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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ú lì师黄河河南守备兵团韩铁部,第四旅三团一营,在沂蒙山腹地跺庄忽然接到团部命令,紧急归建,部队往平邑县城方向集中,营长顾大山为了能按时赶到指定地点,率领全营一千二百余名官兵,携带在跺庄孙百万哪里缴获的大量金银财宝,在两名向导的带领下,决定翻过龟蒙顶,抄近路赶往平邑。
部队在一个峡谷内休息的时候,两名向导忽然失踪,峡谷前后出口被封死,部队陷入土匪的包围圈,这个时候,部队还在集中往前冲,试图打开缺口,顾大山拼命的喊叫,让所有人员散开,寻找可以隐蔽的地形,可是,两侧悬崖上,大批的手榴弹,迎头砸下来。
火光闪闪,硝烟弥漫,弹片横飞,分不清个数的爆炸声,在峡谷内沉闷的回响,顾大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士,成片的倒在呼啸的弹片之下,袭击来的太突然,战士们根本没有隐蔽,年轻的身体,被弹片撕碎,倒在血泊之中。
手榴弹不分个数的继续砸下来,土匪们居高临下+ ,打得有很巧妙,根本看不到人影,也不探头开枪,只有漫天飞来的手榴弹,带着死亡的气息,夺走战士们的生命,顾大山的脸sè苍白,左肩被一块弹片击中,鲜血淋漓。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落入了土匪的包围圈之中,在地形极端不利的情况下,部队根本没有突围的可能xìng,冲上去,只能是土匪的活靶子,而且,他从土匪投掷手榴弹的密度判断,这股伏击他们的土匪,人数不会少于三千人。
关键时刻,看出老连队的战斗素质,一连和机炮连,在遭遇突然袭击的情况下,并没有慌乱,四下奔跑,伤亡最少,都在第一波手榴弹爆炸的时候,就近找到了隐蔽物,开始还击,可是,两侧的悬崖太陡峭,看不到土匪一点影子,处于干挨打还不了手的极端被动状态。
机炮连连长被打得火冒三丈,他命令架起迫击炮,往手榴弹最密集的地方炮击,这一下奏效了,几十个土匪,被爆炸的炮弹,从悬崖顶上炸飞起来,但是,他们的还击,仅限于此,土匪们发现了对他们很有威胁的火力之后,立即把迫击炮作为打击的重点。
这一次,土匪们动用了轻重机枪,手榴弹和成捆的炸药,雨点般的打过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暗红的火光带着硝烟升腾,炸起的碎石,漫天飞舞,构成了对战士们最致命的杀伤,十门迫击炮,被炸毁了八门,近百名战士,倒在血泊之中。
连长的右腿被炸断,他艰难的爬向一门迫击炮,身后是一条暗红sè的血迹,一个身负重伤的战士,勉强靠在岩石上,把炮弹塞进炮口,仅有的两门迫击炮,又发出愤怒的吼叫,二十几个幸存的战士,用这两门迫击炮,不断的往悬崖上发shè炮弹,不时有战士倒下,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本来认为已经完全掌控局面的土匪,被激怒了,就是这两门打不垮、炸不烂的迫击炮,给他们造成了几十人的伤亡,更加猛烈的弹雨和手榴弹带着土匪的残忍和邪恶,一股脑的打过来,机炮连隐蔽的地方,被火光和硝烟笼罩。
硝烟被寒风吹散,再也没有还击的炮声,顾大山就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后面,看着这悲壮的一幕,他的身上,又添了几处深深的伤口,一块弹片,斜插在他的腹部,jǐng卫员在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青紫sè的肠子,从巨大的创口滑出体外,顾大山艰难的喘着气,刚才的一幕,让他的心,撕裂般剧痛。
一个机炮连,说没就没了,这打得什么仗?土匪们还在发疯似的攻击,可是,战士们连找土匪拼命都做不到,土匪们隐蔽的很巧妙,没有一个露出头来,宽不过二百多米,长不过两千米的峡谷,被数不清的手榴弹和成捆的炸药,炸成一片死亡之地,战斗开始仅仅两个小时,有七百多名战士,倒在血泊之中。
顾大山在遭遇伏击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这绝不是普通的土匪,他们采取的战术很巧妙,选择的伏击地点和发动进攻的时机,不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土匪能做到的,尤其是封闭峡谷两端的出口这一招,更是狠毒,土匪的用意,就是把自己的部队,全部消灭在这里。
他马上给团部发去电报,“团长,我营在返回平邑途中,在距离龟蒙顶西麓约十公里处,一个不知名峡谷内,突遭大量土匪伏击,此处地形对我极为不利,部队伤亡惨重,谷口两端出口,被土匪预设炸药堵塞,无突围之可能,我部拟在原地坚守,等待援兵,另,此股土匪,绝非一般散匪,很有军事素养,指挥得当,训练有素,我增援部队,应当加以jǐng惕,一营营长顾大山。”
电报发出去不久,营长顾大山,因为伤势过重,阵亡,电台也被随之而来的手榴弹炸毁,上级再也得不到一营一点消息,顾大山闭不上眼睛,弥留之际,他满心的不甘,和小鬼子多次对阵,没有伤到一根汗毛,没有想到,今天却栽在这里,还连累了一千二百多名勇敢的战士,他在悔恨,带着不甘,含恨离去。
战斗整整打了一夜,枪声和爆炸声也响了一夜,爆炸的火光,把黑幽幽的峡谷,不时照亮,火光中,浑身浴血的战士的身影,岩石般凝固,身边倒下多少战友和好兄弟,心疼的已经麻木,只有机械的动作,把枪膛里的子弹,shè向对面的敌人,即便是打不中,也是一名战士的怒吼,dú lì师是这样一支部队,哪怕是剩下最后一名战士,只要还能扣动扳机,就不会放下枪,战斗到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每当一阵硝烟散去,峡谷内陷入沉寂,土匪们嚎叫着冲过来,他们认为已经没有活人的峡谷内,还会shè来子弹,把得意忘形的土匪,打倒一片,土匪们留下几十具尸体,退cháo般撤下去,又是一阵疯狂的手榴弹和炸药。
如此往复多次,土匪们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他们面对的,还是人吗?这么多的手榴弹和炸药,就是一堆铁块,也该炸成几瓣儿,峡谷内,已经被翻了几个个,怎么还有活人,这些当兵的,怎么打不绝、杀不尽?一种本能的敬畏,在土匪们的心中,悄悄的蔓延。
朝阳悄悄的爬上鲁西南的天空,灿烂的霞光,映照着满山苍翠的松柏,随着一名奄奄一息的战士,拉响身上的集束手雷,和围上来的十几个土匪同归于尽,巨大的爆炸声,在峡谷和松林间久久回荡,滚雷般传递到远方,战斗结束了。
地上是一个深深的弹坑,一顶军帽,带着弹孔,半掩在泥土中,四周散落着十几具土匪的尸体,围上来的几千个土匪,都被吓得趴在地上,久久不敢动弹,直到硝烟散尽,峡谷内再也没有一丝的声音。
这些土匪,才胆战心惊的摸进峡谷,没有狂喊,每个土匪都提心吊胆,生怕那块石头后面,shè来致命的子弹,直到搜遍整个峡谷,发现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这些土匪们,才真正放下心来,战士们的尸体,铺面了峡谷已经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
刘磨头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光头,狰狞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伸手用力拍拍身边一个面孔白皙,带着金丝眼镜,个子矮矮的中年人,粗野的狂笑着说道:“王先生,你就是我刘磨头的诸葛亮,神机妙算,刘某佩服!没有你,咱们也占不了怎么大的便宜,这些zhōng yāng军也他妈够硬的,我八千多人,硬是啃了一晚上,走下去看看!”
王先生谦虚的微笑了一下,已经大步走下悬崖的刘磨头没有看到,他转身的那一刻,王先生脸上的谦虚骤然收起,嘴角挂上嘲讽和轻蔑的冷笑,他看不起这个土匪头子,以八千之众,占尽地利之便,采取伏击、密集手榴弹和炸药攻击,封死前后出口的战术,对付一千多人,竟然打了整整一晚上,还丢掉了八百多人的xìng命,这样也能算作是胜利?
王先生想了想,还是跟随刘磨头下山,他知道,就凭着这一仗,他在这个土匪窝里,站稳了脚跟,取得了一席之地,刘磨头可没有王先生想的那么多,在他看来,死几百人算什么,他要的是结果,只要把这些zhōng yāng军干掉,死再多的人,也值得。
顾大山的部队,攻破孙家大院的时候,跺庄镇里刘磨头的眼线,就把这个情报,飞鸽传书到了抱犊崮刘磨头的老巢,刘磨头拿着这份情报,摸着光头,不住的吧嗒嘴儿,他和孙百万是拜把子兄弟,知道这个老家伙的家底儿,买下整个临沂城都够。
这么多年,他从孙百万的手里,没少捞好处,俩人来往密切,孙百万也就成了刘磨头在山下的密探,临沂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刘磨头都知道,俩人互相依仗,基于这一点,以及和孙百万一个头磕到地上的关系,刘磨头虽然眼馋孙百万的万贯家财,也是动不得。
现在情况变了,万贯家财都落到那帮zhōng yāng军的手里,这让刘磨头心里猫爪似的难受,可是,那是一个营的正规军,还有大炮,他不敢轻举妄动,连眼馋带着急,驴拉磨似的满地乱转,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