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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黑桃a代表会陷入危机,会出现很坏的事,最好小心一点。怎么想起这茬来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
其实不问这话,我也有理由担心。那天听李茹的意思,她似乎打定主意要傍肖扬这个大款了,也许是肖扬和颜安青分居这件事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我不能指责她贪心或者妄想,谁不想要好的生活?在那种环境里,这也是她无能为力的自救和挣扎。
可肖扬不可能给她未来,甚至很可能,连“好的生活”这种要求都达不到。
我在走神,黎姨也在沉默,片刻后说:“这种事,相信就有不相信就没有。不过命都是注定的,老天爷的意思谁能改变?命好是福,命不好是磨难,得认!”
她把一截烟头戳灭,最后两个字咬得很紧,透着几分无奈。
我不知道黎姨这一生都经历过什么能发出这样的感慨。不过确实,命运两个字很难说,没有人愿意过被掌控的一生,都在试图摆脱既定轨道。有时得靠持续不断的坚持和努力,有时,只需稍稍得到一点运气的眷顾。但更多人,只是在随波逐流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要改变老天的意思还真是件难事。
晚上黎姨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靳予城留许律吃饭。客厅一张大餐桌,我和他,许律,李叔和黎姨再加上两个小孩子围成一桌,大家一边吃一边谈笑聊天,偌大一栋房子显得相当热闹。
饭后收拾好碗筷,我从厨房出来,客厅里恢复了空寂。只有许律静静坐在那儿,手里在翻一本杂志。肖青趴在他身旁在认真拼一份动物拼图,一小块插片摆反了,许律看到随手一指,他立刻更正过来,两人好得有种默契似的。
“许医生。”我笑着走过去,他很快放下杂志。
“谢谢你,这两天照顾他。”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汇聚成一个谢字。
许律嘴角泛出一抹柔和弧度:“下次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他也算是我的病人,照顾病人是我分内的事。其实孩子这么小,最需要的是陪伴。”
“我知道这段时间太忙,确实没怎么顾及到他。”我摸摸肖青的头发,有点愧疚,抬眼环顾四周问:“予城和ange呢?”
“ange中午没午睡,直犯困,予城陪她上楼了。”许律低头理着衬衫袖口,不经意转开话题:“你和他,真的又在一起了?”
一句话,我脸倏地红透。
显而易见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许律似乎觉察到我的局促,半开玩笑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俩这进展有点太快。”
我明白。不久前,我曾亲口告诉他我和靳予城“差距太大,走不到最后”,这才过几天就打了自己的脸。之前发生的很多事他并不知情,这么认为也正常。
还没想到该怎么解释,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幽幽传过来:“快么?我不觉得。”
靳予城从楼梯上走下来,望着许律,眼里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许律没在意,只笑着问:“ange睡着了?”
“嗯。”靳予城点头。
“你这个爸爸现在当得也是越来越顺手了。”
“哄孩子也是门学问,慢慢来吧。”他淡淡说。
天色已经很晚,许律站起身说要走,拎起外套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我:“秦宛,你回家吗,顺道送你一程?”
“哦好。”我答应着,没多想就去牵肖青的手。
靳予城拦了一下:“小宛,你今天可以就住这里。”
耳根微微发热,有许律那句话在前,我实在不好意思在这里留宿,想了想说:“我还是带孩子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他也要去上课。”
靳予城虽然有点不悦,也还是送我跟许律出了门,跟我告别,嘱咐他路上当心。
夜里气温降了许多,有些深秋的意思了,路上车流稀散。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肖青一个人在后座,上车没多久就歪在座椅里睡着了。许律把车开得很稳,兜风似的慢慢行驶在路上。路灯一盏盏晃过,他的镜片也一阵一阵闪过亮光,衬得眼底有些昏暗。
“对了,你跟amy进展怎样?”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我笑着问。
“没感觉,还能怎样?”顿了一会,许律有些责怪的意思:“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我不由凛了一下。虽然他看起来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不过也不代表就一点个性都没有。我连忙道歉,他很温和看我一眼:“没关系。”
我拨拨发丝:“你心里还是有纪夏一席之地的吧?”
车窗外红灯在数秒,数字一个一个倒退,许律语调很缓:“说没有显然是撒谎。不过我和她从来也没有真正开始过。对我来说,纪夏这两个字更像是种符号吧,我会把她珍藏在心里。不管今后会怎样,我跟她大概永远都没有可能。”
这话和靳予城说的如出一辙。同时被两个人爱上,却只能被两个人都束之高阁,恋人没法做,朋友也没得做我好像有点明白纪夏的苦处了。
一路上再没怎么说话。到家,车停下来,我本想叫醒肖青,许律下车绕到我身旁:“让他睡吧,他也是累。我帮你把他抱上楼。”
说着他脱掉外套交到我手里,小心翼翼把肖青从车里抱了出来。两岁半的孩子快30斤,抱着上五楼不算轻松。我有点过意不去,许律大步却迈得很快。我默默跟在他身后,在他修长身影里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上。
进屋把肖青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喝口水许律就要走。我只好再送他下楼。他把外套搭在臂弯,一身浅蓝色衬衫,清静的气质看上去既干净,又可靠。
我把手背在身后,笑道:“真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姑娘能入许医生的法眼。”
许律浅淡笑笑,没答话。下了几层台阶才问:“你和予城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我还没想过。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如实告诉他。
经历了很多事,我好像不那么在乎“结果”这两个字了。人生无常,或许更应该活在当下。
许律定定站住。楼栋里光线昏暗,声控灯突然灭了。我没留神一脚踩空,差点摔倒。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手,扶住了我。
我忙站直身,本想把手收回来,握住我的那只手却明显加大了力道,似乎并不愿放开。
四周一片漆黑,静得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呆愣着,良久,才有个声音轻柔响起:“秦宛。我觉得,你这次真的有点欠考虑。”
“”
“你真的了解予城这个人吗?”身旁那个声音悠悠飘进耳朵。
他松开我两手一拍,灯亮了。我转过头看他。许律神色很诚恳,眼里的光却是锐利的。
“你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本能地想辩解,“我跟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算是了解的吧确实我不像你跟他一起长大,和他一起经历过很多事,不过我知道他的为人,也相信他对我说过的话。”
我一字一句讲得很慢,许律一直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不知为什么,我却越说越心虚,总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问?”
许律没言语,想了想一句话敷衍过去:“没什么,只是说说而已。”
许律很快离开。白色车身沿着小区破旧的老路远去。我抚着胳膊转身上楼。前有黎姨的告诫,现在又有他的质疑。一件事有一个人说时可以置之不理,可说的人多了,就不能不让人介怀了。
都说爱情是盲目的,感情会让人深陷,令人疯狂。我终于放下一切想体会一次这种来之不易的忘我时,却又被人提醒着要理智对待,不得不说让人感觉有点难受。
晚上李茹一直没回来。
我以为她是去上班了,夜里醒了好几次都没听到动静。一直到早上五点,才被一个重重撞门的声音惊醒。起床出去一看,有个人影弯着腰蹲在门口,手捂着肚子,头发乱蓬蓬的像鸟窝一样。
我“啪”地点开灯。李茹猛抬起头,看到是我才缓口气弱弱说:“秦宛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这才发现她有多狼狈:身上的衣服沾满污渍,裙子被扯破了。胳膊腿上全是伤,血痕累累。连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你这是怎么了!又遇到坏人了?”我赶忙过去把她扶起来,进屋找出医药箱。
李茹精疲力尽地靠在沙发里,好一会儿才伸手理理头发,气急败坏告诉我:“没有。碰到颜安青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她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她去肖扬那儿找他,正好我也在,冤家路窄。我跟她大干了一架,跑回来了。”
说完查看两眼自己身上的伤,大概是疼,呲着牙“嘶”了好几声。
发生这事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找出喷雾剂递过去,本想劝两句,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