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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无关紧要的人
“你说没就没啊,不让我们看看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扯谎话?”元美香不依不饶,想要挤进院子里看看,陆沉就往门口一挡,连条缝都不给元美香留,气得元美香直跺脚。
要是找不到元小满,得罪了宁家,那可是要命的事啊!这陆沉再厉害能比得上宁府厉害?元美香心一横,挺着胸脯往陆沉跟前儿凑一凑,硬气道:“陆沉,今儿你有本事就把我打出去。镇上县太爷和我夫家关系好得很,你要动了我,这大牢你是关定了。你要不信就动我一下试试看,让我也见识一下打女人的孬种!”
“我不打女人。”陆沉如此一说,元美香心里那么点儿害怕也没了,硬着头皮撞过去,陆沉身子往旁边一躲,刚好露出那一条缝。
元美香心中一喜,以为能闯进去抓住元小满,谁知她前脚刚踏进院子,后脚就被拦在了那儿。陆沉一手卡着她的肩膀,一手掐着她两只手的手腕子,拧巴一下,把人提溜起来扔了出去。元美香毫无防备,就这么跟垃圾似的被陆沉扔到了台阶下。
元老太太吓得一打颤儿,手中拐杖没撑住身子,歪歪扭扭倒在了地上,元美香刚好摔在她身边儿。元美香哪吃过这种亏,整个人狗吃屎一样摔在地上,下巴磕着地,抬手一抹一把血,泪花扑嗒扑嗒往下落,嗷地一嗓子叫唤起来,大喊着“要命咯、杀人咯”。
“我是不打女人,可谁要是敢擅自往我家里闯,就是这个下场。”陆沉冷声说完,转身回到院子里,“啪”一声把门板甩上,完全不搭理元老太太和元美香两人。
陈家二哥和陈莲花赶过来的时候正巧撞到这样的场面。元老太太和元美香抱在一块儿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闻着动容。她们哭上一会儿就瞅一眼陆沉家门口,骂上两句难听话,然而无论她们怎么哭闹怎么说难听话,陆沉那门都没再开过。
陈莲花瞧着有意思,拍着大腿笑道:“哟,老太太,元美香,你们这是在这儿唱大戏呢?又是哭又是唱的,咋也不见个观众给你捧捧场?”说完她还特给面子地鼓了鼓掌,“啪啪啪”的掌声像是在打两人耳光似的,格外脆生。
元美香气得浑身发抖,张口就骂道:“呸,哪儿来的不要脸丫头?你这时候来陆沉家作甚?准是你和那猎户合起伙来把元小满骗走了。你嫉妒我家小满寻了一门好亲事,不想让她嫁给富户当少奶奶!这么多年家里好不容易能出个少奶奶,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你这么个灾星!你把我家小满还回来!”
陈莲花听这话还没发作,陈家二哥倒是先怒了,他大步走到元美香面前,也不动手,指着他骂道:“我呸,我妹妹在家不愁吃喝凭啥嫉妒你家姑娘?你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咋不上戏台子唱戏去?好赖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全了,明明是把闺女卖给宁家冲喜,这会儿子还有脸面颠倒黑白来别人家撒泼?谁家好姑娘会愿意往那火坑跳?小满跑了好,省得被你们卖了还落不着一分钱!”
元美香听了陈二哥的一番话自个儿心里也是发慌,元老太太面色也更是难看。她签了婚书拿了一百两纹银,可那钱是给元大柱的救命钱。在老太太眼中,要不是元小满,元大柱哪里用得着遭这份儿罪,她也不用拿着银钱去赎人。这一百两应该是元小满赔给自个儿的。她心里想是这么个回事儿,被外人猜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
元老太太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儿,只能骂道:“你说的是个屁!小满是我亲孙女儿,我能害她?”
陈莲花翻了个白眼,“你害她的还少吗?小满身上多少伤都是你打的,现在还有老脸来卖弄?”说完也不看元老太太,起身再次去拍陆沉的门儿,大喊道:“陆大哥,陆大哥,我有事儿跟你说。你把门开开,我说完话就走。”
陈家二哥怒瞪元老太太一眼,骂道:“我打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么畜生的,你们不配做小满的亲人。”
陆沉应了陈莲花的话儿,把门打开问他俩啥事儿。陈莲花笑嘻嘻问道:“陆大哥,小满在你家不?”
“不在。”陆沉回答也干脆,冷冷的目光落在元家人身上,这话也不知是给说的。陈莲花心里有了主意,也不多纠缠,道了谢拉着陈家二哥往回走。
陈莲花一走,陆沉再次把门甩上。这下无论元美香和元老太太再怎么闹腾,他也没再把门开开过。路上行人多了,大老远听到哭声有的还来看上一眼是咋回事,大多数人一见是在陆沉家门口闹事儿,也不多问一句话,转身儿绕道走,生怕扯上自个儿什么事儿。
元美香闹到中午也没见有人撘声腔,嗓子都哭哑了。她抓着元老太太的袖子说道:“娘,你说这咋办啊?”
元老太太也是犯愁,皱着脸说道:“这陆沉油盐不进的,咱也闯不进去。难道去找乡绅大老爷?”
元美香想着只有这个法子,便动身去请乡绅大老爷。乡绅给元美香三分薄面,心中也是明白元家都是一些污糟事情。他们卖了元小满冲喜这事儿都传开了,他就算知道元美香有婚书在手,心里也有点儿膈应。
谁会把自个儿家好姑娘卖给人冲喜?乡绅不想掺和元美香这事儿,随便寻了由头把元美香和老太太打发了,还勒令自个儿府里的人谁也不准轻易掺和这件事儿,要是让他知道谁多嘴多舌就把人赶出去。
元美香这求助无门,掏了银子小厮也不敢放她进门。她只能恨恨回了家,想着和元老太太商量着咋办,眼瞅着日子快到了,不着急不行啊。
元老太太也是着急上火,她这几日没过一天安生日子,又这么一折腾,只觉得两眼一黑顺着炕边溜了下去,当天下午就起了高烧,多少汤药灌进去也不见退烧,老脸烧的通红。
元美香心疼不已,心里早已经把元小满和元大柱骂了遍儿。元家没个省心的,她守在跟前儿伺候着老太太,也顾不得再去找元小满。
至于元小满跑道哪儿去了,她还真躲在陆沉家里。昨儿晚上他们几个翻墙出来,一时没地方去,陆沉便做主带着他们回了陆家,他道:“我名声在外,就算他们怀疑到我头上,也不敢闯到我家来闹事儿。他们要是真硬闯,我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们。”
元小满看着立春他们,叹了一口气,感激道:“麻烦陆大哥了。”她跟着陆沉回了陆家,元美香叫骂的时候她在屋里听着,那些话听着就让人觉得恼火。几次她听得都火上心头,只见陆沉还是神色平静,似是全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陆大哥,你……不生气吗?”元小满迟疑着问道,陆沉闻言疑惑道:“为何要生气?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要闹随他们闹去,没啥好放在心上的。等她们闹够了就会散了。”
元美香和元老太太一下子闹到了中午才罢休。元小满听着哭声没了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么躲在这儿也不是事儿,总得找个法子解决,陆沉就提溜着一只鸭子进来,问道:“小满,你中午想吃啥?”
陆沉做菜的手艺如何,元小满也听立春说过,约莫是不大好。她都给陆沉添了这么大麻烦,做事儿当然得她来。元小满接过鸭子,试探着问道:“不如做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