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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啊,叫人啊,这是你太姥爷。”姥姥看见我闷哼哼的不出声,扯了扯我的手。
我看着太姥爷,有些不情愿的出口道“太姥爷好。”
“哎,好。”太姥爷看着我,倒是笑呵呵的模样,伸出手来还要摸我的脸,我吓得一下子躲到姥姥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太姥爷总觉得有些脱相,尤其是他笑起来,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姥姥觉察到了我的不适应,倒也没有硬把我推向前面,而是看着太姥爷张口道“这孩子,认生啊!”
正说着,姨姥在旁也开口了“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一有小孩儿过来看见大爷就害怕,总想着要往后面躲呢。”
太姥爷哈哈的笑:“人老了啊,长得也难看了,不招人稀罕了啊。”
但是姥姥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好像忽然间有些伤心的样子,她凑上前,握着太姥爷的手“大爷啊,最近你想吃点啥啊。”
太姥爷砸吧砸吧嘴“也不知道自己想吃啥,就是想吃点糖葫芦,但是牙不行啊,咬不动啦。”
姥姥摇头“没事儿,买回来,吃!也不是什么贵的东西,还有啥想吃的没有啊。”
太姥爷哈哈的笑,看起来很爽朗的样子“一把年纪了,哪有那么馋,不吃不吃啦,咬着还费劲,就是想那个味道了。”
姥姥转过脸看着我“丹,你出去,下面小店的门口有卖糖葫芦的,去给你太姥爷买一个。”
姨姥上前拉住姥姥的手“干啥啊大姐,用不着,大爷的牙口不行。”
姥姥甩开她的手“听我的,我说买就买,对了,我记得大爷还爱吃桃罐头吧,再买个桃罐头,还有山楂罐头。”说着,姥姥掏出了一张大票递给了我。
我接过大票转头就跑了,倒不是说我有多勤快,只是我有点害怕,想赶紧离开那个地方,说起来也奇怪,太姥爷说话也是笑呵呵的,而且耳不聋眼不花,跟小辈儿的互动什么的反应都很快,交流也很畅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
等气喘吁吁的把东西买回来的时候,姥姥赶紧把糖葫芦递给了太姥爷,太姥爷好像小孩子一般的接过来就吃上了,其实是用舔的,他也没牙了,
姥姥看着他,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是有点难受,隐忍着好像是想哭的样子,然后姥姥又把桃罐头跟山楂罐头都打开了,让太姥爷吃,太姥爷一脸心疼的看着姥姥“都打开干啥啊,放那慢慢吃,给小孩儿吃,。”
“小孩儿吃东西在后头呢,你就是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的,自己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今天我来了,你就得给我好好的吃,全都给吃了!“姥姥好像对待我一样的对待太姥爷。
太姥爷哈哈的笑“行行行,看看你,还跟小前儿一样,我吃,我都爱吃。”
我其实挺怕姥姥问我话和数剩下的钱的,因为我自己也买了一个糖葫芦,怕姥姥说我回来的路上基本上属于囫囵吞枣一般的额吃了了,酸的我牙都疼,主要那时候已经到春天了,我感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吃到糖葫芦了,小卖店有卖的,我感觉特别的稀奇,也想尝尝是啥味儿,最后发现,没有冬天的好吃,这个糖葫芦是放在冰柜里的,冻得邦邦硬,不过姥姥没问,随便就把钱揣进兜里去了,我的心这才放了放。
太姥爷在那吃的津津有味儿的,姥姥却转过头出去了,我立刻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姥姥,姥姥出去后,对着饭桌上的一个老人喊了一声大哥,顺便耳语了几句,他们俩就一起出去了。
见状,我又跟出去了,总觉得姥姥有些不对劲,姥姥喊大哥的那个人我也知道,他是太姥爷的儿子,我也叫姥爷,不过是大姥爷,因为太姥爷还有一个小儿子,那个小儿子我叫二姥爷,还有一个就是三姥姥,大姥爷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脸微微的发红,看着姥姥张口问道“啥事啊,神神秘秘的,非得出来说,饭桌上也没有外人,你就直说被。”
姥姥看着大姥爷叹了一口气“你给大爷的衣服啥的都准备好了吗。”
大姥爷愣了一下,看着姥姥“啥衣服啊,我没听懂你说的话啊。”
姥姥擦了一下眼睛,感觉好像是要流眼泪了“就是去那边穿的衣服。”
“啥玩意!我爸要不行了啊。”大姥爷说着,就要进屋,去那屋看看太姥爷。
姥姥拉住他“不是现在,也就这一两天了,你们都得做个思想准备。”
家里人都知道姥姥看事儿很厉害,所以对姥姥的话都很信,大姥爷听着姥姥的话,我知道他是相信的,但是接受好像很困难,所以他挺在那好像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你确定,我爸可好好的,啥事儿都没有啊。”
姥姥点点头“我确定,大爷这属于寿路到了,寿终正寝的,走的那天大家都别哭,算是喜丧,但是该准备的东西一定都要准备好了,别过后着急什么的乱了阵脚,哎,二哥我看见了,三姐呢,赶紧让三姐回家,别到时候看不见了。”
大姥爷的眼泪一下子就要涌出来了“她得明天才能回来呢,本来就合计参加一下小惠儿的婚礼,咋还会这样啊,我这也接受不了啊!!”
姥姥叹了一口气“有啥接受不了的,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说句不好听的,身上的黄土都埋了半截了,你也别表露出太多的情绪,毕竟这还要办喜事儿呢,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岁数大了,什么事情都要心里有数,稳稳妥妥的啊。”
大姥爷点点头,没在多说什么,转过脸,我看见他直接进了太姥爷的屋,还要太姥爷过去跟大家一起吃点饭喝点酒,太姥爷的大嗓门我站在门口都听见了,“我去干啥啊!你们喝被!我岁数大了跟你们喝不到一块去,你别再这忙叨我,赶紧的,帮着带带客,小惠儿结婚都得忙活着哪!!”
其实后来我也算是知道了。要是老人寿路到了,小孩子看见是会害怕的,就是现在这个讲究也还是在的,所以姥姥跟我说她看见太姥爷脸上有黑气,再加上我那时候的反应,还有姨姥说的话,所以确定太姥爷要走了,才找的大姥爷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