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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琦冷哼一声,故意笑得十分欠揍地道:“我就管了,你奈得了我何?人都瘫成这样了还不忘恶心人,有本事起来甩我巴掌啊?”
霍周氏气得老脸涨红,挣扎着欲起身去教训林琦,没看过这么欠扁的丫头,只是她全身都使不上力,仍旧在那儿挣扎着,遂双眼恶狠狠地看向权美环,喝骂道:“你傻站在那儿做甚?还不快来扶我,就由得你的女儿这般羞辱我?”
若是以前的权美环必定会战战兢兢地听命,处处讨好她这个婆母,可惜吃过苦头知道悔改的权美环却是半分也不为所动,“婆母,你说你还逞这个强做甚?若真的看不惯我,那就让霍堰与我和离好了,反正我也不在意,以前是要面子怕人背后说道,现在我都看淡了,事情也过去了,又有何人对我权美环说三道四。”
这番话气得霍周氏颤抖着手指着她,差点就要背过气去,只是心口的愤怒一直支撑着她。权美环现在真的是硬气了,这连她也不得不承认的,尤其是搬进这宅子之后,她是半点亏也不吃的。
林琦暗对母亲这应付称好,这死老虔婆是一点也不能惯的,要不然就会给她三分颜色开起染坊来,她笑眯眯地当着霍周氏的面对母亲竖起了大拇指。
权美环被她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这小女儿的性子比大女儿活泼,但又更直了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后又想到小女儿这底气还是大女儿给的,她这亲娘并没有给过她任何实质上的帮助和好处,越想越是羞愧,也就不怪儿女们至今也不唤她一声娘。
看了眼霍周氏气得翻白眼昏过去,她把女儿那竖起的大拇指收起来,朝外头唤一声,“小香,进来侍候老太太屎尿,还有着人去请大夫过来看诊,老太太又晕过去了。”
“是,太太。”名唤小香的约莫十四五岁的丫头穿着一身棉布衣裤就进来麻利地打理霍周氏的周身。
这味道不太好闻,权美环一把拉着拿帕子掩鼻子的女儿往外走,“这味儿熏人,我们到我屋里去说话。”
林琦巴不得赶紧离去,实在受不了这气味,再加上心里厌恶霍周氏,遂反而转手拉着母亲走得更快一些。
权美环由得她做这小举动,跟在她身后,眼里又雾蒙蒙一片,当年的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舍得这亲生骨肉而去跟那个霍堰,到头来与儿女都生份到这等程度。
走了一半的林琦似有所思,转身道:“就这般把她扔在屋里,回头霍堰那老匹夫不会又来责你吧?”随后方才发现母亲眼里似有泪水,怀疑道:“好端端地你哭什么?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这让人看了就烦,我爹八成就是你哭没的。”
这最后的话说得过态了,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过去的事现在还拿来说道,实在也是在剜权美环的心。
果然,权美环原本只是有些泪意,一听到女儿提及死去的前夫,这泪水更凶了些,可她又不敢大声哭,生怕女儿厌烦她,“是我……对不住你爹……也对不对你们姐弟仨……”
“好了,你也别难过了,我那不过是嘴巴不修,你听过就算了,也别往心里去,现在你好好过活,我们姐弟几个也就遂了心愿,可别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让大家都不安生。”
听听到女儿这话,权美环赶紧止泪,其实她现在坚强了许多,也就不似以前那般瞻前顾后,也没敢再提及死去的前夫让女儿不悦,她挑能说的话说道:“祸害遗千年,那老虔婆死不了,霍堰现在也不敢拿捏我什么,离了我他也难娶到媳妇,我们俩就这般凑和着过日子。”
什么情啊爱啊,到了这把年纪,她也终于看淡了,只是一切都太迟了,如果她能早点堪破这个情字,与林则好好过日子,估计现在一家子还能团团圆圆的,说一千个道一万个,她是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琦本来还想讽个一两句的,只是看到生母眼里的死灰,最后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亲自挑了帘子与她进到她的屋里。
这里摆上的都是权美环的嫁妆,倒是比外头的家具要好得多,霍家是喘过了一口气,可到底比不上先头,合着一家子近十口人,也就那三五个仆人侍候。
坐下后,母亲身边新添的侍女小红把茶水端上来退下后,她这才把怀里的节礼单子递给母亲,“这不要过大年了,这是二娘备好给你的节礼,你好生收着吧,虽然也不太丰厚,比不得人家高门大户的。”
权美环一听这话,就知道小女儿还有心结,这心一揪一揪的,接过单子只是略略看了看,林绿氏想得极为周到,倒是省了她一大笔过年的银子,“这还不丰厚,那什么叫丰厚?我都不用再置办年货了。”顿了顿,“我瞅着这多了些,要不我收下一部分,其余的你拿回去,就靠着玉肤坊赚钱过日子,你们也不能大手大脚,过了年你就要及笄了,议婚事也得要攒嫁妆才行。你姐出阁的时候我没能帮上什么忙,轮到你,好歹也要置力得体体面面的……”
林琦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玉肤坊是宫廷贡品,生意好着呢,一年到头赚得可不少,足够我们一家几口的嚼用,还愁攒不出嫁妆来?得了,你就给我放心吧,有二娘还有我姐看着呢。”她翘着双腿轻松地道。
以前在苏州时家境那么穷,那时候她还真忧心没有嫁妆嫁不出去,可当钱真的多得坠手时,她就半分都不担心,也就没了先前在苏州时自私的心思。
权美环在女儿提到林绿氏时,这心免不了被刺痛了一下,目光触及到那节礼单子,林绿氏确实也是够仗义的。想想以前她还怀疑林绿氏有没有私下贪墨玉肤坊的银子,现在看来自个儿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琦把带来的小包裹拿来放到矮桌上,一打开都是女人护肤用的瓶瓶罐罐,她轻咳数声,“你看看你为他们霍家操持得都似老太太了,这是我特意给你调制的护肤膏,你且用用吧,也别省着,用完就差你那个小红去店里跟我说。”
权美环略微吃惊地看着小女儿,没想到小女儿还如此惦记她,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儿女最可靠,她以前为那个霍香玉都造了什么孽,“哪用这么麻烦,我到了这年纪自然就会老了,弄得再好看给谁看呢?”
“你别矫枉过正,把自己说得像个老太太似的,我可不爱听。”林琦没好气地道:“给你,你用就是,哪这么多话?”
眼看小女儿真是不耐烦了,她这才赶紧收下,这是小女儿的一片心意,光是想想就比吃糖还要甜。不由得想到大女儿,她脸现忧思道:“你姐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眼看她都去了这么好几个月,我一来担心她,二来也着实想念两个外孙子,这会儿算算都半岁了,应该会坐及长牙了。”
听了母亲这略带遗憾的话,林琦安慰道:“想来叶家大姑娘已完婚了,可这河道结冰,怎么也得要开春才能启程回来,再加上路途,入夏能到京都算是早的了,你啊就少忧心,我姐有姐夫照料,终归是出不了乱子的。至于两个小外甥,我前儿随亲家伯母进宫瞧了一回,可精神了,可见皇后娘娘照顾得极周到,等姐回来后,接回家中你就能见着了。”
那还是她极想念两个外甥,这才央了叶钟氏带她进宫见见,叶钟氏也没有推脱,当即就递了牌子进宫。那还是她首次到宫里呢,本以为可以大开眼界,结果见到这深宫的奢华一面,也只是咋咋舌罢了,终归还是在外头自由自在,若真的拘在里面不得自由,不若死了还好,当然这是她私下里吐槽。
当然苏梓瑜这个当朝国母爱乌及乌,对她友善得很,再者看到两个小外甥过得并不比太子差,她这才真正安心。
对于苏梓瑜,权美环接触得不多,以前身为外命妇,她也是逢年过节进宫请安,与两宫的关系都不深厚,后来又因为自私自利,那是彻度地被两宫厌恶,她也就不敢央人家带她进宫见两个小外甥,相信叶钟氏也不会待见她的。
“这样就好。”她放心地道。
母女俩正说着话,立即有人掀帘子进来,是那小红,“太太,襄阳侯府给您送节礼来了。”
权美环听闻,惊得差点掉下罗汉床,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谁?”
“襄阳侯府啊。”小红忙又道了一句。
这小丫鬟毕竟是新采买回来的,在处事伶俐这方面跟以前霍家的奴仆是没得比的,不过倒也出没过差错就是了。
“既然亲家伯母给你送了节礼来,你出面收下便是,估计是因为姐出远门,这亲家伯母是代我姐送来给你的。”
权美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才穿了鞋不慌不忙地出去应对。
林琦这一下子是完全猜到了叶钟氏的心思,不然叶钟氏何必花这心思?不过是念及林珑为了她的亲女撇下两个亲子去汝阳城主持婚礼,况且她也是知道她们母女二人和解了,这过大年的,她也不好什么表示也没有。
此刻在主院这暖阁里,她看着那给权美环送节礼的管事娘子,“霍夫人都收了吗?”
“收了,还说谢过太太惦记她呢。”这管事娘子从袖口掏出权美环给的单子,“这是霍夫人的回礼,她说礼极轻,不过还请太太笑纳。”
叶钟氏没想到权美环这落魄了,礼数还是不缺的,这行事也还有几分当家主母的味道,着身边的大丫鬟接过粗略地看了看即放下,依权美环如今这家境,这回礼算是丰厚了,当然那是与她送的节礼没法比的。“这回礼收下便是,礼轻情义重,还有管好你的嘴,可别让我听到些不中听的话。”
这些下人惯是捧高踩低,况且又是见过大富贵的人,自然是看不上权美环这回礼的,她当时也没想过权美环还会如此礼数周全,这可是自家儿媳妇的亲娘,多多少少给她留点面子。
“哪能呢,太太,奴婢晓得的。”管事娘子笑道。
给个天做胆,她也是不敢非议大奶奶的亲娘,听说是不认的,可如今太太送了节礼,代表着这亲戚还是走的。
叶钟氏这才轻“嗯”一声挥手让她退下,给林珑的娘家以及生母都送了节礼,算来也没有纰漏的,她这才放松地躺在罗汉床上。扳手指算了算,大女儿成亲应有好多天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夫妻恩爱?轻叹口气,鞭长莫及啊,只能相信自家儿媳妇能帮衬到大女儿。
正想得出神,听到外头的低泣声,她脸色一板,“让她进来。”
绣缎得了自家太太的吩咐,这才出去让叶蔓宁进来说话。
叶蔓宁小心地掀帘子进来,在外头跪了好几个时辰,一进为感觉到屋里的暖意,鼻子一痒似要打喷嚏,忙忍住,这回再见叶钟氏,她是完全怕了,乖乖地跪下,“给母亲请安。”
叶钟氏冷冷地看着这个庶女在这几个月间迅速消瘦,眼里没有半分怜惜,真是自找的,“这会儿想通了没有?”
“女儿想通了。”叶蔓宁赶紧道,一脸的可怜兮兮,她是半点也不敢再挑三拣四,这段时间她都被要嫁人为妾吓得半死。
“还嫉妒你三妹吗?”
“不敢了,母亲,女儿真的是不敢了,那会儿女儿是猪油蒙了心才会那样的,三妹能嫁进傅家,那是三妹的造化,女儿不能比也比不得。”
“看来这几个月禁足是真长进了,以往教你也不见得你能这么聪明,果然还是要用鞭子抽一抽,这才能好呢。”
对于叶钟氏的讥嘲,吃足苦头的叶蔓宁哪敢回嘴?加之她本身就的这嫡母,更何况还被她狠狠修理了一顿,就更是怕得瑟瑟打抖。
叶钟氏看她那副小伏祗的样子,就越发看不上她,出身不好又没本事,还妄想嫁进高门大户,真真是痴心妄想了,若真让她嫁进去她还担心呢,生怕带累了侯府的名声。只不过这人好歹也是养在她膝下的,当日与林珑说要送她去做妾,那是气极之时说出的话,后来细思过一遍,终归于她的名声有碍,这才做罢,只不过她也拿这个吓唬了叶蔓宁好几个月。
她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水,这才道:“念你还知道思过,也罢,终归你还唤我声母亲,这做妾一事就此作罢,我给你挑户殷实人家,你且嫁过去安生过日子吧,别再心高气傲,这命啊有时候挣也挣不来。”
叶蔓宁听到不用为人妾,顿时瘫坐在地长舒一口气,终于摆脱这可怕的命运了,如今不管是什么人家,只要光明正大地抬出候府嫁人为妻,她都赶紧嫁了,这嫡母的手段她是真怕了。
“就你这点出息,还要妄想嫁进什么高门大户,没得让我笑掉大牙。”叶钟氏把话往刻薄处说,脸现不屑。
叶蔓宁不敢与她计较,只得爬起来老老实实地跪着,“女儿再也不好高骛远,一切全凭母亲安排。”
叶钟氏看不上她不知天高,同样也看不上她这知道斗不过不得不摆出来的面孔,摆手道:“既然知道错了,往后就收敛一点,这接下来的日子你也别出门去交际,好好在屋里修心养性兼绣你的嫁衣。”
“是,女儿知道。”叶蔓宁哪敢分辩半句?
她这会儿是后悔得半死,想当初林珑给了她自个儿做主挑夫婿的自由,她倒好不珍惜,现在只能全凭嫡母做主更被动,可惜苏州过后无艇搭。
看到叶钟氏挥手让她出去,她赶紧爬起来退了出去,到了帘外,这才敢擦一擦额头的汗水,没敢再久留,只得赶紧抬脚离去。
结果她刚要走出叶钟氏的主院,就碰到回娘家的叶蔓安,看到这同为庶出的妹妹如今一身光鲜的样子,她的眼里还有几分酸溜溜的,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敢再说刻薄话,只能低语一句,“三妹回来了。”
叶蔓安看了她一眼,太阳打从西边升起了?这庶出二姐一向与她不对付,一见面少不得要说上几句不中听的话。不过她不抬杠,她也就无须在嫡母的院子门口讽她,省得别人背后说她闲话,遂点了点头唤了声,“二姐,这不是就要到年关了,我这是回来给母亲送节礼的。”
叶蔓宁飞快地轻“嗯”一声,没有心思与她说话,赶紧拔脚就走。
叶蔓安还挺好奇地看了眼她的背影,看到绣缎在看她,她这才不好意思地咳了几声,“我们这就进去吧。”
绣缎知道这个庶出的三姑娘现在八成心底正在挠痒痒,遂也就似不经意地把叶蔓宁不用嫁人为妾一事说了出来。
叶蔓安还微微吃了一惊,随后也就想明白了叶钟氏的心思,遂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绕,叶蔓宁嫁得好与否,均与她无关。
她掀帘子进去给叶钟氏请安,听到这嫡母用颇有几分冷意的声音让她起来,这才起身小心地陪坐在一旁。
叶钟氏看了眼这个同为庶出的女儿,自然没有忽略她一身气派了不少手妆扮,看来不吭声的那个才是精明的,显然摔过一中跤的叶蔓安是学聪明了。
不过这个庶女显然也不大得她的心,遂只是随意问了问她在夫家的日子过得如何,听得眼前这个庶女都是回答还好,她的嘴角就撇了撇,更加不上心。
叶蔓安也不敢久逗留,只是客套地把礼数尽完了,这才退了出去,往自家姨娘的院子而去,这个她是请示过叶钟氏这嫡母的。
叶钟氏看着这个庶女离去,还是吩咐绣缎道:“把给傅家的回礼拿来我过目一下。”
绣缎双手奉上叶钟氏之前拟好的单子。
叶钟氏看了看,再加减一二,这才重新递回给绣缎,“按这新单子执行,收拾妥当待会儿就让三姑娘带回去。”
绣缎应是接过看了一眼,忙又请示,“太太,这可比之前丰厚了许多……”
叶钟氏随意地摆了摆手,“傅家的当家太太既然愿意给这继媳做脸面,我也就无须做得令人诟病,好歹是正经姻亲,这面子上也得过得去才像个样子,赶紧去办吧,省得傅尤氏背后编排我虐待庶女。”
绣缎这才无疑意地拿着单子下去重新备好回礼。
叶蔓安此时却是坐在自家姨娘的屋里,凌姨娘看到女儿顿时一脸的喜色,看到女儿从袖口拿出一包银子给她,她忙推却,“姨娘花不了这么些银子,你且拿回去,这新入门的媳妇到处都得打点,比我这花销大得多……”
“姨娘你就拿着吧,这大过年的,我也不好给你备什么礼,省得嫡母不高兴,我能孝敬你的就是这银子,在这府里你也没个进项,舅家一向不争气,虽说那次让他们没脸,可他们哪里舍得真的不来打挠你?少不得还要来你这儿打秋风。”
一提及自家表哥一家子,她脸上顿时颇为嘲讽。
凌姨娘惟有接过,一转眼女儿就是别家的人了,她拉着女儿的手,“你且告诉我,你与姑爷处得如何?”
叶蔓安脸色娇羞地低垂着,“挺好的,他与大哥交好,自然待我不错。”
其实有苦自己知即可,她不是小孩子了,到处嚷嚷也不像个样子。
凌姨娘看到女儿那一脸的羞意,不似在说假话,这才稍稍安心,看来多念些佛经还是好的。“你与你婆母有恩,她自然不会难为你,等生了一儿半女,你在傅家就是彻底站稳了脚跟,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自家姨娘说一句,叶蔓安就点一次头,总之就是不让生母再为她操心,最后更是道:“姨娘不用老担心我,我自会好好过日子的。”
“这就好。”
凌姨娘心头的大石落地,也就不再啰嗦,眼看天色不早,她怕女儿归家太迟惹得婆母不高兴,忙又催她赶紧去向叶钟氏辞行。
叶蔓安依依不舍地与生母告别,两人在院子门口分别,她的眼里不禁染上一层湿意。
回程之时看到颇为丰厚的回礼,她终是放下心头大石,算来这嫡母还是好的,终归不让她丢尽脸面。
傅年待她只能用一般来形容,更兼之他后院的美人不少,她这个正妻也就难以笼络他的心,思及此,她用力地卷着手中的帕子,原来人生的门槛是迈过一个又有一个。
她是不愁婆婆难相处,却是愁不得丈夫的心,她又不是傻子,焉能看不出来傅年不满意她,他看她的眼神生疏而淡漠,远不如自家大哥瞧嫂子的热切,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自己的婚姻问题多多。
看到傅家在望,她收起心思,待会儿还要好生讨好婆母,这是她在傅家立足目前最大的后盾,摸了摸肚子,她咬紧下唇,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受孕,只有生了孩子,她才能不用被傅年后院的美妾压那一头。
傅尤氏看到这儿媳妇回来,笑着拉她坐到自己身边,“你母亲身子可好?”
叶蔓安知道自家婆母问候的是叶钟氏,不是她姨娘,忙道:“看着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应该是大姐成了婚,她也没了这心事,身体自然就好了起来。”
“那就好,我听说这婚期是十二月十八,如今应是完了婚的,你大姐这命也是够苦的。”傅尤氏道。
叶蔓安心想,这世道有谁容易呢?要有也就自家嫂嫂罢了,不过这话好是不会说的,遂只能附和着婆母的话。
傅尤氏看她似有些疲累,倒也不留她多坐,忙让她回去歇一歇。
叶蔓安惟有起身告辞,行礼退了出去。
傅尤氏对这儿媳妇还是满意的,不过很明显这儿媳妇还是不得儿子的心,这免不了眼里还有几分忧心。
叶蔓安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刚要问丫鬟,傅年回来没有?
结果丫鬟道:“奶奶,爷说他在外有应酬,着您不用等他用膳。”
叶蔓安闻言愣了愣,随后说了句“知道了”,就把这丫鬟打发出去,看了眼这屋子,哪怕燃了炭盆,还是颇为清冷。“来人,再往盆子里加点炭。”
她希望屋子能暖和一点。
年节一到,京城各家出阁的闺女都要往娘家送礼,汝阳城也是不例外的,只不过因为有动乱,大家过年的兴致终究不高。
朱子期的归期不定,叶蔓君的愁眉终是不展。
林珑少不得安慰她,“你啊也别忧思太多,反而让自己染了病,等把这安家解决了,姑爷也就能回转了,不过眼下看来是赶不上过年了。”
“盼是这么盼,可大嫂也知道,这安家勾结了蒙国,公爹气得半死,直斥安家忘恩负义,这仗怕是不会这么容易就了了的。”
叶蔓君忧思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