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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孟家手段
“作数作数。你人只管来就是,拿什么东西?”元小满邀请这芝麻去饭厅里坐下,芝麻要把筐子塞到元小满手里,元小满不愿意收,芝麻顿时不乐意了,故意板起脸来说:“元姑娘,我这回来可算是登门拜访,哪有空着手白白吃东西的道理?我身无长物,也就家里养了那么点儿鸭子,这些鸭蛋个头足,你收了做汤还是炒菜都成,补补身子。”
立春听到动静也过来看看,看到芝麻非要给元小满塞鸡蛋,元小满把手背到身后不愿意收。男女有别,芝麻也不能伸手去抓元小满的手,立春便走过去接过芝麻手里的筐子,笑道:“姐姐,这是芝麻哥哥的一片心意,人家都送到家里来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是啊是啊。”有人收了总算是免了芝麻的尴尬,他连连点头,让元小满千万别客气,他手里也就这么点儿鸭蛋能拿得出手了。
元小满只好收下了这筐子鸭蛋,让立春帮忙提进了灶房里面。她翻出做好的罐头,扬声问道:“芝麻,你喜欢吃啥味儿的蜜汁儿啊?”
“元姑娘,我喜欢吃橘子的。”酒楼里就属橘子味儿的甜果蜜汁儿卖的好,这橘子瓣数多,泡在蜜汁儿里口感软糯,舌头轻轻一压就能吃到甜甜的果汁儿。芝麻头尝过一点儿,一直记在心里念念不忘。
元小满拿了一个大碗,从罐子里舀出多半碗的橘子罐头,果肉和蜜汁儿各占一半。她让立春去井里取一些冰水过来,立春应声去院子里打水,蓉蓉和丰丰瞧见了也跟着过去,几个人绕到后院子里面,把桶扔到井水里面。
蓉蓉看着黑洞洞的井,小声问道:“立春哥哥,酒楼里这时候来人,真的是来吃东西的吗?”
昨个儿才有谈生意的人走了,今个儿就有人上门了。元小满那承诺许下那么久,芝麻都没主动上门说吃东西,偏生这会儿来了,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儿?元小满跟芝麻待在无力,蓉蓉不放心,带着弟弟过来问问立春。
“谁知道呢。”立春叹了口气,搬到镇子上事情就是多,光是做好点心还不够。还要防着贼人,防完贼人还要防备着别家过来往墙角的,现在好了,就连合作的酒楼都开始不相信元小满了。这过的叫啥日子?他打了一桶井水拎着,对蓉蓉和丰丰嘱咐两句,让他们千万不要在芝麻面前说起这事儿。来者是客,有啥事情把芝麻送走了再说。
元小满往蜜汁里面兑上冰水不过是想让这些罐头冰一点儿,口感更好,只兑了一点儿,她还兑了一碗草莓蜜汁儿,两碗蜜汁儿她都用勺子舀了一点儿尝尝味道,确定都没啥问题了才让立春端出去。
芝麻看到满当当的橘子蜜汁儿,笑得合不拢嘴,直说元小满太客气了,随便弄点儿就成,咋放这么多东西,都给他吃多浪费了。手却直接抓了勺子,舀了一大勺橘子蜜汁儿送到口中,又冰又甜,这可和酒楼里兑了半碗水的东西不一样,货真价实就是好吃。
他一会儿就吃完了一碗,还觉得不过瘾,把手伸向了另一碗,一看里面是一些红红的三角形的小果子。芝麻还从未见过这种红果子,便问道:“元姑娘,这就是你说的难种植的红果子?”
“嗯,草莓。前面不是闹贼,压坏了不少苗子,我在这儿种了这么久,也就只弄出一点儿果子,还不够做一陶罐,便没有交给掌柜的,留下自个儿吃了。”元小满收了空碗,笑着让芝麻尝了尝味道。
芝麻一尝,觉得这比橘子罐头还要好吃,一口果肉两口蜜汁儿,越吃越爽快。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拿到酒楼里去卖,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只可惜能做的不多。他不免觉得惋惜,问问元小满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多种一点儿。
“法子我也想过,只是我如今做点心便分身乏术,再分不出太多心思再去照料果子。一小片还能应对一下,也够做些草莓蛋糕,这要是田地大了,就麻烦了。再说这些果子娇贵得很,见不得一点儿雨,日头不好了还长不好。”元小满说起来也是颇为头痛,幸亏丰丰这个小福星在这儿,没让她操什么心。不过一个小孩子照料后院那片地就够麻烦了,她不想丰丰太累了。
芝麻听了当真不再劝说,吃完了甜果蜜汁儿,他又和元小满聊一些有的没的。他常年混迹在酒楼里,和达官贵人们打交道,各种事儿也见得不少,东家长李家短的八卦事儿也知道不少,两个人聊天他一个人就能说上半天。
元小满听着也不无聊,她是个认真的听众,就算是八卦也听得极为认真,每当芝麻停下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元小满那期待后续的眼神,极大满足他心里那点儿虚荣心。他这一骄傲,话也就没刹住闸,说:“元姑娘,你知道孟家不?镇子上的孟家,整日说自个儿是名门之后,家大业大,收租子的那点儿钱都顾不住他们自个儿家的开销,还得再开个酒楼跟掌柜的抢生意。”
元小满抓了茶壶又给芝麻倒了一杯水,问道:“还有这事儿?”
“元姑娘刚搬来镇子上,对镇子上的事儿不了解,那孟家人可不是啥好鸟。”芝麻嗤笑一声,他一拍桌子,紧张兮兮地看了周围一圈,元小满说:“这屋子里就咱俩,你甭看了。芝麻,咱俩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也别叫我啥‘元姑娘’了,听着怪生分的。我都叫你名儿了,你就叫我‘小满’吧。你快给我说说,这中间又有什么门道?”
芝麻当真也不客气,当场就叫了一声“小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神神秘秘说道:“那孟家人天生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偏生见了啥生意赚钱都先过来掺和一脚。你知道孟家那个酒楼不?福悦酒楼,以前名儿不叫这个,叫德胜酒楼。当时酒楼生意一般,德胜酒楼的小老板是个老实人,平日里就喜欢搓搓牌九啥的,镇子上人都知道。”
元小满只当是酒楼易主,“这其中还有啥门道?做生意的不都是有赚有赔。这要是做生意赚的银钱顾不住本,还不如卖了轻松。我听过孟家名声,知道是个富户,一个酒楼应该也是能买的下。”
“他能买的下屁?”芝麻嗤笑道:“孟家当时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跶出来,手里拿着不少地契房屋租契,当时好多人都不相信这事儿,闹到县衙里不愿意交钱,一查还是真的,孟家就扬眉吐气,挨家挨户收银子,交不出银子就霸占了人家房子。那孟府就是这么来的。”
元小满倒抽一口凉气,摸了摸自个儿胳膊,说:“这事儿咋听着这么玄乎呢?”
“这事儿我也觉得玄乎,不过这都是孟老爷当年干的事儿,我也是听掌柜的说的。”芝麻左右看看,担心着掌柜的突然出现一样,他压低声音说道:“不过酒楼这事儿我是真清楚。孟家见镇子上酒楼赚钱,又能招揽贵客,也动了心思,他们就找了最老实的德胜酒楼老板说要买下他的酒楼。当时镇子上酒楼不多,德胜酒楼生意还能养家糊狗,小老板当然不愿意,一口回绝了。”
“被回绝了这生意就谈不成了啊,咋还能……”元小满猛然住了口,脸色一变,“不会是……耍手段骗过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