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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潮的亡灵大军冲了进来,怒蹄这才变了脸色,急忙召回阵列,收缩亡灵这边的防线,还不断地补充兵力。另一边仍死死地堵住战俘们。亡灵兽人两军相接,一时杀声顿起,血肉横飞。
两军一时僵持,但张丙东相信,凭着数量优势,笑到最后的一定是自己。他得意地调了一批亡灵鸦去袭扰牛头,期俟对它的指挥造成一点点负面影响。牛头看了张丙东一眼,只见它亮起一身黄色斗气,乌鸦触之即坠,一时纷纷。
“张丙东,你看食堂那边!”皓梅急道。张丙东转头一看,只见困在食堂内的兽人已有人丢出桌子临时盖住火,借此冲了出来(烧了不少毛!)。更是趁着张丙东不察,放肆地欺负僵尸和骷髅,对亡灵大军的侧线造成了不小的干扰。
到后来花样越来越多,有的泼出了水,引发了集体性的创造思维。居然齐齐撒尿,尿线竟然十几米远,虽是敌我,但也不得不惊叹其能力之强!更有聪明的兽人将桌子反过来作滑板,潇洒地从火堆里滑了过去(难免淋尿!),赢得一片叫好声!
“翻天了!这是对我的藐视!”张丙东连忙将忘在一旁,兽人食堂专用的百多个火油僵尸调过去。于是身上背满火油,肚里灌满火油的火油僵尸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顿时火势熊起,更有浑身是火的僵尸冲到兽人堆里去了,烫伤了不少猛士的小鸡0鸡。
想从食堂大门出的兽人们见事不可为,便一头往墙上撞去——当然不是自杀,而是妄图破墙而出!食堂里传来一声声砰砰砰的沉重墙响,功力不济的兽人头破血流。这边战俘们见出路被兽人们堵的死死的,也开始破坏铁蒺藜网,准备打通一条与亡灵法师会师的通道。
而兽人与亡灵鏖战的主场,战线正缓缓朝兽人方向推进,急得牛头指挥官暴跳如雷,怒吼连连。相比张丙东这边就得意多了,只见他或指挥僵尸们潮水般涌动,或调动骷髅们波浪般冲击,间或示意亡灵鸦们骚扰骚扰,好不快活。高兴的时候还使几个“鬼缚术”,放倒几个兽兵。
要不是拥有斗气的牛头对“鬼缚术”免疫的话,也许战斗现在就结束了吧!张丙东有些遗憾地想。“磅”的一声巨响,砖石迸飞,终于有兽人破墙而出了,看来这食堂造的挺坚固的,难道兽人想在这里吃上百年的饭!
严阵以待的僵尸们冲了过去,务必要将冒出头来的兽人顶回去。桀骜不驯的兽人当然不会这么乖,暴喝一声就开始动粗,把僵尸们打得骨肉开花。但僵尸们一波一波,如潮般涌来,两只手好像不够用!又是几声巨响,食堂坚墙又开了几个洞,涌出不少兽人来,二话不说就对着亡灵大打出手。
张丙东赶紧调动亡灵,将这些兽人喷口紧紧地压制,要不然,被先出的兽人打出一片天地,后面的兽人还不源源而出呀!但僵尸骷髅战斗力不高,靠着数量挤压虽然可以缓一缓,但出洞兽人占领的区域终归是越来越大了。
正愁着没事干的凯特策动骨马冲了过去,张丙东连忙驱动骷髅骑兵相随。只见凯特带着骷髅骑兵在食堂周围巡弋,见到那个洞区的兽人表现的过于英勇,就冲过去掠杀一阵。只见他策马操戈,挥洒着死亡能量转化的独特斗气,用的是拼命招式,手下往往无一合之将。他与骷骑所到之处,扩张正欢的兽洞区立马就萎靡下去。张丙东只要稍微将周围的骷髅僵尸与之配合就将食堂的兽人牢牢地控制住了。一想到食堂的近千兽人被憋在里面,有力没处使,有气没处出,张丙东就得意得不得了。
张丙东统筹全局,赵东来、皓梅、二子则帮他观察战场,出谋划策。所以张丙东才能游刃有余,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虽然战事对张丙东这一边有利,但时间已经过去17分钟了。守城兽兵就算是要临时整兵至来援,最多30分钟而已。所以时间上有点紧了。
值得庆幸的是战俘与亡灵之间的铁蒺藜网已经被打破了,已有战俘从缺口里出来。只要等他们组织好,两方面配合来一次总攻,兽人就垮了。张丙东忙指挥亡灵军队给他们让地方。“张丙东,你看那边!”皓梅一指前方。
张丙东扭头一看,只见牛头指挥官怒蹄带着十几个身手敏捷的兽人成锥形杀入亡灵大军,一路上势如破竹,直朝亡灵法师扑来。“想打我的主意,没那么容易!”张丙东一挥手,无数的亡灵争先恐后地朝锥形涌去,更用“鬼缚术”一一放倒牛头旁边的小角色。
眼看着手下一一沉没在亡灵海洋里,牛头眼都红了,只见它怒吼一声,黄光暴闪,挟万钧之势朝张丙东狂奔而来,沿路亡灵都被他撞飞了。见牛头如此威势,张丙东变了脸色,正思量着要怎么办,只见牛头大喝一声,高跃举刀,黄光聚刃,朝张丙东当头劈了下来!
大难当头,张丙东也顾不得指挥了,一个扑跃,钻进了亡灵堆里,怂恿亡灵们抢上去和牛头亲热,自己则打算临阵脱逃。牛头这势不可挡的一刀劈在地上,黄光暴闪,劲气四迸,把伺机递矛的皓梅三人和一干亡灵等冲击得跌飞开去。
怒蹄刚回刀,群尸便如水般集涌,牛头大怒,聚气横刀,腰斩一大片。张丙东回见牛头如此变态,吓得魂飞魄散,在亡灵堆里鼠窜,只求活命!
而牛头身环斗气,狂舞大刀,挥倒大片大片的亡灵,直追在张丙东屁股后面砍!可能是对死亡的恐惧激发了张丙东的潜能,使他超常发挥了逃命的本领。只见他东奔西窜,上扑下钻,往往以分毫之差避过杀招。
皓梅他们追在后面又帮不上忙,只能能干着急。也许是幸运之神也不太愿意老是照顾一个亡灵法师,张丙东惶奔中踩到一块腐肉,滑翻在地上,衰人急忙爬起,但一把大刀已经带着尖厉的风声从他的后颈砍下……张丙东后颈一凉,头脑一片空白……
“当!”断发飘下,但,头好像还在!
一个雄浑的男音喝道:“还不快指挥好亡灵!”张丙东抬头一看,是那个被兽人小队押着走过拉尸车的那位军官,只见他浑身蒸腾着红色斗气,持一根铁矛挡刀,救张丙东一命。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牛头恼怒异常,狂吼一声,刀舞连连,几次想绕过军官击杀张丙东都被他扛了下来,两个人便杀将起来。只见他们红黄交闪,刀光矛影,你来我去,叱喝怒吼,打的甚是热闹。一旁的张丙东和亡灵们被他们打斗的劲气吹得东歪西倒,立足不稳。
“还愣着干什么!”见张丙东还站在这看热闹,军官高声怒喝。张丙东赶紧跑开,来到先前指挥亡灵大军的高处,皓梅他们已经在这等他了。
没有亡灵法师的指挥,整个战场都乱了。只见主战线上亡灵一方节节溃退,右边食堂洞出的兽人已经开始泛滥,凯特虽然勇武,没有亡灵的配合扎在兽人里显得很是单薄。而左边的亡灵居然开始敌我不分地和战俘们干了起来。张丙东慌忙频下指令,数调亡灵,这才控制住场面,渐渐地将战局颓势扭转过来。
泛滥在食堂周围的兽人见形势不利,渐渐聚拢,欲成队形将欲有所作为。后里面的兽人也争先恐后地想要从洞里涌出来。但形势已经由不得他们了,战俘们已经整好阵形,配合着凯特带领的骷骑冲了过去,将食堂外的兽人打散、分割、消灭了。
灭尽食堂外的兽人后,食堂由一千亡灵和凯特的骷骑看着就可以了。战俘军们又分出来朝主战线杀去。兽人败了!
当战俘军从侧线冲过去时,一下子就拉破了兽人的防线。两面夹攻,兽人一败涂地,溃退不已。怒蹄见状,怒吼一声,全力撞开军官,朝张丙东奔来,吓得张丙东一阵惊惶。幸好军官也不是弱手,一阻再阻,死死地缠住它。
见事不可为,牛头且杀且退,想回到兽人中去。但它的企图很容易就被看破了,张丙东和军官全力配合,由是亡灵滞行,军官缠斗,牛头寸步难行,激战中渐现颓势。张丙东正想加把劲将这个牛头做掉,没想到它狂嗥一声,黄光暴涨,一刀劈退军官,反身腾越,几个起落跳过亡灵堆,纵过高墙,跑了!张丙东等没想到它会反方向跳跑,措手不及,竟眼睁睁地看着它轻易地就逃了!
到底它是临时生智,还是早有蓄谋?这和兽人愚笨的形象完全不符呀?难道以前的认识是错误的?主将逃跑了,只好拿那些小兵来出气了。主战场上已经进入了人类与亡灵一方尽情屠戮的阶段了,大片大片的兽兵惨号着倒了下去,转眼就死亡殆尽了……
再战黑天角收队,整编。
主战场上投入的四千亡灵现在只剩八百了。所幸三千战俘伤亡不大,这场战斗几乎可以说是全胜。哦,还有一食堂的兽人还没搞定呢!张丙东看看食堂那边,刚刚还哭着喊着要出来的兽人现在都老老实实地龟缩在里面不动了。如果一开始没有将这近千的兽人困在里面,这场战争的结果就真的是难以预料了。不打没有准备的战,张丙东不知道是哪个先人说的了,真的是很有道理。
看着战场上伏尸遍地,血肉狼藉,张丙东一时感触,思绪万千。正当张丙东出神时,赵东来带着军官走了过来。
“你好,亡灵法师,我是血魂团三营的营长赤岩,很高兴见到你!”说着,行了个骑士礼。见是救命恩人,张丙东连忙答道:“你好,赤营长,我的名字叫张丙东,谢谢你刚刚救我一命!”也有学有样地行了个笨拙的骑士礼。
皓梅笑道:“骑士礼是骑士才用的,你是法师要用法师礼的!”张丙东搔搔头迷糊道:“是吗?”
几个人都笑了,赤岩笑道:“你也不用谢我,你不救我我哪有机会救你,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张丙东呵呵道:“那我们就扯平啦!”
几个人一时交谈起来,赤岩的相貌威严,开始还以为是不苟言笑之人,没想到他不但态度亲和,谈吐还颇为风趣,引得众人频频失笑。正说得高兴,一人小跑过来,向赤岩行了个军礼道:“报告营长,毒烟弹找到了,已经备好了!”
赤岩点点头令道:“好,也让兽人尝尝在它们自己的毒烟,马上开始!”“是!”
赤岩转头对张丙东道:“张丙东,等会兽人一定会抢着出来,你要死死地堵住它们。”张丙东点点头道:“明白!”
滚滚毒烟球绵绵不绝地扔了进去,不一会,食堂就四处冒烟,里面兽人的惨嚎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纷纷从洞里抢出,甚至有兽人从大门处熊熊的烈火里面冲出来。张丙东短短几分钟就下了上百条指令,指挥着亡灵们阻东阻西,死死地顶住狂涌的兽人,累得够呛的。不禁想起小白小黑这两个骷髅将军来,要是它们在这的话自己就不用这么累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进,食堂区的战斗也渐渐进入了尾声,慢慢平静下来。皓梅粗略地清点了一下,骷髅僵尸加骷骑,已经不足千数。以五千亡灵、两百骷骑再加上亡灵鸦的辅助和最后三千战俘军的冲击,对付区区三千兽人都这么费劲,看来兽人战斗力真的是很强。而且这些看守战俘营的兽兵并不是最强壮的兽兵,其中有部分还是前线退下来的伤兵,而就是这样的兽兵还在张丙东等周密的计划和突然袭击下顽抗了这么久,坦白说,兽人的战斗力强过人类太多了!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将三分之一的兽人困在食堂里,这场战斗的胜负就真的是很难料了!但总的来说,这场战斗是场几乎全胜的战斗,解放了战俘营,而且没死什么人,倒下的都是些亡灵。
战场上战俘们今天不但得了救,还砍死砍伤了不少兽人,打了一场胜战,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战场上正欢声雷动,个个相拥庆幸,一片欢腾。但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呢!
“传令下去,一二大队立刻整编,三大队搜集武器装备!”“是!”
张丙东也新召唤了一些兽人僵尸,汇入了剩余的亡灵军中,组织了一个一千三百人的亡灵大队,命为四大队。组建了一个临时指挥部,赤岩为最高指挥官,张丙东和其他三个人为大队长,皓梅四人等就被命为四大队的副队长,辅助张丙东指挥,而凯特则为保护张丙东的安全。
四个副队长倒是有点好笑,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四大队全都是亡灵。指挥部一片喧噪,众人正着忙着整编和布防,这时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如雷滚动,震得地皮直颤。
比预料的要迟,但兽人守城精锐终于来了!张丙东随着一众指挥官们登上岗楼观察敌情,张丙东一个念头就是“小命休矣!”
只见兽人守城精骑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战俘营团团围住,每个兽骑兵都是全副武装,人马都披着坚固的黑甲,就算是它站在那里任你砍也都会有无从入手的感觉。兽人大军进退有序,纪律井然,围在战俘营外就像一圈铜墙铁壁,生出强大的压迫感,使人产生难逃生天的想法,涌出绝望的情绪。兽人大军的指挥官也是一个牛头人,全身坚甲,骑着一匹同样全甲的犀兽立在大军之前,威风凛凛,它就是兽人的斯塔城城守黑天角。而另一个牛头——败逃的战俘营指挥官怒蹄坐在他旁边的一匹马上,神情沮丧。
“大约一万三千人!”有擅察敌情者道。“看样子兽人守军大部分都奔这来了。”
“不用怕,骑兵不善于攻坚,而我们只要坚守战俘营三十分钟就可以了。等到兽人听到城南起义军直奔兽人军库和粮仓时,一定会回师。三十分钟而已,我们不会连这都做不到!”赤岩满怀信心道。张丙东可没他那么自信,偷偷地看赤岩的表情,见他神色间无半点勉强,似乎真的很有信心,悬空的心也放下了一点点。
转头一想,这也许是为了稳定军心,赤岩装出来的罢了,只是装的像,说不定他心里比我还慌呢!不过还真是有一点点用,先学了。
于是张丙东揉了揉脸,换了一副虽千万人我独往矣的豪气表情,立在赤岩旁边,誓要盖过赤岩的风头。赤岩突然腾起一身红色斗气,身形暴涨,相貌威武,状若天神。他运气高声道:“兄弟们,兽人虽多,可血魂团的汉子决不会有半点害怕,我们血魂团的主力在城南起义,那边的兄弟很快就会攻击兽人的军库粮草,兽人就不得不回师。因此,我们只要守在这里坚持半个小时就胜利了!你们有没有信心!”
众人齐声应道:“有!”“听不见,大声点!”
众人高声:“有~!!”“再大声点!”
众人竭里斯底地嘶吼道:“有!!!~~”人们的情绪一下子亢奋起来了,一个个热血沸腾,擦掌摩拳,战意高涨。刚刚还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有人见机大喊口号:“杀光兽人杂碎,报仇血恨!”群情更是激奋,也跟着大喊:“杀光兽人杂碎,报仇血恨!”
“驱除兽狗,还我江山!”“驱除兽狗,还我江山!”
……一时群情激奋,几乎白热化。皓梅、赵东来和二子受到气氛感染,也疯吼起来,张丙东也不由自主地嚎了几句,嘶声力歇后,一股慷慨快意油然而生,一时豪气干云,尽管战俘营还是被兽人围得有如铁桶,但也全然不放在眼里了!
赤岩一声命令响彻全营:“准备战斗!”战俘营大铁门早已关的紧紧的,又大又重的杂物堵在门后,僵尸堵路,盾兵阵列其后。兽兵想要从大门进来自然是千难万难。
看着这用收集起来的兵甲临时装备起来的五百盾兵和五百弓兵,张丙东才感到事情可能不会像他想的那样悲观,说不定这半个小时很轻松就过了。“寻找掩体,躲避箭雨!”赤岩令道。
张丙东定睛望去,兽人果然有所异动,只听见那兽人指挥官几声叱喝,兽兵们弯弓拉箭,仰身对天。黑天角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一万三千只箭同时射出,是什么概念?
张丙东只听见万弦集响,群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争先恐后地飞上半空,形成一片黑压压的箭云,当头落了下来,一时阴晦,日月无光。好壮观!
张丙东感叹着,突然醒悟自己也在箭雨的照顾范围内,这才惊惧起来,赶紧擎起魔法罩。将几个人护起来,不过能不能起作用张丙东心里也没底,“别离开我!”
赤岩大喝一声,抡矛一圈,岗楼顶塌了下来,又单手持矛将楼顶接下,使力旋了起来。就像杂耍般将岗楼顶旋着,伞护着几个人。箭如雨下。带着咻咻的风声落了下来,钉在地上,木头上,房顶上,响起一阵密集的劈啪声。一只箭洞穿张丙东脚下的三寸厚的木板,射入岗楼下,箭身半入硬土,箭尾尤自剧烈地振动着,可想而知这只箭要是插在人身上……!
张丙东一阵心寒,自己老婆都还没娶,可千万不要死在这里呀!幸好张丙东的担心是多余的,赤岩把个楼顶抡的呼呼作响,看上去比杂耍的还专业,一只箭都没能透过来。
张丙东又开始担心他舞的太起劲,脆弱的屋顶哗啦一声散飞开去,而几个庇护在下的可怜鬼就一命呜呼,死成了刺猬。置于自己擎起的魔法罩,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具信心了。有如一阵暴风骤雨,来的快也去的快,箭雨三分钟后稀拉起来,渐渐就没了声音。正前方马蹄声响起,杀声雷动,兽人开始进攻了!
赤岩用力一抡,甩开岗楼顶,只听见哗啦一声,楼顶瘫破在地上。张丙东放眼望去,只见屋顶、地上、木什上钉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羽,就像所有的东西都突然长了一层硬毛,蔚为壮观。
然而战争是残酷的,刚刚这一阵箭雨夺去四百战俘的性命,射伤三百多人,一下子瓦解了人类五分之一的战斗力。战俘们,真的能渡过这次难关吗?
一声巨响从铁门处传来,张丙东一看,兽人已经在攻门了。那个牛头指挥官黑天角居然身先士卒,刚刚的巨响就是它的犀兽撞击铁门造成的。坚固的铁门在巨力撞力下居然变了形,再撞、三撞,门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只是门后有杂物撑着才勉强不倒。“放箭!”
人类弓兵已经就位了,赤岩一声令下,箭如雨下,群箭如蝗,朝大门处的兽人倾注,看来赤岩想趁门未破时捞些本回来。但兽人个个全身铠甲,护的密不透风,一阵箭雨过去兽人连眼都不眨。
赤岩见状,忙换了个命令。“放毒烟!”
滚滚烟球丢了出去,兽人马上就被腾起的毒烟吞没了,不断有身影在浓烟中倒了下去。牛头指挥官这下急了,举锤大嗥一声,黄光一闪,斗气如冲击波般爆开,方圆十米内的浓烟一下子被驱散。但这也只能顶一时,斗气一过,浓烟照旧滚滚而起。牛头指挥官黄色斗气有如实质般环身护体,从犀兽上跃下,运劲将铁门往上抬。大铁门插销在它的巨力之下崩坏脱落,将要斜了下来,牛头大吼一声,将铁门一掀。只见巨重的铁门在它这一掀之下腾空而起,声势惊人地在半空转了两圈,盖了下去,压倒了一大片早已射成刺猬的僵尸,几个骷髅更是被碾得枯骨横飞。
接着他拿起双手锤,三两下就将门后的杂物磕飞开去,打开了战俘营大门的通路。兽人欢声雷动,喊杀声起,穿过浓烟,从牛头旁冲过,朝僵尸骷髅们杀去。兽人精骑冲入亡灵中,有如一股黑色铁流冲入砂石,势不可挡。僵尸骷髅们的攻击对于全身重甲的兽人精骑们来说有如搔痒,而兽骑们举起手中黑重锐利的长枪,对付亡灵们有如砍瓜切菜,不少兽骑还故意高高挑起僵尸甩向前方,或将骷髅挑起半空,远远坠去。
照这样的势头,用不了多久兽人就会突破亡灵的防线,那战俘们就危险了。赤岩脸色阴沉,没想到兽人这么快就破了门,那接下来的局面就更难应付了。
张丙东也只能急急调动着亡灵,希望能挡一时是一时,暗里已经在想怎么跑路的事了。但战俘营被兽人围得像个铁桶,只怕是化成麻雀也飞不出去,看来只的装死一途了,兽人急于回师,肯定来不及收拾战场,那自己就逃过一难啦!哈哈哈哈!打好了小九九,亡灵法师变得有备无患了,从容不迫地指挥着众亡灵前仆后继地去送死,(哦,亡灵不能再死了!)尽管兽骑来势凶猛,张丙东脸色没有稍变,从容淡定得令人惊讶。
“不要攻击兽人!”站在张丙东旁边久没出声的皓梅突然语出惊人,张丙东赤岩齐齐看向她,她有所发觉,歉意一笑道:“只攻击兽人的马!”“好主意!”
“快试试!”兽人全身铁甲,但它们的马可不是。张丙东兴奋起来,一道命令下去,亡灵们群涌而上,咬马腿,戳马肚,挖马.眼睛,抠马屁股……战场上顿时传来阵阵战马哀鸣,一个个兽骑倒了下去。兽人的攻势顿减,进度也滞缓起来。
赤岩见机下令扔毒烟球,战场上顿时又滚滚黑烟腾起,困在亡灵中的兽人顿时倒下去不少。有了毒烟助势,亡灵们就更起劲了。它们既不用呼吸,又不会在浓烟中变成睁眼瞎,对于在烟中呛倒,更不能视物的兽人来说战斗力无异于增加了几倍!看着手下的精锐大片大片的倒下,牛头指挥官怒吼连连,冲出毒烟,手中的巨锤挥飞一片一片的亡灵,但它的手下跟不上它,仍旧成批的倒在了毒烟亡灵之下。
如果牛头要和它的军队硬冲的话也可以冲过来,但一定会付出相当的代价。但现在它是领着一万三千精锐来剿灭三千衣不蔽体的战俘,如果以这种绝对的优势也要付出上千的伤亡才能胜利的话,那它这个指挥官的面子就很不好看了。果然,那个牛头人迟疑了一下,飞身跃退,骑着犀兽跑了。不一会,响起了退军的号角。兽军纷纷退去,有如潮落。
一战一退,这一回合,十分钟已经过去了。张丙东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短时间的接触,亡灵却剧耗了一半。但换来的是两百兽人精骑和十分钟的宝贵时间,足矣!这一回合可以说是人类一方胜了。
兽人指挥官黑天角一扬手,兽人大军发动了总攻。四面的兽军如潮水般涌向战俘营这座孤岛,如巨浪般猛烈冲击着战俘营的高墙,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推倒战俘营的高墙。昔日围困战俘的樊笼,没想到今天倒成了保护人类的坚垒。想当年兽人修筑它时,极尽能事,生怕不够坚固,没想到今天却要兽人自己耗时费力地去推倒。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黑天角静坐在犀兽上,默默地看着大军逐渐的侵蚀着战俘营的高墙,心里颇为气馁。他知道手下已经对他颇有怨言了。它们一定在想:早先采取这种全面进攻的方式的话,那两百精骑就不用挤在亡灵堆里被毒烟呛死了!这样多好,只要拿出点耐心,等一等,胜利的果实自然会往嘴里送过来。
但黑天角知道,自己等不得,最缺的就是时间!当它在接到急报领军来援时,才发现中洲大桥堆满柴车,满车的柴连车都正熊熊燃烧着。当时它就感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暴.动,等它带着大军绕道远石大桥来到战俘营时,马上就收到了急报:城南大起义!
时间上配合得那么巧!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周密的计划!说不定全城都在它的算计之内。人类真是太狡猾了!
当察觉到这一切,黑天角决定不被人类牵着鼻子走,要赶在城南反叛军攻到军库粮仓之前,以压倒性的力量歼灭战俘营的叛孽。只是没想到强行从大门攻进没有成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耗时耗力的全面进攻,可这样一来,时间,时间!……!!!
黑天角闭上眼睛,暗暗祈求暗黑魔王的保佑。战俘们则站在各自的防御位置上,紧张地盯着不断地侵蚀着高墙的兽人,一边暗暗祈求着光明大帝的垂怜。
十分钟后,一段十米长的高墙倒了下来,一队兽人精骑鞭马冲刺,纷纷跃马跳过五米宽的深沟,杀了进来。亡灵们拥了上去,老办法,杀马。无马的兽骑相当于少了二分之一的战斗力,但凭着一身铁甲,仍在亡灵堆里纵横,张丙东采用皓梅的意见,将它们推到深沟里,果然就爬不上来了!
但小小的胜利挽救不了大局。随着四面围墙的次倾倒,漫漫兽军如洪水般涌上了战俘营这座孤岛……灭顶之灾要来了吗?“撤退到蒺藜网里面去!”赤岩的命令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战俘们且战且退,纷纷向蒺藜网里退去!只要堵住两个出口,就能将兽人挡在网外,争取宝贵的时间!“不能退到网内去!”皓梅急得直拽赤岩的衣角。
“为什么?”张丙东刚刚确定好装死的最佳角落,就听到皓梅急说不能退,有点奇怪。“退到网内虽然可以挡兽人,但人挤在一起又没掩体,那还不成了兽人弓箭的活靶子呀!”皓梅急得直比手势,似乎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怎么办,没更好的地方了?”看来赤岩也早想到了这点,就张丙东这个怕死的亡灵法师才光想着怎样跑路,其它的事都不放在心上。“去兽人大食堂!”皓梅一指尚且毒烟蒸腾的大食堂。
看着大食堂被毒烟呛死的兽人尸体纵横满地,赤岩疑惑道:“那不是送死吗?毒烟还在呢!”“伏在地上,用布包着淋了尿的木炭掩住口鼻呼吸,可以在毒烟里支撑一两个小时没问题!”
“你确定!”“我确定!这是我在书上看来的!”皓梅很语气十分肯定。
“有没有验证过?”张丙东拉着皓梅的手臂急问,这可是关乎小命,不能马虎。要是三千战斗力没死在兽人手里,反而纷纷跑到毒气里面自杀了,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没有!”皓梅的回答令人气结,两人睁大着眼睛瞪着她却又毫无办法。
赤岩权衡着利利弊,表情极为痛苦,终于,砰的一声,他的铁矛重重地拄在地上,吼道:“操***左右是死,赌他娘的一把!”说着他站前运气高声喊:“所有人听着!退到兽人大食堂去!用布包木炭淋尿!伏在地上呼吸可以活命!”
有了内气的帮助,既使是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战俘们也能清晰地听见赤岩的声音。虽然不能明白为什么赤岩这么快就推翻了前面的命令,但人人都相信他是有理由的。赤岩一连喊了三遍才停了才下,喘了口气,招呼了凯特、张丙东和三个小队长等几个高手道:“我们断后!”
那么小的鸡.鸡,谁稀罕!在赤岩的呼喊后,战俘们动向一变,纷纷朝兽人大食堂聚去。内围的人已经在就着食堂门口火烬里的木炭做着简易防毒包了。
战俘们很快就自觉地组织起了一条防毒包生产线。专人撕布,专人装木炭。人们战且退,脱离战线的人都自觉地扯下自己的外衣,然后领一个木炭布包,扯下裤子放水,最后掩着口鼻钻进毒烟迷漫的食堂里去了。终于,食堂前的战线愈缩愈小,最后只剩张丙东和他的的亡灵,还有赤岩、凯特等几位高手了。
皓梅涨红着脸,提着几个碳包,从一群脱裤持家伙,急欲嘘嘘的男人堆里钻了出来。“这是你们的!”四个碳包丢在赤岩他们后面,皓梅焦急道:“大家的尿都不够,很多人都是两个三个共一个包。只能靠自己了!”
“我和凯特顶住,你们下去尿,要快!”过了一会,三个大队长都是一脸焦急,满头大汗道:“营长,我们喝水太少,出汗太多,尿不出~!!”
“真没用,你们上来顶住,凯特!”凯特点点头。
三个大队长将赤岩、凯特替了下来,只见两个人拾碳包,捋裤、掏家伙……不愧是高手,对自己的身体随身所欲,只见俩人站定片刻,就尿了出来,可惜挺了几挺就断流了。“妈的!兽人每天给我们喝的水太少了!”赤岩咬牙切齿。
“是呀,***上百人才一瓮水!”凯两眼简直要喷出火来!竭尽全力,连个小碳包都没能尿湿!“张丙东他们外面来的,又没出什么汗,应该很多尿!”
“兄弟,支援一点救命呀!”“你看我会有空吗!”张丙东左指右挥,调动着仅剩的亡灵扛着汹涌的兽人,一时手忙脚乱,真的是一点空都没有,哪来时间尿尿?想抽身出来,又没人替他。
“皓梅你快点!”张丙东后顾,见皓梅蹲在两个碳包上作母鸡孵蛋状,不由急道:“你在搞什么?快点尿!快扛不住啦!”皓梅正憋着一股劲努力,挣得满脸通红,早就急了,语带哭音道:“它死都不出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习惯!”
一支冷箭呼啸着从张丙东耳旁擦过,惊得张丙东一身冷汗。防线随时会破,不早点进去随时会死,一时心里又气又急:都是你这丫头出的鬼主意,现在撒泡尿却比登天还难!还什么不习惯,等你惯我早死好几遍了!想到这,一时心急如焚,怒声吼道:“什么习惯不习惯?你不知道脱了裤子尿!”
皓梅这正急得手足无措,听了张丙东的话十分来气:还不是一样,会有什么用?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了侥幸心理,扯下裤子蹲下去。皓梅感觉下面一下子凉飕飕的,一种极不安全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不是蹲在地上,而是蹲在下临万丈深渊的危石之上,一个颤抖,就会掉了下去。前面的兽人杀声如雷,似乎一万多双兽眼都睁大着盯着她下身看,而她也隐隐觉得身后和身旁的男人也若有若无的看着她……她又气又急,但偏偏又尿不出来,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几乎要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