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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望着那从天而降的碧雾，秦阳眼眸一凝，伸手将白素素拥在怀里，脚下狠狠一踏，朝着身后极速退去。
此时他倒是忘了，相比于白素素，他方才是更弱的一个。
“哪里逃！”
砂蝎不屑一笑，身影紧跟上去，一双手掌不知何时，竟是化作两条巨钳，撕裂空间，当头朝着秦阳怒夹而去。
虽然他不知晓，这妖丹小妖是如何抵挡下了自己的本命剧毒，但纵使他有些手段，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依旧难逃一死。
看着那怒掠而来的两条蝎螯，秦阳眼中同样满是凝重，心神一动，周身之外顿时有着滚滚水汽弥漫而出，凭空幻化成一道灵龟虚影，将那砂蝎的攻势抵挡在了半空之上。
“轰！”
巨响声传来，秦阳与白素素的身影顿时被砸落在了地上，只是凭借玄武归元诀的可怕威势，此时倒也没有受到半分伤势。
还不等秦阳庆幸，又见那蝎螯遮天落下，狠狠砸在他身外灵影上，一股可怕威势瞬息传来，将秦阳七窍都是震的鲜血横流。
“秦阳！！”
白素素蜷缩在秦阳怀里，看着那睚眦俱裂的少年，美眸中满是痛苦绝望。
整个世界，仿佛一块冰，唯他怀里，温暖静谧。
“走！！”
秦阳双脚已经没入大地，身上虎纹青鳞上的光泽同样有些暗淡。
但此时，他却没有半分想要逃跑的念头。
他知道，这一跑，白素素定会拼命拦下砂蝎。
他不会让女人为自己遮风挡雨，哪怕他实力再弱，这事，总归是男人要干的！
“我不走！秦阳，要死一起死！！”
白素素紧咬着红唇，妖生第一次，她不再为青儿而活，而为他。
“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砂蝎貌若疯癫，一身属于化形中期的威压滚滚涌荡，令得山间的风，仿佛都带了一股猩气。
“轰！”
一条蝎尾再度落来，秦阳头顶的灵龟虚影终于抵挡不住，化作层层水汽飘散而开。
秦阳绝望嘶吼，奋力地扭转身体，将白素素的身影护在怀里，任后者拼死挣扎，竟无法彻底挣脱。
“秦阳！！！！你放开我！放开我！！”
“虽然没有帮你拿到玉香果，但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还是要算数！”
“我的第二个条件是…照顾好小黑和青儿！”
秦阳低下头，嘴角的鲜血洒落在白素素脸上，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是看的女子芳心尽碎。
这一眼，如历经千年。
蹉跎岁月，万世轮回，一分一秒，皆是刻刀。
刻的，是你的音容笑貌。
“不！！！！”
白素素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感觉如此痛苦。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生生抽走了魂魄。
若日后岁月无他，哪怕再多繁华，也定没有滋味吧？
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
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一场生离，亦是死别。
“至于第三个条件…”
秦阳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竟是在白素素泪眼中轻轻低头，吻在了她的玉额上。
“别了…素娘！！”
“不！！！不！！！不！！！！”
白素素凄厉悲呼，声音里的怨毒痛苦，听的狼吟等人都是感觉心底一寒。
只是就在她周身妖气弥漫，欲要幻化本体之时，远处天空，却是突然传来一声轻叹。
“哎！”
旋即，那朝着秦阳头顶落来的蝎螯蝎尾便是陡然停滞在了半空，一股淡淡的波动，如同涟漪，在砂蝎身前荡漾而开。
“是谁！！！”
这一刻，砂蝎只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惊惧涌上心头，他竟感觉到了死意。
“砂蝎！白幼娘是你害死的？！”
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缓缓现出身影，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却是看的秦阳眼眸骤然一凝。
他能感觉到来人身上散发出的一丝极淡雷意，踏入化形，身携雷意，眼前的老者竟已接近了妖府层次。
“怎么可能…你…”
砂蝎亦愣在原地，脸上原本的怨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深心的悔恨。
他曾在数十年前，在这第五峰上见过眼前老者，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是在化形后期的层次。
可眼下，仅仅他身上的威压，便令砂蝎感觉到畏惧，甚至难生抵抗之心。
“你该死啊！”
老者摇了摇头，手掌猛然抬起，却见砂蝎竟是突然跪倒在了地上，声音惶恐地嘶吼道，“山主！山主！求你饶我一命！当年…当年是我不该…我…”
极度的恐惧下，一位化形妖怪竟已开始语无伦次。
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老者竟也能在有生之年，突破了境界。
化形四境，一境一天地。
原本砂蝎还以为，凭他现在的实力，足够在这妖魔山为所欲为。
可待见到这白发老者，他方才明白天大地大，有些人，依旧不是他所能得罪。
“我饶了你，怕是他不会饶过我吧！或许，现在也不会吧？！”
老者莫名一语，手掌终于是轻轻挥下，旋即所有人便是眼眸骤缩地看到，那方才还嚣张得意的砂蝎，脸上竟突然涌出一抹殷红，仿佛被人握住了脖颈，短短片刻的时间，便没了气息。
秦阳又一次明白了两个境界间那无法凭手段弥补的差距，心中对力量有了更多的渴望。
方才在砂蝎面前，他几乎没有半分抵抗之力，可眼下，那化形中期的大妖，却又这般轻易的被人捏死。
他想到了逍遥子，想到了那素未谋面的飘渺宫主，眼中突然涌出一抹凌厉。
原本心底的彷徨顿时消散，若是没有屹立天巅的实力，他连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何来安逸？
这一条路，终究没有停歇的时候。
他要走下去，一直，一直走下去。
“秦阳！！！”
白素素脸上突然绽出一抹美丽，或者说是一种劫后重生的欣喜。
“没事了！”
秦阳轻揉了揉她头上的青丝，脸上却难掩落寞。
即便再喜欢，他注定无法在深山陪她久居。
或许许久之后，当他完成心中所有宏愿，也会回到这里，每日陪她赏星看月吧。
但绝不是此刻，此时。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秦阳将白素素从怀中放下，朝着远处那背对他的老者躬身一礼。
他已猜到了他的身份，第一峰主，亦或者说，妖魔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