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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你不如她
“她能说啥不中听的话？”掌柜的拍了芝麻一下，感叹道：“讲生意的时候进退有度，始终守着自个儿的底线，生意谈成了还能把人给夸上天去。这元小满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这要是不和他做生意，元小满出来单干，估摸着势头也不会差……
芝麻听了笑嘻嘻地说道：“再好的做生意的材料不也被掌柜的收服了，乖乖和掌柜的合作吗？”
“没脸没皮的东西，这种话能乱说吗？啥叫‘收服’？”掌柜的气得作势要打芝麻，芝麻吓得抱头乱窜，忙问掌柜的他说错了啥话，掌柜的抬起手又放下，感叹道：“我和小满那是合作，甭说这种不着四六的话，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他瞧得出元小满有主意，心气也高，哪能轻易被谁收服了？他们俩到现在也是合作，谈不上其他关系。
芝麻捂着脑袋答应，“是是是，掌柜的说啥都对。”
“成了，你也甭在这儿碍我的眼了，去把张大夫请过来，我有要紧事儿要和张大夫商量。”掌柜的说准备贴告示这事儿，也就不磨磨唧唧的。他请来张大夫商量了一番，两人敲定了这事儿，掌柜的找人做了见证，和张大夫签了契书。剩下他又暗地里找人写告示。
这告示白纸黑字写的太官方了不好看，掌柜的觉得贴出去定然影响生意，便又找了人作画，把蜜汁儿画上去，利弊各占一边写个明明白白。随后又找人写了另一张如有出事负责到底的告示，特地送到了县太爷府里过目，让县太爷做个见证盖了章子，还请张大夫按了手印。
如此折腾了三五天，事情总算是办妥了。掌柜的让元小满过来签了契书，两人选了一个好日子，在那天敲锣打鼓把告示放到外头，众人围着看热闹，掌柜的站在酒楼门口把该说的话说清楚，言明了蜜汁儿的利弊，又许诺如果真是因为蜜汁儿在店里出了事儿，一定会负责到底，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起初众人听了蜜汁儿利弊心中胆怯，不愿多尝试，一听到掌柜的会全权负责，一下子觉得像是占了便宜一样，人人都恨不得多去酒楼买几碗蜜汁儿喝下肚子，身子要是哪有个不爽利就让掌柜的送去看大夫，反正有人负责。
这告示才挂出去两三天，那上门买蜜汁儿的人比以往更多，谁要是稍微有点儿不舒服就嚷嚷着看大夫。掌柜的干脆把张大夫请到酒楼里头来，谁要是不舒服了就给那人号号脉，身子骨不舒服并无法大碍的，一律不与开药，原先身上有病还来凑热闹的，掌柜的也不伺候，只有那真正因为蜜汁儿吃多了生了病，才准开药治病。
众人回过味儿来找掌柜的逼问，掌柜的把告示一抬，上面条款又清清楚楚念了一遍，朗声说道：“我是个生意人，对自个儿生意负责是出于本分。我也不是啥子冤大头，啥样的事情都往自个儿身上背，我开门是做生意的也不是做慈善的。”
掌柜的这话说得硬气，又有盖了县太爷大章子的告示为证，众人也就能呈两句口舌之快，别的也闹不出啥子事情。反正酒楼里生意还是那般好，每日买蜜汁儿的人都排着队伍，谁要是想多买多吃还未必能买多了。
宝祥酒楼生意好，其他见了自然是眼红，其中意见最多的还要属这个孟家。孟琅几次路过这宝祥酒楼门口，心想着这以前也没见宝祥酒楼生意这般好，这突然这般好？派人一打听，原来是门口贴了告示。
他着人把告示上的内容誊抄一遍，一一念出来。等到小厮念完了，孟琅扔了手里的折扇，跺着脚骂道：“奸商！奸商啊！”这宝祥酒楼生意做的好好的，咋会想起来贴这么个告示？这告示上看着是在写蜜汁儿的利害，却又在最后补充了劳什子负责到底的告示，这可不是让买东西的人高看掌柜的一眼吗？
真是无奸不商，孟琅都没想到掌柜的还能弄出这么个法子来。这宝祥酒楼掌柜的咋就想到了这件事儿？莫不是有人提点不成？谁能提点这事儿？他刚想到这一点，顿时明了过来，让小厮调转马车方向，赶紧回孟家。
下了马车也不理迎上来行礼的小厮，急匆匆往家里头冲。小厮不明白发生了啥事儿，只能跟在孟琅身后一路小跑，只见孟琅大步跑到陈莲花卧房的门口，见那门上落下的锁不见了，当场就发了火，指着一个丫鬟骂道：“她人呢？这蠢货人呢？我不是让你们好生看管吗？谁把这门上的锁给我去了？”
小丫鬟没想到孟琅突然回来，谁不知道府里头的孟少爷风流成性，见到漂亮丫鬟都要摸两下小手。她还想抛个媚眼，结果就被这么冲了一通，再不敢生出别的心思，低着头回话“回少爷，小的一直守在这儿，这、这门上的锁是素姑取下来的，她说少奶奶已经将佛经抄好了，送给老夫人过目后，等老夫人满意了就可以不必拘着少奶奶了。”
“你倒是给自个儿找了好借口。”孟琅一脚踹开房门，陈莲花听到了动静早早躲到床榻里面，放下了帷幔，听到脚步声走近，故意装作才转醒的模样，嘤咛一声问道：“谁了？是相公吗？”
“除了我，你还想着哪个野汉子进你的房间？”孟琅这话委实不着调，陈莲花心中怒火蹭的烧起来，怒骂道：“你要是回来寻事，就别进这个屋子了，我不想看见你。”
“巧了，本少爷也不想看见你。”孟琅绕开屏风走到里间，一把掀开帷幔，抓着陈莲花的手腕子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冷笑道：“这里是孟府，我是孟府的少爷，就连你睡得这间屋子都是我的，你有啥资格让我甭进来？”
陈莲花撕扯着孟琅的手，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就是挣脱不开孟琅的桎梏。孟琅被弄得心烦了，一把把她甩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两张纸甩在陈莲花脸上，骂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儿！”
“我又做啥子事儿招惹你了？”陈莲花扯下两张纸一看，上面的写着告示两个字儿，她匆匆扫了一眼，意思是看懂了却不明白孟琅是个什么意思，她问道：“这不就是个告示，有啥子特别的？我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丫鬟面都见不着，我做了啥子事儿？你可甭在这儿冤枉我！”
“蠢货，愚妇！”孟琅指着陈莲花又骂了两句，说道：“这是宝祥酒楼掌柜的贴出来的告示，你看看上面写的啥，寒凉食物易上身。你说他酒楼生意做的好好，怎么会想不开贴出这种告示？肯定是有人提点了他。”
“他贴出这种告示不是打自个儿的脸，让他家生意难做吗？相公，你生啥子气？”陈莲花揉了揉手腕，不明白孟琅火气从哪儿来。孟琅踹了他一脚，骂道：“谁做生意都跟你一样没脑子？要不是你去酒楼胡闹台，闹了那一场，宝祥酒楼也不会想起这茬事情。现在倒好了，人家贴出告示说个明明白白，出了事儿也会负责到底，非但没把生意搅黄了还让生意做得更好。要不是你，能有这么多事情吗？”
“这种事情你都怨到我身上来？孟琅，你这人做事儿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也是一片好心，全心全意为了孟家。谁知道你们这些做生意的都有些什么花花肠子，主意想了一出有一出！”陈莲花不仅连掌柜的骂了，顺道连孟家人也给骂了。
孟琅气得又踹了陈莲花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她小腿上，怒斥道：“我呸，你那是为了孟家？那是我给你找的台阶，你甭在这儿给自己脸上贴金。你那么做分明就是为了找茬，找元小满的不痛快！我也告诉你，陈莲花，就你这样，还真的就不如元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