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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过去,红灯终于暗了下来,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
程母见状赶忙冲上去,急声问道:“医生,我丈夫他怎么样了?”这已经是她短短一两个月内第二次经历这样的场景,这次却要紧张太多。
毕竟没有遗嘱,程父一旦出事,她很有可能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长时间的手术让医生面露疲色,他摘了口罩,温声道:“家属可以放心,这次的手术十分成功,但为了保险起见,患者需要暂时住在特护病房。”
正说着,病床滚轮转动的声音从手术里传了出来。
刚经历过一场大手术的程父脸色苍白,不过好在还能自主呼吸,比想象中的情况要好一些。
程苏苏大概是看到这一幕所以受到了刺激,这下也不闹腾了,红着眼睛跟着一块往病房走去。
还没等她跨进病房里,程母却忽然一把将她拽了出来,“你进去干什么,赶紧跟我回家,你看你穿的这一身像什么样子。”
程苏苏对此不明所以,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反正医院里也没别人,到时候让人把衣服送过来就是了,干嘛让我回去,我想陪着爸。”
她虽然任性骄纵,到底还是念着程父好的。
换做往常,她要是能这么懂事程母估计笑都来不及,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不由分说就拽着人往外走,“有什么好陪的?这里这么多人,也不缺你一个。”
两人动静闹得大了些,走在后面的陈思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程昱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顺着陈思思视线看去,“怎么了吗?”
“没什么。”那种隐约觉得不对劲的念头一闪而逝,陈思思摇摇头,“程苏苏好像是想留下,不过程夫人看起来不太高兴,说是要带她回家。”
门口闹了一阵,紧接着便是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程父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程昱这时候自然没心思去管程苏苏她们,等麻药的药效褪去,程父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他刚手术完,这一醒来势必要接受不少的检查,医生刚一上前他却摆摆手拒绝道:“检查的事情之后再说吧,我有点话想跟我家里人说。”
医生有些迟疑,“可是……”
程父很勉强地笑了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关系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叮嘱程昱有什么话尽快说完。不然以程父现在的身体状态,稍一差池都不免出现问题。
病房里只剩了他们三人,程父长叹一口气,面带歉意地望向程昱,“子不教,父之过,怪我从小没有好好管教苏苏,这才导致毁了你们的婚礼。”
手术后身体虚弱,这么短短一句话,他却分了好几次才说全。
程昱没说话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陈思思只好站出来圆场,“伯父,您别这么说,其实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婚礼……之后再补办就是了。”
闻言,程父眼中浮上一丝欣慰,“思思,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们程家对不住你啊。”
程昱向来不喜欢这种场面,默了片刻道:“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让医生进来检查。”
步子刚一跨出去,程父便出声叫住了他。
“程昱,我知道你不可能让这次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过去,但看在我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对苏苏赶尽杀绝?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不能……”
程父当然也知道,这时候说这种话已经晚了。
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是没错,可但凡他当初能在程苏苏身上多费心一些,她也不可能被程母教成今天这个样子,对此他责无旁贷。
看程昱没有太抵触的情绪,程父这才接着道:“婚礼上宾客众多,那些照片虽然已经让人处理了,但总归人多口杂。我现在这个情况,也就只能拜托你帮一把手了。”
比起之前薄佩雅被曝光的裸照,名门千金做小三破坏他人家庭这种事显然更容易遭人唾骂。
知错能改还好,坏就坏在程苏苏当场跟那女人吵架甚至还打了起来。
那么多人在场,一传十十传百,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程苏苏的名声只怕就彻彻底底地毁了。
听了这话,程昱眸色微动,转头看了一眼陈思思。
程父这一麻醉就睡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程苏苏勾搭有妇之夫的事情早就已经人尽皆知。
别说他本身没有要管闲事的打算,就算真的要管,这时候估计也已经来不及了。
顾及程父刚手术完的身体,程昱对这番话最后选择了避重就轻,“刚手术完就别操心这么多,先好好养好身体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事。”
大手术对身体的损耗是不言而喻的,程父平日里十分聪明睿智的一个人竟没听出什么,只当程昱这是答应了自己。
陈思思叫来的医生很快赶了过来,她趁着这个当口拉着程昱出了病房。
生怕被病房里的人听见,她说话时都压低了嗓音,“程苏苏的事情,你准备瞒多久?”
程昱回头看了一眼房内,直言道:“不知道,能瞒多久是多久吧,他现在的身体要是看到网上那些言论,怕是禁不起一次手术了。”
在病房里等着的时候,他无意翻了几眼网上骂程苏苏的评论,三姑六婆,祖宗十八代都被拎出来骂了一遍,实在令人目不忍视。
这种时候,程昱无疑是压力最大的那个人。
陈思思看着他状似无谓的表情,心疼得不行,上前扑进他怀里,哄小孩似的伸手在他后背轻拍,“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程昱脸上总算有了笑意,搂紧了怀里的人,低低应了一声。
不多时,医生很快结束了检查。
精密检查还要等半天才能出结果,不过医生的初步判断结果还是相当不错的,情况甚至要比预想中还好一些。
虽说到底没办法延长存活时间,至少能让程父活着的时候少受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