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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美人不及天下
秦言落缓缓一闭眼，北宫陌既不知道她心里压着什么重担，也不知道她此刻闭眼，眼前浮现设么画面。
手臂圈住她，气息一再发热，顺着她的发丝一路抚下，停在她腰间，禁锢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口处隐约察觉到秦言落的半晌懊悔迟疑，她一直将脑袋埋着，不敢抬头与自己对视。
北宫陌心觉不安，气息冷下，犹如发怒前的前兆，低声道：“秦言落，我该信你吗？”
一个叱咤天下的帝王，竟然紧盯着她，探究的，疑惑的，甚至是斟酌得失几何的眼神都令她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秦言落见自己的手掌遮住他这双摄人心魂的黑眸，怯怯在他耳边道：“我努力活下来。”
活下来才不会被紧急传送到未来。
一旦被传送到未来，按照未来一个月等于古代十年的标准计算，再被传送回来，至少也是五六年后了。
前方是未知的路途，秦言落自己也不敢给自己下决心。
她离开后五六年再回来，岂不是回来送死？
看着被大掌覆住双眼的北宫陌——这张脸，让她不敢死。
死了也不敢再回来了。
“你是我的皇后，无人敢动你！”
北宫陌将她的手拉下来，见到她这张满是担忧的脸，覆这寒霜的眼神渐渐柔和，低声道：“帝王家虽艰险，只要你在我身后，绝对能长命百岁。”
秦言落嗤笑一声，身子撑在他胸前，道：“你自己能不能长命百岁还不一定呢！我答应了你，那你呢？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这不公平！”
北宫陌掐着她小脸，交颈低声道：“我答应你，这一生，只你一人！”
“我信你。”秦言落低声笑着，才认真不过一会儿，言语又开始轻佻起来，“小东西，你脸这样俊俏，身子这样俊美……”
北宫陌还未曾与她继续推心置腹，秦言落又开始在他耳边叽叽歪歪有的没的，那些浑话比他之前说的，更下流不堪。
想靠着与她说话转移注意力，现在恐怕是不能够了。
“秦言落，消停些！”
“秦言落，这种话，不要再……再说了……我教你别的。”
“秦言落，明日你想要吃些什么？我……嗯……秦言落！”
“落儿……落儿……住嘴！”
“乖，我的好落儿，你……不要用这种语调……太……风尘了。”
北宫陌咬牙切齿，“落儿，说点别的，好不好？”
秦言落死活不听劝，“不要！这些话，你都能对我说，我为什么不能对你说？”
“秦言落，你若是去青楼，只怕是头牌！”
“那是！我可是容貌倾城的！”
“容貌倒是其次，这调情手段，可谓绝伦！”
“师父，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我若是青楼头牌，那你绝对是面首之冠！”
秦言落越说越起劲，北宫陌越听越难受，实在没办法，一把掀开被褥，闷声不作响地往浴室走去，借着便是水声。
他没让宫人烧热水，也就是说——他在洗冷水。
大冬日的洗冷水。
秦言落想想就高兴，说了一天的话，爬下床来，赤着脚走到茶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一咕咚滚入喉中。
【系统小七：宿主警惕，势力值将要直线下降……势力值将会直线下降，宿主有生命危险。】
势力值？
秦言落的势力值来源只有一个——父亲秦觉宗。
少了淮王这一个势力值来源，她本就势力单薄，沈桑微那边，北宫陌这次绝对不会让沈国公活着，必死无疑。
沈桑微的势力值垮掉，秦言落的势力值再垮掉，那她们即使能强撑到最后，势力值为0，下场也是死路一条。
才说过不敢死。
这下不想死，系统也逼迫她死了。
地龙慢慢在脚底传递温度，秦言落手中转着茶盏，目光呆愣地盯着对面的幕灯，心中琢磨着：到底是谁准备对秦觉宗下手？
是淮王？
还是……
秦言落下意识地往浴室的门口望去，秦觉宗在南边也有些日子了，他在南边联系培养旧族势力，虽然能帮北宫陌，但是将来也会成为北宫陌的掣肘。
更何况，秦觉宗还是国丈。
北宫陌对后宫干政，外戚专权本就时时忌惮，从他对待他生母太后就能看得出来。
六亲不认。
秦觉宗刚刚去南边的时候，他对北宫陌还有利用价值，所以秦言落相信北宫陌绝对不会当时对秦觉宗下手。
但一旦秦觉宗在南边拉拢旧族势力成功，帮他除掉沈国公这一颗钉子，下一个遭殃的，就是秦觉宗。
帝王心术，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有扭转。
这天下，比女人，更为重要。
做过那么多次任务，君王之道，她见过无数次，以血为路的人，会在意当时当下的浓情蜜意吗？
不会。
顷刻间烟消云散。
即使北宫陌多么想把自己留在身边，那也是笼中雀一般，打造皇宫这样的笼子，把她囚在其中，让她没了母家权势，无依无靠，只能靠他。
他说过的：“我多希望你没有亲人朋友，只有我一个人。”
诛她母家九族这种事，北宫陌绝对能丝毫不留情地做出来。
秦言落心中一颤，手中的热茶已经没有了热气，温凉温凉地，握在手中，不觉得捏紧了茶盏，思索着如何能保下秦觉宗，让他至少在尚书的位置。
一旦秦府倒台，没了势力来源，秦言落这条命，也活不了多久的。
耳边的水声越来越小，最后只有一些水滴的声音，然后是一片寂静。
听到木屐笃笃笃踩在锦毯上的，一步一步靠近她，秦言落放下茶杯，就势靠在软塌边上，闭眼过去。
北宫陌踩着悄声的步子，往她身边走来，身上松松垮垮穿着中衣。
“小东西，撩完就睡！”北宫陌在秦言落头顶低声浅笑，轻轻将她拧紧的眉间抹平，拦腰抱起，“等你伤好了，有你好受的。”
今晚是他忍耐力最强的一晚了，她再得寸进尺一些，北宫陌就要对她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