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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更好的结果
陈莲花这要问元小满装给谁看，她自然是不会装给陈莲花他们看。元小满面上神情复杂，从震惊到伤心，再到绝望，感情杂糅在一起，看上去好不令人动容。
县太爷在堂上看着这一幕，元小满这姑娘本就看着身子瘦弱，这会儿柔弱地倒在地上，肩膀抽动，泣泪涟涟，这可比嚎啕大哭惹人心疼的多。他见惯了在公堂上苦恼的，猛然来了这么一个柔弱的，倒是心中生出几分不落忍，再看看那陈莲花，他都还没有判官司，那陈莲花就跟打了胜仗似的，耀武扬威，嘴里还念叨着说道：“你不是挺厉害的嘛？这会儿咋不耍威风了？”
这陈莲花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没把他这个县太爷放在眼里头！县太爷一口气憋在心口这儿，看着陈莲花就更不顺眼了。
可惜陈莲花还没注意到这边的事情，她满心满眼都是元小满现在柔弱哭泣的模样。想想昔日的元小满咋样威风，啥时候这般在外人面前哭过？都是她冷眼瞧着别人耍威风，这会儿也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儿吧？这样的蠢姑娘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这么一想，陈莲花浑身上下的气儿都顺了，心里头也高兴了，在公堂上也不哆嗦了，心里头就跟吃了个定心丸似的。就连孟琅一直掐着她胳膊，她都懒得计较了。她可跟元小满这种女人不一样，在外边也是要脸面，知道啥事儿该私下说啥事儿能拿出来说！
反正只要元小满一不好，陈莲花浑身上下哪哪儿都是好的。
掌柜的和芝麻看着这一幕，内心也是震惊一片，元小满是啥样的人啊？他们打了那么久交道了，不说了解透彻也能算是个了解个七七八八。就拿掌柜的来说，他指着元小满鼻子骂的时候，都没见元小满哭过一下，就那难过的神情都浅淡的很。
这就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材料，知道底线在哪儿寸步不让，谈生意还鬼点子多。掌柜的骂着元小满，心里头还是想和她合作，这个他骂了那么多回都没呛声或是示弱的姑娘，怎么就突然哭了呢？说哭就哭还跟个真的似的，是不是该说这姑娘演技太好了？
掌柜的好在是稳住了自个儿面上的表情，没露出啥差错，他身边的芝麻就端不住了，看见元小满一哭，他就真的信了，快步走过去扶起元小满，嘴里念叨着“元姑娘，别哭，为这种人哭不值得。她不配！”
瞧那愤恨的模样，掌柜的也是看了想叹息，怎么他带在身边这么久的徒弟就是不开窍呢？演戏演个全套，他也跟着跪在堂下，装模作样安慰元小满两句，而后转头恳请县太爷做主。
“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掌柜的说着也抹了两把眼泪，悲痛地说：“草民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这么多年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当个生意人，从来凭着良心做事儿，讲求‘公道’二字。如今这福悦酒楼都欺负到我门口来了，凭借着几句流言就污蔑草民，还要报官！草民心里苦啊！”
掌柜的越说越想哭，一个大老爷们跪在公堂上哭个不停，眼泪哗啦啦往下落，县太爷看着也是难受，一会儿哭了俩，这都跑到他公堂上哭一哭，那他还办啥案子？这是审案子还是听人喊冤的？那他干脆直接改成灵堂得了。
县太爷揉了揉太阳穴，掌柜的就不敢哭了，他看了看元小满，不明白刚刚还有点儿的心软的县太爷咋变成了这样？
元小满微微叹了口气，心道：掌柜的，你的戏太过了啊！自个儿喊冤有啥用啊？要是没人觉得你冤枉，你再喊也只会觉得你做作矫情，半分作用不会有，还会招人厌烦！哭都哭了，闹成这样也没啥用了。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厉声喝住掌柜的，让他别再哭了，沉声说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本官当的是百姓父母官，办案凭的是东岳国的律法，不是谁过来会哭会闹就会偏向谁！”
这话一出，掌柜的心都凉了半截，这官司告赢是没啥戏了，他颓然跪在堂下，下意识去看身边的元小满，想知道这姑娘究竟是啥样的心思。
元小满本身就没有告赢这场官司，见到县太爷这样也没多失望，跪在堂下安安静静听着县太爷宣判。
县太爷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你们之间的事儿本官已经了解，两家各执一词，各有各的道理，然而你们谁的手中都没有真凭实据。福悦酒楼，孟陈氏，你所说皆凭你一人猜测，并无人证物证，本官不能为了你一面之词断了这糊涂官司！”
说罢他又看向元小满，那姑娘呆呆跪在堂下，显然是知道了结果，有几分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样一个看着有些带啥的姑娘，难怪会被人骗了。县太爷板起脸说道：“至于元小满，你所提供的字据并不能作数，不符合东岳国律法，若是仅凭借着此断案也不符合规矩，故而你这官司本官也不能断。不过本官允许你们私下调解，切莫做些违反律法事情，否则本官决不轻饶！”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这事儿就算如此了结，谁不服也没用。孟琅没想到这糊涂官司还能赢，莫非陈莲花有神仙庇佑？他扶着陈莲花起身，两人率先离开了公堂。元小满在地上缓了会儿，自个儿撑着身子起来了，芝麻扶着掌柜的，三个人并肩离开了公堂。
陈莲花故意在县衙门口等着元小满，见她出来一阵狂笑，堵到她面前说道：“元小满，我看看你这下还有啥话要说！县太爷都说你那字据不作数，你还想威胁我，可笑？你赶紧说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是不是你找的？”
元小满抬眸盯着陈莲花，冷声问道：“陈莲花，你敢发誓这字据不是你写的吗？你敢发誓上面的手印和名字不是你亲自写上去的吗？”
她突然发狠，一字一句沉重的如同诅咒一般。陈莲花心中一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我凭啥要听你的话发誓？”
“那你是不敢了？陈莲花，你不敢我可敢！我敢指天发誓这字据是你写的，上面的名字也是你的，你为何不敢？做贼心虚还是你觉得这般咬死不承认就没事儿了？”元小满嗤笑一声，笑意冰冷而凉薄，看着陈莲花的眸子只让她觉得浑身发凉，她道：“也罢，你愿意做你就做吧。我说过，我会的可不止这么点儿东西。你愿意吃我嚼剩下的东西，我就吐给你好了。”
说罢元小满转身就走，毫不留恋，掌柜的和芝麻怔怔看着这一幕翻转，愣了片刻追上元小满，三个人走在路上。芝麻最沉不住气，直接问元小满究竟是咋想的？
“拿着字据这场官司打不赢，掌柜的说过了。这事儿我记得。”元小满说着抿了抿唇，只道：“只是我一开始就没准备打赢这场官司。”
“为啥？”芝麻不明白了，打官司不就是要赢吗？
掌柜的听的有些糊涂，“打不赢的官司还要打，为啥子？为了闹得人尽皆知吗？”
“没错。一场能打赢的官司自然可喜，不过咱们是要做生意的，要的不只是所谓公堂上的官司，说到底要是还是这寻常生意啊。”元小满想到陈莲花那骄傲的神色，很快她就会明白一场打赢的官司并没有用。
福悦酒楼的名声已经毁了一半，这会儿就算是赢了官司，也救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