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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射神情一冷,不由分说地道:“这碗拿去倒了。现在去煎,本座可以等。”
“是。”惊梦只得将托盘重新端起,转身去吩咐临秋重新煎药。
叮嘱完临秋之后,她站在长廊下,看着天空飘下来的细雪,微微失神。
有什么已经发生了改变,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人最难控制的,便是感情。别说凡人,就算有神仙之力,也是无法扭转一个人已经倾向一边的心!
阁主怎么做怎么想,历来不容他人置喙,她又不能去提醒,她总不能说:阁主,你的心动了,可你却不自知!
廊道下,惊梦朝屋檐外站出去一步,微微抬起头来。
细雪落在她惊天的朱颜上,冰凉一片。
她微微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聂韶音去了浮云阁,途经明镜台而不入,正在明镜台查看装潢图纸的君陌归立刻就收到了消息。
知晓她去了哪里,他便立即转身,从明镜台出来上了马车。
青衣问:“王爷,回王府么?”
君陌归张口,刚想要说“去浮云阁”,话还没有出口,自己把嘴给闭上了。
聂韶音去浮云阁见姑射惊梦,他去了做什么?总不至于跟两女子过不去吧?更不可能把聂韶音拽出来。
他想见他她,犯不着如此莽撞。
这几日,对于君陌归各种失常的举止早就见惯不怪的青衣,难得情商暴涨,说道:“王爷若不想回王府,属下建议,不如去折枝园?”
“去折枝园?”君陌归朝他看了一眼。
青衣点点头,道:“距那日已经过去五天,王爷只在夜间去探望聂小姐,哪怕每日夜里都去,聂小姐毕竟不知情。若王爷再不出现在她面前,唯恐聂小姐会认为王爷已经弃了她。属下认为,这么多日过去聂小姐也该消气,王爷也是时候去找聂小姐开诚布公说清楚了。”
君陌归沉默不语。
那如霜一般的眉目,微微为青衣的说法而心动,却又拿不定主意。
想来,是担心贸然出现,惹来聂韶音不快,只会适得其反。
青衣又道:“王爷,紫衣也提醒过了,聂小姐其实就是想要王爷表个态,你若一直不出现,怕是她本来还在等你的,却失去耐心了。
聂小姐那日也是气在头上,却终究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她不是收下了七绝令了么,这还不能表明什么吗?”
“她已经收下七绝令”这句,终究说服了君陌归。
他张口:“去折枝园。”
因此,聂韶音回到折枝园的时候,君陌归已经等了有小半个时辰。
纪志鸿禀报:“聂大夫,逸王来了,正在花厅等您,已久候多时。”
聂韶音一愣,似乎也并不意外。
紫衣和居春都看了看她的神色,从她脸上,似乎看到了她眉眼微微一展,好像在说:终于来了!
“走吧。”她淡淡开口,朝花厅走去。
暖心阁花厅没有关门,君陌归本来是坐在太师椅上的,茶杯被他视若无物,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所说非
常忐忑那也没有,可所说平淡冷静,也绝对做不到。
听到廊道上的动静,他便立刻站了起来。
见那一身白色刺绣斗篷从廊道那边远远过来,不紧不慢的令人心焦。他本想站在原地等她走过来的,终究没有办法忍耐,迈开大步朝她迎了上去。
“音儿”
张口唤了一声,却一时情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担心她给自己冷脸看,更怕她不给机会说要散。毕竟,她始终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条退路!
聂韶音在他面前站定,见他除了只穿着一身棉袍,便点点头,道:“进去说吧。”
进入花厅,而非过往带他进主屋坐在她的胡榻上说话。
君陌归心里十分失落,目光触及她冷淡的眉目,终究没说什么,与她隔着一张几,相邻而坐。
“听说,你去浮云阁了。”他做了个开场白。
聂韶音应了一声“嗯”,伸手触摸了一下几上的茶杯,还是烫的。她问:“你来多久啦?”
君陌归答道:“未久,也就一会儿。”
聂韶音唇角淡淡一抿,没去戳穿他的一会儿是多会儿。纪志鸿是一个做事如何精细的人,没有人比她感受更深了。
纪志鸿说了等了有好一会儿了,茶杯还是烫的,想必是原来的茶水变凉了,纪志鸿差人又换上了新的。
“姑射从北地回来,受了重伤。他给我送了乔迁贺礼,我总要去探望的。”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这五日来的冷战没有发生似的,平静地跟男朋友交代了自己的去处。
尽管她愿意这么做,君陌归还是感觉到了疏离。
她心中之气未消。
如何看出来?
——从她进来后,她的目光就不怎么放在他身上,冷淡疏离。他们感情好的时候,她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并且还发光的!
他没有揪住她去找姑射这一点来说事儿,缓缓说道:“明镜台再有个三五日,便可重新开张了。”
顿了顿,又道:“那日是我冲动行事,失了分寸。很抱歉。”
在其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逸王能够这般低声下气地对一女子道歉,自然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普通人怕是会诚惶诚恐。
可是在聂韶音看来,这是他应该做的,也就坦然接受,道:“你为何会冲动,想过么?”
君陌归深深地看着她,无奈一勾薄唇,道:“我并非容易冲动之人。”
“那是为何?”聂韶音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肯罢休。
君陌归只得道:“因为是你。”
聂韶音一怔。
他又补充说道:“因为事关于你。”
“难道,不是因为你打从心底里不相信我么?”聂韶音转过头来,两人会面了这么久,第一次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目光清澈,就好似能够看透一切似的。
在她这样的目光里,君陌归竟然觉得自己内心那点狼狈无所遁形!
他苦笑一声,道:“你说得对,却也不对。”
“如何不对?”聂韶音问。
声音冷静得近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