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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面前的女人,结巴道:”妈?妈?啊,不是。不,那,阿。阿姨?”
是的,面前这个推着自行车,车篓子里放着一把菜的中年女人,就是我可爱的老妈。老妈呵呵一笑,说:”好巧。我去买菜回来,就遇到你们了。孩子,你别怕。他妈妈不是怪物,不凶的,脾气据说也还不错,这孩子长得不错。都是他妈妈的功劳,家教挺好,妈妈人也是很好的,你别担心。”
我抓着明微的手。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在颤抖,忍不住笑道:”好了妈,你别逗明微!”
”叫明微啊,这名字真好听。行了,我先走,你们慢慢再来。”老妈推着车就要走,明微觉得自己之前表现不好,赶紧开口:”阿姨,我,我们一起走吧,我帮您,帮您拿菜!”
”不用不用,我拿得动,你们别急,他爸还在家呢,你们慢慢来。”老妈笑得慈眉善目,推着车子就往前走。嘿,我这老妈,也不跟我说句好,眼里压根没我这个儿子么。
我回头一看,明微脸色涨红,急得团团转,紧紧抓着我说:”哎呀,怎么办呀,我怎么办呀,我刚才,我刚才还不是说了你妈妈的坏话?你,你妈妈会不会记恨我,会不会呀?”
我伸手拍拍她,笑着说:”没事啦,我妈不是说了么,她很温和的,你别紧张,她刚才那么说话,能看出来很喜欢你呢!”
”真的?”明微眼睛一亮,紧接着又愁眉苦脸:”不不不,不对,你妈妈肯定会讨厌我的,她一定会讨厌我这个背后说她坏话的人。可是,哎呀,都怪你,既然是你妈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觉得明微有些喋喋不休,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其实我是应该感到开心的,她会这么担心焦虑,只是想在我爸妈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这么想来,明微是真的很喜欢我。我的确应该开心才是。
我伸手抱住明微,用力抱住她,将她的头埋在我的怀里。明微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紧紧抱住我。我柔声说:”亲爱的明微,不要再紧张了,好吗?我告诉你,我爸妈的眼光跟我是一样的,我觉得你很好,他们也会觉得你很好,就算你表现的很一般,他们还是会觉得好。我比你更了解我爸妈,是不是?所以,你听我的就好了,不要紧张,做最真实的自己,好不好?”
明微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翁声翁气地说:”还不放开呀?”
我笑着放开她,拉着她先在小区里转了一圈,眼看快到中午了,这才起身往家里走去。明微问我:”为什么要转一圈才回去呀,刚才为什么不跟你妈妈一起回去?”
我笑着说:”这可是个严肃的话题,嗯,怎么说呢,你知道的吧,在一般人的家庭里,父母总是扮演着不同的地位。尤其是在这个阴盛阳衰,爸爸温柔妈妈强硬的年代里,我们家还是贯彻着男上女下,啊呸,不对,男尊女卑的优良传统。我妈一向都是贤良淑德的女性,温柔待人,而我老爹,咳咳,就是相当大男子主义,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给你讲的事情么,关于我老爸教育我的。”
明微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捂嘴发笑,连连点头。我叹了口气,说:”对啊,我那老爹,在家里有绝对的权威。别看我这么大了,在他面前还是个小屁孩子。昨天打电话,不是跟我妈说了大概中午到了,结果车子路上加速了,我们不到中午就到了,而我老爸很有时间概念,要是上午就到了,他一定会骂我说话不算数,没有时间观念,说不定当着你的面对我一顿揍,我妈也是为我好,让我迟些回去,现在正好。”尽有坑亡。
明微眨眨眼睛,说:”这样呀,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呀,这么严谨?”
我随口道:”他退休不上班的。表哥上次不是说过么,他以前在什么大公司做事的,好像做的还挺好,但后来就辞职不干了,一直在家。至于什么工作么,我就更不知道了,他很少跟我说,我就更不会问了。”
明微笑了一声,说:”我呀,认为哦,你一定是跟你爸爸交流太少了。而且,严父出孝子,你爸爸也是为了让你有更好的成长。”
我点点头,说:”也是,以前我爸打我,我心里满是怨念,现在算是明白了,都是为了我好啊。也就是因为老爸从小打我打到大,才让我有了一身抗击打能力,然后才能遇到你这个喜欢打人的女超人。你看,所有都是天意,咱们两个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
明微狠狠瞪我一眼,挥手就打,我赶紧往楼上冲,明微跟了上来,我在三楼门口停住,直接敲门,明微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拉一拉头发,拽一拽裙子,调匀呼吸,还不忘白我一眼。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房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看了看我,手里攒着一份报纸,忽的抬手,直接敲在我脑袋上,我一下子愣住,没有再笑了。
明微吃了一惊,站在我身后,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眨了眨眼睛,伸手拽住我胳膊。我神色尴尬,讪讪一笑,说:”爸,怎么,怎么是您开门啊。”
”怎么就不能是我开门?”老爸推了推眼镜,说:”一开门就看到你在这里笑,魔性!疯了么?要是影响到邻居多不好,有没有点儿公德心!”
我赶紧道歉,明微却被我老爸吓住,缩在我身后不敢动。老爸看看我,又看看明微,笑着说:”啊,带朋友回来了,呵呵......”话还没说完,拿起报纸对着我脑袋又是一下,紧接着说:”等什么呢,还不准备拖鞋,让客人在外面干等着?”
我弯下腰去拿拖鞋,明微脸色发红,急忙说道:”啊,不用不用这么客气,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明微换好拖鞋,我们走了进去,老妈从厨房走出来,一脸惊喜:”哎呀,回来了呀!”
我看看老妈,咱都见过面了,能别这么夸张么。明微看到老妈还是有些紧张,连连弯腰鞠躬。我招呼着她到客厅去坐,老爸坐在旁边,我唰的一下站起来,说:”啊,我去帮帮我妈,爸,这是明微,你们,你们聊聊。”
明微慌了,伸手就要拉我,我已经先走一步进了厨房。明微啊,别怪我不顾队友,主要是我老爹火力太猛,你是个客人,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我要是在那里坐着,一定要被我老爹一顿唠叨了。
我帮着老妈摘菜,顺便聊着近况。过了一会儿,老妈往外偷瞄一眼,说:”哎呀,真漂亮,少凡啊,你看这明微,跟你老爸聊得挺开心啊,你老爸估计蛮喜欢她的。”
我一愣,回头看去,俩人在客厅聊得还真是开心。尤其是老爸,笑得前仰后合,也不知道明微怎么做到的。
我十分好奇,靠近门口去听,只听老爸说:”啊,对,明小姐的想法跟我是不谋而合啊,这孩子的教育啊,就是要靠打。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啊,就像我刚才说的,少凡就是我从小打到大,如果有一天武力在教育里合法了,我们中国也可以成为教育大国。”
我眉头一扬,猫着腰看过去,明微漂亮的脸庞上露出十分认可的表情。她点着头说:”是的是的,叔叔,您说的太有道理,也是我一直都在想的事情。还是拿少凡做个比较,平时就喜欢油嘴滑舌,总是想靠小聪明有所得,对这种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我就是靠揍他。在这里要跟叔叔道歉,没经过您同意,抱歉。”
”道什么歉?”老爹大手一挥,相当的义薄云天。他说:”这孩子从小就是欠打!我还一直在想,不在身边,没人能管着他,你就给我揍他,多揍就能多成长。你就给我揍,放开了揍,我还要多谢谢你了,真的。吴少凡!还不上菜,你要让客人饿着?”
我的天,我是厨娘么?你们俩在交流打我的经验,我还得给你们上菜?哼,我要跟你们好好讲讲道理!我端着菜出门,一路意气风发走到客厅,说:”爸,明微,吃饭吧,呵呵,别聊了,咱们边吃边聊。”
呵呵,别说我怂啊,跟自己的亲人,就该这样,其乐融融。
老妈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八菜三汤。席间老爸对明微赞不绝口,啥也没问,只顾着交流教育经验。我和老妈都是默默吃饭型的,吃了一阵,老妈估计是觉得不说话也太不礼貌,于是轻咳一声,表示要说话了。老爸收住话头,吃了口菜,老妈又轻咳一声,笑呵呵地说:”啊,明小姐啊,你和少凡是同居了,是吗?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浑身一抖,饭碗差点掉地上。老爸睁大眼睛看着我,又看看明微。明微脸色发红,说:”我们,我们,我们还没计划好。”
老妈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那就慢慢计划,也急不得。不过你们年轻人,火气大,床照啥的,少拍,少拍,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