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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秦阳愕然,转头看着那轻拍了拍驴屁股的李沉,脸上神色一片呆滞。
“李…李大哥…你在做什么?!”
望着那沿着山路朝着那七八条大汉奔去的毛驴,这一刻,秦阳突然感觉胸中有东西,轰然破碎。
“哎…秦老弟啊!我早说了,将这驴子交出去,可保你一命,你为何偏要不听?!”李沉拿着手中长剑,随意挥舞了一下,脸庞上陡然涌出些许阴冷。
“你…你到底是谁?!”
秦阳眼眸一凝,手掌忍不住紧握起来,胸中气懑如同压抑的火山般,随时可能喷薄而出。
直到此时,他依旧不信,这个一路上与他谈天说地,饮酒吃肉的老大哥,竟会与山贼串通。
“哈哈哈!到底还是个少年,行走江湖竟然没有半分防备之心!我叫李沉,但却不是这濋城的皮草贩子!”李沉摇头一笑,脸上带着一抹惋惜,只是那看向秦阳的目光里,却满是冰冷杀意。
“你也是山贼?!”秦阳恍然一笑,他并非没有怀疑过这李沉的身份,深更半夜里突然出现在深山之中,若说他身旁小隶都被杀了干净,那他又是如何逃脱出来。
而且这一路上,李沉并未再提及半分自己被劫的事情,按道理来说,他若遇上一个能够擒虎的少年,第一件事不是应该求他报仇雪恨么?
只是说到底,秦阳终究是有些低估了人心险恶这个道理。
“不错!其实我们早就盯上你了!不过那夜准备动手时,却被一只猛虎搅乱了计划!原本我还以为,凭那只畜生,能省了我们不少事情,可没想到,等再回去时,你竟杀了虎!厉害!”李沉冷笑一声,那一只猛虎,显然是他忌惮秦阳的原因。
“所以,你就假意接近我,想要探清我的虚实?!”秦阳终于明白,有时候人的善良,竟也能引来杀身之祸。
古人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总算体会到其中深意。
“不错!秦老弟啊!我与你说的那张巧儿,也是真事,以你与她一家的矛盾,即便去了濋城,恐怕也难逃一死!不如就让老哥送你一程吧!”李沉挥手,那山谷小道上的七八条壮汉顿时围拢而来。
“就为了那区区五十两银子?!”秦阳低着头,语气越来越冷,越来越悲凉。
他做梦也没想到,走出山村遇到的第一个朋友,竟会为了五十两银子,想要夺他性命。
“是!如今马上入冬,大雪封了山,城里的人出不去,山里的人不出来,到时候我们只能饿肚子,怪就怪你来的不是时候!莫说五十两银子,就你身上这头驴,就够我兄弟们吃一顿饱饭了!”李沉大笑一声,丝毫没有半分悔意,显然也是做多了这等欺人劫财的事情。
秦阳缓缓抬起头来,眼底深处突然有着一道腥芒闪烁。
这一刻,他只想杀人。
“老弟!对不住了!这几日,是我过的最安稳的几日,我会想念你的!!”李沉手掌挥下,那淡漠的语气,如同将要杀的,是一头牲畜,平淡毫无波澜。
闻言,那八条壮汉手持着刀,一步一步逼近秦阳,眼中的轻蔑,分外扎眼。
从这几人的身形步履上,秦阳能够看出,他们必然也是练武之人。
“小心些!这小子有两下子!别大意,速速解决了!”
话落,李沉转身朝着山谷中走去。
“嘿嘿!”
八条壮汉嘿嘿笑着围拢上来。
见危机靠近,秦阳眼中杀意一凛,脚步猛踏地面,直接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那最近的一人扑去。
“不知好歹!”
壮汉怒骂一声,身影朝旁躲去,手中长刀却是对着秦阳怒斩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刀即将落到秦阳身上时,他的身体竟是诡异的在半空停滞了一瞬,堪堪躲过刀刃,手掌探出,一把握在了那壮汉手腕处。
“咔嚓!”
一道清脆响声传来,只见那壮汉的眼眸陡然圆瞪,还不等他惨叫出声,秦阳另外一只手掌已经紧握成拳,砸在了他的面门之上。
“扑哧!”
道道红白之物瞬间自那壮汉头顶喷薄而出,浓郁的血腥气息弥漫而开,骇的那远处几个山贼,都是停下了脚步。
秦阳的一拳,虽未达到三百石的重量,却也相差不远。
虎头尚且撑不住,何况是一颗人头。
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刀,此时少年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悲愤不甘,有的,只是无尽的寒意。
如同深冬里的冷月,让人看去,便觉心颤。
“嗯?黑牛!!”
剩下七人齐齐惊呼,自是没料到,这名为黑牛的壮汉一个照面下便被那青衫少年打碎了头。
“小子!你做的好事!!!今日我定要将你抽筋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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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众人的愤怒,秦阳却是冷笑一声,抬头看了一眼那远处骑在驴上的李沉,平淡道,“就凭你们?!”
手掌紧握刀柄,秦阳倒也没想到,自己这生平第一战,竟是在这濋城外的荒野上。
果然这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若他只是个寻常少年,恐怕今日必然难逃一死。
而比起之前的黄大仙,眼下这些人,方才是真真正正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他纵然学了妖诀神通,也断然不敢大意,黄狗的话,依旧铭记心底。
这一条路,步步杀机,处处惊险,一个不慎,万劫不复!
“给我杀!!”
伴随一声怒喝传来,只见七柄钢刀陡然落下,一股寒气如同大网,将秦阳身体尽数笼罩,退路俨然已经全部封死。
原本秦阳练的白虎镇灵诀,本是修体之术,奈何如今他修为太低,根本不敢以肉体凡躯去挡这钢刀。
只是如此关头,他自知大黄狗绝不会出手,自己只能死战,退后反而更容易被乱刀砍伤。
危急时刻,秦阳全身的潜力仿佛都被激发出来,丹田中那一缕真元忽然绽放,化作无数细流,朝着他全身各处的骨骼血肉涌去。
这一刻,秦阳发现,眼前这些山贼手中的动作仿佛都是慢了下来,而他的身体如同真正的猛虎,动辄间,全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