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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书记告诉我说,邹厅长最近对他说过一句话:作为官场中人,就如同坐飞机一样,平稳着陆比什么都重要。
我听了后顿时大笑。邹厅长的话说得很对,官员的仕途就如同半空中飞机里面的乘客,只要飞机不落地,危险始终都是存在着的。其实这样的话也折射出来了不少官员的心态,而这样的心态说到底还是恐惧和忧虑。
飞机与其它交通工具相比,其安全程度要高得多,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害怕坐飞机的人却非常的多,因为人们心里更知道,飞机一旦失事,死亡几乎就是百分之百。这就如同官场上的情况一样,出事情的人虽然所占的比例很小,但是一旦被查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基本上也就在劫难逃了。
所以,官场上的官员们与飞机上乘客的心态是一样的,只要飞机没有平安着陆,心里的那种恐惧和不安就会永远存在。
邹厅长可是经历过官场风险的人。上次汪省长的秘书出事情后,那把火差点就烧到了他的身上。很显然,那件事情肯定一直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现在,邹厅长终于安全着陆了,他心里的那种轻松当然也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所以,听武书记这样一讲,我的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也就禁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周六的时候我们就在省城的一家酒楼见面了。我安排的是一家很有特色的酒楼,环境当然不错。我没有安排去钟逢那里,因为她那地方美女太多,那样的环境会影响到我们谈话。当然,我更不可能安排他们去余敏那里,我和余敏之间的关系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晚上来参加晚宴的还有省卫生厅的几位处长,医大也来了几个人。说起来大家都是熟人,所以一见面就觉得很亲热。
我和邹厅长很久没见面了,他看见我也很高兴,在与我握了手之后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小冯,你现在的状态不错,气质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武书记在旁边说道:“那是。小冯现在比以前多了一种威严,当了这么几年领导,气质自然而然就不同了。”
我苦笑着说:“两位老领导这是在表扬我呢还是在说笑我?”
武书记大笑,“当然是赞扬你了。我们说的可是实话,一个人的气质是需要历练和经历才可以修炼出来,装,是装不出来的。”
我急忙地道:“两位领导,你们别拿我开玩笑了。大家请坐,晚上我们多喝几杯。今天没有任何的主题啊,就是老朋友们在一起喝酒。武书记的新任命还没有下来,到时候武书记再为了那件事情请客吧。”
大家都笑。
这时候邹厅长过来拉了一下我的衣袖,“小冯,我们出去说说话。”
我点头,随即对武书记说道:“领导,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酒菜。”
随后我就跟着邹厅长去到了雅间外边一处清静的地方。他拿出烟来点上,看了我一眼,“你现在学会抽烟了吗?”
我摇头,“学不会。邹厅长,您说吧,有什么吩咐?”
他问我道:“小冯,老武到省卫生厅的事情是你推荐的吧?”
我苦笑着说道:“我哪里那么大的能量?他是医科大学的党委书记,到省卫生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您说是吧?”
他“呵呵”地笑道:“这不重要。不过我对组织上的这种安排很满意。冯市长,你和武书记是很好的朋友,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我和你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的为人处世我都了解。但是我只是和老武熟悉,关系好达不到你我,你和他那样的程度,所以,我非常希望你今后能够找机会和他沟通一下。小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怔了一下后才说道:“邹厅长,官场上的规矩,后任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去管前任的事情。全省卫生系统那么多的事情,做好现在的就很不容易了,谁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翻前面的事情啊?您说是吧?”
他朝我微笑道:“小冯果然是聪明人。不过我知道,老武以前一直在高校里面工作,所以我不知道他对有些规则是不是都懂。”
我笑道:“邹厅长,如今的高校和官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您就放心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冯,有些话你提醒一下他,这样更好。我不大方便。”
我点头,“您放心吧。其实也不需要怎么提醒,一两句话就可以了。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有些事情都心知肚明。”
他点头,“是啊。现在的工作难干,如果事事都按照规矩来,这工作就没法干下去了,特别是像我这样在一个部门干了这么多年的人,如果说工作上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点头,“是的。邹厅长,我们先进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他朝我笑,“走,我们喝酒去!”
我当然完全明白他心里的那种忧虑。虽然他如今已经平稳着陆了,但是这并不是说他现在就完全安全了。退下去后被查处的干部也不少。
他讲得也很对,作为单位的一把手,而且他又在位那么多年,没有一点问题是不可能的。而且其中有大问题也难说,所以他才担心武书记上任后去翻他以前的那些事情。其实我告诉他的也是实话,官场上的人,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去搞自己前任的事情,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前任的,这其中的道理大家心里都懂。
即使是对于我这样一个从来不在职务上为自己牟利的人来讲,也难免在实际的工作中会出现一些问题。正如邹厅长所讲的那样,如今有些事情如果完全按程序和规则去办的话,根本就办不成。当然,我并不相信邹厅长和我一样从来不为自己牟利。对于他,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个人大的胆子没有,在自己分管的事情上赚一些他自认为比较安全的钱还是很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