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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看着人事不省的苏明轩,伸手一抱,反而染了自己一手的血,颤抖着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手,瞬间崩溃,哭天抢地起来,苏老爷被卸开下颚,还没来得及找大夫开,一时说不出话,气的七窍生烟。
李二嫂和李铁栓赶紧拉过明哥儿,上下左右看了又看,见他不过头发有些散乱,衣袍皱巴巴的,没见受什么伤,松了一口气。
顺子被吓傻了,身体还在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催促:“老爷、夫人咱们快快离开这里吧!”
黄三爷望了一眼气派森严的穆府大门,见众人乱成一团,又看苏明轩伤得实在种,便提议由顺子引路,先把苏明轩抬回沐雪在金陵的宅子,这边又让人赶紧去请大夫。
“这到底是怎么了?”黄姥姥上前来,拉着明哥儿,糊里糊涂的问:“明哥儿,你姐呢?可还在那府中?”
“老夫人别问了,咱赶紧走吧!”顺子都不敢回头看穆府的大门。
明哥儿咬牙,最后看了一眼大门:“姥姥放心,明哥儿会再想法子救姐姐出来的!”
“明哥儿?!”李二嫂又惊又喜,高喊一声:“你…你能说话啦?”
李铁栓和两个舅舅舅妈全都看过来。
“别说了,快点引路,我家明轩的血都快流干了!”苏夫人眼里只有浑身是血的苏明轩。
一刻不敢再耽搁,顺子和明哥儿两人领着众人去了沐雪的外宅,如今宅子里只有王叔守门老头,官川却也一直守着。
突然见呼啦啦来了这么一大群,官川蹭得一下站起来,端出穆府小厮的气势正待大喝一声,王叔认出了明哥儿和顺子,连忙陪着小心劝:
“小哥儿,别怒,别怒,不是别个,是大娘子弟弟明少爷!”
官川这才挪开挡住的身子,任由一群人进得门去。
沐雪小舅背着苏明轩,把他小心放在屋里床上,沐雪小舅妈和三舅妈马上自动去找厨房,烧水去。苏府人坐在床边,拿着帕子哭:
“天杀的,这到底是怎么得了?我好好的哥儿,就给打成这样啊!我不活了!”
苏老爷急得团团转,突然伸手抓住明哥儿的衣领,怒目瞪他,嘴中呜呜作响。
成亲之日,新娘新郎被抢走,如今新郎被打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人心都是肉长的,谁看了都免得心疼。才刚穆府那清秀小厮的话,不是笨的都应该能猜出两分,这事八成和沐雪有关。
李家和黄家人不免就在苏家人面前矮了气势,李铁栓见苏老爷揪起明哥儿的衣领,赶紧出来拉着他的手:
“亲家,你先放手,听听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我家雪儿也生死不明。”
黄家两个舅舅也上来劝,苏老爷用力推了一把明哥儿,才松手,用手指着不停发抖的顺子和明哥儿两人,嘴中呜呜。
李二嫂心中也担心沐雪,焦急的看向顺子:“顺子,你一直跟着明哥儿,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顺子扑通跪在地上,哇得一声哭了:“老爷、夫人、舅姥姥、舅老爷,大娘子怕是救不回来了。”
顺子一句话,如一颗炸弹在屋里炸开,就连忙着哭苏明轩,哭得死去活来的苏夫人,都不禁收了声,回头看顺子。
李二嫂心中咯咚猛跳一下,差点没喘上气来,晃了两晃身子,黄姥姥赶紧扶住她,对着顺子呵斥一声:
“你说什么浑话!什么叫救不回来了?”
难道雪儿已经死了?
屋里十个有八个人,心中都同时滑过这个念头。
明哥儿这一着急,涨红了脸,又说不出话来,咬着牙去推跪在地上的顺子,顺子忍了这么久,见着本家李家人,终于放松下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爷、夫人啊!把娘子掳走那人咱斗不过的!他要杀人不过一句话,呜呜…。”
“原来在这宅子伺候娘子的香儿妹妹,已经遭了他毒手,刀一抹脖子,血飞了珠儿姐姐一脸,呜呜…。”
众人心中大骇,黄三爷又想到他去县衙府鸣冤,那衙役活见鬼的表情,心中越发沉重。李二嫂和黄姥姥两个已经骇得说不出话来。
苏老爷和苏夫人扭头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顺子。
黄姥爷开口:“顺子,你先别哭,把事儿好好跟咱们说一说。”
“那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掳我家雪儿?”
“若是为钱,我们这就家去取钱,他要多少,便是砸锅卖铁也给他送去!”李铁栓赶紧加了一句。
“爹爹,娘,你们别…”明哥儿心里着急,憋出几个字,顺子却突然打断他,哭喊着说:“少爷,别瞒了,瞒不住了。”
“老爷,舅爷你们晓得吗?那是金陵有名的活阎王,谁也惹不得。才刚若不是大娘子,少爷和我。”顺子想起穆楚寒那浑身凌厉的杀气,忍不住后背发寒,惊恐的瞪大眼睛说:
“还有站在穆府外的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他…。他要将我们全杀了,呜呜…。”
“这…这…。这像话吗?”李二嫂不敢相信,握紧黄姥姥的手,看向黄三爷:“又不是杀鸡杀鸭,怎生能说杀就杀?”
沐雪小舅气愤不已:“难道就没有人能管上一管吗?他说杀就杀,他以为他是皇帝吗?”
顺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猛摇头,他真是被吓尿了:“舅爷没见着那架势,那位九爷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舅爷去外面打听打听就晓得了,他便就是这金陵的皇帝!就连县太爷都怕得罪他。”
吸了吸鼻子,顺子也不管明哥儿如何死瞪着他了,觉得还是把事情给家里说清楚的好,免得夫人老爷去穆府闹,惹恼了穆府那位阎王,白白丢了性命。
“小的和明少爷被穆府的人一路从琼州绑到金陵,在路上都听人说了,两个月前,娘子在明镜寺赏桃花,被县太爷家的奶奶说了一句嘴,那位爷就要当场拔了县太爷奶奶的舌头给大娘子出气!”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如此嚣张霸道?
苏老爷和苏夫人互相对了下眼,县太爷家奶奶可不是他们家明瑶?
只听顺子颤抖着声儿继续说:
“即便后来大娘子求了情,没有拔了县太爷奶奶的舌头,也让人把县太爷奶奶的脸扇出了血,县太爷一个字都不敢说,还得给他谢恩呢!”
“呜呜…。老爷夫人想想,这样的人物,他偏看中了咱家大娘子,咱们怎么斗得过他去?!”
“你说什么?”苏夫人突然大怒起身,对着顺子质问:“李沐雪早两个月就和这不三不四的男人好上啦?”
明哥儿急的摇头,顺子被问愣了,一时舌头打结,说不出话。
“好啊!原来都是你们家闺女惹的祸!”苏夫人气得全身发抖,指着李二嫂和李铁栓破口大骂:“难怪之前一直不答应成亲,这突然急急的要定下亲事,却是被男人玩过了,又想起我们家明轩了?”
“你们拿我们苏家当什么?欺负我们家明轩好性儿是吗?”
苏老爷气不过,一张堆满肥肉的脸乱颤,嘴中呜咽着,上去就打了李铁栓一拳,惊得李二嫂和黄姥姥失声尖叫,黄家三爷两赶紧上来拉架。
“亲家,你先别激动,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这时,烧好热水,一人端着一盆热水的沐雪三舅妈和小舅妈进屋来,见苏老爷和几个爷们扭成一团,赶紧把水盆放在桌子上,上去劝架。
“谁是你们亲家,不要脸,我呸!被人玩过的破鞋竟想推给我的儿,怎的那么黑心啊?”苏夫人跳起来,叫骂得越来越难听:
“看你家拿小骚货,长成什么样儿,就知道勾引男人,我倒说着怎么她每月都要来金陵住上几天,却是受不了痒,来金陵会野男人来了,我家明轩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了她!”
李二嫂听苏夫人什么都骂得出口,气的浑身发抖,也不喊亲家了:“苏夫人,你口上积点德吧!”
“有脸做下丑事,还怕人说吗?”苏夫人高声尖叫:“我们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定了你们家这个烂臊货,贱蹄子当儿媳妇!”
沐雪三舅妈和小舅妈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听苏夫人骂得实在难听,两人合伙上去拉住她:“亲家夫人息息怒,有什么话咱坐下来说,姑爷还伤在床上躺着呢,咱还是先帮着擦擦脸。”
这不提苏明轩还好,一提苏明轩,苏老爷和苏夫人顿时更加暴跳如雷。
“谁是你们家姑爷?别不要脸了!我们苏家没有这样的儿媳妇!李铁栓,黄菊花,我告诉你们,要是我家儿子有个好歹,我跟你们没完!”
说着苏夫人便招呼着苏老爷来背床上的苏明轩。
李二嫂被苏夫人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气又怒,又担心沐雪,头痛欲裂,见苏夫人要去折腾床上受伤严重的苏明轩,还保持着一丝冷静,上来阻止:
“苏夫人,先不说别的,姑爷…。轩哥儿伤的那么重,等下大夫就来了,你就别折腾了!”
苏夫人回头啐了李二嫂一脸:“我儿伤得那么重都是因为谁?要还在这儿呆下去,迟早给你们李家人害死!”
说着帮着把昏迷的苏明轩搭上苏老爷的背,执意要自己带去找大夫看,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对屋里李二嫂和李铁栓说:
“你们跟我等着,这事儿,我们苏家跟你们李家没完。”
这真是亲家成仇家。
不说这边沐雪外宅,闹得如何人仰马翻。
穆府,红湖、雨竹、半芹几人梳洗收拾妥当,一刻不敢耽搁,赶紧进屋小心伺候着。萍儿和许大娘合力把珠儿抬回房间,许大娘在珠儿虎口掐了掐,见她没有反应,又去掐她的人中,好不容易才将珠儿掐醒。
“香儿!”珠儿猛地咳了两声醒来,高喊一声。将许大娘和萍儿吓了一跳。
“珠儿姐姐,你终于醒了!”萍儿抹了抹眼泪,高兴的哭了。珠儿一下握住萍儿的手,抖索着身子:“香儿…香儿她…。”
许大娘绞了一块湿帕子,怜爱的给珠儿擦脸上的血迹。低声说:
“快别说了,红湖她们都已经收拾好进屋伺候了,你快打起精神来,换身衣裳,梳洗一番,进去看看娘子去!”
说着许大娘声音有些哽咽:“娘子今日为了救咱们,吃了九爷鞭子,怕是受不住,你是娘子的贴身大丫鬟,快些进瞧一眼。”
珠儿迷迷糊糊的,开口又问:“香儿怎么样了?”
萍儿听了忍不住捂着嘴,转过头去低声抽泣。许大娘闷声叹息说:“香儿没了。”
珠儿瞬间瞪大眼睛,愣愣的有些发呆。
只听许大娘低声说:“你赶紧收拾好进去看娘子,我瞧着今日娘子存了死志,厨下莲儿煎着三大锅药,听说娘子又发烧了,很是厉害,我和萍儿不得进屋,也没得消息。”
珠儿好几次见沐雪背着九爷恨得不行,私下说过大不了一死这种话,瞬间清醒过来,坐起来,接过许大娘手中的帕子,自己擦脸,又去翻衣服来换上。
快入夜,沐雪身上越来越烧,珠儿收拾好,一脸焦急往里屋走,却被红湖拦住了,只见雨竹和半芹都在外间恭敬的候着,两人手中都端着水盆,那个叫弥生的小和尚依旧站在帘子下,闭着眼睛合手念经。
红湖说:“青云姐姐和红玉姐姐在里面呢!温御医说屋里不宜太多人,九爷不让人进去。”
珠儿手中绞着帕子,伸了伸脖子往里望,却什么都望不到,问红湖:“如今,大娘子怎么样了?听说还吃了九爷鞭子?”
“娘子的身体怎么受的住?”在家的时候,一直娇养着,便是夫人都没舍得动弹一根手指头的,珠儿心里焦急万分。
红湖还记得那家奴,举刀要割她脖子那一刻的极度恐惧,是娘子徒手握住了刀片,救了她一命。
红湖珠儿她们从小接受的理念是,主人要为奴的死,不需要理由,奴仆命比草贱,一个不高兴,即可随便打死,可没见过沐雪这样,为个丫鬟用手去捏刀的。
红湖感激沐雪为她挡刀,自然更为尽心,对跟着沐雪的珠儿也不免也更亲切几分:“温御医已经给娘子看过了,也上了药,这是如今,娘子发起了高烧,九爷正亲自给她擦身子,咱们还是在外间等着吧!”
毕竟,九爷还恼着她们跟着娘子去琼州的几个,若硬往前凑,又勾起九爷心中的恨来,对娘子也是不好。
珠儿听了也不好硬闯,只得绞着帕子在外屋等。
温水里兑了酒,沐雪被扒了个精光,连亵裤也没穿,光溜溜的给扑在床上,后背两道触目惊心的鞭伤,全身从脖子到大腿根,布满嫣红的吻痕,红玉垂着眼不敢看,手中端着水盆跪在床边。
穆楚寒那了干净帕子在水盆浸湿,绞了半干,亲手仔细拭擦沐雪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身上前一日自己留下的印记,便怎么都恨不起床上的小儿来,只有满心的心疼怜惜。
虽才十月,但秋风已凉,娘子身上又不着一物,本又发着高烧,很怕再受了寒,青云便搬了两个火炉来点上。
屋里一丝声响都没有,等穆楚寒给沐雪细心擦了背面,因她后背有上,便不好擦正面。
青云赶紧上前帮忙,站在床边弯身,轻轻抚着沐雪的脖子,一手小心的拿起她长长如缎的黑发,红玉站起来,走到帘边,和雨竹交换了一盆兑酒的温水,几步回来,依旧举着水盆跪在穆楚寒面前。
穆楚寒换了块帕子,抿着薄唇,桃花眼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青云看了一眼,赶紧低头,难怪青玉到死都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梦,面对九爷这样的男子,又有谁人不心动。
只是,青云比青玉看的明白,九爷的温柔都给了这位娘子,眼里心里哪儿还容得下他人。
且看娘子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那样不是大逆不道,便是有十条命在她们九爷这儿,也是不够死的,如今九爷却是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没杀。
青云小心扶着沐雪坐起来,穆楚寒拿了帕子帮她擦身体,看她身上过了一夜不但没消散,反而显得无比魅惑勾人的红痕,他压抑住小腹窜过的一股热潮,挪开眼,往下拭擦。
擦到沐雪腿间,穆楚寒突然问:“爷让嬷嬷送的膏药,没送来?”
红玉抖了下身,小声说:“回九爷,嬷嬷送来了的,娘子不让搽药。”
“药呢?”
红玉咽了咽口水:“药膏在娘子枕头下!”
穆楚寒伸手往枕下一摸,摸出个圆盒子来,打开,里面是一种淡绿色的凝膏,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都出去吧!”穆楚寒轻轻搂过赤裸的沐雪,小心避开她后背的伤,看她紧闭双眼,把头靠在她肩上,好一副乖巧模样。
红玉抬头和青云对了一眼,青云小心把沐雪的长发全部陇上前来,分成两波垂在胸前,和红玉一起回了声是,悄悄退了出去。
穆楚寒用修长的食指在淡绿的药膏中拗了一撮,觉得不太方便,将沐雪整个抬起来面对他,坐在他大腿上,低头仔细去看她身下的伤处,看了不禁心中疼惜。
“娇娇,是爷不好,爷不该那么粗暴!”
穆楚寒又伸手去圆盒子里拗药,温柔给她涂抹:“只是,你不该那般气爷,爷把你放在心尖尖,你为何要逃?为何要与他人成亲?”
说起这个,穆楚寒心中又来了气,手下不禁用力,却不想弄痛了沐雪,听她在昏迷中哼唧一声,皱起了眉,下意识的夹腿。
穆楚寒心中一动,突然低头咬住她苍白的嘴唇,轻轻吸允。吻了一会儿,想起正事来,才舍不得离开,继续用手指轻轻给她涂药。
“娇娇,若你一直这样乖乖的多好。”穆楚寒忍不住亲了亲她额头,看她长得如此精巧,眉眼如画,鼻子小巧玲珑,真是怎么看怎么爱,爱到骨子里去。他
他低头贴着沐雪光洁的额头,无比温柔的小声呢喃:“娇娇,你要晓得,爷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会舍得伤了你,伤在你身,痛在爷心。经过这遭,可要与爷好好的,不可再与爷闹了,可好?”
萍儿进屋看几个姐姐都在外间默声候着,望了望珠儿又望了望红湖,最终对资格最高的青云说:
“姐姐,大厨房说晚饭好了,九爷的饭,可是要摆上来?”
青云和红玉不约而同看向帘子,红玉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刹那间飞起一层红晕,滚烫起来,青云一时沉默不语。屋里众丫鬟全都看向她。
青云缓了缓气,轻声开口:“去大厨房把饭菜端来吧,让小厨房的婆子温着,等爷传话再摆上来。”
萍儿应了,转身出去找丫鬟一起去大厨房提饭菜。
又过一会子,莲儿跑来说晚间的药煎好了,是不是给送来给娘子喝。
因想着娘子身上高烧不退,温御医又给改了药方,如今才是第一剂,大家心里便有些急,却看青云都不敢进去,也不知九爷在里面干什么,红湖如今一心把沐雪当正经主子,便问:
“青云姐姐,这药过了药效可就不美了,可要问一句九爷?”
珠儿也眼巴巴的瞧着青云,红玉却觉得脸烧得更厉害,赶紧退开两步,退到门口去,吹了吹夜风,静静心。
雨竹和半芹见青云还是不开口去叫九爷,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来九爷能在里面对娘子做什么让人不敢打扰的事,娘子都这样了,便是九爷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吧?!
等到半芹都带人从大厨房提回了饭菜,莲儿来问了第二回,青云才小声站到门帘处,小心问了一句:
“九爷,娘子的药好了,可要端进来?”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弥生掀开漂亮的眼睛,看了一眼外面黑下来的天色,嘴里心里默念经文,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北上去寻百里破风啊?
“端进来吧!”终于听到穆楚寒的声音,青云感觉自己深深松了口气,再看其他丫鬟均是如释重负的模样,她招呼红玉去厨下端药来。
红玉端着药跟着青云进去,看一盒药已经用去三分之一,可想九爷给娘子抹药抹得多仔细,红玉默默将药膏收好,依旧放在沐雪枕下。
青云去找了干净的亵衣亵裤来给沐雪穿好,又亲自把药端给穆楚寒,穆楚寒用一根手指插进沐雪嘴中,轻轻掰开她小贝齿,用勺子慢慢把药喂到她嘴中。
见沐雪喝完药,青云又问:“九爷,可要摆饭吗?”
穆楚寒小心擦了擦沐雪嘴边的药渍,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扑放好:“就摆在里屋。”
青云应了,看了一眼红玉,红玉走到帘子边,半撩起帘子,对红湖招招手:“姐姐,九爷让把饭摆到里屋。”
红湖听了就要去端饭菜,珠儿拉住红湖:“红湖姐姐,让珠儿摆饭吧!”
红湖微想一想,知道珠儿是担心沐雪,便笑着应了,免不得嘱咐她:“晓得妹妹担心娘子,只是可别在九爷面前掉眼泪,别惹怒了九爷,不然娘子一片好心都给白费了。”
“晓得了!”珠儿忙去厨下拿饭菜。
趁着进里屋给穆楚寒摆饭的功夫,珠儿忍不住往床边看去,只见薄红纱幔里面,娘子安静的扑在床上,屋里点的红炉已经灭了,虽点着芭蕉美人,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入睡的时候,穆楚寒摸着沐雪额头已经退烧,便放了心,躺在她身边渐渐睡去,半夜突然感觉身边的小人儿又浑身滚烫,急忙起身喊人。
红玉赶紧喊了青烟去叫温御医,青云、红湖等一众丫鬟全给起来折腾了一遍,如此三天,每日都是半夜发烧,把众人折腾的精疲力尽,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沐雪醒过来了。
穆楚寒正开了药膏,在给她抹药,突然见搭在他肩膀的小人儿低声呻吟起来,轻喊了一声娇娇。
沐雪骤然睁开眼睛,陷进穆楚寒能腻死人的温柔桃花眼睛,反射条件就想用手推他,却感觉到身体很奇怪,等她低头看见了原因,顿时羞愤不已,差点气的晕过去。
“娇娇,你终于醒了?”穆楚寒低头在她唇瓣上一吻,笑了起来,极尽风流美色,哪儿有之前往她身上挥鞭子的狠厉!
“你...真恶心!”沐雪瞪着眼睛,有气无力。穆楚寒这次却没有恼,反而柔声说:
“娇娇,爷不知道你伤得那么厉害,往后爷一定温柔些!”
沐雪咬着唇看他,脸上不禁浮现出红晕。
穆楚寒调笑起来,眼中尽是魅惑:“娇娇放心,爷什么也不做,你的身子如今还经不起爷折腾,爷等着!”
沐雪生了一会子气见面前的人根本不听她的,依旧我行我素,拗了清凉的药膏给她上药,便叹了口气,别过脸去:
“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这样?”