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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娇点头,目送沐疏进到人群里,却突然有人捉了她的手臂,带着她一路疾走,进到内院的一处假山下,这里隐蔽,鲜有人来。
沐娇一脸茫然地看着带他来到这里的少年,少年约莫二十左右的年纪,虽然只比她大一两岁,不过清秀的脸上写满成熟和可以信赖。沐娇搜索原主的记忆,很快想起少年名字和身份。
少年名宋襄,是二房兰若微的养子。兰若微在生下沐鸢后身子每况愈下,不能怀孕,便从外面抱了个男孩回来养在府里,待他视若已出。当年分家的时候,沐昶旭考虑到宋襄听话本分,加上兰若微吹了不少的枕边风,便将他留在了府里,陪在兰若微的身边。因为府上的账房时常需要宋襄帮忙,大夫人倒也没有异议。
沐娇叹了口气,在原主的印象中,宋襄算是沐府之中对她最好的。之前在府里的时候便诸多照顾,后来出了沐府,又时常在经济上提供帮助,经常偷偷拜访原主,给她塞钱和粮食。
不过饶是原主那样又迟钝又愚蠢的性子,都看出宋襄对自己的喜欢。只是知道不能回应,所以佯装并不知情。却又因为生活所迫,加上那么一点虚荣心,对宋襄送的钱和粮倒也没有拒绝,宋襄便继续对她好,就算什么回报也捞不到。
埋怨原主混蛋的同时,沐娇莫名心疼宋襄。
“小娇,我们许久未见,你最近还好吧?”宋襄打量沐娇,将她从头到尾细致看了看,“你似乎瘦了许多,较之前比也憔悴了不少。我最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十分担心。”
沐娇为难地看着宋襄,终于知晓为什么原主能从宋襄的眼里看懂喜欢,实在是宋襄并未遮掩自己的喜欢,而是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只能尴尬笑笑,往后稍微退了退。
沐娇所有的小动作都尽收到宋襄眼里,他下意识地微微皱眉,却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
沐娇也很尴尬,不过想到宋襄的话,到底如实相告。
“我最近挺好的,不用担心。”
她小心翼翼地说,没想不偏不倚,竟然踩到雷区。宋襄竟然急了,“小娇,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和我说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今日见了仲寇,他一表人才,谈吐和感觉都不是普通的山野村夫,他根本不是什么猎户,他很危险。”
沐娇笑笑,佩服宋襄敏锐的观察能力,他只在宴会上远远看过一眼仲寇,便能感觉到他身份的非比寻常,还提醒自己小心。
虽然不习惯,但宋襄对她的关心,亦是真的。
只得勉勉强强扯了扯嘴角,“我我知道他危险,也会小心的。”
听他这么说,宋襄松了口气。
又从身上摸出五个刀币,递到沐娇的面前,“我知你出了沐府,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仲窛是猎户,眼看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山上很快便白雪皑皑,大雪封山。他找不到猎物,你们吃什么?你先用这钱买些粮食,或者添置一两件冬衣,再过些时日,我去找你,再给你送点。”
依着原主的记忆,沐娇知道宋襄在沐府并不受宠,只是跟着大哥一起管理账房,每个月就算有一些微薄的收入,也都被二夫人收为囊中,只能偷偷在外面再找了份教书先生的工作,每月能挣上那么几个刀币,便舍不得花,每每匀出来接济原主。也不敢正大光明,反跟做贼一样。
沐娇叹了口气,小心将唇咬得更紧。
宋襄见沐娇没有如以前一样开心地将钱递过去,疑惑怔了怔,以为沐娇嫌钱少,连忙解释道。“五个刀币是少了些,可是这两月我在账房帮忙的钱都被母亲搜刮过去,随份子送在了大夫人的寿宴上,或许或许我可以在账目上做手脚,先匀些钱出来给你,等我发了工钱再填补回去。”
“不行。”沐娇干脆拒绝。
且不说宋襄一直光明磊落,万不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而且一旦被发现,沐府便再无他的容身之地,甚至沐昶旭还会将他移送官府,送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