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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没有看好子期，傅伯伯是为了救子期才……”
贺铭川的黑眸转过来深深地看向顾念恩，下一秒紧紧拥她在怀，“不是你的错，不是。”
都是贺正天。
贺铭川眼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良久开口道，“我们走。”
“恩。”顾念恩应声，这个村落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来。
顾念恩又望向屋子里的孩子们，“把他们也带上吧，好像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
“做保姆也能上瘾？”贺铭川看着她道，朝一旁的手使了个眼角，自己则伸手拥着顾念恩要离开。
顾念恩又看向坐在那里的小凡，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待小凡，是憎恨，还是同情……
顾念恩看着小凡，一字一字说道，“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
小凡眼睛通红地看着她，泪水掉落下来，捂着肩膀站起来，张了张苍白的唇，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贺铭川，我们走。”
顾念恩看向贺铭川，同他一起转身离开。
一行武装的手下护着他们离开。
“砰。”
突然，一声枪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突兀的一声，刺耳极了。
划破村落上方的宁静。
顾念恩呆住，猛地转过身，视线越过几个武装的手下往前望去，只见小凡站在那里，手缓缓地抚向自己的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流淌出来。
接着，小凡整个人往后仰去。
“小凡——”
顾念恩震惊地喊出声来，声音沙哑，手下意识地捂住怀中子期的眼睛，不让他小小年纪就见到死亡……
“是狙击枪。”
贺铭川冷眼望向树林，一把夺过身边手下的枪，朝辩识声音的方向扫射过去。
手下们跟着一通扫射。
一个中弹的狙击手从山坡上滚下来。
“怎么还有狙击手？”一个手下惊诧地问道。
他们是包抄过来的，不应该还有人在树林里。
贺铭川的眸光一冷，一把将顾念恩和孩子护在身后，眸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周环境，“是来人人了，走，我们撤！”
说着，贺铭川从顾念恩怀里一把抱过子期，一手轻而易举地抱着，一手拥着顾念恩离开，脸色冷峻。
“怎么回事？”
顾念恩错愕。
“贺正天早有准备。”贺铭川冷冷地说道。
前面开道的几个手下突然停了下来。
顾念恩和贺铭川抬眸望去，只见前面一排的迷彩车停在那里，另外一群全副武装的男人黑压压地站在那里，堵去他们的去路。
最前面，是一排抱头蹲下的人，都是贺铭川的手下，被人用枪指着头。
“……”
顾念恩这才明白早有准备这四个字代表了什么。
贺正天早就知道贺铭川会来救她，已经布好了局？
后面的一部迷彩车车门被打开，一个西装笔挺的身影迈开步子下来，正是贺正天。
贺正天望向贺铭川，唇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伸手整理着西装，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着。
隔着大量手下，贺正天凝望着自己的养子，眼中是得逞的意味，像一个在棋盘中胜利的王者，唇微掀，语气是目空一切的——
“贺铭川，这个事教你一个道理。”贺正天说道，“儿子是永远玩不过老子的。”
“……”贺铭川站在那里，脸色铁青，双瞳冰冷地盯着他。
“你退后。”
贺铭川将顾念恩推到自己身后。
顾念恩只好站到他的身后。
“为了救这个女人，我看你也把自己新培植出来的精锐人手全部拿出来了吧。”贺正天站在弯曲往下的小路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贺铭川，眼中透着一股嗜血的快意，“正好，我把你的这些手下一锅端了，断你臂膀，以后，你就能消停了。”
“……”
这只老狐狸，原来就等着贺铭川上钩，要扫清他的余下势力？！
是她给贺铭川的选择，她不是又害了贺铭川……
顾念恩惊恐地想着，望着贺正天那张仍在微笑的脸，心底的恨扩散开来，恨不得立刻上去杀了他……
“顾小姐。”一个声音在后面传来。
顾念恩转过头，低头望去，只见小凡被一个手下抱着躺在地上，胸口的血漫延开来，双眸涣散地望着她。
“小凡。”顾念恩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蹲下身。
小凡已经奄奄一息。
带走也不可能治愈了。
小凡抬起手想握住她的手，却没有力气，张嘴吃力地开口，“我不叫小凡，我叫林……小鱼。”
“小鱼。”顾念恩唤出她的名字，“你再等等，我们送你去就医。”
她是改名换姓潜伏到贺铭川身边的，就是为了伺机报仇。
“我知道我活、活不了……顾小江，……”小凡气弱地说着，“我一直……一直都不想害你的，我一直都不想……”
“我知道。”
顾念恩发现自己真的是后知后觉，她到现在才知道小凡有多矛盾。
顾念恩看着她胸口冒出的血，毫无能力，“我想，你跟贺正天报告的也一直是好的，否则，他不会让我这么太平地呆在村落里。”
她经常夜晚散步，贺正天那么多疑可怕的人肯定会折磨她。
但没有……
是小凡一直保着她。
“你、你明白就好了。”小凡听到她的话，吃力地笑起来。
小凡的嘴角溢出了血，牙齿瞬间被染红。
顾念恩呆呆地看着她，连忙按住她胸口溢出的血，“小鱼……好了，别再说了，你留点力气，我们一会就出去了，我给你治伤。”
小凡已经在弥留之际。
顾念恩难受极了。
是她的错。
她不该让给贺铭川出主意，不该为贺铭川做选择，贺铭川不会来，不会进贺正天的局，小凡也不会……
前面，贺铭川和贺正天交涉到什么程度她也不清楚。
小凡眼神开始涣散。
“小凡你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顾念恩害怕有人在自己面前离去，她反握住小凡的手，转头看向一边的手下，问道，“怎么样？能解决贺正天吗？”
手下摇了摇头。
“……”
顾念恩的心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