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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真正的算计
这达官贵人能照顾生意，来一回花销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时候赚的银子足够掌柜的半夜做梦都笑醒了。然而这终究不是长久生意，达官贵人们都有自个儿的府邸，里面的厨子厨娘啥也不缺，偶尔出来吃顿饭也就是图个消遣。掌柜的见到达官贵人来了高兴，但也得小心伺候着，生怕那句话说了错惹得对方厌烦，害了生意。
这说到底真正的长久生意来源还是在寻常百姓身上，他们要是觉得你家做的饭菜好吃，东西合口味，总会惦记着，贩夫走卒也常有来往。这种生意才是宝祥酒楼主要生意来源，元小满这会儿跟掌柜的提起，莫非这姑娘还有啥别的心思？
“小满，这生意我也不明白你为啥子高兴。你说说这场官司，就算我知道最开始咱们打不赢，可咱们还占着理儿不是？占着理儿事情又闹得这么大，最后在公堂上海输了官司，到门口还要被孟家人挖苦一顿，咱们这是图啥？”掌柜的想想心里头就难受啊。
为了这场官司，掌柜的可是没少准备，又是暗地里找伙计散播话，又是接收福悦酒楼的伙计，背地里还给官差使银子，等的就是这一天扬眉吐气。结果扬眉吐气倒是没成，反而落了一身毛病，还被陈莲花那个小丫头挖苦。
掌柜的咋能不气？他心里存了气，说话也就失了几分分寸，只道：“也就是你只出了那么个点子，没花啥力气不懂我在这中间花费了多大的功夫。”
这还没想明白呢？芝麻喊了一声掌柜的，这两家还有生意来往，掌柜的要是把话说难听了，日后见面更是尴尬。
元小满听了也不放在心上，反而笑着摇了摇头，笑问道：“掌柜的，你咋还没明白过来呢？你要是不懂这些个弯弯绕绕，那我再给你说明白点儿。输了官司不要紧，生意场上赢回来就是了。‘卖惨’这事儿你听过吗？”
这事情闹得这么大，是非公道自在人心里面，县太爷能判官司是好事儿，这要是判不成官司，那人们也不会全听信县太爷的，寻常百姓心里头定然有些个想法。
“掌柜的你想想，这事儿最开始谁来咱宝祥酒楼闹得最凶？谁没理还嚷嚷着要告咱们？县太爷虽说没给咱们断官司，却也没断陈莲花的糊涂官司，不是吗？”元小满心里头早早打算便是如此，“咱们的新点心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往外卖了。好机会在这儿，得抓住了才行。”
卖惨这事儿掌柜的没做过，哪能没见过啊？路边的小乞丐，还有那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往那一跪就看着可怜兮兮的，少不了好心人给银子。他一个掌柜的不至于那般卖惨，却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示弱一番，人都是同情弱者，正好新点心没个嘘头，这会儿把蛋糕之类的点心全部不卖了，开始卖新点心和蜜汁儿冰水，在找人放出点儿消息，那生意就回来了。
流言有多好用，这几日掌柜的也尝到了甜头，元小满这么一点出来，掌柜的自然啥事儿都明白了。这心思转了几圈，掌柜的瞧着元小满的眼神也不大一样了，他搓了搓手凑过去问道：“小满啊，你一开始就是这般打算的？”
“算是吧，掌柜的你不是告诉我拿着字据告不赢吗？我就换了个法子。这法子不大入流，用上一两回就成，要是用多了就会招人厌烦。”元小满得把这丑话说在前头了，免得掌柜的到时候戏太过，又出了啥幺蛾子。
她神情冷淡，并不觉得这法子有啥问题。掌柜的也只是感叹道：“真想知道你这姑娘咋想的，脑子里竟然有这么多个弯弯绕绕。你这要是出门开店做生意，那可是不简单啊。”
“掌柜的你就甭打趣我了，我也就是能瞎想想点子，这要是真的做起生意来，就我这两把刷子可不成。我还是喜欢这般做点心，跟掌柜的合作着我安心。”元小满这话半真半假，给掌柜的带着高帽子，哄得掌柜的也高兴。
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陈莲花和孟琅还在因为官司这事儿没输而高兴，俩人晚上还摆了酒席庆祝，殊不知大事儿在后面等着他们呢。
掌柜的着人安排，次日一大早就贴出告示卖新点心，往日那蛋糕卷啥的统统不卖了。这消息一出来，不少人上门来看看咋回事儿，毕竟宝祥酒楼点心做的正宗，味道也好，这几日生意也不错，咋说不卖就不卖了呢？
有人去问宝祥酒楼里的伙计，那伙计按照上头的吩咐，半个字儿解释也没有，只是摇头长叹一声，问对方要不要买点儿新点心尝尝。那人上门了也不好啥也不买，就买了个蛋黄酥尝尝，这一尝发觉点心味道还不错，一层层点心酥软得很，里面还包着一颗完整的蛋黄。
这蛋黄酥瞧着也是新奇，好奇的人上门来问，来上十个总有一半是要买上点儿蛋黄酥，问的人多了买点心的人也就多了。至于宝祥酒楼为啥子不卖蛋糕之类的，人群之间也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这事儿还是宝祥酒楼自个儿没站住理儿，在县衙里面吃了教训，这才输了官司，吓得不敢卖点心了；也有人说那孟家人在县衙里哭闹一场，还背地里使了银子，这才打赢了这场官司，不然宝祥酒楼点心做的好好，那福悦酒楼点心有啥好的？咋就能打赢官司呢？
毕竟这算起来了，最开始就是宝祥酒楼一家在卖这个点心，生意一直红火起来，这都卖了这么久福悦酒楼才开始卖这种点心。两家点心那么相像，就是味道差太多，这福悦酒楼做点心的孟夫人和宝祥酒楼做点心的元小满看上去还是旧相识，这种弯弯绕绕的关系，人们东拼西凑的结果也都是五花八门的。
大多数结果都是偏向宝祥酒楼的，一个好好卖点心的酒楼被福悦酒楼逼着卖不了这种点心，只能另想法子赚钱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开了。人在哪儿买点心不是买？众人最开始对宝祥酒楼和福悦酒楼的事儿没多大感觉，这流言传的多了，心思难免偏向宝祥酒楼，受害人总是让人多一点儿同情。
有时候都有人走到了福悦酒楼门口，都会拐个弯，嘴里念叨着“吃点心还是吃个正宗的，主家不正派这点心吃着也不放心……”
陈莲花听了这些流言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偏生她又没办法堵住悠悠众口，再不痛快也只能对店里伙计和孟琅撒撒火气。然而这有啥用？福悦酒楼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因为陈莲花这事儿，孟家其他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账本在陈莲花手里，这些事儿本该是陈莲花插手的，然而陈莲花被流言弄得烦躁，根本就不管账，烂摊子落到了孟琅身上，他每日来回跑着也是心累，生意还没有半点儿起色。
这取了陈莲花哪里是娶回来一个福星，分明是去娶回来一个灾星啊？孟琅大老远看着宝祥酒楼面前的长龙，只能叹了一口气，沉痛地说道：“这到底算是啥事儿啊？”
更大的事情还在后头呢。陈莲花忍了几天，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拉着几个丫鬟仆子要找元小满算账，丫鬟仆子不愿去，陈莲花就拿出银子威逼利诱，一逼二逼，这才总算是凑够了人，浩浩荡荡一行人跑去找元小满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