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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天才蒙蒙亮。韦强、庆锋、李钟等诸部曲昨晚基本没睡。这时见桓玄醒来,邢刚端了盆水过来。水很凉,桓玄撩着水往脸上拍了几下,打个激灵,振作了起来。
许阳、文瀚等人站在城堞边儿,听到动静,扭过头,见他起来了,也没挪脚,示意他快来城边观敌。
洗过脸后,桓玄驱除了睡意,抖擞起了精神,握着佩刀的刀柄,大步近至垛口。灰蒙蒙的晨光下,城头上渐渐嘈杂。远远近近,到处都是屯长、队率、什长、伍长等军官们催促士卒赶紧起来、去堞口前守御的喝令,以及士卒们跑动时铠甲、兵器的撞击声。
桓玄往城外望去。
首先吸引住他视线的不是正往护城河移动的攻城“贼兵”,而是远处黄巾军的阵地。
一个晚上过去,黄巾军的人数明显增多。
昨天晚上入夜时,他还可以看到黄巾军阵地的尽头,此时望去,已然望不到边际。
方圆几十里,入眼之处,尽是一片片、一簇簇衣衫褴褛、额抹黄巾的人群。
他们有的执兵站立,有的席地而坐,也有的就地而卧,几百面旗帜飘摇其中,不断有骑马的传令兵四处奔驰。
袁尧、陈佑也来到了垛口前。陈佑极目远望,忧心忡忡,说道:“怕不下十万人。”
周涌已经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多,不过六七万总是有的。”
昨天,黄巾军差不多三四万人,今天早上六七万人,只一个晚上就多了两三万人。
桓玄觉得嗓子痒痒的,也不知是不是昨夜被冷风吹的了,忍不住咳嗽出声。韦强关心地帮他拍拍后背,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受凉了吧?”
“不要紧。建博,去把各屯的屯长和各队的队将叫来。”
在东城墙上守御的郡兵共有八百余人,分为十二个屯,每个屯辖前、后两队。队将以上军官计有三十六人。“队将”,即队率,又被称为“士吏”。
按照规制,八百多人是分不了十二个屯的。朝廷军制:一屯两“队”,一队五“什”,也就是说,一屯百余人。八百余人,最多八个屯,十六个队。然而,汝南郡的郡兵平时疏於管理,缺额严重,一个屯多则六七十人,少则五六十人,故而,虽只八百多人,却足有十二个屯。
又按规制来讲,队将官秩“比百石”,屯长官秩“比二百石”。桓玄现为兵曹椽,官秩是“百石”,高过队将,低於屯长,按理说没有权力指挥屯长,但是,郡兵不属中央直辖,而是归郡中管带,又多是雇佣来的,其长官虽也以队将、屯长为名,实不能与真正的队将、屯长相比,又且桓玄此时是代表太守行使兵权,因此别说“屯长”,就是部、曲的长官“校尉”和“军候”也得老老实实地听从他这个正儿八经的“郡朝命官”指挥。
很快,十二个屯长、二十四个队将来到。
桓玄之前曾用了几天时间整编郡兵,和队将以上的军官谈不上熟悉,但也都已认识。
等人来齐后,他把视线从城外收回,扶着城墙,一一目注众人。
三十六个军官,年纪不一。年轻的三十来岁,年老的四五十岁。对他们的底细,桓玄早了解清楚,大多出身地方豪族,也有几个是市井轻侠的出身。和郡兵多为贫家子不同,队将、屯长算是“中层军官”了,因而大部分的出身都不错。对贫家子来讲,这是不公平的;但对桓玄来说,特别对眼下的守城来说,这却是有利的:地主豪强和造反的农民之间存在着天然的对立,至少不必担忧这些军官会临阵叛逃。
经过昨天的一天“激战”,这些军官对桓玄甚是佩服,尤其佩服在黄巾军来到的时候,他敢主动率领宾客出击,只带了百人就出城迎击数万“贼兵”,并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且最后还顺利地退回到了城中。实际上,正是因为桓玄这个主动出击的举动,他们才有了守城的信心。
在桓玄的目注下,他们一个个挺直了胸膛,静等他的命令。
桓玄其实也没什么对他们说的,之所以把他们召过来,只是觉得应该鼓舞一下他们的士气。只一个晚上城外就又多了两三万敌人,尽管并非全是壮丁,其中有不少老弱妇孺,但士卒也肯定会惊惧害怕。这个时候,主将需要说几句话,以免他们丧失掉那本来就不坚定的守城的信心。
他正要开口,城外一阵杂乱的欢呼。
桓玄转回头,重往城外看去。
十几个骑马的黄巾军士卒从远处向城下奔来,他们每个人都举着一根竹竿,离得远,瞧不清竹竿上挂的什么。
只见他们经过的地方,站着的黄巾士卒高举兵器,欢呼大叫,坐着或躺着的黄巾士卒亦跳跃起身,舞动各色的兵器,欢喜高呼。
袁尧眯着眼,翘起脚,试图看清楚,却只恍惚看见个大概,问道:“竿子上挂的什么?”
陈佑答道:“像是人头。”
“还用说,必是有县城被妖贼攻破了,那竿子上挂的显是人头。”插嘴的是许阳。他耐不住夜寒风冷,昨晚和一干文士等一样,去城下睡了,刚上到城头。
那十几个黄巾军的士卒沿条直线,穿过了城外大军的阵地,继续向前驰奔。
正在往护城河方向运动的攻城黄巾停下了脚步,一边给他们让开路,一边也都高举武器欢呼雀跃。
这时,他们离城下已不太远了,城头诸人看清了竹竿上悬挂的物事,果如辛瑷所言,正是十几个首级。
陈佑骇然,用手指指着其中一个,说道:“那是辛君!上蔡县失陷了么?”
辛渊,上蔡县令。
袁尧认出了另两个:“那是谷君,那是安君。定颍县也陷入贼手么?”
谷导,定颍丞;安权,定颍尉。
陈佑说道:“没有林公的首级,定颍县也许还没失陷。”
林图,定颍县令。
“不然。定颍县定已不保。”
“文君,何出此言?”
“定颍县若没有失陷,谷丞、安尉又岂会皆亡!”文瀚分析道。
一县之中,长吏三人,县令(长)、县丞、县尉,只有这三个长吏是由朝廷任命的,因又被称为“命卿”。城池如果没有失守,不会三个命卿里死两个。
“可是没有林公的首级!”
一旁的许阳撇了撇嘴,嗤笑似的说道:“谷丞、安尉皆亡,唯不见老林首级。还用说么?老林定是弃城而逃了。”
陈佑连连摇头,他和这位“林公”很熟,相识多年了,自认为深知其人品性,说道:“林公名家子弟,郡国高才,向有清名,有国士之风,怎会弃城而逃?”
城下传来黄巾士卒的高叫:“昨夜吾等连得两县!上蔡县令、定颍尉丞并及两县贼吏的首级在此,定颍令趁夜遁逃!尔等若是识趣,早早献城,尚可免死,若不识趣,硬要顽抗,这些首级便是尔等下场!”
十余骑叫完,将竹竿高高举起,大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十余骑马的黄巾士卒顺着护城河向南行去,一路行,一路高呼。
东城墙外的两万多黄巾军一洗昨日攻城失利的阴影,士气十分高昂,随着他们的呼叫也纷纷振臂高呼。
很快,这十余骑转过城角,去了南城墙。没多久,南城墙外也呼声振地。
再接着,西城墙也传来一波波铺天盖地的呼叫。
除了北城墙因为临河,黄巾军没有驻扎士卒,三面城墙外都是呼声如雷似浪。
陈佑兀自不敢相信,喃喃说道:“林公居然趁夜逃遁、弃城不顾了?”
桓玄倒是没觉得奇怪,一来他与这个“林公”不熟,不知其人平素言行;二来,通过安成令、赵太守在初闻太平道造反时那种种怯懦的表现就可推断出其它郡县的守令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他心道:“本郡三十七个县,三十七个县令长,能有一半肯守城不逃已是难得了。”
出於兔死狐悲的心态,候在一边的军官们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一人说道:“我昨晚值夜,看得清清楚楚,刘辟的将旗压根就没有动,也没有一个贼兵离开,他们怎么攻下的上蔡县和定颍县?”
有一个军官比较机灵,寻思片刻,说道:“攻下此两县的应是它们本地的太平妖道。”
“就算是它们本地的太平道妖贼,但上蔡县、定颍县虽不及我平舆城坚,也是大县,怎么连一个晚上都守不住?”
“上蔡县、定颍县虽为大县,或可防外贼,难防内患。”
“你是说?”
“太平道妖贼用的必是‘里应外合’之计,才能这么快拿下城池,一夜之间连得两城!”
这个军官叹了口气,指着城外说道:“城外多出的那几万贼兵,也许就是从上蔡县、定颍县来的。”又说道,“多亏了袁功曹、陈曹椽早前指挥吏卒,将咱们城中的太平道贼人一扫而空,否则,咱们平舆怕也守不过昨夜啊。”
太守府虽早在刘辟起事前就警告了郡中各县,命令他们搜捕城中的太平道信徒,但不是每个县的县令长都是能臣。
远处,刘辟的中军处响起了鼓声,护城河外的黄巾士卒重新开始前进,并加快了脚步,在几万人的狂呼声中展开了又一次的攻城。
新的一天,来临了。城外的黄巾军展开起了又一次攻城。
桓玄长话短说,对诸军官们说道:“府君早就给朝廷送去了求援羽檄,多则半月,迟则五六日,必有朝廷援军的消息传来。太平道的贼兵虽盛,却为乌合之众,上蔡、定颍两县城池不及我平舆坚固,守卒也不多,虽然失陷,无关大局,待朝廷援军来到之日,便是我军大胜之时。
“诸君,朝廷、郡府厚养尔等多年,满城数万父老百姓如今都在看着你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如定颍令林图一般不战而逃、落骂名於郡中,还是如上蔡令、定颍丞、定颍尉辛、谷、安三君一样虽死犹荣,被郡人赞颂,你们自己选择!”
这些军官和林图不同。
依照“三互法”的规定,本着异地为官的原则,林图不是本郡人,这些军官却全都是本郡人,并且,大部分出身本地豪族。换而言之,林图可以一走了之,最多留个骂名,最多被朝廷秋后算账,而这些军官们却绝不能像他那样,不管是为了自家的名声,还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都不能逃跑。
因此,这三十多个军官,不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勉强壮胆,皆齐声答道:“吾辈当死战!”
“好。各归本队,准备接战。”
桓玄以前没有守过城,他虽然也造过反,打过群盗,虽然身先士卒,带人攻克了刘辟的庄子,但是“进攻”和“守御”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军事概念。
并且,打群盗和打破庄子以及江东的造反也都只是小规模的军事行动,准确点说,只是小规模的“准军事行动”,和现在的这个大规模的守城战也无可比性。
实事求是的说,他在这方面并无经验,顶多是看过一些兵书。“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幸运的是,他的对手黄巾军也没有作战的经验,甚至还不如他和守城的郡兵,所以他才能在被数万敌人围困的情况下坚持了一天一夜。
不过,经过昨天一天的“激战”,他自觉对守城也略有心得了,本以为今天的守城会轻松一点,只是可惜,“有心得”的不止是他,刘辟和黄巾军经过昨天的锻炼,对攻城也有了些心得。
守城第二天,天刚亮,黄巾军就发动起了猛烈的攻势。
从卯时开始,这次进攻一直持续到午时。
刘辟组织了至少六千人,分成三个梯队,轮番上阵。
上蔡县、定颍县两个县城的失陷,大大激励了黄巾士卒的士气。经过昨天的战斗,他们又有了一定的攻城经验。从一开始接战,桓玄就明显感觉到了他们攻势的猛烈。
攀附城头的黄巾士卒中不再如昨日一样,几乎全是布衣,出现了少量披甲的战士,同时,刀枪、弓弩的数量也有了一定的增多。攻城器械也不像昨天,只有简陋的云梯和用来撞击城门的粗木,出现了两辆坚固的攻城车,远处波才的中军阵地上,且竖起了一座望楼。
不用说,这些武器、器械必是从上蔡县、定颍县得来的。
上蔡县、定颍县里虽然没有武库,但毕竟有县卒,县里的豪强大族也多藏有兵器,总能搜刮到一些兵器。
因为黄巾军的疲兵战术,守卒昨夜本就没休息好,天一亮就又迎来了敌人三个时辰不间断的进攻,无不疲惫不堪。一个上午,守卫东城墙的八百余郡兵就伤亡了近百。
“这可不行。咱们就这么多士卒,死一个少一个。贼兵人多势众,他们不怕伤亡,咱们怕。得想个办法扭转局面。”在打退了黄巾军的一次进攻后,桓玄把分散在城头各处、协助指挥的周涌、李钟、袁尧、陈佑、许阳和后来上城的文瀚、邢刚聚在一起,蹲在垛口后头说道。
文瀚按着膝盖,半站起身子,探头往城下瞧了眼。
因为黄巾军严重缺乏军械,所有掉落城下的兵器,不论是刀枪、还是锄头,哪怕是断成两截的箭矢都全被黄巾士卒在撤退时拣走的。
此时剩下的,只有被守卒推倒的云梯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云梯是赶制出来的,不太坚固,倒地后大多即四五分裂,散落了一地的木头、枝杈。
尸体大部分是黄巾军的,也有少量郡兵的。相比昨天,今天的黄巾军士卒斗志昂扬,只荀贞亲眼看到的,就有三个郡兵被攀上城头的黄巾士卒抱着一块儿跌落城下。
一天半的鏖战,城外的雪地早被黄巾军士卒踩得泥泞不堪,现又被鲜血浸透,配上尸体、断裂散落的云梯,给人一种巨大的冲击,令人不觉回想起刚才激烈的战斗。
刚才发动进攻的黄巾军士卒约有千人,经过小半个时辰的激战,在付出了上百的伤亡后,奉中军将令,主动脱离了战斗,活着的士卒或扶或抬着伤员,过了护城河,向后方撤退,而在他们经过的位置,在护城河外一里多的地方,又有大约一千四五百人在集结。
可以预见到,接下来负责的攻城就是这正在集结的一千四五百人了。
这一幕,文瀚等人在今天上午已经看到过多次了。
最初的时候,黄巾军在进攻或者集结时都会大呼口号,但在过了最开始的一个时辰后,在守卒连着击退了两股攻势后,也许是因伤亡太大,他们不再出声了,进攻也好、集结也好,都是默不出声。可是,在有些时候,沉默比高呼更有力量,更令人胆寒。
桓玄深知,若不把黄巾军这个进攻的势头打断,城上的守卒必定不能再坚持多久了。
伤亡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八百余士卒虽然已经伤亡了近百,可城里还有数万的百姓,不管怎么样,总还是能再组织起几千青壮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士气”。眼看着一波波的黄巾军士卒不要命似的扑来,打退一波,又来一波,沉默而坚定,仿佛无穷无尽,再胆大的人也难免会陷入绝望。
飞蛾虽小,但若成千上万,铺天盖地,便是火堆再大、火焰再高,也会被扑灭。此时此刻,黄巾军的士卒就是飞蛾,阳翟城就是火堆。
文瀚缩回脑袋,拾起放在脚边的短剑,拍了两拍,漫不在乎地说道:“要想扭转局面也简单。”
“文君有何良策?”
“趁贼兵撤退,给我一队人,我带他们出城去,杀上一阵。”
文瀚穿的皮甲本是黑底朱纹,此时甲上遍是血污,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秀美的脸上也血污斑斑。
为防箭矢,他本来戴了一个铁制的兜鍪,后来杀得性起,嫌兜鍪碍事,随手摘下扔了。没了兜鍪的保护,在之前的一次战斗中,发髻被敌人的流矢射断,这会儿长发披散脖后。
老实说,他这两天的表现着实让桓玄吃了一惊。城头一干文士中周涌、袁尧等人虽也冒着敌人的进攻,坚持留在城头,协助桓玄指挥作战,并为了自身安全考虑,也基本换上了甲胄,可真正能与桓玄相同,亲自带人持兵杀敌在前的只有文瀚一个。
文瀚和桓玄也不相同。
桓玄杀敌,主要是为了起一个带头作用。晓得相比“给我上”,“跟我上”哪个才能让战士们勇敢无畏。
文瀚则不同,在过去的几次战斗中,桓玄担忧他受伤或阵亡,——他的弟弟文博已经从军随主公周澈出征,文家就剩下他一个顶梁柱。
首先,论剑术、技击水平,他不算太高,力气也不算大,远不如韦强、庆锋,甚至不如黄叙这个少年;可是其次,他却十分勇猛,简直如猛虎下山,若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悍不畏死”。
桓玄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一个貌美如女子的豪强子弟,在战场上,却怎么会如一个亡命之徒似的?
也许真如那句话说的:越是不怕死,越是死不了。
尽管在接战中,文瀚多次遇到危险,可每一次都化险为夷,战至如今,他连一次伤都没受过!要知道,即使是一直受到韦强、庆锋、李钟等人严密保护的桓玄也已经负了两次伤了!
想不通也只有想不通了,桓玄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探寻文瀚为何会和其它的士族子弟有这样大的不同,暂时只能将之归结为: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
听了文瀚的话,周涌笑道:“文君主动请缨,勇武可嘉,然依我之见,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候。”
李钟点了点头,赞同周涌的意见,说道:“贼兵颇有小智,先在昨夜用疲兵之计,疲惫我们,今天又挟克城之威,猛攻不休。本来守城,是咱们守军占优,坐以待劳;现如今却变成了他们占优。若置之不理,可以预料,在击退了他们今天的攻势后,今天晚上他们必还会再度骚扰咱们。如此,夜晚不得安眠,白昼接战不休,咱们就要成为疲兵。如此,必败无疑。文君说得不错,是需要出城反击一下了,不过志才兄说得也对,现在还不到时候。”
文瀚问道:“为何?”
“贼兵正在组织下一次攻城,城外数万贼众的视线尽在此处,可谓严防以待。咱们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去,讨不了好。”
“那该怎么办?”
周涌、李钟对视一眼,相对一笑,却都没有说,而是把这个“风头”让给了桓玄。
李钟说道:“兵曹椽足智多谋、骁勇善战,这两天身先士卒,先是出城破敌,继而又披甲持兵,蹈刃履险,率领守卒连连击退贼兵进攻。若非有兵曹椽在,吾城怕已失陷。兵曹椽既召吾等来商议此事,对此必是已有定计。吾等洗耳恭听就是。”
也不知是不是昨天累着了,还是因为胆怯害怕,今儿个一整天,太守都没露头,只派了五官椽韩俊、主簿王澜、计吏郭济等郡朝大吏分去各面城墙督战。桓玄如今是当之无愧的守城主将,为了增强他的威望,这种“出风头”的事儿由他来做最好不过。
诸人,环绕着桓玄蹲了个半圈,齐齐问道:“桓椽何意?”
“伯涛、元集说的不错,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候。从昨天到今天,贼兵不停歇地攻了两天城了,咱们疲惫,他们也疲惫!传我军令,令各部守卒打起精神,再坚持一下午,待到夜幕落下,我便亲率精锐,出城击之!”
打仗打的是一个主动权,被动挨打是不行的。要想扭转局面,只有一个办法:主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