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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瞑目就不要再叫得难听了。”下一秒贺铭川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告诉我贺家的下落，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呸。”五爷恶毒傅眼神狠狠地盯着他。
贺铭川冷冷地说道，嗓音如冰，转眸看向一旁的保镖，“别打要害，折磨到死。”
“是，三少爷。”
三个保镖点头，顿时朝五爷的双腿上打过去。
顾念恩已经不敢再看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思绪，眼前的贺铭川和刚刚在高桥上的贺铭川截然不同……
那个会陪着她和子期拼邮轮模型的男人……
那个带着儿子来捧场公益晚会的男人……
那个为了全世界的孤独症孩子捐出16个亿的男人……
还有……这个在这里要把别人活活虐打至死的男人……
这是一个人吗？
杀了五爷，是为他自己竖威，虐打五爷，却是为了她……
顾念恩一瞬间脑子凌乱得很，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待贺铭川，他这么凶残的样子她从来没见过……
像个嗜血的恶魔，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沈良辰和傅云薄在她面前都提过贺铭川现在的变化，都在担心，她也在担忧，她怕他变得冷血、变得无耻……
那只是怕而已。
好像到今天，她才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贺铭川变成了什么样子……
而这个样子，他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展现。
算计、狠毒……
这个人跟在她面前总是会闹别扭、有幼稚举动的贺铭川……怎么是一个人呢……
五爷的惨叫声连连，到最近越来越弱，渐渐叫不动了。
子期靠在她的腿上，一双小手紧紧抱住她，身体带着颤抖。
“子期……”
顾念恩出声道，子期顿时抖得更厉害了，小手更加紧紧地抱住她。
“贺先生。”
方正的声音忽然传来。
顾念恩望过去，方正捧着邮轮模型站在门口恭敬地出声，看到被折磨得快死的五爷后，顿时大惊，“贺、贺先生……”
“怎么了？”贺铭川冷冷地看过去，瞥到他手里的邮轮后道，“你拿模型上来做什么？”
方正是个处变不惊的人，但这一刻变得结巴了，“顾、顾小姐……在、在里面……”
他刚刚下楼的时候没有碰上贺先生，早知道贺先生会把五爷带到这里处决，他一定不会下去拿什么模型了。
……
贺铭川震惊地瞪大了眼。
在里面？！
“什么叫在里面？！”贺铭川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右手不自禁地握紧，胸口带着颤意。
什么叫在里面……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顾、顾小姐……在里、里边的……卧、卧室……”方正结结巴巴地道。
贺铭川猛地望向玻璃，他那边是看不到她的，但顾念恩却感觉似乎和他对上了视线一般。
没了刚才的嚣张狂妄与邪气，顾念恩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他像是一座雕像，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
下一秒，贺铭川朝着门口扑过来。
“砰——”
安装着密码锁的门猛地被推开，顾念恩和子期的身子同时一颤。
顾念恩抬起头，脸色苍白地望着站在门口的贺铭川。
……
对上顾念恩的视线，贺铭川僵在原地，英俊的脸上还有着擦不掉的血迹，黑眸凝滞，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顾念恩会在财团出现，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
两人对视着，却都没有说话。
方正自觉失职，低着头走进来，他以为贺先生之前说要先回一趟财团，是要处理白天没处理完的文件，怎么都没料到贺先生是要在办公室处决五爷。
这回他犯大忌了，贺先生有多紧张顾小姐，没人比他更清楚。
“小少爷。”
看着这僵硬的气氛，方正捧着邮轮模型走到子期身边，弯腰把模型递给他，“你要的邮轮模型。”
子期在顾念恩身边抬起头，一张漂亮的小脸没有一点表情，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方正手里的模型。
顾念恩低头看向子期，刚想说话就见子期突然朝前一步，反应激烈地将方正手里的邮轮模型甩到地上。
“砰——”
模型没有拼牢靠，这么重重地一摔，邮轮顿时摔成了两截……
摔掉模型，子期朝外就跑。
“儿子！”顾念恩惊呆，和方正同时追了出去。
她没想到子期的反应会大成这样。
她以为……他听不太懂。
贺铭川伸手要抓住子期，子期跑得飞快，直到跑了出去，见到外面办公室被悬吊着流血不止的五爷后吓得尖叫，“啊——”
稚嫩的尖叫让顾念恩的心像被刀狠狠地割着，她刚才没让子期看到这么血淋淋的画面。
贺铭川的手僵在那里，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子期尖叫着一路跑出办公室，方正追了出去，顾念恩惊慌地跟着想往外跑，贺铭川忽然单手从后抱住她。
“别走！”
贺铭川一脚踢向门，把卧室和办公室之间的门给关上。
“别走！”
贺铭川又说了一遍，声音变得有些粗嘎，单手紧紧搂住她的肩，下颌枕在她的肩上，不让她离开。
他的掌心炙热得有些发烫，指尖贴着她的肩带着一丝颤意，泄漏了他现在慌张的情绪……
顾念恩的心跟着战栗，张了张嘴，喉咙像是哑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贺铭川紧紧地抱住她，五指扣住她的肩胛，不让她走。
好久，顾念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先去找儿子！”
什么事都得等把儿子的情绪安抚了再说……子期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在今天把你们都带在身边。”贺铭川语速飞快地解释道，双手死死地抱紧她，胸膛贴着她的背，眼里有着慌乱，薄唇泛白。
他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他不会让她和子期跟在身边，他是想跟她和儿子聚在一起的。
顾念恩不知道说什么。
她把过程都听了下来，她懂，不安全他不会带上她和儿子，可她懂，儿子能懂吗？
“顾念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