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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歇斯底里,仿佛叫喊者正在用尽喉咙里所有的力气。
这声音有些沙哑,但我一下子就能听得出来,是白仓的声音。和他交锋了那么多次,他的声音我太过熟悉。
实在是很难以想象,骄纵傲慢的白仓,是什么样的状况才能让他这么疯狂地叫喊?
白父一下子慌了,鼻子里喘着粗气,脸色也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担心。
电话那头那惨烈的叫声消失了,似乎是什么门被关上。
“行了,白董事长,明天下午让我看到钱。”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喂?喂!……”白父又急忙吼了几句,明显是话还没说完,但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他又急忙顺着通话记录往回打,但这会儿打过去,已经变成了空号。
这时候,之前跑出去的那个年轻警察回来了,他来到蓝艳面前说:“蓝姐,查不到那个电话的归属地,应该是中间被插了好几层的代理。”
蓝艳点点头:“知道了。”然后又走过来,对白父说:“白先生,我们明天……”
白父立马一摆手,说:“明天你们不要插手,我不在乎什么一百万,我只希望明天不要出什么岔子。”
蓝艳犹豫了一下:“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白父沉着脸,说:“我已经不再相信你们这些警察,我儿子能够安全回来就行,至于那个通缉犯,他爱去哪去哪,爱要钱我也给他就是。”
蓝艳沉默了一会,说:“那好吧,但是明天把钱放到指定地点之后,他给你打电话时,我想继续在旁边听一听。”
白父大手一挥:“随便你们吧。”说完他便走出了病房。
白父离开了,警员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犹豫了好久,站出来说:“蓝姐,真的就这么不管了?”
蓝艳沉默了一会,说道:“明天我们不要去现场,东街街头的各个方位都有监控,我们根据监控观察他的去向就行。”
“好。”警员点了点头。
我坐在墙角的椅子上,一言不发,神情却显得极其严肃。
尧悦似乎注意到了我不对劲,靠到我旁边抓了抓我的头发,俯下身来悄声问我:“你又怎么了?”
我沉默了一会,也压低了声音,说:“刚才电话里的那个男人,也就是绑架了白仓的人,就是那天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阵子住在我家楼下的那个杀人犯!”
尧悦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会吧?!”她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又说:“怎么会这么巧,他也来北口市了?”
没错,绝对不会有错。
我和那个男人在火车的厕所里对峙那么长时间,近距离听着他的声音那么久,所以我绝对不会记错。
那个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
可是他为什么要绑架白仓?就为了那一百万??
杀人犯做出绑架勒索的事情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绑架了北口市首富的儿子,居然只为了一百万??会不会有些太浪费资源了……
总感觉不太对劲……
我猛地拍了拍脑袋。
不对啊,我管那么多做什么?白仓的死活,跟我有啥关系?
就跟蓝伶说的一样,他回不来才最好呢,回来了还要继续跟我们作对。我可是害得他染了性病的人啊,虽然说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吧……说不定回来了,还会成为我们的一个大.麻烦。
想明白这点,我突然又变得放松了下来,深深呼了口气。
我拨弄着手指,心里嘀咕着:杀人犯大哥,别把他放回来了,把他卖泰国去好了……
……
又过去了一天,转眼就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今天是周六。但因为有通缉犯的那件事,所以蓝艳肯定抽不开身,并没有来医院看蓝伶。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五分了。
这个时候,白仓的父亲应该已经派人把钱交到那个杀人犯手上了吧?
也不知道白仓被放回来没有。
蓝伶的伤还没有好,但是医生说,已经基本上可以出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住院这段时间,倒算是给了邢宇足够的机会。蓝伶醒来之后,几乎全程都是由邢宇照顾她的。小凝有上课的时候还要回学校念书,而他是每分每秒都陪在她的身边。
只不过他们俩的关系嘛……好像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的样子?
又或者说他俩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够好,蓝伶经常嬉笑着把手伸到邢宇的衣服里去挠他的咯吱窝,两人也互相开着超脱朋友范畴以上的玩笑。
他们的关系好像就是一层窗户纸。我本以为,他们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就可以捅破了吧?没想到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小凝正坐在床头和蓝伶聊天,两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蓝伶笑得特别夸张,前仰后合花枝烂颤。
而小凝,一直都是那样恬静的微笑。
尧悦靠在一旁的墙上,不知道在跟谁打着电话。
我则偷偷把邢宇拉到一边,勾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问他:“喂,你怎么搞的?陪了她一个多星期了,怎么还没有那什么……”
邢宇白了我一眼,说:“那什么?”
“表白啊!”我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他瞥了瞥嘴,说:“你以为,我对蓝伶的什么意思,她自己会不知道么?”
我有些无奈地说:“那捅破这层窗户纸,也总得男生主动吧?你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主动说吧?”
他又白了我一眼,幽幽地说:“你以为我没说过?从高一到高二,我表白了不下十遍。”
“嘎?”我愣住了,又问:“那她怎么说?”
邢宇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说:“她压根就没回答过我。每次我和她表白,她就嬉皮笑脸地掐我的腰间,搅稀泥就过去了。”
“……”我有些无语了,这算是什么意思?拒绝么?还是只是想吊着邢宇?
蓝伶……她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邢宇抽着烟,吞云吐雾的,一脸的苦逼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但这时候病房外响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如果是蓝艳的话不会敲门,直接就推门进来了。白仓父亲则更不会,他是干脆踹门的。
应该是医院的医生或者护士把?我这么想着。
邢宇用拇指指了指身后:“得了,别说了,开门去。”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之前又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我看见尧悦已经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过去开门了。
病房的门被打开,但是并没有人走进来,门外也没有站任何人。
尧悦有些奇怪,走出去脑袋朝两边望了望,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只有门外的脚底下,放着一个白色的盒子,是一个阿迪达斯的鞋盒。
我奇怪地问道:“是谁啊?”又撇了一眼那个盒子,心说:奇怪,怎么会有人在我们病房门口放这种东西?
尧悦将电话夹在耳边,俯身下去把盒子捡起来。她转身对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又在我的面前,把这个鞋盒轻轻打开。
小凝她们本来在聊天,此时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盒子被缓缓打开……
当盒子完全打开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病房内所有人低沉的惊呼声。
小凝惊得捂住了嘴巴,一张脸变得无比煞白。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那盒子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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