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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咱们走着瞧
“是不是点心那得看掌柜的怎么想了。”元小满抱着橘子罐头，又往碗里盛了满满一碗，推到掌柜的面前，说道：“一罐子甜果蜜汁儿，不兑冰水这些麻烦事儿也能直接吃了，自然是算作点心了。”
掌柜的还是不松口，说：“这可跟你平日里做的点心不大一样啊。”
“掌柜的不是说那种点心不经放，让我想一些别的能放得住的点心吗？我这不是把东西带来了，掌柜的你也尝过了，可有觉得有啥不合适？”元小满笑眯眯的问道，她可是改了好几遍，对这回做出来的罐头格外有自信。她就不信掌柜的不喜欢，马上就要到夏天了，走街过路的人都想吃点儿小暑气的玩意儿。
“味道是不错，果子还挺甜的。”掌柜的顿了顿补充道：“除了不是点心，啥都好。”元小满那么会做生意，这会儿好不容易让他抓到个借口，咋着这回合作生意，不得让他多捞上几成？
掌柜的动了这个心思，元小满心里头也清楚。不过她可不是那吃亏的性子，掌柜的想从她这儿多捞点儿便宜，也得看她元小满愿不愿意。
“瞧掌柜的你这话说的……”元小满抱回橘子罐头，将罐头的盖子再度封好，一边缠着罐子上的红线，一边叹息着说道：“是我疏忽了，竟然异想天开用了这么个法子。掌柜的要是觉得这甜果蜜汁儿不算做点心就罢了……”
“小满，这是干啥？”掌柜的瞅着元小满封好了一个罐子，又去封另一个罐子，眉头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忙抓着距离自个儿最近的罐子问道：“小满，有啥话好好说？你这是做啥子？这么多东西，你带过来也怪沉不是？你这……咋还想着带走？”
“这几罐子东西花了我不少心思，每天除了做点心我就在琢磨这玩意儿。果子多了还是少了，味道好了还是差了，东西能不能放，我愁的头发都快白了。既然掌柜的说这些东西不算做点心，这些玩意儿花了我这么多心，我总不能不要吧？”元小满抱着一个罐子放到篮子里。
掌柜的瞧了急了眼，“小满，小满，你这是做啥子吗？我没说不要啊！”
上钩了。元小满心中一笑，面上还是愁苦的表情，说道：“掌柜的，咱们的契书上写着明明白白，我与你家只有点心上的合作。你都说这不算做点心了，就不在咱们契书范围内。我还是把他们带回自个儿家，路上看看能不能遇到啥好主顾卖了，要是遇不上，等天热了，自个儿去外面摆摊也能卖上点儿。”
“哎哟哟，小满瞧你说的这是啥话？咱俩家啥关系啊，你送来的好东西我咋会不收呢？”掌柜的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啊，他心里那个懊悔啊，元小满这心到底生出多少窍啊，咋啥亏都不吃，有啥是这个姑娘没盘算好的吗？
元小满听了这话也没半点儿松口，只说：“掌柜的你别安慰我了，就让我带着东西回去吧。”
你这要把东西带走了，我这以后还做啥生意啊？掌柜的没见过比元小满更能演的姑娘了，每次谈生意都得让他呕出一口老血来，“算算算，你都这么说了，这些当然能算成点心。咱们都做了这么久生意了，我和陆沉又是好关系，有啥话咱们不能好好说？”
掌柜的这才把人留住了，他先开口留人就失了先机，谈生意自然是占不了上风，元小满在做生意上又是个精明的主儿，你一开口就要了七分利银，掌柜的听得心口疼，“小满，你这么说这事儿我没法答应啊。你那边有本钱，我这边儿这么大一个酒楼，手底下伙计账房，样样都要钱，要是这么分我本钱也顾不住啊。”
做生意就是谈银子，元小满说做糖果蜜饯不容易，掌柜的也会哭穷，两个人在这事儿上谁也不让，磨了半天嘴皮子，掌柜的都说渴了，想喝口水却发现这屋子里连个水壶都没有，他刚刚为了让元小满摆这些陶罐子，让人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撤了下去。
这一天要遇到多少糟心子事儿才算？掌柜的磨到现在也没脾气了，“小满，咱们也别这么僵持下去了，各退一步咋样？你六我四，咱们就按照草莓蛋糕那种分法，我分你一成利银。再闹下去，你心里不痛快，我也不会答应。”
元小满沉思片刻，叹了口气，同意了掌柜的说法。这种三七分就跟狮子大开口似的，掌柜的那么精明一个人铁定不会同意，元小满也没想过他会同意，磨嘴皮子只是让掌柜的别觉得心里太过不平衡。
“也就是掌柜的，我愿意让一些。”元小满无奈摇了摇头，又把几个罐子拿了出来。掌柜的心想这哄好这个祖宗可真真是不容易，听了元小满这么说：“我明白，你有你的难处，可我也有我的难处不是？咱们这事儿谈成了，就别再想了。你那两个弟弟现在咋样了？入学堂的事儿准备的咋样了？”
这句话可是说到元小满心坎上了，立夏立秋去镇子上学堂念书这事儿一直横在她心头上。她这么用心做罐头，就是为了跟掌柜的谈生意的时候能多点儿底气，刚刚张口就要了七分利银，也不是为了找掌柜分银钱，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元小满对立夏立秋有信心，陆沉每日都带着立夏立秋念书写字儿，搬到镇子上之后又多了蓉蓉和丰丰，几个小孩儿乖巧坐在案桌上读书识字，就连陆沉都夸立夏和立秋用心。掌柜的一提起，她就笑着说道：“准备是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学堂啥时候招收学生，这么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是事儿。”
“两个孩子还小，不读书咋成？”掌柜的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早就是个人精，元小满一笑他就看出元小满动心了，生意谈成了，他不介意做个顺人情，说：“这事儿好办，学堂里有我相熟的先生，明个儿我请先生来酒楼里吃酒，你带着立夏立秋过来让先生见见，先看看先生咋说。”
“那可真是太好了，掌柜的，这事儿多亏有你在这儿。你说啥时候吧？明个儿我一定早早带立夏立秋过来。”
掌柜的让元小满下午到了晚饭点儿过来，好好和教书先生谈一谈。元小满好好应下，回去路上都在想这事儿。到了家，她也不忙着做饭了，先把立夏立秋喊到跟前儿说了这事儿。
“姐姐，我们见了先生表现好，就可以去学堂念书了？”立夏心里一直惦记这事儿，他看元小满每日做点心这么累，她不提他也不敢开口了。这会儿元小满主动提起来，立夏也是激动，立秋倒是垮了脸，说：“我还想在家多玩儿几天呢，这就要去学堂了啊！姐姐，要是没有我们帮你做点心，你该多累啊？”
“你们去学堂了，还有蓉蓉和丰丰帮我啊。有他们在，我也不会太累了。”元小满蹲下身子，将两个小孩子揽到怀中，抱住两个人说道：“你们啊去学堂里好好念书，这比做啥都让姐姐心里头高兴。”
又是蓉蓉丰丰，立秋不乐意嘟起小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窝在元小满的怀抱里，感受着怀中的温暖，认真地说道：“姐姐高兴，我也高兴，这么想我也是愿意去学堂里读书的。”
“瞧把你能的，你可得好好背书，明个儿好好表现，别丢了姐姐的脸。”立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毫不客气地破坏气氛。立秋朝他做了鬼脸，要不是两个人都被元小满抱在怀中，准得再次掐起来。
“明个儿，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