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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个时辰，已经是五枚聚元丹入体，一丝丝化作真元与妖气。
秦阳虽能够借助玄武归元诀令本身吞纳聚元丹的速度快了寻常修士许多，但却也有个限度。
寻常修士一日吞服一枚灵丹，需要用七日甚至更长时间去融合炼化，再用七日将其中灵力精纯，否则就算刚开始境界有所提升，也会令气息虚浮，久而久之，便会彻底丧失突破的契机。
可秦阳不同，有着妖丹的存在，他根本无须顾虑这些，只要吞服灵丹，便能化作最精纯的真元妖气，从而融合体内。
只是经过昨夜一战，他却同样发现，他的根基底蕴，并不再炼元，而在妖道。
同境界下，他的妖神诀几乎可以碾压炼元层次的修士，而若是一味地追求人类境界，反而有些舍本逐末。
人身不过是他潜伏在这浊世的手段，而妖道才是当初黄狗留给他通往九天的法门。
他手中积累的资源，不过是为了更快地修炼妖神诀，而非修元。
想明白这些，秦阳也是深吸了口气，并不再盲目地吞服聚元丹，而是等夜深之后，方才一个人悄悄出了门，朝着城外深山而去。
临来时，他已经看过这戎城外的地貌，当即按着脑中记忆来到一处孤峰下。
这里距离戎城足有百里，人迹罕至，绝不会有人打扰。
秦阳站在山间，深吸口气，体内妖丹顿时嗡鸣出声，而他的身影也是在夜色里逐渐膨胀。
黑色的长发垂落胸前，头顶龙角蜿蜒而出，一道道妖异虎纹濯濯生辉，那一双泛着青光的手掌，仿佛能够洞穿世间任何强者的肉身防御。
这才是真正的秦阳。
妖魔，秦阳。
小黑站在一旁静静守护，没有血食，它的修为、血诀都不会有任何进展，即便吞噬聚元丹，竟也没有丝毫用处。
秦阳伸手一握，将乾坤袋里剩下的八十多枚聚元丹全部取出，然后一股脑全部丢进口中。
澎湃的妖气如同流水般在他周身环绕，只是体内的那一缕真元却也不曾磨灭，涓涓流淌，愈显妖异。
此时秦阳再不是修炼修元诀，而是白虎镇灵诀。
他已经知晓了黄狗的良苦用心，眼下他所掌控的这三种妖诀乃是循序渐进。
换句话说，若他想修炼青龙、玄武两诀剩下的招式，就必须要先将白虎诀提升到与之对应的层次。
白虎皮已然凝聚，接下来，他要练的正是白虎肉。
挥爪，横尾，前扑，一个个白虎灵诀里的动作都已烂熟于心，八十枚聚元丹入体，将他体内的妖气搅的奔腾嗡鸣，若不能及时将它们炼化，恐怕秦阳当真会被那浓郁的真元撑爆身体。
“给我融！！”
秦阳仰天厉啸，啸声如雷，将整片山林震慑。
而在他体外，一道龟蛇虚影若隐若现，体内澎湃的妖气，竟是瞬间安静下来。
真元化作妖气，然后又被秦阳小心融入全身的每一寸血肉。
此时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变强！
不知不觉间，秦阳的身体，竟又拔高了数尺。
妖怪的强横程度，很大程度上能够从体型上反应。
传言中那些混沌大妖，施展本体便可遮天蔽日。
而眼下随着秦阳身体的再度变化，他的心性同样悄然出现了些变化。
一股股嗜血的杀意心底不断滋生，他突然想起捏碎吴宗贤身体时的快感。
那种感觉令他着迷，他想试试，齐言这位血衣卫统领，究竟能否敌得过自己这副妖身。
秦阳运起玄武归元诀，将体内的妖气与邪念尽数压抑下来。
按照他的估计，以他如今这副妖身的实力，就算对上炼元五层的强者也不见得一定会败。
但齐言不同于吴宗贤，他的身边一定不会缺少其他强者。
甚至那血衣卫衙门，也不像天上人间那般可以轻易进出。
秦阳现在最大的担心，是暴露妖身。
他已经尝到了这种白日为人，夜里做妖的乐趣与甜头，断然不会轻易放弃。
毕竟一旦进入山野，他就真的只能依靠吞噬天地灵气来修炼。
那样莫说追赶黄狗的步伐，就连与桃浅的三年之约，也必然作废。
黄狗临行前曾说，桃浅的生门在自己身上，可秦阳思前想后，也没想到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抹除桃浅血脉中的寒毒。
而唯一的可能就是，妖神诀。
或许只有妖神诀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他方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答案。
而眼下，还不是他与齐言撕破脸面的时候。
黄狗给他留下了太高太远的目标，以至于现在对于他而言，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太大的阻拦。
齐言，不过是一只蝼蚁。
第二日一早，门外便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喊声。
“秦阳！李大人喊你去一趟！”
听到声音，秦阳从修炼中醒来，走出门，穿过街道，很快便来到了县衙门外。
他身上的聚元丹已经消耗光了，他也正想去找李清水，询问一下那关于通缉榜的事情。
县衙一片冷清，只有当值的两位衙役守在门口。
秦阳询问了正堂里的师爷，方才知道李清水正在后堂花园里等他。
春日明媚的阳光里，今日李清水并未穿官服，而仅仅是一袭白衫，手中灵剑随意挽着剑花，其上并没有散出半分威势。
“李大人！您找我？！”秦阳站在远处，拱手一礼。
他能看出，虽然这李清水的剑招里并没有半分真元波动，但其中变幻却是玄奥至极。
“原来李大人，竟是一名剑修…”
“秦阳！你来了？！”
李清水灵剑一颤，仿佛被秦阳乱了心境，摇头一笑，朝着秦阳招了招手，“过来坐！”
两人端坐在堂中一处小池旁，身前是一颗垂柳，春风拂动，柳絮纷飞。
“尝尝我这碧螺酿！”
李清水端起案上一只酒壶，斟满秦阳身前酒杯。
“多谢大人！”秦阳微微一愣，端起酒水一饮而尽，顿时感觉一股暖意自丹田升腾，其中灵气比起他当初所酿的虎骨酒，不知浓郁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