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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周云扬眼眸瞬间圆瞪，神色惊恐地看着秦阳身上渐渐出现的变化，那蜿蜒而出的龙角，无端垂落了长发，以及身上布满的诡异纹路，都令这位飘渺宫护法心底，忍不住地生出一抹寒意。
“你…你竟是妖魔！！！！”
望着那缓缓从地上站起的数丈身影，他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
为何一个炼元二层的少年能够杀的了吴宗贤，为何那从万毒林走出来的是他。
原来，他竟是头妖魔！
虽然此时他身上的气息有些萎靡，甚至称得上虚弱，但周身散出的妖气，却依旧令这位炼元八层的强者感到恐惧。
“你…你怎么可能…”
“嘿嘿！”
秦阳咧嘴一笑，凭借妖魔之身的可怕恢复能力，他破碎的血肉骨骼几乎瞬间愈合，只是脏腑的伤势，却难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尽数复原。
可即便如此，这一道足足达到四丈的妖身，依旧是令周云扬感觉到莫大的威慑。
“妖魔找死！！！”
周云扬深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下心底的惊悸，手中法诀变化，头顶飞剑瞬间斩出。
无论秦阳究竟是如何化作了人形，但此时他的身上，却不见丝毫真雷之力，显然并未达到化形层次。
如此，他便不必畏惧于他。
滔天剑芒从天而落，秦阳手掌紧握，脚步却不曾迈动分毫，俨然一副甘心受死的模样。
“嗡！”
就在那灵剑即将斩落的瞬间，周云扬心底突然涌出一抹濒死的不安。
他茫然四顾，却见一道黑影，从他身后笼罩而来。
那是一道远比秦阳还要高大的多的黑影，遮天蔽日，几乎将方圆数里内的光明掩盖。
此时周云扬想的，再不是什么黑刀造化，也不是秦阳的性命。
而是逃。
“逃！！”
没有丝毫犹豫，周云扬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妖魔面貌，周身真元如同江潮般汹涌而开，拼命地朝着深涧上方掠去。
他突然猜到，为何那逍遥宗主如此盛怒，却不敢越这深涧一步。
也知晓了郭岩迟迟没有现身的原因。
原来，这深涧，是妖族领地。
身为飘渺宫护法，周云扬怎能不知晓人妖两族的约定。
他低头，瞥了一眼秦阳，却见后者脸上似是挂着一抹笑意，眼眸陡然一沉。
怪不得他敢在重伤之时，暴露自己妖身的秘密。
原来，他是在纳投名状。
一个妖怪在妖族的领地上被一个人修追杀，这人修的下场，似乎从踏入这片地域时，便已经注定了。
只是或许那隐藏在潭水中的大妖也极为好奇，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是从何处而来，竟还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
这就像是一只羊羔，误入狼群，却不知所畏。
群狼并未着急将它吃下，也不过是存了一丝有趣的想法。
秦阳的脸色亦渐渐呆滞下来，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从深潭中蜿蜒而出的一道妖影。
那是一头浑身布满白鳞，身长十数丈的蛇形妖物，一双碧绿眼眸中闪烁的光泽，犹如万年的坚冰，刺骨寒心。
只是令秦阳微微感觉有些意外的是，这白蛇头顶，虽没有像他一样的两道弯角，却也生着一只尖锐的独角。
一股无法形容的可怕妖气，悄然弥漫了整座深涧。
虽然秦阳曾见过落日王这等遮天大妖。
但那时候的他，还未真正了解这遮天二字的含义。
如今随着修为愈高，秦阳方才明白，那一方妖王，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甚至就连眼前这一头妖蛇身上散出的威势都令秦阳心底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惶恐。
只是不知是否因为修炼了青龙衍天诀的缘故，此时秦阳心底除了不安，竟还有一股莫名的亲切。
周云扬身影腾空而起，拼命朝着崖顶而去，只是就在他眼眸怨毒地看向秦阳时，却突然感觉身后一股猩风涌荡而来。
然后，他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一阵令人恐惧的咀嚼声从头顶传来，秦阳脸上的苦涩愈发浓郁。
这才是世人眼中的妖魔，食人仿佛本性。
甚至即便有了化形之力，眼前这头妖蛇依旧选择用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将所有闯入他领地的人类，吞入腹中。
秦阳深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下心底惊悸。
此时这头妖蛇带给他的震慑，甚至还要比逍遥子更胜一分。
在他面前，秦阳绝无活路可言。
“扑！”
妖蛇从口中吐出一只乾坤袋，身上突然绽放出漫天灵芒，然后秦阳便是目瞪口呆地看到，一道与常人相似高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待看到那人的一张脸孔，秦阳心底顿时感觉一阵恶寒。
那是一张布满着白鳞的脸庞，鳞片间的缝隙，如同皲裂的皮肤，露着其中的一抹鲜红，眉眼中除了凶戾，此时竟还带着一抹浓郁的贪婪。
在其周身，同样覆盖满鳞片，一道一道闪烁着坚韧的光泽。
只是令秦阳微微感觉到有些意外的是，眼下这头妖蛇，竟是个女人。
望着她胸前耸立的两座伟峰，秦阳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为何这般看着我…”
难以想象，当秦阳青龙诀大成之日，是否会像女子这般，浑身盖满瘆人的鳞甲，但毫不客气地讲，此时女子这一张妖脸，是秦阳见过除了梨花岛上那头鱼妖之外，最令人惊惧的一张脸。
妖怪化形，自不会考虑人类感受，眼下这妖蛇虽度过了一次天劫，化作人形，可浑身上下，却保留了本体的许多特性。
这半人半妖的模样虽然丑陋，却又符合妖怪的凶戾。
“小妖，你是从何处而来？”
妖蛇女冷喝一声，一双碧绿色眼眸死死盯在秦阳身上。
只是待看到秦阳头顶的弯角以及那如黑塔一般壮硕的肉身，眼底深处顿时闪过一丝淫芒。
“回…回大王…我是从落日森林来的…今日被那人族发现了身份，误入大王领地…请…请大王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对于这些妖怪的语言，秦阳从白虎镇灵诀修炼到第三层境界时，便能听懂了。
眼前这妖蛇虽没有对他表现出半分杀意，但那种莫名深意的眼神，依旧令他心底感觉极为不安。
他不知该称呼这样一头化形妖怪叫什么，只得学着当初落日森林里狼战的语气，唤她为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