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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也懒得再看这几个人一眼,就出了房间。
来到外面的走廊尽头,他打电话给厅里的纪检组长黄圣宗,“老黄,你立即审查二处的韦仁光,绝不能让他和外界有任何的接触!”
“好的,罗厅长。”接电话的黄圣宗回答道。
随后,这位黄组长带着两名工作人员来到管理二处处长办公室,敲了敲门,发现居然没有回音,据他了解,这个韦仁光一直在办公室的,根本就没有出去过。他试了试手柄,一转,门没有锁,就推门走了进去。
韦仁光就在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圣宗就对在发呆的韦仁光说,“韦处长,看来你也有心里准备呀。”
韦仁光已经有近五十岁,中等身材,平时红光满脸的脸此时似乎变得营养不良,听到问话声后才转过头来,冷淡地说了一句,“还能怎么样?出了事,总得有人顶缸,这是惯例,也是常识。”
“你好像很冤枉?”黄圣宗问。
“我不冤枉。”韦仁光却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会说替人顶缸呢?”黄圣宗说。
“一头大象倒了,你以为是一头狮子的功劳吗?”韦仁光反问。
“呵呵,你这个比喻挺有意思,那你就说一说,还有哪些狮子呗。”黄圣宗说。
“哼,大狮子你也没有本事抓。”韦仁光揶揄了一声。
“别故弄玄虚,走吧,我们那间专用办公室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黄圣宗指了指门外。
韦仁光站了起来,继续讥笑道,“正因为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你这位纪检组长能独善其身么?”
黄圣宗的脸色一僵,半响说不出话来。
韦仁光背着手走了出去,有一种从容赴义的悲壮。
到了纪检组专用的办公室,韦仁光却什么也不肯说了,问多了,只是重复一句,“你觉得我有罪,就自个找证据去。”
黄圣宗也没有办法,目前他只是执行着厅长的命令,手里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和材料。
等到临下班时,常务副厅长蒙正元急匆匆赶了回来,他找到黄圣宗,问,“听说你把韦处长抓了?”
“蒙厅长,我并没有抓他,只是接到罗厅长的命令,对他进行审查。”黄圣宗说。
“那,罗厅长有没有说韦处长违反了什么问题?”蒙正元问。
“没有说。”黄圣宗摇了摇头。
“乱弹琴,只凭一个电话,你就把人给关了,可是没有问题,你怎么交待?”蒙正元威严地质问道。
“罗厅长既然这么决定,他应该掌握了一些证据了吧?”黄圣宗不确定地说。
“哼,你也只说是应该,万一找不到证据呢?难道也要制造冤案不成?”蒙正元说得凛然正气。
“我并没有这么做,只是让他说清楚他的问题。”黄圣宗不得不实话实说,虽然他是厅里的纪检组长,但蒙正元是他的领导。
“那韦处长交待了什么问题没有?”蒙正元紧追不放地问。
“没有。他一直不肯开口。”黄圣宗又摇头。
“宝电县出现了那么大的事故,死了那么多的人,不管怎么说,韦处长是负责监管这一块的,他难辞其疚,说不定还会有违纪的行为。我去见一见他,对他晓以大义,看他能不能回心转意,交待一些问题。”蒙正元正色地说。
“蒙厅长亲自出面,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这就带您去。”黄圣宗说道。
“还是我单独先跟他谈一谈吧,有进展的话,我再叫你。”进了门,蒙正元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黄圣宗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到老领导来了,正在发呆的韦仁光有些意外,急忙说,“蒙厅长,您终于来了!”
蒙正元点了点头,走过去,分了一支烟给韦仁光,还亲自给他点上了。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一支接一支地抽着。气氛很沉闷,让人压抑。
最终,韦仁光蹦不住,又问道,“蒙厅长,难道问题很糟糕吗?”
蒙正元把手中的烟头使劲往烟灰缸里按了按,长叹一口气,悲观地说,“情况比你想像的还糟糕。我听说,罗厅长去见了沈老板。他的为人你也清楚,就像一头狮子一头狼似的,遇到猎物就穷追不舍,直到把这个猎物撕碎……”
韦仁光吓得一缩头,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那沈老板不会说什么吧?”
“那个说不准。现在他的煤窑已经曝光在太阳底下了,一系列的问题就会查出来,这个时候,他已经自身难保。为了减轻罪责,十有八、九就会咬人。”蒙正元低沉地说。
“那怎么办?”韦仁光这才被吓住了。
“没办法。大坝已溃,势不可挡。”蒙正元又分一支烟给他。
但韦仁光却不想抽了,急忙问,“蒙厅长,如果沈老板把我们都咬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对开!判刑,坐牢!”蒙正元简短地说。
“判刑?坐牢?那大概能坐多久?”韦仁光明显没有这个心里准备。
“这么多人命,省电视台全程直播,影响范围大,肯定是要从重从快处理的。你嘛,少说也要坐十几年。”蒙正元又叹了口气。
“十几年?那等我出来的时候,都快七十了。”韦仁光怔了怔。
“你以为住宾馆呢?在监牢里要干活的,伙食也不好,再说你常年有胃病,你要是能撑过六十算你运气好。”蒙正元冷笑道。
“是呀,以前不懂节制,暴饮暴食,留下了这个病根。现在后悔也晚了。”韦仁光垂头丧气地说。
“还有,你家的财产肯定会被查封,还有你老婆极有可能会被牵连,到时候你们都没有了收入,你们家孩子怎么办?”蒙正义接着说道。
“是呀,是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蒙厅长,你可得想办法救救我呀!”韦仁光惶恐地乞求道。
“我现在还能救得了你吗?”蒙正元反问道,然后又说,“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自己?”韦仁光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