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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医院可不比诊所,一面收治,一面催王明办理住院手续,交押金,不然不能用药,更不能做检查。
王明现在不是没钱,而是卡没在身上,那会儿大家争抢着要钱,他怕真有人来翻,就把银行卡塞林大嫂的口袋里去了。
“你们该咋治咋治,我现在就回家取钱,很快就会送过来。”
“对不起,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
“规定规定!是人命重要还是你们医院的规定重要啊!我告诉你,我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点了你们医院,让所有人陪葬!”
“请你冷静一下,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王明差点没被气死,偏偏身边又没个认识的人,这可咋办!
对了,阮萌萌。
“行,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王明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药材铺,阮萌萌下班了正在锁门呢,“萌萌,萌萌!”上气不接下气的王明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
“咋了?你被张强的人发现了?快进来躲一躲。”
“不是,你手头有钱吗?能不能先借给我一点。”
“多少?”
“五,五千。”
“这么多?”
“你放心,我回家取了钱就还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到底出啥事儿了?”
说话间,王明把阮萌萌萌带到了镇医院,王大胆已经醒了,可是半边身子不能动弹,他也是个倔脾气,越是不能动,越想动,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阮萌萌替王明交上了住院押金,医护人员总算开始动作,接下来就是一堆检查,各种拍片,几乎还全身都拍了个遍,最后还是从脑CT上看出了问题,“你半个多月以前,是不是摔倒过?”
王大胆没好气道:“没有。”
“不可能吧,你再好好想想。”
“我又没得老年痴呆,记性好着呢!”
王明突然想到了半个多月以前的一天,爷爷上山采药没回家,他到山上寻找,就看见爷爷在山沟里躺着呢,难道是那时候摔倒的?
“爷爷,你自己也是个大夫,咋能讳疾忌医呢!”王明说了情况,医生又问,“是不是磕到脑袋了?”
王大胆没吭声,就是默认了。
“那就对了,你当时磕到了头部,但是没有明显的外伤,而是撞破了颅内的一根毛细血管,如果是年轻人新陈代谢好的话,淤血可能就自己吸收了,可患者年纪在那,又没有做相应的处理,血越积越多,就到了这一步。”
原来是这样。
医生的描述与王明摸骨看到的场景如出一辙,如果他有丰富的经验,也就不会理不清头脑了,王明在心里自责,嘴上也埋怨爷爷,“爷爷这么大的事,你咋不跟我说啊!就算你不跟我说,你自己熬点药喝呀!”
“行了,你也别嚷了,这得做个微创手术,我们这条件不行,我给你开个单子,转院到县里吧。”
“啥?”
“你过来跟我办手续,最好今天晚上就能转过去,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做手术之前要做相关准备,而且他现在这个出血情况特别严重,已经压迫到神经了,所以才会出现半侧身子不好使的情况,手术越早对他越有利。”
“对了,手术费用可不低,你照三五万准备吧,县城不比咱们镇上,交不上押金连床位都没有。”
王明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年头真是干啥都把钱摆在前头!
“萌萌,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下,帮我在这里照看着爷爷,我回家取钱,会尽快赶回来的。”
“情况紧急,就别瞎耽误工夫了,钱我先给你垫上,回头还我就是了。”
王明万分感激地看着阮萌萌,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示感谢了。
“别啥愣着了,赶紧去办手续吧,我联系一下箱货车。”
果然,衙门有人好做官,有阮萌萌在,王明省去了不少麻烦,头脑也越来越清醒了。
青县,华灯初上。
繁华,虚幻。
王明背着王大胆走进县医院,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大概是震撼吧,他那小小的中医馆与县医院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在王家屯,这个时间人们差不多都回家看电视上炕准备睡觉了,可在县城,依然有许多人往医院里跑,急诊忙得不可开交。
幸好阮萌萌在县医院有同学,免了排队挂号的辛苦,直接把王大胆安顿下来,医生交代得也很清楚,三天以后做手术。
阮萌萌跟同学在走廊叙旧,王大胆阴着脸问,“那女娃是谁呀?”
“药材铺的,我跟你说过的。”
说过是说过,可没见到真人,王大胆哪知道这女娃子长得这么好看,“明子,爷爷可警告你,别被外面娇滴滴的花朵迷了眼睛,不是说这女娃不好,而是她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像王雪,老实本分,能守着你过一辈子,再说你俩现在已经订了亲,你可别在外面给我惹祸!”
“瞧您说的,人家能看上我啊?您就别**的心了,医生说的话你都忘了?要好好休息。”
“你个小崽子还敢命令你爷爷了!渴了,拿壶酒来。”
王明递上一杯温水,“医生说了,这几天不能沾烟,也不能沾酒,您要是想那口,就赶紧好起来。”
“嘿,你个小崽子,医生是你爷爷,还是我是你爷爷啊!你爷爷还是医生呢!”
王明也不跟他吵,只是笑。
“癞疤子的事,你准备咋解决?”
提到癞疤子,王明就一肚的火气,早知道他是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就不该让他有翻身的机会!“我自有办法对付他,爷爷您就甭操心了。”
“那乡亲们呢?”
“一帮墙头草,给他们点甜头,他们就不闹了。”
王大胆闭上了眼睛,瞧着王明遇事不慌,处事不惊,一切都有安排,心里也踏实了,王明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惹他生气的臭小子了,能担事,也算顶天立地,他想这次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等爷爷睡着了,王明就拉着阮萌萌出去吃饭,算是感谢,也为了短暂的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