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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你喜欢就好
元小满本想着自个儿出来，陆沉占着位置，这样就算教训了这小厮两个人还是有位置，不至于被其他人抢了排队的位置。不曾想陆沉大步出来动了手，她以为这下得从头排队了，不曾想陆沉露了这么一手，谁还敢抢他的位置？
一个二个见到陆沉回来，慌忙把他位置让出来。陆沉神色自然地站回队伍中，不用重新排队，元小满也是高兴，笑眯眯地夸道：“陆大哥，你真厉害。”
陆沉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就小厮那么点儿本事，就算他不出手元小满也能自个儿收拾对方。这会儿被元小满夸，他心里……还是有点儿得意。他故作冷淡地“嗯”了一声，眼神飘忽，不敢看元小满。
元小满却没注意到陆沉的心思，满心都是对这家点心的好奇。亏陆沉紧张了一小会儿，回过头却发现元小满心思根本就不在他心上，他说不出是庆幸还是觉得有些失落，这话他又说不出口，只能跟着元小满看向前面的点心铺子。
只听前面传来一声怒喝，有人骂道：“你挑好了没有？我这儿就没有便宜的点心，你要想找不贵的来我这儿干嘛？外边那么多小摊哪个不便宜，你掏上几个铜板就能买一大包。要买赶紧买，不买赶紧走人，别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
元小满和陆沉快排到了点心铺子的跟前儿，这会儿也能看清楚铺子门口发生的事儿。福记门口站着一老一少，老头花白的头发，头戴着草帽，背上背着一个背篓，粗布衣裳上添了好几个补丁。他一只手牵着小孩子，那小孩子胖胖呼呼的，踮着脚想看上面的点心。可他个头太矮，半天啥也看不到，只能闻着香味儿直流口水。
“爷爷，爷爷，要抱！”小胖子不乐意了，一把甩开老人的手，跺着脚大声嚷嚷道：“我要看点心，我要自个儿挑！你快抱我，让我自个儿挑！”
老头子扭过头哄着小孙子，额头上的汗水亮晶晶的，脸上皮肤就跟干枯树皮似的，他一笑满脸褶子，“胖豆乖，你还小，不知道啥好吃。爷爷给你挑，挑个好吃的。”叫胖豆的小孩儿还是不乐意，挥舞着小拳头朝老头子身上砸，一边砸拳头一边埋怨道：“你骗人，爷爷你骗人！你只会挑最便宜的，别人都吃过这儿的玫瑰酥了，我我才只吃过小甜饼！我不管，我才不要被人比下去，我也要吃玫瑰酥！”
催促声又传了过来，老头子急的满脸冒汗，他捏着钱兜子，把里面的铜板倒到手心里，来回数了两遍，面上有些尴尬，收起铜板对铺子里的人说道：“拿、拿个小甜饼吧。”
“我才不吃小甜饼！”胖豆厉声嘶吼，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元小满听着都觉得疼。老人在这个时候格外坚定，无论孙子怎么哭闹都不改变主意。也不知道谁“切”了一声似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老头子双手接过甜饼，把只有小孩儿巴掌大的甜饼捧着送到胖豆面前，低声哄着，“胖豆乖，咱们今天先吃小甜饼，等下次爷爷打着了猎物，就给你买玫瑰酥好不好啊。”
“你上回都是这么说的，我才不信你！”胖豆一巴掌拍掉了小甜饼，哭着跑了。老头子没捧住小甜饼，看着酥饼掉到地上，心疼的不行哟。小小一块儿甜饼掉在地上碎裂成几瓣儿，里面糖心流出来，黏糊糊粘在地上。老头子越是急着捡越是捡不起来，他废了半天力气还是有不少酥皮掉在地上。
老头子眼瞅着孙子不见了踪影，只能忍下心疼，把捡起来的酥饼包好，大步去追孙子。
元小满也是穷日子过的来的。老人数铜板的时候她看着，一共二十九个铜板，一个小甜饼花去十个铜板。那么大一点儿点心就卖十个铜板，当真不算便宜。小孩儿还不知足，只顾着哭闹，大概是她看的出神，陆沉问她怎么了。
“熊孩子。”元小满收回了目光，就听到刚刚嘲讽人的小厮又喊道：“我就说嘛，有些人排到这跟前儿也买不起这点心，花啥功夫？”
元小满又说了一句，“狗眼看人低，别人这么说，还真有人把自个儿当狗。”
小厮双眼冒火，碍于元小满身后的陆沉，不敢造次。只能咬牙忍下来，到了他买点心的的时候，他故意大声说道：“就你家那玫瑰酥，杏花糕，桂花糖都给我包上。我家主子爱吃这玩意儿，还有啥新鲜点心没有？也给我装点儿，我家主子爱吃你家这点心，也花得起这个钱。”
好好一句话，怎么就小厮口中说出来，就跟点心铺子受了多么大的恩情似的。点心铺子的人笑着说道：“小哥，瞧你这话说的。我家可是京城头一号点心铺子的分号，方圆几十里就这一家，您要想吃在别处还买不到呢。”
“也是，好东西这价格咋能说贵呢？”小厮接过油纸包，三个油纸包用细线绳捆着。他故意走得很慢，路过元小满的时候晃了晃自个儿手中的油纸包，嘲讽地看着元小满。
元小满目不斜视，马上轮到她买点心了。她和陆沉往铺子门口一站，满脸对着横肉的掌柜的笑容就冷了下来，心道：又是穷鬼，穷鬼来他这儿买什么点心？
“小甜饼便宜，就剩这一个了，要买快买。”掌柜的脾气愁得很，小厮听这话捂着嘴偷笑，附和道：“就是，没事儿不要耽误掌柜的做生意。”
元小满不以为意，问道：“还有啥便宜点儿？”
掌柜的冷哼一声，手指往角落里随便一指，道：“就那些，小甜饼最便宜十文钱，剩下都是十五文。除了这些，我家点心最便宜的都是二十五文。”
上面的点心也就七八个种类，一个个剩下小巧精致。粉红色开了口的应该是就是玫瑰酥，剩下也就模样好看，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元小满扫了一圈，道：“成。”
掌柜的以为又一个要买小甜饼的，伸手就要去抓小甜饼，元小满喊住他，说道：“你这是做啥？我要的不是这个。”
掌柜的脾气恶劣，他刚刚一抓，小甜饼就碎开了，浪费了十文钱，他肉疼得很，心里乱骂一通，“那你要啥赶紧说！”这丫头要的东西最好是贵点儿的，不然非得让她赔钱不成。
“除了你刚刚手指的那一堆儿点心，剩下的一样给我来两个吧。”元小满说的极为平淡，掌柜的狐疑打量着元小满，这人能掏得起钱吗？
元小满伸手就去摸怀里的钱兜子，陆沉先从口袋里拿出块儿碎银子，纠正道：“两个怎么够吃？一样拿六个。”
六个？这是连立冬那份儿都算上了。元小满张口就想要拒绝，陆沉已经把银子递了过去。掌柜的见了银子眉开眼笑，招呼着点心一样装了六个，足足包了六个油纸包。出银子的是大爷，掌柜的把点心里三层外三层的缠好，双手奉给陆沉。陆沉抬手接过，大步离开，元小满紧跟上他的步子，迟疑着说道：“陆大哥，其实可以不用买这么多……”
元小满就是想看看这些个点心有啥子特别的，没必要一次买那么多。陆沉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元小满，轻轻一笑，目光轻轻扫过面色铁青的小厮，最终落在元小满不安的面上，认真说道：“不过就是些点心，你喜欢，这些就不算多。”
还没尝味道，她哪知道喜不喜欢？元小满还能说什么？只能笑着说喜欢，心中盘算着找个合适机会把钱还给陆沉。她已经欠陆沉的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