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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听完,冷哼了一声,只评价了赵武六两个词:“愚蠢,莽夫!”
然后他大大咧咧的说了自己的一番见解:“这么明显的圈套,这个蠢货居然看不出来?这明显是有人故意给他俩下的陷阱!八成是什么人趁着他们在前面打得正嗨的时候到后面放火去了,也就是赵武六这个彪货,给人一扇就着,给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就等着到时候送死去吧……”可见虎爷也是有些脑子的,他能够带领虎头帮走到今天,绝对不仅仅光是靠着狠辣和蛮力,还有他五十几年来丰富的阅历和经验,否则,早就被人给玩儿死了。
那小弟连连点头,不停说着:“是是是,虎爷真是英明。”还时不时给虎爷拍上两个马屁,虎爷听了哈哈大笑,被捧得都快飘起来了,像拍着一条听话的狗一样很愉悦地拍着那小弟的脑袋。
虎爷笑完之后,沉吟了一会,又陷入深思,小声嘟囔着:“不过这个放火的人又会是谁呢?钢管男自己是不可能啊,难道是暴亨力?……”
坐在他旁边的白仓根本就没有心思听他们这些话,他对道上的事情不感兴趣,现在的白仓,一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那两个人死!他费了千辛万苦从精神病院出来,就是为了报仇!除了报仇,其他东西都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白仓捏紧了身上的浴袍,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没有人知道他在精神病院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到了现在他每天晚上都仍会做噩梦,梦见那些精神病院里的其他病人追在他身后跑的样子。白仓捏紧拳头,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抓紧时间报仇,因为自己这副潜伏着艾滋病的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白仓盯着那浴池热腾腾的水面,目光有些呆滞,但那对无神的眼睛里却带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他突然猛地把浴袍脱掉,几步冲刺到岸边,猛地跃了一下去。
“扑通”一声,溅起一大片热腾腾的水花。
“我草……”虎爷身上被这水花溅到不少,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身子,小声骂骂咧咧的道:“这么烫的水温,这样跳下去,真他妈是个神经病……”
热腾腾的水面上咕噜咕噜的冒泡,白仓整个身体浸在下面,手上那个黑色的手套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露出了那只空落落的左手。
那只左手掌上,仅仅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大拇指,格外恐怖渗人。
……
隔天,我找了个机会和邢宇开着小电动在北口市的大街小巷整整转了两圈。
我琢磨着我是不是该买辆车了,不然这样出行也太不方便了。
赵武六要和钢管男开战的事几乎已经在道上传开了,现在所有人几乎都乐呵呵的等待着他们决战最后的结果——谁还不喜欢看热闹呢?
每次路过赵武六或是钢管男的场子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那些小弟们紧张的气氛,大概都在为大战之前做准备吧,有点像那些准备迎接高考的高考生们。
钢管男的手下可能还好点,这场战役,道上的人普遍都比较看好钢管男,原因不必多说——钢管男战力强、小弟多、场子多、手里的钱也多。
而赵武六那边就不是那么乐观了,那些驻场子的小弟们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整得跟要赴刑场似得,气氛格外压抑。赵武六自己倒是很有自信的样子,每天都格外兴奋的跟手下的混子们做战前动员,混子们却都是没什么精神,因为就连他们都不觉得这场架会赢。
赵武六的地盘主要在西城区,但西城区在北口市差不多是属于未开发的郊区地带。大型广场、娱乐中心,都不是特别完善,连酒吧洗浴城什么的都特别少,倒是工地、砂石厂、养殖场这类不赚钱的地方特别多。他又怎么样呢,总不能让他去养殖场收保护费吧?
所以赵武六的势力才会是除了阿光以外最小的那一个,像暴亨力所在的东城区,作为北口市最发达的市中心地段,每年都有无数的老板大头金融大亨看中这里,才会给了他这么好的发展环境,手下的场子多才意味着钱多,只有钱多了才会有人愿意跟着你——你连自己都养不起了,还讲什么让人跟着你混?
就连只在东城分了一小亩梗的阿光,都快可以跟赵武六并驾齐驱了。
这场猫头山山顶的决战,在道上普遍被认为是七三开。钢管男七,赵武六三。
而后来我又从邢宇那听说了一个消息,令我格外震惊。
北口市黑道上,不仅仅是暴亨力,虎头帮,钢管男,甚至赵武六,也全部都是戴家的手下!
我诧异的说:“不会吧?那为什么他们还天天打来打去的?”
邢宇耸了耸肩,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戴家不需要那么多人,一个城市有一个台面上的代言人就足够了。而且,从这样的乱战中最后生存下来的枭雄,肯定也是最强的那个,这就是戴家筛选下属的方式。”
我点了点头,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心里又一想,那这么说来,现在虽然负责那门毒品生意的负责人是暴亨力,但如果有一天暴亨力倒台了,是不是戴家立马就会把负责这门生意的权利交给其他人了?
找了个时间,我带着阿光去了一趟市公安局,和蓝震见了一面。
蓝艳出来接我们,抓着我的胳膊,小声对我们说道:“一会见了我爸,你们千万不要跟他抬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他说了什么让你们不舒服的东西,你们忍一忍,当作没听见,知道了么?”
蓝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的味道。阿光看了她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蓝艳笑了:“谢谢。”我却瞥了瞥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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