听见。
“我听尤二姐说,说医生让你最好去医院做个仔细的体检。”冯四海仔细地把姚爷交代尤二姐的话都听进去了。
“医生都是这样说话的,你不是不知道。”华妙冰笑着,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冯四海知道那是谁说的话,没有就此让她避开话题,道:“你儿子的首长说的话,你不给面子?”
华妙冰脸一僵。这姚爷好死不死的,还是她儿子的直属上司。
“我看你,赶紧明早到医院里查一查。免得哪天首长想起问起来,你儿子要被带上个不孝的名号。”冯四海这话说到重点了。姚爷可不是随意能被敷衍的人,既然姚爷都亲手插手了这事的话。
华妙冰轻轻地叹口气。
冯四海笑着拍拍她肩膀,道:“我本以为回来后,见到你在家擦眼泪了。”
这么一说,倒真的撩起她今晚的一些遐思来。
“我想见她。”面对冯四海,华妙冰没有那么多顾忌,把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冯四海或许早已料到她是耐不住的,轻轻地“嗯”了声,说:“你想见她这很正常。她是你女儿。若不是顾着沈奶奶,你早就应该和她见面了。”
“可我总想,这见了面又能怎样?我能和她说什么?说自己是她妈吗?”华妙冰这番话说下去,发现自己真的很贪心。有了见面又想认女儿,接下来都不知道自己想做到什么地步。
“后面会怎样,我也没法想。”冯四海倒是像认真帮她想过这个问题的,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样的事,只能顺其自然。你想见,就去先见她一面,再说吧。”
“老冯,你真好。”她感激地说。
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有这般的胸怀的。那毕竟不是他自己亲生的孩子。
冯四海笑笑:“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只要想到她是你亲生的,感觉就像是我亲生的一样。这和你见着永卓把永卓当亲生的一个道理。”
华妙冰沉思了下,问:“那你说我该怎么见她呢?偷偷专门去看她一次,恐怕不好。”
“这个倒简单。她不是和永卓同个单位吗?你去永卓那里探班,顺道就能看到她了。”冯四海帮她把路都想好了。
“不怕被永卓知道吗?”
冯四海其实,已是把近来儿子一些异常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的,道:“该知道的,总是会知道的。”
华妙冰心头忧忧地紧:如果儿子知道她不是亲妈是后妈的话,又会怎么想她呢?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冯永卓心不在焉的,心不在焉到哪个地步呢,那晚上连自己的妈犯胃病都没有察觉。到第二天,他到姚爷那里报道时,姚爷问他:“你妈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妈?”他被问了个懵。
俨然这愣子,连他妈出什么事都不知道。
姚爷皱着眉,正想顺道教育他几句,可突然想到,这二愣的年纪应该比他准媳妇大上一岁吧,岂不是这其中的母子关系说不定有些复杂了?
赵文生在这个时候敲门,抱了堆文件进来,和姚爷说:“陆队让你,务必在请婚假前,把这些都看完。”
姚爷惊讶地拿手掌量了量文件高度,两掌高,反问赵文生:“你确定你没有搬错?陆君该不会把一年的文件都搬到我这里了吧?”
“年底了,姚科。”赵文生在这方面,倒是比较同情君爷,因为是真正看着君爷快忙白了头发,实话实说,“年底的工作量向来比前几个季度大。再有,你这请婚假的话,不知请到什么时候,陆队也是因着有前车之鉴,看你三天两头请假的,不能误了你终身幸福的同时,最大可能让你把分内的工作干完了,只因姚科你这工作,真是没人能顶替得了。”
对此说法,本就想过二人世界耍赖的姚爷当然不买账,道:“得了吧。我什么工作别人能顶替不了?再说,我准媳妇要去进修,和我都没法度蜜月了,我能请几天假?”
言外之意,他和他未来老婆,对工作是十分尽责的了。
赵文生将心比心地说,沈佳音那傻丫头的工作热情没的说,但是姚爷,嗯咳:“陆队说了,他是过来人,结了婚,总要生孩子吧。现在生孩子不止是女人的事情,男人也得跟着护着。不知道你请完婚假会不会又请其它假期?而姚科,您的一些工作,真是其他人想插手都插手不了,比如你那份预备在英国发表的论文——”
提到论文,姚爷真是头大了。单位里的论文审核,向来是以他为主,谁让他写论文最利索,连君爷都比不上他。
姚爷瘫坐在办公椅里,扶着脑袋,缓缓气。
待缓过气来,看见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冯永卓那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在赵文生进来时就趁机出去了。至于赵文生,肯定是转告完君爷的话马上走,免得被他留下来帮忙干活。
这一个两个没良心的,亏他平常那么厚待他们。
姚爷骂一句,一边却不得不脱了钢笔套,乖乖拿起一份一份文件看起来。
到了中午时分,姚爷上班时,君爷有了些空闲,可以自己来饭堂打饭。一群兄弟端着饭盒坐在一桌子吃饭,众人发现姚爷没来。
高大帅直接取笑姚爷肯定又是去陪女人了。谁不知道现在的姚爷天天粘着自己的女人不放。
赵文生倒是为姚爷说了句公道话,拿起筷子指着那给姚爷打饭的勤务兵说:“今天陆队给了他任务,他肯定忙不过来了,别说陪女人,连吃饭的时间都不会有。”
君爷咳咳两声,严肃地挺着眉为自己辩解:“他吃饭时间或许不会有,但陪女人的时间难说。”
要说是君爷了解姚爷多还是赵文生了解姚爷多,那是不用说的。君爷和姚爷是自小一个裤裆穿着长大的兄弟,互为肚子里的蛔虫。
勤务兵打了饭到楼上给姚爷,说了句:“沈中校好像没有下去吃饭。”
话说这些小兵哥,聪明的,很清楚怎么讨好自己的领导。
姚爷一听这话,马上从文件里抬起了头来,对着讨好的小兵哥,英眉挑一挑,眼睛眯一眯:“这样,你去再打一份饭过来。”
姚爷这表情,算是默同他的殷勤了。
小兵哥立马飞奔下楼,预备给他们两个打一份情侣套餐。
姚爷连自己办公桌都不收拾了,直接关了电脑,马上拎着两份情侣饭盒,走去准媳妇办公室里慰问准媳妇。
推门进去,屋里热气一般般,窗户开了条缝,冷风从缝里钻进来,冷飕飕的。见着丫头,已是趴在桌上,连午饭都不用吃,直接午休了。
看这丫头给累的,像是在他们这倍受虐待似的,姚爷这心口疼。先走过去,帮她把窗户关紧了。因为是城市集体供暖,没能调节单间的室内暖气。姚爷忙取下门背后衣钩上挂着的大衣,给她披上。着凉了可就不好。
饭盒搁在了她办公桌上,手心摩擦下温暖了,才敢摸着她的脸,叫:丫头,起来吃饭了。
她脸枕在一只手上,一边脸鼓起来,好像只小肥猪,睡得可熟了。
见她纹丝不动,他只好再捏捏她脸颊,把嘴巴伏低到她耳朵里头:“吃饭好吗?我陪你吃。”
“不想吃——”
他陪她吃,她还不想吃。
问题严重了。
这丫头俨然是睡糊涂了,连谁和谁都认不出来。
他揉着她耳朵:“那我喂你吃好不好?”
“……”
没声。
他坏坏地勾起一唇角,低下声音:“我拿嘴巴喂你吃好不好?”
坏心的假装婆婆的狼勾引小羊羔开门,就是这模样。
沈佳音在感觉什么撬着自己嘴唇的一刻,如梦初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他那双笑盈盈黑亮的眼珠近在咫尺,要多美有多美,把她一惊,她瞬间挺直了腰板。
“首,首长——”
姚爷嘴里咬着饭团,像是若无其事地说:“好吃吗?”
她摸了下自己的嘴巴,发现唇角有米粒。接着,像意识到什么,嘴唇立马像着了火似的。她霍地从椅子上蹦起来,道:“我,我去,去洗手间。”
标准的害羞姿态——尿遁。
这打开办公室门,跑去卫生间,不忘在门外左右望一望,好在中午个个都去吃饭和午休了,没见有人路过。
捂着胸口喘口气,低头小跑向卫生间。
走廊里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在她转弯进去卫生间的地方,站住了脚,只是看着她的影子。
中午值班的徐美琳见到有来客来了,走过去问:“请问您是——”
“我是永卓的妈。”华妙冰道,手里拎着一个饭盒,目光却是掠过徐美琳,依然看着卫生间的方向。
徐美琳听到她说是冯永卓的母亲,马上把她迎到办公室,道:“冯上校应该到值班房午休了,我打电话告诉他。”
“不用了。”华妙冰忙说。她按照冯四海给的主意,以儿子的借口来见人,现在被她在走廊看到了一眼,也算心满意足了。
可冯永卓不用徐美琳叫,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缘故,自己寻了过来见到她。
“妈,你怎么来了?”
华妙冰刚把手里的饭盒放到办公室的大办公桌上,就听背后儿子叫。她心虚心慌时,有点手忙脚乱,差点打翻了饭盒。
徐美琳早让开了,让他们母子自个儿说话。
冯永卓走上来,帮母亲差点打翻的三层饭盒叠好。
“永卓,你这几天胃口好像不是很好。你爸让我拿点你爱吃的过来。”华妙冰按照家里冯四海给拟好的剧本向儿子解释。
揭开顶层的盖子,三层饭盒最上面一层,放的,即是他自小最爱吃的炸鸡腿。记得小时候,每次他吃不下饭时,华妙冰做这个来哄他吃。这个习惯,一直延伸到他上大学之前。考上了军校后,父母给的福利自然而然地被隔绝在部队之外。应该说,已经很久,自他进了部队以后,华妙冰从没有这样拎过饭盒为他做吃的。一方面,他是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现在,华妙冰突然拎饭盒,做他最爱吃的东西给他。冯永卓的心底里,五味杂全。
她有必要这样突然讨好他吗?她不是他妈吗?
“妈。”轻轻把盒盖合上,问,“你吃了没有?”
“吃了,吃过了,在家里吃过再过来的。”
“妈不用上班吗?”
“今天请了半天假。”是被姚爷的话要挟到,请半天假去医院做个体检。
搬了张椅子给母亲坐,冯永卓又问:“昨晚上,妈是遇到我们单位的领导?”
没想儿子主动问起,华妙冰在愣怔下后,马上找到话说:“是我那朋友尤二姐,路上刚好碰到你们单位的领导了。刚好他们又是认识的。”
“是,我领导要娶媳妇了,妈知道吧?”冯永卓像是有一句没一句和她接着话,眼睛看着地上。
“我大致有听尤二姐提过。”华妙冰答的心惊胆战的,帮他掀开饭盒,说,“快吃吧,凉了不好吃。”
“我刚吃饱饭。等会儿再吃。”
“那等会儿,让你单位的同事一块吃吧。我做了挺多的。”说着,华妙冰掀开下面底层的饭盒,给儿子瞧,证明自己做的确实很多。
若不是有那件事,冯永卓一点都不会怀疑,她这是怕给他一个人做不好,做多了故意拿过来告慰他一帮同事的。可现在有了那件事,他不得不想,其实,她拎来这饭盒,是想给另一个人尝尝自己的手艺。
于是他点了头道:“刚好我有个同事她没到饭堂打饭,应该还没吃饭,我拎过去给她吃吧。”
听见他这么说,华妙冰犹豫了。她这辛苦做的,儿子女儿都吃不到一口,都给一个陌生同事吃了,真有点浪费了她的心意。
似乎看出她所想,冯永卓道:“这同事,妈你可能听说过,她姓沈。正好是尤二姐老公的侄女。”
华妙冰听他这回答,一下懵,没反应过来时,见他已是拎着饭盒走了出去。
沈佳音在卫生间里冲刷下脸,脑袋被冷水一泼,好像清醒了不少,于是记起了刚走进卫生间前,眼前好像站了个女人。那是一个自觉的反应,她马上转过身,往卫生间外探出头,左顾右盼了会儿,并不见一个人影。
做梦了吗?
她拿袖口擦干脸,走回去办公室时想着。
冯永卓这时候拎着饭盒走到她办公室门口,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姚爷坐在办公桌边,随手捡了份她在写的东西,认真地审读。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冲拎饭盒过来的冯永卓一个挑眉。
“我妈拿过来的,刚好给首长尝尝。”冯永卓见姚爷在她办公室,马上改了口说。
姚爷点点桌子,示意他把饭盒搁下。
沈佳音扯下衣架上的毛巾,用力擦着脸,一边听他们说话。
“伯母身体好点没有?”这是姚爷第二次问人了,只是这次是为当着她面问。
冯永卓看刚才华妙冰来的脸色,没看出异样,只好答:“我等会儿再问问她。不过,我妈是说自己没遇到首长。”
“你妈有胃病的老毛病,你知道不?”
“这个知道。”
“什么胃病?”
冯永卓答不上来。他只知道华妙冰有时候肚子闹不舒服,吃两颗家常便药马上就好了,因此从来都没想多。
这种粗心大意的儿子。姚爷边叹,边掀开饭盒,见最顶层放的个鸡腿,道:“你喜欢的?”
冯永卓后悔了,悔恨万分,在这里遇到姚爷简直是自找罪受。
“佳音,你喜欢吃鸡腿吗?”姚爷手里拿着饭盒盖子问。
傻丫头拿毛巾捂着脸:“我,我什么,什么都吃。”
“扯淡!什么都吃,不就是不感冒这玩意儿。”姚爷轻轻扬扬眉,把盖子重新盖上饭盒,对冯永卓说,“伯母专门给你做的,你拿来拍领导的马屁,这对伯母不好。你拿回去自己慢慢吃。”
当场吃了个闭门羹。冯永卓给郁闷的,郁闷到差点要对姚爷发火。可姚爷有一点说到他心里去了。华妙冰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知道她爱吃什么。说这饭盒是为谁做的,这不一眼分明吗?他之前怀疑华妙冰的地方,简直没道理。
冯永卓抱着饭盒被姚爷踢了回去。姚爷接下来踢了张椅子给自己的傻丫头,道:“过来坐吧。我给你打了你喜欢吃的。”
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心怀这个小小的好奇,她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得意洋洋在她面前掀开饭盒盖子,上面放了个玉米。
“你忘了,你奶奶你二叔都告诉我了,你喜欢吃玉米。”
瞧他高兴得意的这模样,好像等着被夸的三好学生。
沈佳音眯眯眼睛,洗干净的手拿起玉米直接拿在嘴里啃着,说:“好吃。”
这话可把姚爷高兴的,笑晏晏的眼珠子一直看着她小兔子似地快速啃着玉米,高傲的眉眼里分明写着:他丫头有他疼就够了,其他人,滚粗!
被姚爷踢回来的饭盒,冯永卓当然不敢直接抱回去被华妙冰看见,因此找了个地方藏起饭盒后,方才回到办公室里,对华妙冰说:“妈,你胃病又犯了吗?”
华妙冰想这会是谁告诉他的?
冯永卓继续说:“妈下午在我们单位做个检查吧。这样爸也放心。”
“不用,我刚上午在其它医院看了。”说完,母子两人互相对了对眼神。
俨然,母子俩是一块被姚爷要挟了。
“你们单位的领导很关心部下。”华妙冰找出一句对姚爷的赞美词,解释。
姚爷那人,就是嘴巴坏一点,心思有时候邪恶一点,论为人,还是个个夸的。冯永卓点点头:“这里的领导都不错。”接着,是不是迫于姚爷的压力难说,他主动道:“下午我陪妈去拿检查报告吧。”
“你不是要工作?”
“没事。我只有一个妈,不关心妈的话,那就是我不对了。”
儿子这句“只有一个妈”,可真够让她心窝里一暖。她还能再说什么呢?只能是拼命点着头。
姚家两老,将吉日挑好了,和沈奶奶协商定下。两个年轻人的酒席,和陆家一样,不摆在酒店,只摆在大排档,一共只请三桌,一桌沈家,一桌姚家,一桌两个年轻人单位里的同事。一律不接受红包。这个节俭度,真可谓连普通老百姓都比不上。
三桌菜单,都是很普通的东西,山珍海味没有,吉祥的面饼有。
因为老公不好出头,只有姚夫人在忙,忙前顾后一个人,让她忙断腿。后来还是陆夫人看不过眼,主动过来帮她。白露受婆婆指示,帮手布置姚爷的新房。这新房,现在正式落户在了她家对面。小包子最高兴了,天天跟着母亲在后面跑,比姚爷先一步窥探新房的模样。
陆南和小西西那对双胞胎,是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
三个孩子,于是在姚爷刷好墙的新房子里,一块叠着小星星和千纸鹤,打算串起来给姚爷这对新婚夫妇当礼物。
小南南一边叠礼物一边叹:“姚叔叔终于是嫁出去了。”
小西西被妹妹这话,逗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小包子眨眨眼睛,年纪小,还听不大明白堂姐这话里的意思。
“征征,姚叔叔的老婆你喜欢吗?”小女王问小堂弟。
“喜、欢。”小包子的回答不假思索。
这包子,说起来,真和沈佳音有点像。不知是不是这缘故,小女王觉得,自己对沈佳音也不是那么反感了。
“好吧,你喜欢的话,我也就喜欢。”小女王妥协道。
小包子高兴地,呵呵呵笑着。
姚夫人和陆夫人听小萝卜头们议论姚爷,一边听一边摇头笑。
“子业嫁出去了,你这心里可就安心了。”陆夫人说。
姚夫人扶眉。
陆夫人方意识到自己不知觉跟着小外孙女的口吻说话了,窘道:“是子业要娶媳妇了。”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姚夫人笑望窗户上刚贴上去的大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