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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请提升本文订阅率至70% 唐栀点点头:“谢谢陈老师, 我会多自己揣摩的。”
“你的牛肉干我收到了, 谢谢, 很好吃,听说是你父母手工做的?”陈庆关心地问, 得到唐栀肯定的答复后,他又说:“伯父伯母的手艺很不错,你和家里通话的时候,帮我带声谢吧。”
唐栀想起曹香梅交给她的任务,连忙厚着脸皮趁热打铁:“我父母是陈老师的铁杆粉丝, 您能不能再给我两张签名?”
陈庆还没说什么, 萧觅坤先笑了, 唐栀像上辈子一样, 条件反射地瞪了他一眼, 他立即板起脸,假装严肃。
“行, 我一会让助理给你送几张来。”陈庆好脾气地说。
接受开机后第二次探班群访的时候, 唐栀拿到了仅此于萧觅坤和陈庆的话筒, 和梁琼丹持平,站在萧觅坤左手边的梁琼丹从分发话筒起就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萧觅坤右手边笑容灿烂的唐栀。
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赵导, 刚刚我们也看到唐栀的表现了, 很惊人, 说实话超出了我的想象。”一名记者向赵亭轩提问:“请问当初你是怎么决定让唐栀这名新人来出演重要的女三号呢?”
“唐栀是毫无经验的素人出身,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当初试戏的时候,她其实不是表现得最好的女艺人,但她的确是最符合我心目中施霓形象的人,谁刚生下来就会走呢?所以我决定给她一个机会,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我挑到了一个非常有天赋,并且十分刻苦的女演员,等第一个片花放出,我相信大家也会和我有相同的感受。”多日来的努力有了成效,上辈子对她闭口不提的赵亭轩在媒体面前对她大加赞誉。
问过赵亭轩后,唐栀本人也接到不少提问,多是关于刚刚那场《霓虹羽衣舞》和唐栀面对两个实力派男演员如何做到毫不怯场,唐栀得体地一一应答了。
话题转到梁琼丹那里时,有记者提问:“和萧觅坤拍吻戏是什么感觉?”
梁琼丹避重就轻地回答:“还没感觉到什么就结束了。”
“你是说萧觅坤很快吗?”
唐栀看了眼提问的记者,这个问题就很讨厌了,一次性得罪三个人,一个自然是被提问的梁琼丹,一个是被指“快”的萧觅坤,还有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唐女士。
唐栀的性格一直都特别护短,别看她天天在心里给萧觅坤穿小鞋,一旦有人想要欺负萧觅坤,她护得比谁都快。
唐栀刚刚开口,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又用力闭上了,她拿什么身份去为萧觅坤出头?前天才婉拒萧觅坤,今天就急着为他说话,在别人看来,她怕是有病。
好在梁琼丹也不是省事的主儿,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萧老师快不快,我不清楚,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在周遭一片轻笑中,萧觅坤带着笑容开口:“我理解媒记的难处,也希望你们能换位思考,理解演员的难处,想搏版面,直接冲我来,不要去为难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再有人提出类似似是而非的问题,我会客气地请他离场。”
有了萧觅坤的警告,接下来的群访顺利无比,大家都提的是规规矩矩的问题。
群访结束后是单独采访环节,唐栀作为女三号,也捞到一个单独采访的机会,因为她今天表现突出,原定五分钟的采访时间硬是在记者的几次三番请求下延长到二十分钟。
媒体探班时间结束后,记者们带进片场的媒体车陆续驶离,剧组重回正轨,紧张有序地重启了拍摄。
唐栀当天下班后,没有去舞蹈工作室,而是给自己放了开机以来的第一个假——直接回宾馆躺床上收看最新一期的《致富经》。
看完最新一期通过售卖玉米及其附属品达到年入过亿的《致富经》后,唐栀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觉得发家致富的时刻终于来了,按照《致富经》的思路,除了售卖玉米以外,还能将玉米芯加工成饲料添加剂的载体,玉米皮卖给养殖大户,玉米秸秆做成青贮饲料,一根玉米,几乎全身都是钱!
赶紧的,玉米种植基地开起来!
她打开电子账户一看,余额109元。
掏出钱包和行李箱隔层里的所有现金,余额501元。
唐栀恨!初始资金这个拦路虎残忍地阻拦了她发家致富出任CEO之路,两辈子加起来无数人夸她演戏有天赋又怎么样,她志不在此!
她始终单纯地、坚定地、一如既往地想回到她的本职工作上去,成为一名家财万贯的成功投资人,在各大上市公司股东席上都留下她的大名。
说起来,她和萧觅坤真是天生的冤家,她拼命想去做职业投资人,奈何手气臭,投谁谁倒闭,买谁谁跌停,萧觅坤倒是慧眼识精,凡是他入股的公司,几乎无一例外一线长虹,手气这么好,天生的投资人,奈何他就是铁了心要做演员!
唐栀对他的金手嫉妒到丑陋,萧觅坤也对她的表演天赋垂涎不已。
每当想到这里,唐栀就会欲语泪先流,造化弄人啊!
眼看着种玉米发家的梦想破碎了,唐栀难过地打开微博,来到特别关注“CCTV致富经”的官微下特意给这一期的节目点赞并转发:
“梦想清单NO.7号。”
挨着屋子坐,起码还能挡一面的风。
她裹紧身上的长棉服外套,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登录自己的电子账户。
唐栀盯着明晃晃的912不放,希望能多盯出一位数来,奈何努力不是万能的,她眼睛瞪酸了,上面的数字还是一动不动。
苍天啊——一想到912元要花三个月,唐栀就悲愤得想要在地上打滚。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唐栀用冻得发麻的手指头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通讯录名字,艰难地按动了接通:“妈?”
“你现在能讲话吗?”曹香梅熟悉的粗嗓门从手机里传出:“没啥子大事,妈就是问问你这两天的情况。”
“你说吧,我现在有空。”一阵冷风吹过,唐栀再次裹紧大衣,怀念上辈子自己的豪华保姆车。
“你在那里吃住都还习惯吗?”
唐栀想起剧组那像是用脚趾头炒出来的难吃饭菜,昧着良心说:“挺好的,今天还有烧牛肉呢。”
“那些白盐淡味的烧牛肉有什么好吃的?他们辣椒都舍不得放!等你回来让你爸给你做干烧牛肉吃!”曹香梅一点没把千里之外的厨子放在眼里。
“爸爸和弟弟在家里还好吗?”唐栀问。
“都好,你要是多回来看看就更好了,别学你死鬼亲爹失踪那一套,妈想见你一面像见国家主席一样难了。你还记得你爸妈弟弟长什么样子吗?”曹香梅喋喋不休地说着。
再让她说下去,这帽子就越扣越大了,为了从唐僧的紧箍咒中解脱出来,唐栀连忙说道:
“我最近没时间,电视剧要赶着在春假前拍完,杀青了我第一时间就回家,好吧?”
“杀青……那起码得两三个月以后了。”曹香梅在电话里嘟囔,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好在她还是知道工作为重的道理,在这个问题上放过了她,转而说道:“工作上怎么样?我听说大导演们脾气都不怎么好,你那暴脾气到了外面就给我收敛点,你爸给你做了几十斤香辣牛肉干,中午刚寄走,你收到以后就给你们剧组的领导点们送点,不够就说,你爸再寄。”
“多……多少斤?”唐栀怀疑自己听错了。
“几十斤,多少斤来着——”手机里的声音小了一点,仿佛是在询问身旁的人,过了一会,唐栀才又听到曹香梅的声音:“牛肉干有二十斤,你自己留两斤起来吧,辣椒最多的那包就是你的。”
唐栀想象了一下爸爸在厨房里切肉腌肉烤肉干,妈妈再一包包抽真空封装起来的场景,鼻子有些酸涩。
“知道了,妈,你和爸在那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有时间就回家来看你。”
挂断电话后,唐栀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陷入惘然。
她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里。
妈妈曹香梅和继父唐士恺对她很好,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虽然调皮捣蛋,但本性不坏,家中从来没有发生过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
没有误会,没有委屈。
唐栀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只是她一个人的罪。
“唐栀。”一个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转头一看,萧觅坤的助理庄菲提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口袋,快步走了过来。
“你还没吃饭吧?这是萧老师让我拿给你的。”庄菲一脸热情的笑容,把塑料口袋不由分说塞到唐栀怀里就走。
唐栀往里看了一眼,从透明的盒盖里看见新鲜诱人的杂菜虾仁沙拉和一盒什么饮料,唐栀无意摸到,发现还是热过的。
“哎!你等等,我不能要,你拿回去——”
唐栀忙站了起来。
“拜托,帮帮忙!你要是不收就亲自去退给萧老师吧,我怕他生气炒我鱿鱼!”庄菲双手合十,边后退边向唐栀祈求。
一眨眼,她就没了影子。
唐栀犹豫着看向手中的塑料袋,粉□□白的虾仁躺在芝麻菜和生菜上向她搓着须须:“唐栀啊唐栀,求求你吃了我吧——”
唐栀猛地晃了晃头,驱赶走脑中引人堕落的幻觉。
萧觅坤也太小看她了,她是为这几个虾仁就屈服的人吗?
可笑至极!
看她现在就去打他的脸。
唐栀提着口袋去萧觅坤的保姆车那里找人时,正好看见赵亭轩从他的车上走下,一脸欣慰欢喜的笑容,手里也拿着什么。
“你真是太有心了,我就是随口一提,你还记在心上了——”赵亭轩感慨地说,连连道谢:“黑茶我就收下了,和你的朋友也说声谢谢,劳烦他专门去茶园跑一趟了。”
“没什么,就是顺道的事,我那朋友正好也是个茶叶爱好者,我和他说了那个茶园的黑茶好后,他就坐不住了,马上飞去云南实地考察,回来时还给我带了不少茶,你那要是不够,我还有不少。”萧觅坤为了送赵亭轩,也从车上走下,脸上挂着唐栀一看就知道分类于“应酬”的假笑。
在笼络人心上,萧觅坤一向是个中好手。
赵亭轩乐呵呵的走了,他没看到唐栀。
萧觅坤转身正要上车,看见提着口袋站在车旁的唐栀,眼里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外边冷,上来说话吧。”萧觅坤上了车。
唐栀犹豫一下,没抵住温暖的诱惑,在萧觅坤身后上了车,为了显示两人的清白,她故意没关门,并且准备在萧觅坤关门时阻止。
他只是在门上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也是,像萧觅坤这样将察言观色学到出神入化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戒备。
唐栀把轻食盒饭的口袋放到可折叠的小圆桌上,推还给萧觅坤:“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收。”
“为什么?”萧觅坤抬起眼。
是啊,为什么?唐栀顿了一下,她总不能直白地说“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我怕引起风言风语。”唐栀说。
她以为接下来萧觅坤会花言巧语哄她,让她相信一份盒饭而已,没有人会多想,然而他却说——
“是我欠考虑了。”萧觅坤笑道:“我在横店拍戏的时候,一直在镇上一家以健康低卡的轻食餐馆订餐,这次也是连定了三个月的盒饭,但是工作人员疏忽,多报了一个人头。”
萧觅坤的视线垂到口袋里露出的盒饭一角上,唐栀跟着看去,粉□□白的虾仁再次向她搓须须:“唐——”
闭嘴!
“账已经结了?三个月的账都结了?”唐栀问。
“是啊。”萧觅坤笑。
唐栀有种危险的感觉,她直觉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她直觉自己在顺着萧觅坤的套子走,但她的嘴却叛逆地违背她的意愿,开口问道:
“多少钱?”
“不贵,一餐一百零八,三个月也就一万多块。”萧觅坤看着盒饭里的沙拉,遗憾地说道:“只可惜盒饭就浪费了……真的挺好吃的,这家店在食材和沙拉汁的搭配上特别讲究,听说用的海鲜都是青岛空运过来的。”
唐栀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咽下了喉中口水。
盒饭里的小虾仁还在向她搓须须,太执着了,太可怜了,她强装铁石心肠这么久,终归输给了自己的善良……
“咳,那……那的确太浪费了。”唐栀盯着盒饭说。
“是啊,所以如果你能帮我吃三个月盒饭,就帮了我大忙了。”萧觅坤的后背离开柔软的皮沙发,忽然靠近,在小圆桌前停下。
只要他想,就可以在1秒里吻到她猛然睁大的眼睛的距离。
“你能帮帮我吗?”萧觅坤对她笑道。
唐栀提着盒饭口袋晕乎乎地下车时,忽然又被萧觅坤叫住。
她回头一看,他又提着一个原木色的纸袋走了下来。
“这个也拿去吧,是我朋友去赵导介绍的云南茶园带回来的黑茶,对降三高特别有效,你家里有三高的亲人的话,可以让他们试试。”
唐栀刚要拒绝,听见“降三高”后又哑声了,她想起曹香梅经常和她抱怨,唐士恺的血糖又升上去,身体不好嘴又馋,老是趁她不注意偷吃东西。
三个月的盒饭都吃了,一点黑茶算什么?
“……谢谢。”唐栀接过纸袋。
她现在算是明白那些被金钱权利美色所腐蚀的公职人员一步步堕落的感觉了。
“你的朋友是茶叶爱好者?”唐栀忽然问。
萧觅坤没有想到她会关心这个问题,愣了愣,笑道:“是啊,他的爱好就是收藏茶叶,自家也有茶园,你要是想喝什么,说一声就行。”
唐栀再次道谢后,提着黑茶和盒饭正要走,再次被萧觅坤叫住。
“你还有东西要给我?”唐栀惊了,她今天是走不出这一步了吗?
“不是。”萧觅坤闻言笑了:“我想告诉你,中午的拍摄计划主要是关于群演,你在外面干守着又冷又无聊,我的化妆车中午没人,你可以在那里吃饭午休。”
唐栀还没来得及拒绝,萧觅坤就把车钥匙扔进了黑茶口袋里。
“好好休息吧,你今天表现的不错。”萧觅坤对她再次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五十杖后,施霓只剩下一口气,午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堵满围观人群,当大理寺的人将她拖走时,她抬起头,和城楼上的太子李承祚目光交错。
美人肤白若雪,雪上开着鲜红花朵,她眼中的盈盈秋水,深深烙在李承祚的心上。
一眼仿佛万年。
“过!”赵亭轩满意地喊。
唐栀不等别人来扶,自己痛快地站直了身体,那两块特制的假木板往屁股上打那么多下还是挺疼的,她回到赵亭轩那里,和他一起看监视器里回放的拍摄画面。
“挺不错,也没有怯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新人。”赵亭轩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你非常有天赋,只要肯努力,在这一行出头是早晚都有的事。”
唐栀笑逐颜开。
“你的舞练习得怎么样了?离开拍不远了。”赵亭轩说。
“九成熟了。”
赵亭轩笑了:“那我就期待见到你的全熟舞蹈了。”
穿着同样的衣服拍完大理寺审讯的一幕后,唐栀回到化妆车换衣服,她脱下戏服,拿起自己的毛衣时忽然看到一缕银光闪过。
她凑近毛衣,看见毛衣衣领的位置隐蔽地藏了一块极小的铁片,尖锐面朝内,如果她没有发现,铁片就有很大可能随着她套头的动作划破她的脸。
唐栀拿出铁片,好笑怎么这个年头还有这么不入流的陷害手法。
“刘姐,”她开口对化妆师说:“我走了以后谁还来过这里?”
这是给主要演员化妆用的大巴车,群演们另有人化妆,能够下手的只有那么几人。
“肖央和刘瑶来过。”化妆师说:“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有人动了我的衣服。”
“哦,刘瑶吧,她也是在那里换的衣服。”
“知道了,谢谢刘姐。”
唐栀检查了一遍衣服没有其他问题后,换上衣服走下车。
唐栀一下车就看见不远处朝化妆车张望的刘瑶,她欲盖弥彰地和梁琼丹及几个女演员站在一起,看似在聊天,眼神却在看着化妆车这里。
唐栀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刘瑶眼中露出一丝惊慌,梁琼丹看出来者不善,双手抱臂,皱眉看着唐栀。
唐栀将贴片扔到刘瑶脚下,抬手就是一巴掌。
“啊!”刘瑶一声惊叫,却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疼痛。
附近的人闻声看来,见到唐栀的手落到刘瑶肩上。
“别搞这些不入流的把戏,有什么朝我正面来,行吗?”唐栀像在拍灰那样,漫不经心地拍着刘瑶的肩:“不然,下一次我的巴掌就停不住了。”
刘瑶被唐栀风驰电掣的巴掌吓住,一时说不出话。
唐栀威慑刘瑶后,看向和她站在一起的几人,冷笑:“你们胆子也真大,敢和这种人来往,也不怕以后万一有个小摩擦,自己衣服领子里就多出一块生锈的小铁片或者沾了什么东西的针头来?”
唐栀说完,也不看她们的脸色,转身就走。
她全程都没看梁琼丹一眼,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和梁琼丹没关系,作为多年的老对头,她清楚梁琼丹的秉性,梁琼丹要整她,大可以直接开口让女三号换人,不可能多此一举让刘瑶往衣服里藏铁片,这不是她的作恶风格。
唐栀走后,梁琼丹看向刘瑶,对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这种蠢事你也做得出来?”梁琼丹冷笑。
刘瑶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也是想为你出气……”
“出气?我有气可出吗?”梁琼丹抱着手臂,一脸讽刺:“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想把这算成是工伤?你带脑子出门了吗?”
刘瑶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梁琼丹身旁的几个女演员脸上都露着嘲笑,在唐栀说出最后一席话后,她们都自觉地远离了刘瑶。
“以后别说我们很熟,离我远点。”梁琼丹一脸厌恶地转身离开了,走出两步,她停下脚步,回头补充一句:“上次说的晚宴,当我没说过。”
梁琼丹走了,聚起来拍马屁的女演员们也都散了,留下悔恨交加的刘瑶,她看谁都觉得在嘲笑自己,恼怒地一跺脚,冲走了。
时隔多日,唐栀再一次前往剧组餐车,领了她入组后的第二份盒饭,她拿着盒饭找了一处无人的宫殿,在背风的台阶前坐下。
打开盒饭盖,油腻腻的饭菜映入眼帘,就连炒青菜上面也泛着湿淋淋的油光,让唐栀瞬间失去所有胃口。
她真想知道生活制片从剧组盒饭这一块收了多少回扣,这样一份盒饭,搁外面三元钱一份也没人会买。
灰心丧气地拆开一次性竹筷,正要下筷时,提着一个口袋的萧觅坤出现,走上台阶,坐到她的身旁。
“说好了帮忙,怎么能中途反悔呢?”他抽走唐栀手中油腻腻的盒饭,将轻食盒饭塞给她,唐栀又一次看见了粉□□白的虾仁,
小虾仁搓须须:“唐……”
够了。
唐栀揭开饭盒盖子,萧觅坤有罪,虾仁无罪。
她偷看了旁边的萧觅坤一眼,他正在吃她那份难吃的盒饭,盒饭的热气和他呼出的热气交汇在一起,萦绕于盒饭上空。
“原定于下周一的媒体探班改为明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正好是我们拍太子东宫那场戏的时候。”萧觅坤说。
唐栀刚夹起一块虾仁就又放下了:“你怎么知道,剧组没人通知呀?”
“刚刚才定下的时间。”萧觅坤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露脸机会,如果你能把握住,一个头条应该不在话下。”
萧觅坤提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就是为了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在探班媒体前好好表现,唐栀猜测这个消息梁琼丹还不知情,否则她不可能放任时间更改到于她无益的时候。
一码归一码,这个情报对她来说的确很珍贵 ,唐栀道了声谢。
“不用说谢了,你就帮我把多出来的盒饭解决了吧,你不吃的话我又该伤脑筋了。”萧觅坤状若平常地吃着塑料盒饭里水淋淋的青菜。
唐栀皱眉:“……好吃吗?”
“你说呢?”萧觅坤吃了一筷子就把盒饭盖上,和一次性竹筷一起扔进口袋:“生活制片该挨批了。”
他提着口袋起身,对唐栀说:“你慢慢吃吧,我在这里你也不自在,车钥匙在你那,吃完饭去车里休息一会,外面冷,别乱晃。”
萧觅坤说完,提着装有盒饭的口袋走了。
昨天的拒绝好像没让他生气,不应该啊,萧觅坤的自尊心有多高,作为身边人的她最清楚不过,她一个小透明拒绝了他,按理来说,他不可能再来热脸贴冷屁股了……怎么还会主动来找他呢?
唐栀觉得这辈子的萧觅坤和上辈子有些不同。
但是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的地方多了,上辈子也没铁片这一出呢,萧觅坤有所变化也不难接受。
唐栀只是随便一想,就把这点疑惑给抛在了脑后。
接下来她还有两场戏,唐栀不敢耽搁,赶紧往化妆车走去,为下一幕戏做准备。
“唐栀进步了不少啊,她私底下有补习过吗?”赵亭轩看着通过监视器回放的拍摄画面说。
“如果她能保持这个水准一直到最后就挺好了,长成这样,想不火都难,演技反而次要。”监制王好和赵亭轩一起看着监视器。
监视画面里的唐栀戴孝,一身素白衣裳,每走一步就朝皇城缓缓跪拜一次,她容貌冶丽无双,令人难以移目,紧绷的嘴部线条、低垂的眉尾眼角、以及眼中若有若无的水光,无一例外都在表露着一个乱世浮萍的悲哀,对这个表情,第一次看这部剧的人会有一种理解,看完结局再次温习的人则会有另一种理解,这是一个充满故事,绝佳的微表情表演,即使放到电影中作为特写,也完全经得住电影镜头严苛的考验。
“我打算用这个特写。”赵亭轩说。
“我支持。”王好附和。
赵亭轩等了一会,没等来萧觅坤的反应,他从监视器上移开目光,抬头一看,萧觅坤目不转睛地看着监视器中不断回放的拍摄片段。
“怎么了?你觉得这个表演有什么问题吗?”赵亭轩开口。
“没有……作为一个新人来说,很不错了。”萧觅坤回过神来,说道。
“你这盒牛奶拿了一上午了,这是什么新时尚吗?”王好看着萧觅坤握在手里的牛奶盒,上面“天山”两个大字刚好从他的手指旁露出,分外醒目:“这是什么牌子?我都没在超市里见过……好喝吗?”
“不太好喝。”萧觅坤把牛奶递给他:“试试吗?”
“你都说不好喝了,我还试什么试?”王好哭笑不得地把牛奶推了回去。
萧觅坤笑眯眯地拆开吸管插进牛奶盒:“可是我喜欢。”
紧锣密鼓的拍摄在午餐时间暂时结束,唐栀正要去餐车那里排队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卧槽,阿斯顿·马丁还未上市的新跑车。”
“好大一束百合,好漂亮。”
“你认识他吗?好帅……来找谁的?”
唐栀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刚要转身去看,一只胳膊就亲热地搂住了她,紧接着,一大束火焰似的紫红色百合花来到她面前。
“亲爱的,祝你开工大吉!”
唐栀觉得半径一百米里的人都在看着这里,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见梁琼丹几乎快要喷火的眼睛,目光再平移一点,找到她想找的人,萧觅坤站在不远处,仿佛刚刚才停下脚步。
看到她抬头望来,萧觅坤对她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然后转身走了。
“松手!”唐栀一肘子给无赖一般挂在她身上的好友打去,对方为了躲避手肘攻击,这才不得已离开了她的身体。
“我大老远从上京赶过来看你,你就是这样对待你亲爱的?”
“谁是你亲爱的!别乱叫!”唐栀立马否认,唯恐避之不及:“你的前女友们都能组个世界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
就在那十几米外,还有一双快喷火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呢!
“……你怎么了?”她那上辈子的同岁好友放下勾在她脖子上的手臂,疑惑地看着她:“我又不是第一次叫你亲爱的,我和我哥们玩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他忽然想到什么,皱眉朝不远处的梁琼丹看去。
“哥们……”唐栀听笑了。
“怎么了?我们是哥们呀。”林宗霑收回目光重新看着她,俊秀的脸上满是真诚。
“呵呵。”唐栀再次回以冷笑。
上辈子她也以为他们是哥们,毕竟她还给这混蛋送过避孕套,也给这混蛋的女朋友送过卫生巾。
她把他当哥们,结果这哥们居然想上她!太气人了!
“你放心吧,我喜欢御姐,你不是我的style。”林宗霑不以为意地说。
唐栀再次呵呵。
他把百合花束塞她手里,再次勾住她的脖子:“你呵个屁,你亲爱的大老远跑来横店看你,你不带我参观参观片场什么样?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
林宗霑不由分说地把唐栀从餐车前拉走了。
两人离开后,餐车周围的人才敢发出议论:
“那男的是谁,这么壕……”
“是唐栀的男朋友吗?”
“我想起来了!那不是京城四少之一吗?他是林宗霑!那个花花大少——御姐杀手!”
“他和唐栀什么关系?御姐杀手换口味了?”
“御姐有什么好的,他上一个交往的周婧,虽然是大家的梦中情人吧,那也是十几年前的梦中情人了,三十好几的老娘们有什么好的,还是唐栀这种年轻的好……”
说话的人没注意看路,同伴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盒饭差点洒一地,他转眼一看,梁琼丹那张铁青的脸映入眼帘。
“对……对不起……”他连忙心虚地道歉,唯恐触怒这位来头不小的女主演。
梁琼丹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什么眼神……”
梁琼丹走后,撞人的工作人员才敢不服气地嘟囔。
“行了,她没当场开了你就不错了。”身旁的同伴劝道:“你在林宗霑的未婚妻面前说他的桃色绯闻,她不瞪你瞪谁?”
“你说什么?!她和林宗霑——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听来的,听说他们两家有联姻的意思,什么时候定下来就不知道了,不过依我看,这两人以后应该就是板上钉钉的一对。”
“那林宗霑这是在未婚妻面前探新欢的班?有钱人的生活真刺激……”
林宗霑拉着唐栀在横店影视城里逛了快一个小时,期间来电一直不断,拖到不能再拖,再不走家里的老妈子可能就会打飞的来逮人了,林宗霑终于结束闲逛,让唐栀把他送回了新买的跑车旁。
“亲爱的,你看我的新车好看吗?”林宗霑得意地向唐栀展示他的骚包新车:“阿斯顿马丁今年的新款,全球发售四辆,红色的就这一辆,你亲我一下,我送给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哪里不怎么样?”
唐栀懒得回答他,替他开门,直接把人给塞进了驾驶席。
“亲爱的,我要走了,你不给我一个吻别吗?”林宗霑没个正行,趴在按下的车窗上对她撒娇。
“我给你一脚。”唐栀冷酷地说:“快滚吧。”
“没意思。”林宗霑撇了撇嘴,朝唐栀身后喊道:“梁琼丹,快上来,我带你去吃饭!”
唐栀回头一看,梁琼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名媛风的衣装,正朝这里款款而来。
“你拿我当幌子——!”唐栀抬手就想给林宗霑一下,手还没碰到他身上,林宗霑就惨叫起来:“哎呀,疼!疼!”
“滚!”
唐栀懒得看他表演,转身就走。
“我真的是来看你的!”身后传来林宗霑的大喊,唐栀按捺住竖中指的冲动,在心中提醒自己此刻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妙龄未婚女性,应该注意小花形象。
眼不见为净,唐栀朝前大步走去。
看着唐栀的背影走远后,林宗霑才重新坐正身体。
“你动作怎么这么慢,我换好衣服等了你好久了。”梁琼丹坐上车,酸溜溜地说。
“我也没想到横店影视城这么大,我都差点迷路了,你每天在这里面走来走去不会迷路吗?”林宗霑像是没有察觉她的潜台词,漫不经心地启动了汽车引擎。
“你和唐栀——”
梁琼丹话音未落,跑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她惊叫一声,紧紧贴在椅背上:“我还没系安全带!”
“现在系呗。”林宗霑说。
梁琼丹敢怒不敢言,黑着脸在跑得风驰电掣的跑车里系上安全带。
“你和唐栀……”她又一次开口。
“我和唐栀乃至我和任何人的关系都和你没关系。”林宗霑说。
梁琼丹咬住嘴唇,脸上闪过一抹怒色。
“政治联姻而已,谈感情就不纯粹了。不论两家的联姻成没成,你都无权干涉我的交友,你要是不同意这一点,尽早和家里提出反对意见,我家的老太婆能趁早给我再挑一门亲事。”林宗霑用一种闲话家常的语气说道:“我也不用被逼着大老远地来找你——你懂得,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林宗霑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笑着。
“宝贝,你的回答呢?”
“……”
沉默。
但没关系,沉默,往往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同意。
林宗霑哼着小曲,踩下油门加速离去。
甚至就连她和萧觅坤离婚后,带着年近三十的离异女星标签跌跌撞撞地走在娱乐圈时,也能算作一个合适的重生时节,功成名就的她有信心重回旧副本,在困难模式里打出一片更宽广的天。
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我早就提醒他了,当时他就该那么做!唐栀,你说对不对?”
酒桌上一位正在高谈阔论的男士朝唐栀忽然抛出问题。
“呵呵……”唐栀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哪知道对不对?她上一秒还在戛纳的颁奖舞台呢!
那奖杯眼看着就要到她手里了,眨眨眼,拿着奖杯的纤纤玉手变成男人又短又肥的手,奖杯也变成了一杯白酒。
唐栀摆摆手:“不好意思,我在服抗过敏药,医生嘱咐我不能喝酒。”
男人讪讪地收回了手。
不用拿出手机查看时间,她依然清楚她回到了过去的哪一天。
酒桌上的都是她的初中同学,坐在她旁边的是文娱委员龚艺宁,当初如果不是她百般请求,她根本不会来参加这场虚情假意的同学会,坐在她右边,和她敬酒的是初中班里成绩最差的男生杨成伦,高中毕业后辍学去了越南做木材生意,如今身价数千万,衣锦还乡后立马组织了这场同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