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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染,进了府,格外的殷勤。
晨起,就遣丫鬟碧螺,到厨房吩咐,给她留口炉灶。
府内的人本就不多,炉灶当然也不多,就这样,生生被苏清染占了一个。
一众下人,敢怒不敢言。
这是昨日王爷带回来的人,下人不晓得,其中的缘由,自然不敢招惹。
苏清染虽然要了炉灶,但不会和那些下人,挤在一处,烟熏火燎的。
待用过早膳,苏清染才带着碧螺去膳房。
其实,容彻给她的待遇还不错,院子里的丫鬟也不少。
但不知根知底,苏清染不敢用,只能带着碧螺,从小一起长大的,用起来才放心。
说来,碧悠园内的布置,很别致,环境清幽。
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院子里没有小厨房。
苏清染大概打探了一下,这府内的院子里,都没私下设小厨房。
对此,她心中的欣喜又多了几分。
两人来到膳房,苏清染看了看灶台上的食材。
“碧螺,生火。”
说着,自己立在一旁,若有所思。
“你说王爷他们,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一定很多,我煲个乌鸡汤,行不行?”
碧螺见苏清染问她,但她哪里有什么发言权,“嗯嗯,乌鸡汤有营养,补身子。”
苏清染得到肯定,心情不错。
指了指灶台上角上的一只乌鸡,吩咐着:“把这个切了,切仔细点,里边放上佐料。”
两人一通忙活,一个时辰后,终于,乌鸡汤出锅了。
“去,再拿只碗来。”苏清染见着,灶台上孤零零的一只碗,有些不悦的吩咐。
碧螺不明所以,还是听话的,又取了一只。
“小姐,可是还要送别人?”碧螺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还得带上‘恩人’了,否则,我岂不忘恩负义。”苏清染一样怪气的说着。
“小姐说的是。”
待将东西都收拾好,苏清染又整理了一下妆容,才朝王府的书房走去。
碧螺在后面,紧跟着,手上提着食盅。
苏清染好像心情不错,脚步轻快。
待到了门前,接过碧螺手上的食盅,朝人摆了摆手,示意碧螺,到一旁等。
轻轻的扣了两下书房的门,“噔噔噔,王爷,恩人,清染来带了些吃食,可以进来吗?”
声音甜软,语气乖巧。
书房内的容彻和楚牧之对视了一眼,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最后,还是容彻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楚牧之,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收,换了些律法的书上去。
待一切收拾妥当,才对外面出声,“进来吧。”
苏清染莲步轻移,一身的端庄文雅之态。
“王爷,恩人。”微微福身。
“嗯。”容彻依旧执着不薄不厚的书,低声出了个音节。
楚牧之倒是好上许多,“不用如此费力的。”
苏清染得到肯定,将食盅缓缓的放下,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清染别的不会,就去了厨房,炖了鸡汤,想着也能补补身子。”
一说着说着,一边已经打开食盅,芊芊玉手捧出两只白色的瓷碗。
“王爷,您尝尝。”
一只碗放到了容彻前面,另一只送到楚牧之手上。
苏清染巧笑着,“恩人,你也尝尝,清染的手艺。”
楚牧之缓缓接过瓷碗,转手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有心了,这些让下人做就行。”楚牧之不辨情绪的说道。
苏清染倒是,嘴角一直挂着笑,“清染不放心他们,粗手粗脚的。”
说着,还不忘抬眼,打量了一下楚牧之身后的那副山水画。
“你看着大日头的,快回去吧。”楚牧之开始赶人。
苏清染看了看容彻,眼神迅速扫过书面。
“王爷,您慢用,清染告退了。”
说完,盈盈下拜。
“嗯。”
依旧是一个音节。
待送走了苏清染,容彻放下手上的书,赫然还是刚翻开时的那页。
“有什么看法?”容彻的声音悠长。
楚牧之折扇打开,迈着步子,缓缓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容彻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
“不错!”
苏清染,明显是来试探的。
“但火候差了些,有些急躁。”刚刚楚牧之,明显感觉到了,苏清染扫视着书房。
有些个别地方,还特别应留下目光,明显漏洞百出。
“你觉得,他是赵祁的人吗?”容彻忽然问道。
楚牧之摇了摇手上的折扇,分析道:“她知道赵祁没死,定然和他关系不浅,但赵祁又为人谨慎,不会找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人来……除非”
“他是有意为之。”容彻徐徐的说到。
楚牧之却彻底的不懂了,“他故意弄个这样的来,除了暴露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
赵祁不傻。
“那若是用她来,转移视线呢?”容彻悠悠的说道。
楚牧之手上的扇子猛地一合,向前两步,恍然道大悟般。
“他还有后招?这只是烟雾弹。”
容彻点了点头。
赵祁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做事力求成功。
虽然现在没了太子的身份,但运筹这么久,不可能让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熬出的好汤。
他宁可不做,也不会用这种,可能随时坏事,或者拖后腿的人。
“诡计多端。”楚牧之恶狠狠地说道。
“那监视的人,用不用……”
“不用撤,做戏要做的像些,再加些人手。“容彻手指随意的敲着桌案,若有所思。
楚牧之狠狠的蹙眉,“容彻,你说这赵祁还活着,为何秦国要亡时,他不出现,现在反倒蹦出来了。”
若是京城未破,以赵祁的能力,可能还有可能转危为安。
容彻低眸沉思,“许是被耽搁了,或者他不想救。”
楚牧之微微摇头,“不管怎样,太子总比现在这样好吧。”
容彻微微摇了摇头,“他当太子,还真未必有现在好。”
“不会吧?”楚牧之一脸的惊讶。
“赵坚三番两次的,设计于他,甚至他走投无路,逼不得已才选择假死,逃避祸端。但若是秦国亡了,他就不用防备背后有人插刀子了,一心向前,也不错。”
容彻有些感叹的说到。
这般说起来,赵祁的命也不是很好。
“赵祁这人,这么说,还挺可怜的。”楚牧之有些感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容彻的声音,忽的寒凉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