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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尔上校不停地催促驾驶员将速度提升起来,甩掉敌人,但是阿琼坦克根本无法达到所谓的最高公路时速——70公里每小时,速度表表只是在61公里上下跳动,即使如此坦克发动机已经发出了令人不安的巨咆哮声。
桑德尔一直小心使用这辆坦克各方面的极限能力,包括火力和动力。他知道增压发动机的实际功率远远达不到额定的数字,更不是军方吹嘘的沙漠中的法拉利。这使得他不敢驶离公路进行越野追逐,那样更不是中国坦克的对手,而且容易出各种各样的毛病。
炮长塔西姆不断地对目标进行测距,眼看距离渐渐缩减到了1800米。他有把握用一发导弹击中敌人,不过更换炮弹过于麻烦,不如先将穿甲弹射出去。公路存在一个巨大的转弯,这使得前方的敌人在水平方向上的移动非常之大。
他调炮瞄准后,按照自己的感觉而非角速度取样数值,来自动设置水平方向提前量,如果打不中,他可以从容换上一发炮射导弹,如果能打中,当然是非常不起些的事情。
阿琼坦克在逃跑中,向后方追兵先开了一炮,然后开始释放器热烟雾。
塔西姆抢在烟雾笼罩目标前,抢先开火,稍微有些仓促。眼看着炮弹直飞过去钻进烟雾,没看到打中与否。他在自动装弹机面板上,更改了装弹次序,换上一枚导弹。前方烟雾中闪现火花,激光测距数字骤然减少。他不知道敌人是不是停了下来。
“好像打中了?”亚希尼说道。他也注意到烟雾似乎停在了原地,并且越发浓烈起来,似乎坦克着火了。
“会不会有诈?”驾驶员提醒道。
“当心点儿没坏处,驶下公路,我们从旁边绕过去。把速度减下来。”他借着切换车外通讯,想让那辆T80跟到自己后面,但是呼叫了两编,都没有应答。大概是设备故障,或者那名车长故意不回答。
那辆T80从亚希尼旁疾驰而过,他没有亚希尼那么的小心。
桑德尔的坦克并没有大碍,那枚瞄准不充分的炮弹,只是击穿了发动机罩,并切断了涡轮增压器外部薄弱的波纹管,这导致了短时间的废弃燃烧,但是火灾很快就被扑灭了,不过这次打击使得阿琼的速度陡然减慢,要继续逃走怕是不可能了。
上校知道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搏的机会了。他固然惜命,但是让自己丢下坦克逃跑时决然做不出来的。他刚才已然看到追击自己的,有两辆坦克,表面上看胜算不大,但是用用脑子的话,至少可以在敌人走以为是的时候发起一次反击。他让驾驶员原地绕行一周,有意让烟雾散开些。公路两旁停满了半年前,敌人撤退时被丢弃军民用车辆,如同迷宫一般,运用得当将是一个很好的掩护。
他让装填手填装一枚“驽马”反坦克导弹,这是他一直没有使用过的杀手锏,当然一部分原因是弹体质量也不稳定,有过出膛直接落地的惊险事故,另一部分原因是导引头视场小,容易在攻击阶段丢失目标。不过现在,他需要一枚可以在远距离上消灭敌人的武器来救命,而120毫米线膛炮发射的炮弹,不能指望在这个距离上击穿敌人前装甲的,倒是这枚理论上具备高抛弹道,可攻击战车顶部的导弹,可以试一试。如今天色已经放亮,正是放手一搏的时机。
烟雾渐渐散去,尾随的2辆敌人坦克只剩下了一辆,从瞄准镜内看,那是一辆高速疾驰过来的T80UD,炮塔正转向这边,但是炮管不停地小范围水平调整,看来还没有发现自己。桑德尔躲在了一辆残破的卡车后面,卡车挡住了敌人的视野,当然也挡住了阿琼的水平射界,不过如此的话,这枚导弹的理论优势正好发挥。
他再次要求驾驶员倒退,然后炮管抬起到标准的30度高抛发射仰角。保险起见,超越炮手直接在指挥仪内稳定跟踪对手,将一束指示激光照射到目标炮塔上,这种半主动激光制导的导弹能否击中目标的薄弱顶部,也需要依赖照射的技巧。发射准备灯亮起,他亲自按下了发射按钮。
导弹轻微旋转着飞离炮管即展开弹翼,发动机的点火烟雾并不显然,导弹直接向着编程设定的导弹飞去。它将在设定的下坠点上,开始搜索目标。如果对手没有释放烟雾的话,就会有一定的概率击中目标。
亚希尼一直警着对手反击,他看到了导弹升空,赶紧呼叫,但是仍然没有应答。这种导弹在白天发射远比晚上发射,更不容易看到。情急之下,他命令塔西姆立即还以一发导弹,以破坏敌人激光指示。但是激光架束导弹无法穿透或者越国障碍物击中对手。这一发击中了挡在前面的卡车上,但是与此同时疾驰中的T80也被击中,在高速行驶中找起火来。T80车长一直在使用窄视场搜索,这使得他错过了观察发射烟雾的最佳时机,也没有看到腾空而起的导弹,同时也没有将通讯切换到外部,自然最终没有采取任何的防御措施。
桑德尔被眼前的火光吓了一跳,赶紧调转周视镜向远端搜索,从断裂成两半的卡车中间,看到了向自己开火的敌人,就在1200米外。
“穿甲弹一发。”他大喊起来,“继续倒车。”、
上校略有一些亢奋,因为现在处于1对1的状态,敌人优势已经拉平,而自己在完成装填的时机上,势必占据一点点优势,这一点点的时间优势,在坦克捉对厮杀中,将起到绝对作用。
阿琼坦克冒着黑烟迅速后退,实际上坚持不了多久,这台发动机就要报废了,不过暂时还堪一用。上校亲自进行瞄准,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辆朝自己直冲过来的坦克正在改变角度,似乎是为了抵挡他的正面一击,不过这一次他射出的同样将是一枚融合了以色列技术的,可以攻顶的导弹。
这种导弹在巴拉索尔试射场试射时,较之纳格导弹百分之六十的命中率还要更凄惨一些,另外所谓的攻顶能力,十分依赖激光指示的技巧,导弹只是循着激光光斑以30度角俯冲下来,理论上会击中光斑靠后一些的位置而已。
亚希尼看到对方的炮管一直没有改平,这显然会增加装填手的难度,不过同时也透露出了敌人的意图。另外,从炮塔上多出来的几根天线,也让亚希尼可以判断出,那就是自己苦苦追杀的那辆指挥车。
“至少是一名中校,真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看到敌人开火后,他没有选择从柴油机内发出的热烟雾,烟雾遮不住前方的激光束,并且也太慢,他直接发射了烟幕弹,从空中将自己遮盖起来。他坚信,敌人这下打不着自己。
果然,从天而降的导弹被烟雾迷了眼。它几乎没有调整姿态,一头栽在了距离亚希尼身后很远的地方,炸出一个深坑。
机会又回到了亚希尼的一方,不过桑德尔的坦克已经倒退下了公路路沿,差不多成功地将自己隐藏在路基后面了。只是将炮塔上半部分以及高耸的周视镜还露在了外面。双方正隔着一条高出农田的公路对峙着,想击中对手都时分的困难。对峙渐渐接近到了800米,对于双方炮手来说,被空中扫来扫去的测距激光伤到眼睛的风险,也在增加中。
“有把握吗?”亚希尼问道。
“还得再近些,看我的。”塔西姆冷笑一声道。
敌人也许是出于恐惧,一直在径直后退,行动差不多就沿着99坦克的射击线,桑德尔觉得自己差不多躲藏严实了,正在期待着第3枚导弹可以隔着障碍物射出去,他想,既然命中率接近一半,那么第三枚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敌人的保守策略,使得塔西姆可以进行稳定地瞄准。他熟悉这门125炮的弹道特性,它在650米内相当的精准,可以在运动中击中比汽油桶小的目标,或许可以放手试一试,即使打不中,敌人的准头不至于击中自己。亚希尼的车组不止一次应对过长钉或者纳格这样的攻顶导弹,这些东西较之巴基斯坦陆军的标枪导弹要差劲得多,尤其在目标距离太近时,这些导弹往往来不及从最高点调整攻击姿态。
显然这样的距离上,横风数字仍然不能忽略,但是这个数值是不定的,塔西姆慢慢移动准星,到了那个筒形的周视镜。他对自己说:太小了,横风造成的水平方向的误差会起作用。于是,他改变了想法,转而压低准心,对准炮塔左侧,周视镜下方那个宽大的炮长瞄准镜,这是敌人的罩门,但是高低上要拿捏准确。
亚希尼一直没有催他开火,甚至没有要求驾驶员做什么,但是萨阿德很识相地减慢了车速,保持必要的平稳。这个老油条车组早就在实战中磨合出了默契。
塔西姆一边祈祷,一边做最后的修正,确认瞄准后,他闭上眼睛按下发射按钮。在重合射击门的精确控制下,运动平台的稳定性,以及火炮伺服系统产生的误差,被降低到了最小,射手的经验,成为了命中与否的第一要素。
炮弹没能如愿击中炮长瞄准镜,但是这枚炮弹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在炮塔顶部装甲上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直延伸到周视镜下方,也就是车长的头部上方。
桑德尔上校听到了一声剧烈顿挫的撞击声,然后头皮一麻,滚烫的装甲碎屑击穿头盔打中了头部,很快就部就火辣辣起来,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周视镜一片漆黑,它被那枚炮弹破坏了,不再起作用了。阿琼的设计将炮长与车长至于同一位置,而主要观测设备也密集与这边,实在有些背离风险分散的一般原则。
亚希尼看到自己的炮长得手,对方炮塔找起火来,立即命令坦克绕一个大圈子,他不急着解决战斗,而是要先看看对手的损毁程度,以便制定下一步对策。他钻出炮塔,探出大半个身子,然后惊奇地看到对方的车长也钻出了炮塔,正东张西望。
双方都希望借着公路两旁的废墟车辆隐藏自己,不过亚希尼还是先看到了对手,而桑德尔虽然知道对手的方位,但是他被瀑布般流下来鲜血迷住了眼睛,完全看不到对手,随后意识也在渐渐消失。他知道自己的末日要到了,不过还在不停呼叫装填手,退出驽马导弹,换一发在近距离有用的随便什么炮弹。
此刻印度炮手仍然具备一定的视野,但是阿琼的设计缺陷,使得炮手的位置缺乏360度视野,也就是说这辆坦克尽管较之大多数坦克多一个人,但是它是完全不能缺少车长的,,没有人可以代替车长的位置。
桑德尔重重地从上面摔下来,因为失血过多,人事不省了。一时间,坦克失去了指挥和大部分的观察角度,只能一路瞎退。装填手倒是可以钻出炮塔观察,但是这会儿他还得先跟换一发弹药。
亚希尼指挥坦克悄悄越过公路,他仗着身子伸出炮塔的良好视野,很快在一堆破烂车辆后面找到了那辆晕头转向的敌人坦克。消灭一辆敌人坦克对他来说,还没有这么大费周章的,不过这也值了,他预料这次能够收获一条大鱼,或许比当初射杀的第16步兵师的副师长更有价值。
萨阿德一路按照亚希尼的指令七拐八绕,寻找最佳的位置,最后坦克出现在了阿琼坦克后方150米位置,前方视野良好,敌人一无发现,还在如同惊弓之鸟般向自己这边退。
塔西姆在瞄准镜内,稳稳瞄准敌人炮塔,等待着车长的指示。他看到有人从炮塔内钻了出来,弹并不是从车长的舱盖下。那是坦克内的无线电发报员兼装填手,这会儿,他必须硬着头皮来取代车长来侦察敌情。没想到一露头就看到敌人的坦克就在后面很近的地方等着,炮管直指这边。还没来的叫喊,巨大的火光中,炮弹从后方飞来,钻进炮塔切断了装填手的双脚,再从炮塔前方穿甲而出。
装填手大叫一声落到桑德尔的尸体上。内部灭火器及时启动扑灭了窜起的火苗,但是这会儿塔西姆又自动装填上了第二发炮弹。
这一次击中了下座圈,那里储存着一排弹药,穿甲弹引发的火灾直接引爆了坦克。亚希尼原本想去确认一下那辆车上死者的军衔,但是刹那间,那辆阿琼就被炸得稀巴烂,无法核实了,看来只能等情报人员的消息了。他知道,如果杀死一个有价值的目标,印度那边很快就会透露出消息的,就如同他以前干掉的大头目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