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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东没有回答,“抱歉,借过。”
他拉着魏月雪绕行,保安寸步不让。
“魏二小姐,我们领导请过去喝茶。”保安说。
魏月雪眉心蹙起,喝茶,这可不是个好词儿。警察叫人去问话,也是说喝茶的。
“我可以拒绝吗?”魏月雪问。
“不能!”被果断拒绝了。
几个保安围了过来,将他们两个带到一处茶室。再然后,两人眼睛被围了条黑布,眼前一黑被送上了一辆车,转来送去,绕了很多道,最后在一处年代久远的别墅前停下。
别墅区内围墙砌得很高,并种植了遮天蔽日大树。
魏月雪头晕目眩,下车时,脚下一软,差点没摔着。
汪东伸手扶住她,关切问,“小姐,你怎样?”
魏月雪摇了摇头,这帮天煞的,故意飙车。
“魏小姐,请进。”保安示意她往里走。
这个时候,不应该再称呼他们为保安,保镖二字更适合他们。他们身材挺拔,身上的肌肉矫健有力,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对魏月雪来说太熟悉了。屈傲汤身上有,陈燕妮身上也有。
站在院子里,看着对面那栋幽深的楼宇,魏月雪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危险,不要进去。
“魏小姐,请不要浪费时间。”保安推了她一把。
魏月雪打了个踉跄,幸好有汪东扶持,才没有摔倒。
她恼怒地瞪着男人,“如果你不告诉里面的人是谁,我是不会进去的。”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另外一名保安冷笑一声,从后腰里拔出一把枪,指着汪东的脑袋威胁道,“信不信我先杀了他?”
魏月雪面上冷冷看着,心里复杂的情绪翻腾。
正如她跟秦若兮说的,z国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早些年各市出现的涉黑势力,在多次严打下,该抓的抓该枪毙的枪毙,已经遏制。
但是她不敢赌。今天会场上装有摄像头,那是一定的,这些人堂而皇之地将他们掳来,可见嚣张至极。
“放下枪。”屋子里传来沙哑沧桑的声音,声音很平静,但透着威严。
那人脸色一变,收了枪。
里面的人继而道,“今天我只请魏二小姐来喝茶,她身边的那个小伙子,就先送回去吧。”
“是。”保镖应声。
“魏二小姐,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
魏月雪的小心脏跳动得更厉害,这人太会拿捏人心。明面上他给对方面子退了一步。实际上,也是在向对方展现自己的实力,即使放了汪东,即使汪东回去搬救兵,他也不怕,更或者说,一切不足为惧,他已经凌驾于社会之上。
“我不走。”汪东坚定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魏月雪深吸一口气,她拍了拍汪东的肩旁,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先回去,替我整理好行李和资料,明天我要出差。”
汪东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下,最后无奈地点点头,“你小心。”他转头看了眼天空,爬上了车。
见车子驶出了大门,魏月雪松了口气,转身进了朱漆大门。
房子内装修风格很别具,有欧式的风格,又参入了中式,像极了电视里的民国风。
在佣人的引导下,魏月雪来到一处水榭。帘幕之后,别有洞天,室内枝繁叶茂,百花盛开,芳香四溢。与其说是茶室,不如说是花室。
里面只坐一人,从背景上看,大约五十岁左右。他盘腿而坐,腰背挺直,像一把随时出鞘的利剑。
那人没有回头,而是拿起镊子,从沸水中取了个茶杯放桌对面,然后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斟满。
“这是从千年老茶树上摘下新茶,你尝尝。”
魏月雪抿了抿唇走了过去。像对方一样,盘腿而坐。她端起茶杯,碰触而不饮,眼皮微启,悄悄打量。
那人着一身中山装,留着板寸头,五官端正,他脸上有数条淡白刀印,这些不影响他的帅气。不管是眉眼还是下颚线条,都透着刚硬和锋利,以及杀气。
魏月雪将今天出席会议的大佬面孔一一回放了一遍,没有找到与他相似的面孔。这个人太扎眼了,叫人印象深刻,所以她确定,这人没有参加。
“练过?”那人眯着眼问。
魏月雪没打算隐瞒,“会点基本功。”
“几年?”那人又问。
“练了五年。”
那人点头赞许,“不错。比你母亲强。”
魏月雪握被子的手抖了抖,差点没叫茶水洒了,“你,你认识我母亲?”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那人将茶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我姓陈,与你母亲是旧识,你可以叫我陈伯伯。”
陈?魏月雪又抖一抖。她立即联想到陈燕妮。
“你很紧张,难道是听说过我,是你的母亲,还是父亲?”陈伯伯很敏锐。
魏月雪连忙摇头,“没有,他们不曾说过。我只是想起了几个陈姓朋友,不知道与你有没有瓜葛。不过我想应该不会,他们都是普通人。”
她连忙沉住气,对陈燕妮一事严防死守。
只是她这样的回答,对方并不满意。陈伯伯的脸色沉了下来,身上那股子杀气更加浓郁起来。
魏月雪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陈伯伯连续喝了好几杯,才停下来,“你母亲还好吧?”
魏月雪猛地抬头,在心里敲起了警钟。五年前魏氏集团董事长和夫人,遭遇车祸惨死的消息,被各大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持续了半月之久。这个人不可能部知道。
而他居然问起还好吧这样的话,说明他早就知道内幕,甚至比魏月雪更早知道。
魏月雪顿觉口干舌燥,捏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虽然她很需要茶水解渴,但她不能喝水,这种无意识的动作,会泄露秘密。
“陈伯伯,”她咽了口口水,放下茶杯,一脸哀戚的样子,“我爸妈双双逝世了,五年前发生了一场车祸,他们都没有活下来。”
陈伯伯的脸色沉了又沉,魏月雪顿时感到漫天乌云,她将双手置于小腿上,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握紧双拳。
“丫头,你很不老实。”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在魏月雪眼里很渗人。
“陈伯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月雪硬着头皮道。
“呵”他将茶杯重重扣在桌子上,放手时,茶水流了出来,茶杯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