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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妹夫的!”生汉赤红粗脖地大吼一声,把一个试图从楼梯冲上来的混子给踹了下去。
楼下的混子们源源不断的想要往上挤,那段窄而不结实的水泥楼梯发出“卡兹卡兹”的响声,感觉好像随时都要坍塌了一样。
但楼下的那群混混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旧数十个人挤在楼道上,推搡着前面的人想要冲上去。“啊!!……”大头大吼着,抄起一张椅子,狠狠地朝楼道下面砸,砸到了冲在最前面那人的面门上,那人惨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连带着后面的人也一起滚落下去。
“哈哈哈哈,来啊!继续来啊!”生汉擦了擦额头的汗,爽朗地大笑道:“俺就站在这儿,看你碰不碰得到俺!好久没有打人打得这么痛快愉快啦!哈哈哈哈……”
楼下的那一群成年混子气得牙痒痒,但却又无可奈何,没办法,这楼道实在是太窄了,根本无法发挥出他们人多的优势,而生汉他们只要四五个人,就完全足够守住楼梯了,不断拿东西往楼下砸就是——反正房间里最不少的就是这些东西,被拆掉的各种钢筋水泥、土瓦木料、还有一桶桶的沙子,反正乱七八糟的往下倒就是。
这时候楼下突然有人大喊:“用枪!我们用枪打死那几个狗日的!”可见还是有聪明人的。
“砰!”的一声枪响。
生汉焦急的转头过来,对我说:“老板,大头受伤了!”
我抬起头一看,几个人把大头扶了过来,大头的胳膊中了一枪,伤口面积很大,这种鸟铳近距离的威力不小,子弹应该也穿过去了。
大头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说:“老板,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我仔细检查了一番,对其他人说:“先把衣服撕成布条给他止血!”
其他人纷纷应下,然后把大头带到一边去了。
这时候,只听见“轰”的一声,又一声巨响声响起,我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又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问。
只见楼梯口处冒上来许多灰白色的烟尘,生汉呆呆的站在那里,愣了半响才转头对我说:“老板,楼梯……塌了……”
我眉毛一挑,这个结果并不令我感到意外,这拆迁楼的楼梯本来就不怎么结实,又被这么多人一番折腾,不塌了才怪呢。
生汉摸了摸头,说道:“老板,这下子……咱们待会可咋下去啊?”
我摆了摆手,有些累了,说:“无所谓,这样也好,反正他们暂时也上不来。”然后我转过头,盯着窗户外面蔚蓝的天空。
本来,我都快忘了内奸这件事了。
现在却又让我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
我轻轻叹了口气。
“季南。”邢宇在旁边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愣了愣,回头看他。
“怎么了?”
邢宇眯了眯眼睛,说:“如果在我们之中,真的有内奸,你会怎么办?”
我盯视着他,微微张口,足足沉默了半响,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
“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至亲至爱、或者兄弟呢?”邢宇说:“比如,尧悦、蓝伶、阿光……或者说,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不知道。”然后我顿了顿,又补充着说:“我相信你刚刚所说的那些人,都不会做出背叛我们的事。”
邢宇沉默了一会,说:“那可不一定。”
我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望着他。
“邢宇,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到了什么?”
邢宇不说话了。
楼下,赵武六找了个坐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把受伤的伤口包扎好,把血给止住,看见众混混围攻了半天的楼都没有成功,骂骂咧咧地道:“妈的,你们在搞什么鬼?楼上那才几个人?你们这都攻不上去?”
一个混子低着头走到他身边,对他说:“六哥,那楼上到二层的楼梯……塌了……”
“啥?塌了?”赵武六瞪着眼睛,一拍屁股站了起来:“妈的,居然还有这种事。就算塌了,你们不会找人从外面的楼房爬上去啊?怎么那么笨,这点问题还要来问老子?”
然后赵武六又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问道:“还有,你干嘛一直低着头?看你好像挺面生的样子,你是什么时候新加入的?你的头是谁?”
赵武六手底下那么多人,当然不可能全部都一一认识,但大部分都面熟,只是有时候手下的小头目也会自己对外招手一些小弟。
但赵武六都这么说了,眼前这混子却还是低着头,让赵武六十分奇怪。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你他妈听到没有?”说着,赵武六就伸手要去抓他的下巴。
但手才刚伸出到一半,赵武六就怔住了。
“别动。”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赵武六的身子一下子就跟僵住了一样,动也不敢动。微微低头一看,只见身后那人正搂着自己的脖子上,而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赵武六惊愕的说:“你……你们是……”
眼前的那个混子终于缓缓抬头,露出阴森森的表情,冲他诡异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