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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娇环顾四周，院子里有很多人，但是她认识的，除掉曹珏之外，只有一个非常不对付的齐贵妃。
当然这也怪不得沐娇，毕竟齐贵妃从来眼睛长在额头上，除掉君王之外，也鲜有她能看得上的。上次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沐娇无奈又把目光移向别处。
她终于意识到，这里的每个女人都不是善茬，加起来够她喝不止一壶的。
亏得她过来的时候，还特别给曹珏准备了小点心，没想到她就是这么投桃报李，特别安排了这样一场的鸿门宴。
“你现在想走，已经晚了，安心坐下吧，等会就该唱戏了。”曹珏看出了沐娇心里的真实想法，拉了她一把，强迫沐娇坐在自己的身边，“你放心，今儿场子的主人是齐贵妃，你和我一样，就是来凑个人头的。”
说话间，她看了眼坐在当中的齐贵妃。
虽然其他妃子也穿着打扮得盛大华丽，但是齐贵妃气场强大，无论是衣服的衣料，还是头上的首饰，都要比他们更金贵一些，的确艳压群芳。难怪已经不再是青春少艾的年纪，却可以独得君王的恩宠。
“既然是凑人头，在或者不在，应该不打紧吧？”沐娇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只要在这多呆一刻，便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但是曹珏坚持，她又不能再众目睽睽之下逆了曹珏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坐着，度日如年。
曹珏说的大戏，很快就上演了，据说还是京郊数一数二的戏班子，不但会唱戏，还会表演戏法，很快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妃子看得入迷，不过还记得矜持，没有喝彩叫好，只是看得欢喜了，用手挡住唇，浅浅一笑。
端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可惜沐娇觉得自己不是来看戏的，感受到周围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觉得她们对她的兴趣，远胜于对戏班子的兴趣。
也不用特别竖起耳朵，便能听到她们在谈论自己。
那两妃子以前也没有见过沐娇，便是压低声音讨论，猜测沐娇到底是哪家的女眷，竟然和曹珏关系匪浅，还能被请到宫里来做客。
“这安平公主从来心高气傲，这还是第一次和外戚的女眷坐在一起。那姑娘漂亮是漂亮，不过不够大气，知道进宫，穿着打扮竟然那么随便，没有首饰就算了，头上的钗子竟然还是木的。”
沐娇只知今日到宫中是见曹珏，两人非常熟稔，当然不用特别打扮。何况穿金戴银盛装出行实在不是沐娇一贯的风格。
“我也不知道，不过眼瞅是新面孔，你我在京郊也算认识不少贵族家的小姐，她眼瞅面生得很。不过她这把年纪，应该已经嫁人了，说不定是哪位官员的妻子。”
两人距离沐娇只有三五步，隐隐约约听到她们在谈论自己，沐娇面上更觉尴尬，便把身子往曹珏那边挪了挪。
曹珏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见沐娇面上尴尬，忍不住便想要逗逗她。
她轻轻咳嗽了声，面上扫过一抹狡黠。
“我看他们似乎都不认识你，不如你过去，向他们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可好？”曹珏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给沐娇挖坑而觉得内疚，甚至在这时候把沐娇推了出去。
“你”沐娇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曹珏。
见她这幅又着急又委屈的模样，曹珏也是玩心一起，冲沐娇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觉得我欺负你了？那你大可向仲寇告状，让他来收拾我。或者你去他面前哭一哭，还能增进你们之间的情谊。”
“你你别胡说。”沐娇更是着急，轻轻推了曹珏一把，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
如果知道会是这么一个场景，她今天就应该找理由抱恙不过来，也不至于被曹珏各种玩笑。不过曹珏从来性子清冷，哪怕是挖苦，都只会挖苦自己能看得过去的人，大部分的时候，她不待见你，就把你当成透明人。
“我和仲寇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沐娇结结巴巴地补了一句，本能想要澄清，但是越解释越乱。
“是吗？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曹珏凑近，言语中带着淡淡的遗憾，“只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做贼心虚？”
沐娇哪是曹珏的对手，被她逗得一张脸通红，眼里窘迫更深，就想寻地缝钻进去。
但是从旁人的目光来看，她和曹珏你来我往，交谈甚欢，关系极好。
造成这样的误会之后，更多人将目光投射过来，因为这些人平时接触的人不多，大部分是贵族的子女，剩下小部分也是内戚的家眷，鲜有外出的机会。
沐娇应付曹珏一人，已经觉得非常勉强，更为糟糕的是，齐贵妃竟然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沐小姐，我们竟然还能在宫中见面，真是想不到。”
齐贵妃冲沐娇点头，端出一副主人家的做派，又把沐娇从头到尾打量了翻。“我以为你跟了俊武皇子，起码可以风风光光，怎么明明知道要进皇宫，还是这样一副寒碜的模样？”
说完，也不等沐娇反应，便是转而看向曹珏。“你请沐小姐入宫，她穿成这样合适吗？当然这里都是自家姐妹，或许觉得没有问题，只是这被旁的有心人看到，还以为她是故意不给你面子。”
“俊武皇子待我极好，也给我准备了不少的金银首饰，只是不喜欢罢了。至于安平公主，我们寻常也会碰面，关系非比寻常，我穿成这样，她不会有意见，也不会失礼于她。”
“是的。她这样挺好的。倘若穿金戴银，沾染了脂粉气，倒是俗气了不少。”曹珏淡淡地说，言语轻松地化解了齐贵妃的刁难。
不过齐贵妃却从曹珏这句话里，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