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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风云变幻
赵真满怀心事地进宫，出宫的时候却是一身轻松，只要赵斐一死，如今这京里还有谁能和他争。就算父皇属意那乳臭未干的赵煜卓又怎样？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能不能安全下来还是两说。
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活着从战场上下来了。那嘉裕关离京城几千里，还愁找不到机会把他永远留在路上吗？
只是他算盘虽然打得好，却是不知有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嘉翊三十二年十二月初六，嘉翊帝下朝时乘坐的御撵忽然散开，已经六十三的嘉翊帝陡然摔倒，然后竟中了风。眼歪口斜，身子连动弹都不得。
宫中一片混乱，朝野一片惊呼。
十二月初八，端王以长子的身份坐在了金銮殿的旁边，以摄政王的身份开始处理朝政。太子已被圈禁，他自称长子的确不为过。
朝中有人提出异议，皆被他以雷霆手段震压，在杀死几个反对他的大臣之后，朝堂彻底地安静下来。
秦猛早被撤职，敬王爷在家人事不知，能和端王抗衡的最强力量不知不觉中沉寂。领头人都不在，哪有人出来做这出头鸟？虽然不满端王，但他们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而权力稍落后一些的阁老台中四位阁老有三位支持端王，端王的位置一时之间根本无人能憾动。
他甚至将家搬进了乾清宫，而嘉翊帝则移架养心殿。说是为了方便，但是其目的为何昭然若揭，乾清宫那可是只有皇帝才能住的地方。
没有人会怀疑，一等嘉翊帝驾崩，赵斐这个摄政王就会成了下一任皇帝。
至于皇帝的御撵为何会突然散开，呵呵，这时候还有谁会去深究呢？赵斐杀了一堆太监宫女，给出了一个御撵年久失修的理由，这事便这么过去了。
知情者心中一唏吁。皇上所用之物向来最是精细，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疏漏？
端王忽然掌权，那些跟着他混的人自然个个眉开眼笑，只等着他登基之后一飞冲天。贺氏一族走路都抖了起来，贺兰芳自然也不会低调。
虽然只是个妾，奈何人家娘家牛啊，表哥居然混成了皇上。
以贺家的功劳来说，她要是求封个县主什么的也完全不是问题。只可惜这一幕李叶秋暂时看不到。贺兰芳觉得非常遗憾，更遗憾的是，如今赵煜斌不在家，不然想办法把那小兔崽子弄死了，应该也能让秦芍药伤心一把。
事到如今，难道她还敢反抗不成？
太久不曾吃到李叶秋的亏，她已然忘记李叶秋擅长用毒这件事了。
赵蔚然自然也开心无比，和柳如依两人吃了顿特别丰盛的晚餐：“娘你看吧，之前我说给端王送钱你还舍不得，如今怎么样？端王成了摄政王，离你儿子飞黄腾达的日子还会远吗？”
“对对对，我儿子最有先见之明了，呵呵，端王什么时候会让你袭爵啊？”
“肯定不能那么快啊，皇上可还没有架崩呢？他哪能立刻让自己的部下封王拜相。再说了赵蔚楚是皇上亲自订的世子，如今他还在守缰卫土，这就夺了他的爵位给我也不合适嘛。”
柳如依一听便急了：“那可怎么好？虽然他如今不在京，可早晚要回来的不是吗？咱们派出的人都三拨了，可至今还是音信全无，看来想取他的性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赵蔚然哈哈一笑：“娘，你瞎操什么心啊？端王比咱们更怕他回来好吗？”
“嗯，怎么说？”
“听说皇上在早在之前就下了圣旨，圣旨的内容则是传位于太孙赵煜卓。如今摄政王掌了权，却还不曾有人把那圣旨拿出来，大家都推测，那圣旨在赵蔚楚身上呢！”
“是吗？那可就更不能让他回来了。”
赵蔚然道：“放心吧，不想他回来的人多了，他想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柳如依松了口气，转头又道：“你说他真的身怀圣旨吗？”
“这个也很难说，不过皇上对他一直信任有加，又派他和太孙一起去打仗，本就有要将他俩绑做堆的嫌疑，摆明了是想让敬王府辅佐幼帝。”
“哼。有圣旨也得他回得来才成。”
“那是。现在不管他身上有没有圣旨，摄政王都会阻拦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百嘛。”
母子俩越说心情越好，最大的障碍也碍了别人的眼，不用他们出手，就会有人去收拾仇家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文山阁
夙寐将外面的消息一一报给赵凌，末了问道：“王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把圣旨请出来吗？”
“没用的，现在太孙殿下还远在边关，这道圣旨出来，只会更加坚定他们要除了太孙的决心。更何况，如今皇上只是晕迷而已。”
“依王爷之见，皇上还能再醒过来吗？”
赵凌道：“我还没见着皇上，一切都不好说。不过皇上近来的身体的确是每况愈下，就是在睡梦中驾崩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爷，慎言。”私下议论皇帝可是大忌，更何况论的还是皇上的生死。
赵凌哈哈一笑：“夙寐，你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实在太过呆板无趣了些。放心吧，如今这话除了咱们主仆两人，没人能听得着的。”
夙寐并不理会他，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如果皇上真的撑不过去，那咱们要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端王继位吗？”
“那你可太小看皇上了，他既想要太孙殿下登基，那其他皇子就算蹦跶得再厉害也是那秋后的蚂蚱，瞧着吧，端王得意不了太久的。不过安王那边可就没那么好受了，端王肯定第一个拿他开刀。只是我这会是想醒来也不能够了，哎，那就继续昏着吧。夙寐，你晚上偷偷帮我弄一美人儿来。”
夙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对了，派个人去一趟边关，务必要把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告知阿楚和太孙殿下。“
“是。”
赵凌猜得很对，三日后，陈贵妃的家族便接二连三地被御史弹劾。先是陈家的二世祖们在外面干的狗屁倒造的事，然后便是陈家的下人借着陈家的势四处欺凌百姓。
就在陈家家主陈栋梁被烦得大把掉头发之际，御史又来了。说他贪污受贿，甚至买官卖官。
尽管他一再向摄政王哭诉自己的清白，陈贵妃为此跪在皇上的病榻前哭泣不休，说他才走，就有人要动她的娘家人。刑部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证据，由于涉及金额太大，陈栋梁被判斩刑，不过为了给病重的皇上祈福，斩立决变成了秋后问斩。
除此之外，陈家所有财产全部充公，以充实国库，男丁有罪的发配为奴。而女子则全部没了司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