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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仪说这话时声色俱厉,说完紧紧抿着嘴唇。强忍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双猫儿眼泫然欲滴!
姚景润听完懊恼不已,他哪里想到陈仪会有种反应,又能这么想?姚景润手足无措,生平第一次感到挫败无力。此时他若松开手,她必然要走。可不松开,她只怕要气得当场哭出来。
思来想去,姚景润舍不得她双眼含泪,最终还是决定松开手。
果然一松开手,陈仪动作迅速,扭头就跑,宛若一只受了惊的蝴蝶,须臾之间便飞得无影无踪。
陈仪逃得足够远了,才敢回头眺望。桃李树下,姚景润模糊的身影依旧伫立。
他不是不够好,方才他懊恼眼神她瞧得分明。或许他当真没有看低自己意思。可那又如何?陈仪不知姚景润怎么就喜欢了自己,可这份喜欢只怕极其有限!他若真心爱重自己,就该深思熟虑,而非这么轻率地楼一楼,使使美男计。真当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女子?她这副皮肉下面,藏着的可是千年之后的老妖婆!
心动?陈仪承认自己有些心动。
帅成这副模样,气质相貌绝佳的男人,当然叫人心动。她前世躺在床上时,哪怕再怎么幻想,也绝不敢奢望能有如此出色的男人来追求自己。可心动归心动,现实就是现实。他这番做派,充其量也就是把自己当成个以色侍人地玩物,将来一台轿子侧门接回。再叫她看着他娶妻生子,恩爱白首?呸,做梦!
陈仪冷笑连连。
甩一甩头,将这妖孽甩出脑海。她还有很多重要事要做,不过就是短暂的心悸,就当自己看电影发花痴,看完丢开便是!
回去路上,春俏因为姚景润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动弹,自知没能保护好小姐,心中自责不已。陈仪心情平复,瞥了她一眼,见她垂头丧气并不去安慰她。她要在自己身边,就得学会眼里只能看见她。若今日是飞白在这,只怕二话不说便一刀捅了过去。
这些道理她不想说与她听,她在这时代最底层。可她跟着自己这么久,自己从未将她视作奴仆,她若想不通想不透,还是早早寻个人嫁了的好。
再次回到花园之中,陈仪看见乔嘉慧坐在房初珊身边,说说笑笑很是自在。陈仪憋了满肚皮怨气,不想去找她。悄悄寻个无人角落,静静坐在那里。隐约听着乔嘉慧和几人说笑之声。
她今日来要办的事已经办好,只等宴会结束家去。
刚才乔嘉慧做得那些,叫她有些许心寒。
桃李园中,乔嘉慧第一次见姚景润,就因为瞧出来自己和他认识,乔嘉慧就将自己独自一人丢下。她这般没替自己深入考虑,只怕是和姚景润的心思如出一辙,不过就是瞧着她是个孤女,看轻她而不自知!
所谓人不自重人恒辱之。既然乔嘉慧心里有这般轻视,将来远离些便是了!
院子里不知哪位小姐提议比试才艺。立即得到大多数人附和。
她们本属适龄小姐。参加这种宴会,除了成亲前多结交几个手帕交,也有推销自己,好让那些家中有儿子的夫人太太们瞧一瞧,好多几家上门求亲。宴会之中展示才艺,再好不过!
有婆子上楼请示,不多时婆子下来,笑容满面的说道:
“王老夫人说了,难得众位小姐有兴趣展示,她老人家额外多添些彩头,也好叫小姐们玩得尽兴。”说着几个小丫鬟手捧托盘鱼贯而出,盘中放着簪钗手镯之类的物件儿。
众人纷纷行礼,谢过王老夫人。婆子丫鬟退下之后,众人议定了比试项目分别为:乐器,投壶,诗画。
乔嘉慧对诗画略懂些皮毛,至于乐器更是一窍不通。三项去掉两项,只剩投壶还有些兴趣。闻言不禁噘嘴闷气道:
“这些小姐们最是无趣,比来比去不是弹琴就是写诗画画,总没有新意,好没意思!”
李佳彤和她想法一样,对这些也不精通。闻言连连点头说道:
“我也是,不怕你们笑话。其实啊,我除了投壶,旁得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那画啊诗啊琴啊萧啊,它们认得我,可我不认得它们。在家时娘亲总说:女儿啊,你说你除了绣花绣鱼儿,怎么就不能多念念书呢?我就说:娘啊,不是女儿不想,实在是看不懂,看了就想睡觉呀!每回都把我娘气得,只嚷嚷着要父亲捶我!”
她这话说得活泼俏皮,乔嘉慧听得眉开眼笑,说:
“可不是,李姐姐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咱们不过是女儿家,将来又不用考状元,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嘻嘻,我也是一瞧着课本就想睡觉。有时晚上睡不着,寻一本琼林幼学看上半个时辰,比什么都管用!”
二人肩挨着肩,笑成一团。房初珊笑而不语,苏凌月冷眼鄙夷不已!
忽而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一女子身穿翡翠烟罗绮云裙,破开众人,娉婷袅娜而来。她双眼深邃有神,鹅蛋脸高鼻梁,朱唇娇艳。脸上带着得体温柔地浅笑,看上去气质出众端庄大气。
这女子眉眼轮廓深邃,美得极具攻击性,可她偏偏气质优雅端庄,又将那份极致的美无形之中消融了一些。锐利和优雅二者合二为一,使得她独具了一份魅力!只是那眼神转动看向全场之时,有种不容察觉的傲睨自若,使得她看上去有有些高傲。
总之这女子极美极优雅又极其高傲!
陈仪不由得在心中喝彩!
这女子一出现,众人眼光便或明或暗交集在她身上。她似乎对这种注视早习以为常,不仅不觉得芒刺在背,反而乐在其中,原本淡淡的笑容不觉加深。
陈仪心想,可惜了!这一笑之间得意自得,冲淡了那视觉上地冲击,让人觉得美则美矣,却有些美得太过自知,反倒落了下乘。
乔嘉慧那边,苏凌月看到这女子,立刻面露惊喜,急忙站起身迎了过去:
“琳琅,你怎么也来了!”
谢琳琅莞尔一笑,声音清脆动人,说:“原来是苏姐姐。”
二人并肩而立,亲热的低声说起了话。
原来她就是方才,苏凌月口中提过的谢琳琅。不知是不是错觉,陈仪总觉得谢琳琅目光有意无意,好几回透过花丛投向自己这里。
乔府下人手脚麻利收拾场地,很快便将所需物品准备妥当。刚才出来的婆子又取出抽签盒子,众人上前挨个抽签决定顺序。陈仪对这比试才艺完全没有兴趣,稳坐着不动如山。待众人抽完了签,便连乔嘉慧都在婆子劝说中,不情不愿地抽了一张,抽完神情郁郁,赌气噘嘴。
房初珊在一旁轻柔地劝她:
“重在参与,乔妹妹等会选择投壶便是!”
李佳彤挽着她十分干脆,双手一摊,说:
“是啊,反正我就只会投壶,叫我写诗弹琴画画,我是绝对不行得!总不能京城闺阁女子统统都是诗画双绝,才貌俱佳罢。那还要那些才子作甚,乔妹妹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乔嘉慧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哄得重新露出笑容,兴致勃勃准备投壶比赛时,大显身手一番。
众人依签而定,逐个表演。
表演完毕,只有投壶乔嘉慧和李佳彤夺了个第一。余下得谢琳琅件件最佳,独占鳌头。房初珊其次,第三被一名叫蔡悦地小姑娘得了。苏冷月眉飞色舞,特意凑过来,对着李佳彤等人轻蔑一笑,说:
“方才是谁说要同琳琅比试?这会怎么只剩下投壶稍能见人了?”
谢琳琅确实有实力。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名号倒非弄虚作假。房初珊无言以对,她侥幸得了第二,然而这个第二同第一相比,相差甚运。面对苏凌月挑衅,只得沉默不语。
乔嘉慧投壶得了第一,原本挺高兴。被苏凌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跳起来叫道:
“是我说得怎么了?房姐姐好歹还得了第二,你呢?拿旁人来炫耀什么,好厉害麽!”
“乔小姐这话可冤枉凌月了,方才可是乔小姐说陈小姐就是比琳琅好,李小姐也说瞧那陈小姐比琳琅不差什么。”苏凌月似笑非笑,提高声音,奚落道:“怎么到了真正比试的时候,陈小姐连个人影都不见?凌月觉得乔小姐如此看重陈小姐,只怕是看错了人,看走了眼。替乔小姐不值罢了!”
“桃桃不过是......不在这里。谁说桃桃不敢比试?桃桃就是比谢琳琅好!”
“那陈小姐人呢?她若不是不敢比试躲起来了,为什么还不出现?”
“你!”
“呵呵!”苏凌月以手帕捂嘴晒然一笑,神情满是揶揄不屑。说:“罢了罢了,事实如何,在场众人都瞧得清楚。咱们又何苦争论这些。是凌月说错了话,向乔小姐致歉还不成麽!”
她这招以退为进,更加叫人憋气!乔君慧张口结舌,羞臊地面红耳赤!
一旁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谢琳琅美目流转,轻声开口,说:
“哦?你们说得这陈小姐到底是何人,怎么我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