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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娇简单说明之后,众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王朗,不怪其他,委实是王朗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又有一张娃娃脸,很难让人相信他是精通医术的医者。
故而他们只是和王朗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散去了。
王朗脸上倒是赔了抹极淡的尴尬,从沐娇手里接过药材,简单地挑选归类。“沐小姐,你竟然将疫病交给我来治,那可以一切都听我的吗?”
沐娇怔了怔,这似乎要问严远山的意思,她自己一人没法做主。
便向王朗说明其中的利害,王朗点头表示理解,同时告知沐娇明日帮他约严远山见面,他想和他聊聊鼠疫的防范和治理。
沐娇点头,不过提出要一道旁听。
王朗自是没有问题。
她将王朗安排妥当后,便去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严恪将豆子安排在这里隔离,每日都有人送一日三餐,他时常也会过来看看。
沐娇快步上前,果然见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豆子。
那本就小小的身子,从这个角度看更是可怜。
沐娇觉得自己心尖都疼得厉害,小心翼翼叫了豆子的名字。豆子茫然抬头四顾,嘟嘟囔囔地摇晃身子站了起来。
他往大门的方向望了一眼,总算看清了沐娇,欢喜地就要扑过去。
只是想到了什么的豆子,突然停在原地。
就这么怔怔地望着沐娇。
“豆子,过来。”沐娇觉得眼前的豆子似乎是易碎的陶瓷一般,担心自己稍微大声一点都会把豆子惊到,只能浅浅唤了声。
豆子见了沐娇当然欢喜,不过这次竟然破天荒地只在原地看着,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感觉到豆子的不对,沐娇不禁眉头蹙紧。
“娘亲,我不能过来。”豆子却是委屈巴巴地看着沐娇,小心翼翼地说。“我生病了,不能传染娘亲。”
“你孩子挺懂事的。”站在一旁的王朗听到,心里也有些不大舒服。他踮起脚看了眼里面的豆子,“话说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我是大夫,没事的。”
“麻烦了。”沐娇感激地看着王朗,虽然知道他会问自己要好大一笔钱,但是那些京郊的大夫拿了刀币都畏畏缩缩不敢过来,王朗比他们,却是强上许多。
王朗摇头,和沐娇简单寒暄两句后,待沐娇开口走了进去。
豆子本能往后缩了缩,身子抵在墙上。
在他的周围,还有一些细碎的石子和菜叶。进到屋里沐娇才注意到豆子模样狼狈,身上也脏兮兮的。
“沐小姐,你就站在这里等我。”王朗见她要上前,连忙出言喝止。
他说完,便找出棉布将自己的口鼻捂住,稍稍打量了下豆子的气色。豆子瘦瘦的小脸上染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委实叫人心疼。
王朗伸手,不过豆子身子稍微往后缩了缩,眼眸怯怯。
“豆子,你怎么呢?”沐娇小心翼翼地问,不过突然想到什么,便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他们趁着我不在,欺负你了?”
豆子摇头,但是沐娇眼眸锐利,不能撒谎。
只得老实交代,“是来了一些人,他们往我的身上扔石子和菜叶,说我是倒霉的灾星。还说要把我杀了,这样就不会感染鼠疫了。”
豆子越说越小声,甚至不敢直视沐娇已经铁青难看的脸。
沐娇气得手拽成拳头。
豆子只是个孩子,他们怎么可以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就算他们真对她沐娇有意见,也得冲着她来,向着一个孩子做什么?
“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找来,好好问问我们家豆子怎么就是灾星了?怎么就传染鼠疫了?王朗,我告诉你,这鼠疫我不治了!”她到京郊受气,也不完全是为了豆子,是真体恤感染区的众人,没想他们就这样对自己捧在掌心的孩子。
王朗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却能看出沐娇对豆子是真的好。
一听沐娇要去找他们算账,豆子便赶忙冲上来拽住沐娇的胳膊,一个劲地摇头。“娘亲,不要。”
想到自己的疫病,又快速将手松开,重新逃回到角落。
沐娇眼睛红了。
她的豆子明明既善良又敏锐,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王朗叹了口气,不过轻轻咳嗽了声。“沐小姐,您刚才应该是在说气话吧,鼠疫还要治吗?”
沐娇忍了忍,却是看向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